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这是和宝珠郡主闹翻了?她还以为这两人是感情多么牢固的队友呢,敢情不是啊。哦,这也不是重要的事,重要的是银子。
宇文宝珠被这一连窜的事气得胸口直起伏不断,面容甚至微微扭曲,黑沉黑沉的,最后一个没忍住在原地突然尖叫了起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阮伽南撇了撇嘴。
这宝珠郡主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被家长宠坏了的熊孩子,是时候受点教训了。
于是她丝毫不给面子的派人去了四方馆,通知了使团的人。
也不知道是宇文宝珠幸运还是倒霉,阮伽南派的人去到四方馆的时候宇文龙启并不在四方馆内,所以最后事情禀报了另外一位人物那里,摄政王的义子。
阮伽南原本是想先走的,但是却被杨嬑拦了下来,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留下来等事情处理完了再走的会比较好。不然的话若是最后出了什么事,责任估计还得落在她身上。她想想觉得倒也是道理,既然已经耽误了这些时间,那再等等也无妨,于是便坐了下来,悠闲的等起人来了。
她倒是姿态悠闲,宇文宝珠就气个半死。想走又走不了,她还没有蠢到说真的要和他们打起来,所以只得是一口气憋在心里,烧得旺旺的,时不时用吃人的眼神盯着阮伽南,恨不得撕了她一样。
等了半个时辰派去的人才回来了,说四方馆来人了。
阮伽南心里有些好奇来的人到底会是谁,不过听到来人身份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一下。
“摄政王的义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听说了关于那个摄政王的事,而且自己的师父和这个摄政王又有一些关系,自己丈夫解毒用的月华果也是出自摄政王府……这个心情还真是有点奇异的。
至于宇文宝珠,阮伽南压根就没有把这个熊孩子放在眼里。
宇文宝珠听到说四方馆的人来了,一开始还有些紧张,担心来的人会是宇文龙启,眼神有些紧张的望着入口。直到看到走进来的人,她脸上的神情才一松,甚至连眼神都变了,变得有些轻视,隐隐透露着些许的不屑。
阮伽南注意到了宇文宝珠神情的细微变化,眉心不由得蹙了蹙。
这摄政王的义子在摄政王府长大,听说在摄政王府的地位甚至比摄政王的亲儿子还要高……既然如此,那宇文宝珠为什么对这个哥哥是如此的态度?难道是因为他是义子,所以宇文宝珠看不起他?
“你是……”阮伽南故意一脸疑惑的问。
“在下XXX,是宝珠郡主的哥哥。听闻宝珠在这里闯了祸,所以才专程过来看看。宝珠一向宝被义父娇宠惯了,有些任性,不过心底还是很善良的。若是有什么得罪了宁王妃的地方,还请宁王妃海涵,不要和她一个孩子计较。”
阮伽南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原来是宇文公子,幸会。宝珠郡主的事倒不是什么大事……”她将事情简单的说了说,然后道:“礼亲王已经赔了五千两银子,现在就剩下宝珠郡主的五千两银子了。倒不是我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只是首饰铺到底是损失了不少。别说是你们了,就是我,堂堂宁王妃,要是做出这样的事,我也得乖乖赔偿银子了事的。我们凤歧国一直都是讲道理的地方。”
XXX点头道:“理应如此。银票我已经让人带来了,请宁王妃过目,若是没问题的话,我就把宝珠带回去了。”他命人递上了银票。
阮伽南示意掌柜接过银票检查过了确定没有问题才对阮伽南点了点头。
阮伽南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留你们了。掌柜的还要收拾一番才能重新接客,我们也不好再在这里耽误掌柜的做生意。”
掌柜的连忙站了出来连连说不敢。
XXX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什么宇文宝珠就已经怒气冲冲的先一步冲了出去,冲出去之前还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XXX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的,似乎宝珠郡主做什么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一样,又或者可以说是习惯了。他朝着阮伽南微微笑了笑才转身准备离开了。走了两步之后又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阮伽南道:“来之前义父还叮嘱过我,让我有时间一定要到宁王府去拜访一下韩神医。到时候还请宁王和宁王妃给个方便,让在下见见韩神医,转达一下义父对韩神医的问候。”
阮伽南面色顿时微微一沉,冷冷的看着他。
他却只是笑了笑就离开了,似乎刚才说的话真是只是在打个招呼而已。但是阮伽南知道,这并非只是简单的打招呼而已,而是一种提醒,提醒他们老头在西唐答应过摄政王的事不要忘记了。
XXX这话自然是引来了某些人的疑惑视线,不过阮伽南飞快的收起了脸上的表情,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道:“行了,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那就散了吧。只是以后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希望各位不要再冲动了,毕竟来者是客。若是闹得太难看了,对上双方都不好。”
周围的人自然不敢反驳了,今天的事也却是如此,若不是遇上了她,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宁王妃说的是。”
阮伽南和杨嬑坐上了马车往梅府的方向慢慢的驶了去。
杨嬑心里有些疑惑也有些担心,“伽南,那个宝珠郡主,我看她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你今天这样落了她的面子,会不会得罪她啊?”
