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靠在他怀里,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眼皮厚重得快要撑不住。
卫沉音两根手指搭在她手腕上,须臾之后,眼中掀起风暴,差点没控制住捏断阿澜纤细的手腕。
他看向阿澜的肚子,眼里杀机毕露。
须臾之后,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平静了许多。
低头看着虚弱无比,快要昏睡过去的阿澜,他眼眸晦暗难测,再一次为她把脉。
果不其然,她体内的生机的一点点流逝。
他抬头,透过没关的窗户,外面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灰蒙蒙一片,乌云翻滚,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手指掐着法诀,卫沉音以最快的速度在这房间周围布下了重重禁制。
一会儿之后,那乌云竟然慢慢地散去了,天空重新变得明亮。
……
洛长天蓦地睁开双眼。
“尊上?”底下跪着的斩霜被吓了一跳。
洛长天面色沉凝,长袖一掀,“滚!”
斩霜摔出去,又爬起来,冷不防对上洛长天冷锐的目光。
“护主不力这种事,我只允许你有一回,下次再有,你这条命也不需要再留着了!”
斩霜冷汗淋漓,“多谢尊上饶恕。”
斩霜退下,一道身影从旁边出现,“夫君!”
她笑着,习惯性地要扑进他怀里,只是刚刚靠近,还没来得及碰到他,洛长天猛然出手,直接扼断了她的喉咙!
“你干什么?!”鸣玉出现,见到这副情景,目眦欲裂,正要朝洛长天出手,却见被他扔开的阿澜的尸体,忽然间变作一幅图画,而后化作飞灰。
鸣玉脸色大变,“这是……?!”
“这是假的,不是阿澜。”洛长天冷声说道。
“那阿澜呢?”鸣玉急忙问道。
洛长天道:“找到玄灵子的分身,就能找到她!”
话落他身形一闪,已经不在殿中了。
鸣玉急忙跟上去,焦急之余,也感到有些奇怪,洛长天好像前所未有的急切。
就算阿澜真在玄灵子那里,他又不会伤害阿澜,他为何要这样紧急?
……
阿澜怀孕了。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若非还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几乎要让人以为她已经死了。
卫沉音盯着她平坦的腹部,“魔胎……”
阿澜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眉头轻轻蹙起来,好像是很难受的模样。
“洛长天明知自身是什么样的存在,竟敢让你怀孕!”他极力压制,可是还是盛怒不已。
洛长天不被天道所容,他的血脉自然是和他一样的存在,如今阿澜刚刚有孕,不过泄露一丝气息,竟然就引来了天雷!
洛长天必定是早有预料,所以提前给阿澜戴上了那串遮掩气息压制魔胎的珠子,只是如今阿澜腹中的魔胎似乎是隐约有了自己的意识,那珠子已经压制不住他了,所以才会突然就断裂。
他可以暂且设下禁制蒙蔽天道,但是也撑不住多久,更别说那魔胎如今没了压制,正在一点点吸取阿澜的生机,这样下去,阿澜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
阿澜醒过来,好半天才渐渐清醒。
她晃了晃脑袋,发现她的精神似乎是有些差。
她一偏头,就发现卫沉音还在房中,只不过正背对着她,她只能看见个背影。
她刚刚一动,他就回过身来,问她:“可有哪里不舒服?”
阿澜低着头不说话。
他道:“既然没有,那我让人进来给你梳洗吧,我们今天成亲。”
樟木子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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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她如今是我的妻子
阿澜蓦地抬头,“师尊?!”
她翻下床,直接在他面前跪下,就像曾经求他同意她和洛长天在一起一样,深深地伏下身去,哀求道:“师尊,你放我走吧……”
卫沉音蹲下身去,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直起身来,和她四目相对,“和师尊在一起,不好吗?”
“不好……”她说,“我只想要洛长天。”
“洛长天……”卫沉音目光深暗,“他总有一天会被天道所灭,你和他在一起,被他牵连,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即便知道这些,你还要他?”
阿澜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是。”
“阿澜,你喜欢孩子吗?”卫沉音忽然问她。
阿澜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闭紧嘴巴不说话。
卫沉音道:“你若和洛长天在一起,怀了身孕,那孩子可能会要了你的命,等他出生、长大,也会和他父亲一样,是个不被天道所承认的、不折不扣的魔头。”
阿澜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的危险,她想也不想就道:“那又如何?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的孩子,就是真的可能会丢了性命,我也不会不要他!”
