她这么容易害羞。
齐珩笑着弯下腰靠近她,盯着她红扑扑的脸颊仔细瞧着:“你羞什么?我不是进来过吗?那次也是你拉我进来的。”
“那是......”
上次那不是误会嘛!
宋凝有些哀怨的瞪了他一眼。
他抬手刮了下宋凝的鼻子:“傻瓜,我现在须得好好瞧瞧你的闺房,日后我的屋子就是你的闺房了,我可要记好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宋凝不清楚自己的脸红成了什么样,只觉得一颗心不自控的颤着,一双眸子含上水光,却不是要哭的意思,而是羞意到了眸底。
齐珩的呼吸一滞。
这时候他发觉自己认识宋凝以后,人越发的傻气了,宋凝的一颦一笑都能让他失魂。
他的目光柔软下来,在她的脸上依恋了半晌,然后直起身子看向别处。
上一次他到宋凝屋子里时,屋子里太暗了,外加他的心思全放在了宋凝身上,也就没怎么仔细看。
现在仔细看去,一张桃木的床榻,上面垂下来鸭卵青色的床幔,满是素雅的少女气息。
屋内的圆桌上摆放了个竹篮,里面装了针线和宋凝绣了一半的帕子。
他感兴趣的走过去,拿起拿起帕子打量。
上面绣着五彩斑斓的......鸡?
齐珩看着那一点也不工整的绣案,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见他笑,宋凝走过去,一把将帕子夺了下来:“这,这只是,我练习用的,你笑什么?”
齐珩笑着点头:“我觉得很好。”
“真的?”宋凝怀疑的看着他。
“真的,你这鸡绣的惟妙惟肖。”
宋凝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举起粉拳在他的胸口锤了一下:“我绣的是喜鹊!”
齐珩肯定是个瞎子!怎么能看成鸡呢!
宋凝在心里气愤的骂着他。
齐珩不知道自己挨了骂,实在憋不住笑,任宋凝用眼睛横着他,他还是多笑了两声。
他又在一旁渡了两步,宋凝见他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正想催促他,就见他直直的走向自己的床榻坐了下去。
宋凝的眼睛骤然睁大:“你做什么呢?!”
她慌张的去把门合了上,生怕被别人看见,然后转过身靠在门上:“你快起来,一会儿要是被我哥看见了,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齐珩觉得有些好笑:“他有胆子敢对本王动手?”
“我二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宋凝朝他走过去,拉住他的胳膊想将他拉起来:“快起来吧,被我爹爹娘亲看到了也不好,会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这点齐珩倒很是认同,可又实在舍不得起身,宋凝还在冲他使劲的时候,他反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稍稍一用力便也将她带到床榻上坐了下来,倾身靠近她。
“我想再听一次你刚刚在正堂说的话。”
宋凝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不知道他指的是那句话:“什么?”
“就是刚刚那句,我愿意。”
宋凝怔了下,然后别开脸:“不要。”
刚刚说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说她实在羞于开口。
齐珩唇角上扬,一只手臂揽过她的腰,将宋凝带向自己:“你可知方才我有多欢喜?”
他这么问,宋凝的心里一阵甜蜜,重新看向他。
齐珩的眸子里盛满了深情,虽然过去宋凝曾见过无数次,可每次给她的感觉都不一样。
“凝儿,还记得我曾问过你,若我不是义王了,你可还会喜欢我,今日我还要再问你一次,你可要想好再答,若我不是......”
还未等他问完,宋凝便抬起手臂圈住她的脖颈,在他的脸庞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愿意。”
我喜欢的是你,而不是你是谁。
她的声音像是可被触碰的香气,划过齐珩的耳边。
齐珩紧紧地抱着她,一颗心滚烫。
若此生盈缺都有她相伴,那他此生便再无遗憾。
第71章
宋凝和他定了亲后,齐珩又急着选日子立刻成亲。
他这般的急躁来的都没缘由,宋凝问过他几次,他只说他等不了了,可宋凝总觉得是另有原因。
宋远城和程瑶也觉得这般急着成亲不好,有些仓促了,怕什么都没准备好,这般把宋凝嫁过去,会委屈了自家女儿。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所有的事情齐珩都早早的就准备好了,找人定了吉日子,且是越快越好的那一日;聘礼别人该有的他都准备齐全了,别人没有的,他也给宋凝准备了。
毕竟齐珩是义王,纳妃一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决定的,和皇上说了后,还要等皇上搬旨赐封。
皇上正是病重的时候,他却急着纳妃的事,一时朝中对他议论纷纷起来。
但齐珩却像听不见般,依旧我行我素的准备着各个事宜。
宋远城一开始和齐珩说了几次这成亲的日子应该再晚些,这样时间充裕,他们也好准备,可齐珩却依旧忙着,忙到最后宋远城也放弃了,就当他是喜欢自家女儿都喜欢的魔障了。
待嫁的日子里,宋凝倒是过的清闲了,齐珩大概是听了那个成亲之前新人不可见面,否则会不吉利的话,还真就不再来找宋凝了,只是偶尔托人给她捎个信,说他有多么多么的想她。
其实现在早就没有那么多老旧的规矩,可齐珩就是信了。
宋凝知道后觉得有些好笑,可又觉的心口发甜。
他是真的在期盼着日后属于他们的美满幸福,所以才丁点儿于他们不利的事都要防着。
那日,宋凝闲的无聊,恰巧姚芝来寻她,说要去坐船游湖,在家中呆着也是呆着,宋凝便答应了她。二人便去了春景湖,游船赏湖景,有清凉的风吹过水面,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很是惬意。
好巧不巧,冤家路窄,他们碰见了冯璐。
宋凝有些时日没见过她,可却听到过他家的事情。
因为宁涟,冯大人也受了牵连,他们家是有了名的吹什么风就往哪里倒,虽没犯大错,却是要被罢官的,可念在调查私盐一事时,冯大人率先跳出来帮忙找到了宁家贩卖私盐的账簿,将功抵过后,降职为坤七品官员,虽是宫中最小的官,怕是连话都说不上,但好歹是保住了官职。
看见冯璐的时候,宋凝还小小的吃惊了下,冯璐消瘦了不少,面色也不怎么好看,似是生了病,宋凝估摸着她这段日子大概是过得不好。
她就是匆匆一瞥,便收回了目光,可还是被冯璐抓了个正着。
两艘船靠得比较近,冯璐横了宋凝一眼,用鼻音哼了一声,不屑的说:“你现在很是得意嘛!要嫁给义王殿下了,两个哥哥也都受了重用。”她顿了顿,冷笑了一声:“不过也不知道你能得意多久,保不准哪日义王殿下厌弃你了,回头就把你休了!”