阮伽南闻言一笑,“我得罪她又如何?她是西唐的郡主,又不是凤歧国的郡主,她在燕京不会待太久的。再说了,就算她是凤歧国的郡主,我一个王妃,难道还奈何不了她吗?”
杨嬑轻叹了一声说道:“可她是西唐使团的人,你也说了,来者是客,若是她一状告到皇上那里去,我担心皇上会偏袒她,然后拿你出气。”
对于她的话阮伽南有些不以为然,“放心吧,这件事我既然敢做了,那就不会怕,更加不会毫无准备。我不会吃亏,让人欺负到我头上来的。你就少想那么多了,安心养胎吧!我还等着你的孩子出来叫我一声干娘呢。”
杨嬑愣了一下才笑着打趣道:“我可不敢让我的孩子叫你干娘。叫了你干娘岂不是要叫宁王干爹了?这样可不行,也不符合规矩。叫你一声阮姨倒是可以的。”
杨嬑的话倒是没有错的,凤明阳是皇室中人,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的认了别人做干儿子,这样一来的话,他的干儿子岂不是也攀上了皇室?不管是哪一方其实都很忌讳这样的事。
阮伽南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想过这一点的。
“那倒是有些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叫你一声姨也是极好的。难道叫你一声姨你就不疼我的孩子了不成?”
“嘻嘻,这倒不会。”
两人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梅府,杨嬑都忘记自己还有事想要问她的了,直到看到马车离开了,她才猛然的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是被她故意带偏话题,分散注意力了。
阮伽南回到宁王府就直接到了韩湘子的院子。
韩湘子在宁王府住在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里,平时没什么事的话他都是待在院子里忙活自己的事,有时候就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好的东西能捡回来的。
“老头,老头!”阮伽南走进院子就大叫了起来。
韩湘子在屋子里大老远的就听到了她的声音,扬声道:“在屋子里,你叫魂呢。”
看到她走进来,韩湘子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道:“叫什么呢?莫不是宁王又出什么事了?”
阮伽南一听立刻呸呸呸了几声,“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吗?凤明阳好好的!”
韩湘子瞪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你啊,没事的话你叫得那么大声,那么急切的做什么?”害得他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
阮伽南坐了下来说道:“我刚才在街上遇到西唐的人了。”
韩湘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西唐的使团到了?”他一直待在府里还真是不知道这件事呢。
阮伽南点了点头,然后将宝珠郡主和礼亲王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最后来替宝珠郡主解决事情的人是摄政王的义子。而他在临走之前还提醒了我,说摄政王让他到了燕京的时候记得要来宁王妃拜访一下你。”
韩湘子立刻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宇文雍这是在借他义子来提醒他要遵守诺言啊……
答应过他的事他倒是没有想过要反悔的。这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去却还没有计划好。若是去了西唐肯定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的,宇文雍要他医治的那个人情况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不过能让宇文雍做出这样的事来也要让他去医治来看,情况肯定很严重,那他就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把人能治好。
没治好宇文雍就不会轻易放他离开。所以这边的事他得安排妥当了才能动身去西唐。没想到宇文雍却像是有些等不及了的样子,看他的意思是想让他随着使团的人一起去西唐?
“师父,你不会是想就这样去西唐吧?”阮伽南皱眉道。
韩湘子看了她一眼,“既然答应了人家,自然是要履行承诺的。我过去的话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现在宁王的身体也在逐步稳定的恢复,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平日小心注意,不要过度劳累,暴饮暴食就好。”
说着说着韩湘子突然就叹了一口气,道:“师父本来就是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四处游历,去了西唐就当是我又去了别的地方游历好了。”
阮伽南眉头紧紧一皱,很是不喜欢听到老头用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
“师父!你可以把宁王府当自己的家,这里是我的家那就是你的家。你就是我的爹!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我就是你的家人!”
韩湘子看了她一眼,见她表情认真严肃,心里一暖,笑了出来,“你这丫头,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没说什么,只是师父以前流浪惯了,现在突然停留下来,多少有些不习惯罢了。既然现在有要履行的承诺,需要离开,那就暂时离开,也不是多大的事。宇文雍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阮伽南翻了个白眼。
他说得倒是轻松。西唐的摄政王是普通人吗?老头也就是医术厉害,其他的,像是玩手段,耍心眼,他肯定是比不过那个宇文雍的。到时候他在摄政王府,那就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了,哪里还斗得过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就算是得到消息也赶不及过去。
越想阮伽南就越是不放心。换做是普通人,她倒是不会这么担心的,但是西唐摄政王,这五个字代表的是什么,不用说彼此都很清楚。老头一个人过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她严肃着脸认真的看着韩湘子道:“师父,这件事不如咱们就当没发生吧?反正那宇文雍也不可能会跑到凤歧国来找你,他的义子也奈何不了你。要不,咱们就不去了?”
