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已经传到了皇宫。
清浅带着几分愁苦,特特道:“多谢皇上,臣妾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文质一定会带着琅琊王夫人平安归来的。”
皇帝叹气了一声,但愿吧。
孙怡然盈盈下拜:“有皇上洪福齐天,感天动地,什么事情不能妥善解决呢?”
皇帝开怀道:“孙才人这些日子也辛苦了,方才更是割肉疗伤,一片拳拳之心,着晋升为怡贵人。”
孙怡然喜出望外道:“谢皇上恩典。”
皇帝吩咐:“下去好好养伤吧。”
孙怡然盈盈退下,一阵香风扑鼻。
清浅道:“皇后正在熟睡,臣妾想去给太后请安,请皇上恩准。”
皇帝点头道:“滟儿方才难产,太后急得不行,是朕一定让母后去歇息,母后才离开的。此刻,想必母后正等着消息呢,你亲自去一趟也好。”
清浅告退出来。
孙怡然走在前头,飘飘然然,步伐中带着一丝轻快。
练过舞艺的人就是不一样。
清浅道:“怡贵人留步。”
孙怡然回首,见是清浅,屏退了宫女太监,微笑道:“袁夫人有何指教?”
“不过想恭喜怡贵人罢了。”清浅微微笑道,“皇后生子,居然怡贵人得了封赏,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孙怡然握着手上的纱布,道:“嫔妾为皇后日夜忧心,皇上褒奖臣妾,臣妾也觉得受之有愧。”
清浅嗅了嗅孙怡然的身上,笑道:“这香味真不错,有点如同从前飞燕合德用的麝香,能让女子身轻如燕,只是因为有麝香,恐怕不能有孕,也不利于有孕之人。”
孙怡然微微张嘴道:“我在学舞,这是孟才人给的香料,说能让人身轻如燕,这孟才人居然害我,回头我非与她不罢休。”
一张嘴便将罪名安到孟才人身上,
清浅赞道:“借刀杀人,怡贵人让我刮目相看,只不过你纵然不知,但香味却让皇后早产,你也难辞其咎。”
孙怡然含泪道:“袁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能信口开河呀,你去问问陆姑姑,从前我端水到皇后娘娘跟前,后来担心香味会对皇后不好,主动要求每日端水只端到外殿,隔着皇后有外殿和内殿两层,我又怎能害皇后?”
欲盖弥彰吗?
清浅哦了一声道:“这么说,艾灸能让胎儿转身,怡贵人也是不知道的?”
“艾灸还能让胎儿转身?”孙怡然捂着帕子道,“宫中嫔妃,谁有孕后不曾用过艾?前些日子魏德妃肚子闷,用过一次艾觉得不错,我还和陆姑姑说起过,若真是……哎呀,回头我去向皇后娘娘请罪。”
好话坏话,正着反着都让她说了。
而且挑不出错漏来。
清浅淡淡一笑:“怡贵人从前由嫔降为才人,真是长了不少教训呀!只不过,路是人走出来的,人要为自己的路负责,但愿怡贵人一路走好。”
孙怡然微笑道:“多谢袁夫人吉言。”
一甩水袖,径自去了。
瑞珠憋屈道:“明知皇后难产有怡贵人的影子,但是却抓不住把柄,真是气人。”
清浅笑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走吧,咱们去给太后请安。”
清浅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孙怡然在给周贵妃请安。
周贵妃惋惜道:“可惜呀,本来眼看着皇后要难产而死,谁料孩子转了胎位,不过还算好,是个女娃,免得本宫继续动手。”
孙怡然微笑道:“全靠贵妃娘娘深谋远虑,让臣妾在擦脚的帕子上动了手脚,引起皇后早产,陆姑姑每日查水中是否有问题,谁料娘娘早调虎离山。”
周贵妃冷笑一声:“算她命大。”
孙怡然盈盈下拜 :“臣妾愿意为贵妃效命。”
周贵妃很满意:“好好习舞吧,回头会让你给皇上侍寝的,你的嫔位很快就会回来,而且会更高。”
孙怡然笑着应了,心中一片凄凉。
没有办法,太后不将自己当成自己人。
皇帝不再宠爱自己。
除了搭上周贵妃外,自己别无他法。
孙怡然咬咬牙,即使受制于周贵妃又如何,即使不能生子又如何,只要能爬上高位份,让闻清浅在自己脚下跪拜,一切都值得。
周贵妃又道:“这些日子,依旧去皇后宫中端水,别让人瞧出不妥当。”
孙怡然一一应了。
周贵妃擦了擦汗水道:“也不知深儿如何了?天这么热,小心热出病来。”
孙怡然奉承道:“皇后无子,等皇子立功归来,便是**行赏的日子,贵妃的福气在后头呢。”
周贵妃眼中满是得意:“皇后机关算尽,生不出儿子有什么办法呢?”
