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姨娘勉强镇静道:“怎么会是清浅?屋子里头的女子是谁?”
清浅冷笑道:“姨娘便这么肯定,里头的人是我吗?”
崇山和昊子将杨章和丁羡月扔了出来。
两人头上都是凉水,在冬日被风一吹,早已清醒过来。
对视一眼后,彼此大叫起来。
丁姨娘惊道:“章儿,你怎么会和丁羡月在一起?”
杨章怒道:“满翠说表姑娘醉酒在厢房,让我去瞧瞧,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清浅笑了笑:“似乎没说错,表姑娘可不是在厢房吗?”
杨章哑口无言,可不是,丁羡月也是表姑娘。
丁姨娘又急又气,踢了一脚丁羡月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羡月眼珠子转了几圈,哭道:“表哥对我百般殷勤,我推辞不过便从了。各位夫人替我做主呀!”
丁姨娘怒道:“呸,你休想!”
杨章裹着被单道:“你不瞧瞧你什么东西,肚子里头有野种,还想嫁给我?”
丁羡月是个最见风倒的。
见各位夫人在场,正好自己和杨章的好事又被撞破,想着若是可能,说不定能嫁给杨章。
于是,丁羡月大闹道:“我肚子里头的,不是你的种吗?怎么?吃完抹嘴想不认账吗?请各位夫人评评理,杨府公子仗势欺人啦。”
丁姨娘气得上前打她道:“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丁羡月一点也不怕,高声道:“到底是我不要脸,还是你们不要脸?”
丁姨娘陷害清浅的把柄握在丁羡月手中,丁羡月一点也不怕她。
丁姨娘又和丁羡月扭成一团。
丁姨娘低声道:“帮我过了这一关,少不了你的好处。”
丁羡月眼珠子不停的转。
袁夫人招呼夫人们道:“一个庶子和表妹的私情,让她们自己解决吧,咱们走!”
夫人们也不愿意蹚浑水,各自散了。
袁夫人拉着清浅的手道:“好孩子,有空上门来玩,我让翠羽煲汤给你喝。”
清浅不着痕迹松了手,笑道:“多谢夫人厚爱。”
袁夫人又对袁彬道:“彬儿,你好好送清浅回府,可不能再出差错了。”
袁彬的脸色和缓了些道:“儿子明白。”
袁彬带着锦衣卫等人撤了下去。
等外人都散了,清浅将目光转向了丁姨娘和丁羡月。
杨章早已借口换衣裳躲了。
“我今日在哪个房间歇脚,丁姨娘最清楚。”清浅的语言没有温度,“那么,请丁姨娘为我解释,杨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丁姨娘有些支支吾吾道:“章儿无礼,妾身回头责罚他!”
清浅盯着她道:“是吗?”
丁羡月知道此时此刻,若是丁姨娘下药的事情暴露,那么必定地位不报,连带着自己入杨府的希望会完全落空。
一下子,丁羡月站到丁姨娘这边,扬声道:“我和表哥两情相悦,走到厢房情难自禁,有什么不妥吗?又碍着闻姑娘什么事情了?”
清浅只盯着丁姨娘道:“是吗?”
丁姨娘此刻不得不吃了哑巴亏道:“两个孩子情之所至,妾身却误以为是姑娘在里头,急得不得了,请姑娘责罚。”
清浅冷笑问了一句:“情之所至,这么说,姨娘打算亲上做亲了?”
丁姨娘被逼无奈道:“回头若是两个孩子都有意,妾身便禀告老太爷,为两个孩子做主。”
清浅笑了笑道:“有个送茶给我的丫鬟,叫满翠的,嫌疑很大,着人绑了仔细审问。”
丁姨娘的脸色有些不好,但终究补了一句:“满翠这丫鬟,一直好逸恶劳,满口胡话,妾身曾经狠狠责罚过多次。”
清浅笑了笑,这是提前埋了伏笔吗?