韩湘子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你这丫头在胡说什么呢!答应了别人的事怎么能出尔反尔?这样以后让我还怎么在江湖上行走?那还不得让人笑死啊!”
“哎,师父,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承诺算什么呀,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阮伽南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极力的怂恿韩湘子不要去西唐。
韩湘子简直无语了。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你这样……是不对的。”韩湘子觉得必须要纠正自家徒儿错误的观念。
“有什么不对啊,难道明知道会死你还要上去送死啊?这是愚蠢!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不准去西唐!那劳什子的摄政王如果有什么意见的话,让他来找我!我跟他解释!用了月华果的人是我丈夫,和你没有关系!”阮伽南一副霸气的样子说道。
韩湘子忍不住嘲讽道:“找你有什么用,你会医术?你当初若是跟我学了医术,今日就不会这样了,你就……”
听到他又旧事重提,阮伽南觉得脑袋有点疼,忙岔开了话题,“好了,师父,这件事咱们就先别说了。看看到时候XXX上门来的话会怎么说再做决定。大不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好了。”她随口说着。
韩湘子也知道她就是随口说说,她想和他一起去西唐那是不可能的事。不说她的身份了,就是凤明阳那里也绝对不可能会答应她的。
两人谁也没有想到在不久后的将来,两人还真的一起去了西唐。
在韩湘子那里坐了一会儿之后阮伽南才起身离开了。想着豫让住的院子就在附近,她脚步一转,良心发现的决定去豫让住的院子看看,随便问问他最近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打算继续住在宁王府。
话说回来,豫让来燕京也好一段时间了,他的事情难道不用忙了?一直待在燕京行吗?
谁知道她去到了丫鬟竟然告诉她,豫让不在!
她有些意外了。
豫让什么时候出去的,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豫让是客人,自然有自由出入的资格,她不会过问太多。
见豫让不在,她转身就回主院了。
晚上凤明阳回来得有些晚了,阮伽南差点就没撑住自己先睡了。见他回来便将今天发生的事和他说了说,对自己做的事并没有觉得哪里做错了。
凤明阳听了没有说什么,反过来安慰了她一番,让她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若是西唐的人对她做了什么不敬的事,尽管还击回去。燕京的地盘上还轮不到西唐的人指手画脚。
既然他这么说了,阮伽南也就没有再多问了。晚上睡得十分的安然,一夜无梦。
相比她的好眠,宇文宝珠就相当的难受了。
来燕京的第一天就被狠狠的落了面子,气得个半死,这样的气从她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过!她怎么可能想得开,放得下呢?她心里是将阮伽南给咒骂了无数遍,心里也发誓了无数遍,这个仇将来一定要报!
这件事最后到底还是让宇文龙启给知道了。才来第一天就得罪了燕京的贵族,得罪了宁王妃,宇文龙启也是被这两人给气笑了。为了整个西唐的利益,他暗暗警告了两人一番,所以接下来的两天,不管是礼亲王还是宇文宝珠都没有再离开四方馆。
眨眼就到了凤歧国皇帝为了欢迎西唐使团而设置宴会的日子。
使团人数众多,能进宫参加宴会的人自然是身份贵重的,像是庄亲王啊,礼亲王啊,XXX,宇文宝珠,还有随行品级比较高的官员。这次的接待宴会宫里早早就开始准备了,倒也不是很大的宴会,也就是表达凤歧国对西唐欢迎之意的宴会罢了。不过西塘的人还是很满意的,毕竟这也是一种态度了不是吗?
阮伽南在宁王府准备的时候丹砂走了进来说豫让公子过来了,想要见她,让她意外了一下。
“豫让要见我?这个时候?”
丹砂点了点头,面色沉着,眼底有些许尚未消散的淡愁。陆英的事对她造成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即使陆英死了,还是死在了她手上,但是这并不能抹掉什么伤痛,只会更深伤痕。丹砂面上看起来很自然,但是眼底的那一抹哀愁是骗不了人的。
阮伽南有时候看到她这样心里也是有些难过,平时也只能是尽量安排她多做事,分散她的注意力,希望日子再久一点她能淡忘一些。
“你去准备一下吧,待会儿随着我进宫。”
丹砂愣了一下,反射性的问:“可小姐不是说让丹青随小姐一起进宫吗?”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带你进宫比较妥当。你性子沉稳,今晚宫里也说不准是不是太平,若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你在会比丹青在更适合。”若是碰上了宇文宝珠,说不定她会找机会找自己的麻烦呢。
听到她这么说丹砂也没有什么疑问了,点了点头道:“好,奴婢知道了。”
阮伽南穿戴好才去了小花厅里,豫让已经在坐着了。
“你这个时候找我做什么,你不会是也想进宫吧?”阮伽南开着玩笑的问。
豫让打了个响指,高兴的道:“你还真是了解我,我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