周贵妃得意的时候,清浅已请安告退出了慈宁宫,重新来到坤宁宫。
皇帝守了大半夜,见皇后平安产子,回了御书房歇息。
皇后失血过多,饮了一盏参汤后沉沉睡去。
乳娘抱着刚生下来的平安公主在哼唱儿歌。
一切有条不紊。
清浅拉了陆姑姑,严肃道:“从今往后,不得让孙怡然接近皇后和两位公主,她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要信。”
陆姑姑惊讶道:“怡贵人难道……?”
清浅点头道:“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皇后早产的事情有蹊跷,孙怡然的洗脚水,她传话魏德妃的艾灸都不同寻常。今后远这些总没错。”
陆姑姑点头应:“奴婢今后不会让怡贵人靠近的。”
平安公主似乎被吵醒了,哇地大哭起来。
陆姑姑连忙吩咐乳娘喂奶,一边笑着一边对清浅道:“公主长得很俊俏,若是个皇子,便更好了。”
清浅忙道:“只要平安,是男是女都好,”
若是皇子,免不了周贵妃会盯着,接下来的明枪暗箭会更多。
皇后如今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第四百六十九章 分家
清浅回到府上,已是第二日一早。
刚想休息一会儿,谁料府上乱哄哄的,迎儿在怒骂,荔儿在哭。
清浅揉了揉头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迎儿不是消停了好几日吗?
怎么又开始折磨荔儿了?
管事婆子上前回禀道:“迎姑娘早膳的时候,听婆子说了几句闲话,怒不可遏,又将荔儿姑娘毒打了一通。”
清浅问道:“什么闲话?”
管事婆子低声道:“迎姑娘听说,袁大人下落不明,若是……今后迎姑娘便不是官家小姐,若不是官家小姐,便难以嫁入高门。”
清浅明白了,迎儿再一次想到了曹彰的事,对荔儿的恨意再次翻了上来。
院子里头,迎儿怒骂道:“小娼妇,你日日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还敢和我做对,看我不打死你。”
一阵哀嚎之后,荔儿似乎挣脱了绳索。
直接朝着袁夫人的院子跑去。
袁夫人正在礼佛,并不见她。
荔儿跪在院子外头哭道:“姨母救命,表姐将我打得体无完肤,求姨母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救救我,或者放我出府。”
迎儿追上来。
在母亲院子外头,迎儿并不敢打人,只啐骂道:“放你出去,你好去勾引曹公子吗?贱人!”
荔儿继续哭道:“姨母,救命,荔儿再也不敢了。”
袁夫人啊弥陀佛了一声道:“迎儿,不许无礼了,你气也该消了。”
迎儿高声道:“母亲别被这贱人骗了,她欺负我的时候,何曾想过我是表姐,何曾想过母亲这个姨母。”
袁夫人又继续道:“荔儿,你表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过几日她消气了一切便都好了。”
荔儿浑身颤抖。
袁夫人的意思是让自己忍着,继续让迎儿消气?
想到迎儿的鞭子上还占着盐,荔儿不寒而栗。
她一眼瞧见了府门口的清浅,起身跌跌撞撞跑向清浅。
爬在清浅脚下,荔儿卑微道:“少夫人,救救我。”
清浅道:“袁夫人是你的姨母,她带你进的京城,她的意思就是你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