第三百二十五章 扶正
满翠被带了上来,一脸迷糊。
刚才她给杨章送信后,一出门便被打昏过去,直到如今,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清浅坐在上头,问道:“满翠,谁让你给我送茶水的?”
这一条满翠倒是回答得利索:“姑老爷醉酒,白芍姑娘去叫小厮进来照顾,奴婢正巧遇见,因担心姑娘口渴,便送了茶水进来。”
白芍低声说:“奴婢确实遇见了满翠。”
清浅冷笑:“这丫头倒是勤快。那我问你,你茶水里头放了什么?”
满翠辩解道:“奴婢冤枉,茶水里头什么都没有呀!姑娘如今不是好好的吗?”
清浅压抑着怒火道:“你和盈芳见我昏睡了,你们当时说了什么,你都忘记了吗?”
盈芳一阵心虚,这么说,当时姑娘是装的?
这可怎么好?
丁姨娘冲着盈芳摇摇头,示意她冷静。
满翠矢口否认道:“姑娘,奴婢什么也没说呀!”
清浅一字一句复述当时的情形:“你们见我昏迷,一个通知丁姨娘,一个通知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丁姨娘垂头思索对策。
清浅再道:“你还说,丁姑娘这主意还真不错,当着京城夫人和闺秀们的面,此事暴露出来,想不嫁也难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满翠瞧着丁姨娘,不敢继续说话。
清浅怒道:“你既然答不上来,盈芳,你来回答!”
盈芳也不敢多言。
丁姨娘气得指着满翠的鼻子道:“好奴才,你居然敢和丁羡月勾搭,帮她谋取少夫人的位置!”
清浅愣了愣。
好个狡猾的丁姨娘!
见两个丫鬟的对话没有指名道姓,便望文生义解释成丁羡月想谋取少夫人的地位。
丁姨娘的脸上满是气愤:“月儿,你是我的侄女,难道我不想亲上加亲?你何必用这种下作的法子,暴露在京城夫人们面前,谋求亲事。”
越说似乎越像这么回事,“你算计我和章儿也就罢了,怎么见后宅今日是闻姑娘主持,将她也迷倒,好方便你们行事吗?我平时太纵容你了!”
清浅冷笑道:“这么说,是丁羡月想谋算杨章,给杨章下药,然后让丫鬟送信给姨娘,想故意暴露出私情?”
丁姨娘点头沉痛道:“应当是,前头姑娘撞破了月儿和章浩的好事,妾身打算送她回老家,她破釜沉舟,做出这种事情来。”
丁姨娘转向丁羡月:“月儿,你又何必呢?你是我唯一的亲人,难道我会亏待你吗?真的不必如此!”
暗示性十分明显了。
丁羡月飞快盘算,这么瞧起来,姑母是要自己将这个锅全部背下。
背下这锅,要嫁给杨章恐怕难了。
但是咬下姑母一大块肉,讹诈一大笔是不成问题的。
即使不嫁杨章,自己也能美滋滋活下去。
丁羡月痛快笑道:“我也是没办法,若不如此,你将我往乡下一送,我哪里还有活路。”
丁姨娘松了一口气道:“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迷了闻姑娘,不该让杨府蒙羞呀!”
丁羡月满不在乎道:“事情已经出了,怎么处罚你们瞧着办吧。”
清浅正要吩咐将盈芳和满翠带下去审问。
周氏亲自在外头道:“姑娘,客人们都送走了,老太爷吩咐姑娘和丁姨娘前去说话。”
惊动了外祖?
清浅起身道:“大喜的日子,真是晦气!走吧!”
瑞珠吩咐:“将盈芳和满翠分头关起来,稍后审问。”
众人来到杨老首辅的上房,清浅一眼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杨章陪着三舅杨咏在一旁。
杨老首辅倚靠在中间。
这么说,杨章方才找了杨咏,杨咏求到了外祖跟前。
果然,杨咏开口说话:“父亲,儿子听说了后宅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馨儿是无心的,章儿也是无辜的,此事要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