她这话说起来有些幼稚,宋凝抬手挡住嘴角的笑,不想和她多产生纠葛。
姚芝也懒得搭理他,拿起一个栗子剥了个干净递给宋凝,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冯璐听的见的说道:“阿凝,咱们这也没有葡萄,怎么就有人看着酸呢,来,吃栗子,我刚才尝过了,可甜着呢!”
宋凝看着她露出无奈的笑意,便抬手接过栗子放进嘴里。
那头冯璐的脸,一下子从苍白变成了黑的,愤愤的冲姚芝喊道:“你也不用得意,你未来的那位夫君家里也受了牵连,现在不好过着呢,而且我看那个顾公子也没有那么喜欢你,你这般野蛮,保不准哪天顾公子就找个由头退婚了呢!”
她话音一落,姚芝皱着眉头身子一挺,似是要和她吵嘴的模样,宋凝刚想伸手去拦姚芝,告诉她不和冯璐一般见识。
可还没等宋凝伸手去拦,姚芝身子顿了下,自己就又坐了回去,脸上也没有任何气恼的模样。
这很不像姚芝的性子。
宋凝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姚芝感觉到她的视线:“怎么了?”
宋凝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往日要是有人这么说,怕是你早气的跳起来了。”
姚芝想了想觉得确实是,她最忍不了欺负,肯定是要和冯璐大吵一架的。
她手支在小木案上撑着头说道:“刚才我是想和她吵一架来着,可我想了想竟发现,刚才她说的那番话,我没有多恼火。”
“你不生气?”
“嗯。”姚芝立刻就点了点头:“不仅不生气,我内心还毫无波澜,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宋凝也不知道她怎么了,疑惑地看着她:“你不在乎和顾公子的婚事?”
“我本来也没在乎过啊,我与他之间本就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因着父母之命才凑在一起的。”
宋凝明了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隐约替姚芝感到难过。
若二人彼此之间没有爱意,却要共结连理,那往后的日子会怎么样?若遇困难的时候,他们二人能共同面对吗?
宋凝是尝到了两情相悦的甜头,心中总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若能彼此喜欢才是最好的。
于是之后的几日,她开始为姚芝的事情担心,时常琢磨着姚芝和顾文元的婚约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六月七月转眼就过去。
越接近婚期,家里的人越是敏感,一点小事,程瑶就会掉几滴眼泪,每日都要拉着宋凝说话,知道她是不舍,宋凝就想在出嫁之前的这些日子多陪陪她。
还有一个异常敏感的人,便是宋云澜,本来押送宁涟回来,处理好所有事情后,他是应该回到沸州的,可因为齐珩,宋云澜特意去求了圣上一个恩典,在宋凝出嫁前先留在渊京。
然后家中就出现了这样的景象,宋凝和母亲二人坐在桌前刺绣,宋云澜坐在门口,翘着腿磕着瓜子,像一只斗架的公鸡一样天天守着宋凝。
某一日,宋凝实在忍不住问他:“二哥,你日日这样守着我是做什么?弄的我像是囚犯一般。”
“我这不是要防着点齐珩那家伙嘛!你放心,若是那家伙有什么不轨的意图,哥哥我可不怕他,直接就帮他脑袋搬家!”
这话说的让宋凝哭笑不得,再过不久她就要嫁给齐珩了,他还能有什么不轨的意图?
于是宋凝开玩笑的和宋云澜说:“那二哥你应该去守他啊,看着我有什么用,我们又不能时时刻刻在一起。”
她当时只是开玩笑随口那么一说,却没想到,宋云澜竟当真了。
第二日早早就跑去了义王府,然后接连几日都未回来,宋凝想去将他找回来,可宋云逸却回到家中说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