她明明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可是此时却警惕地捂住肚子,仿佛他真的要害了她孩子一样。
卫沉音静静看她片刻,而后一语不发,起身离开。
他的身影刚消失没一会儿,就有人进来给阿澜梳妆打扮。
阿澜抗拒极了,她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不由自己控制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被身边笑容满面的婆子给扶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见她虽然脸上不见笑容,但却一点没有反抗的意思,让怎么就怎么,乖巧得很,身边几个伺候的人还以为她只是和卫沉音闹了别扭,并没有不愿意,于是扶着她走的时候,便小声对她道:“如今情况不允许,不能按照正常成亲流程那样来,只能委屈小姐坐着轿子绕一圈,权当从自己家门出发了,不过仙尊那样喜爱小姐,婚后必定会对小姐很好,小姐不必多有忧虑。”
周围几个人都纷纷附和,说道:“仙人不愧是仙人,我以前啊,还从来没见过这等出色的男子呢!”
话语中都在羡慕阿澜能有这样的福气。
阿澜不想听这些,她只感觉耳朵里叽叽喳喳,难受极了,脚步还在正常前行,她却感觉身体里血液都在慢慢变得冰凉,继而生出一股恐惧来。
面前红盖头摇摇晃晃,她有些浑浑噩噩的,什么时候上了花轿又下了花轿都不晓得,直到被人扶到大殿之中,身边的婆子提醒她:“小姐,该拜堂了。”
阿澜想要掀掉红盖头,撕扯掉身上的红嫁衣,想要愤怒地喊出心里话,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眼泪被情绪支控,不断地从眼眶流出,从脸上话落。
可是有红盖头盖着,谁也看不见。
周围满是笑声,都在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堆,都在祝福他们百年好合。
礼官的声音也带着笑,让他们拜天地、拜高堂。
阿澜的身子不由自主随着那声音僵硬地行动,渐渐地周围的声音都离她远去了,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成了一个木偶,没有思想,也不能自主行动。
最后一道礼成,周围的祝福声大了起来,阿澜稍稍回了下神,却只觉如遭雷击,眼神都变得空茫起来。
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是她曾经的师尊,是她很多年里,最为尊敬崇拜的一个人。
可是现在,她和他拜了天地和高堂,理论上已经成了一对夫妻。
心思纷乱,翻涌的情绪冲击着她已经脆弱不堪的心灵,一时承受不住,阿澜眼前一黑,身体一晃。
快要摔倒在地的时候,有人将她接到了怀中。
他似乎和周围人说了些什么,但是她已经听不清了,只模糊地感觉到,他抱着她一步步往前,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模模糊糊地她好像听见了闷雷声,本来喜庆的氛围里似乎掺杂了些恐慌。
隐约听见有人说:“……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天好像都要黑了似的……还有这雷声,平常打雷有这么可怖吗?”
阿澜一阵清醒一阵昏沉,听到传到耳边来的巨大动静,她不知怎地忽然有种感觉,好像洛长天就在她的附近。
这清晰的感觉让她稍稍清醒了些,可是她依旧动不了,只能心里一阵阵着急。
卫沉音的脚步停下了,他将她放了下来,然后接了她的红盖头。
阿澜这时候比刚才更加清醒了一些,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是洛长天!
她黯淡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若非身体不能自控,她恐怕已经跑出去了。
心头的阴霾一点点散去,希望的光照了进来。
洛长天来了,他来找她了……
卫沉音看着她目光透过关紧的房门,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眼中透露着欢喜,他眼中波澜不兴,用精致的酒樽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到她手中。
阿澜不想喝,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竟然让她可以反抗卫沉音的控制。
只是没等她将手松开让酒杯落地,卫沉音的手忽然握住了她的。
他笑了一下,就像曾经哄不开心的她一样,说:“这是合卺酒,怎么能不喝。”
阿澜刚才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单纯地想要和他作对,这会儿听他一说这酒代表着什么,更是不愿意,可是她那点反抗的力量对于卫沉音而言,宛若蜉蝣撼树,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不管她在心里如何崩溃叫喊,她的手依然如他所愿地端稳了酒杯,和他手臂交缠,而后仰头将酒液饮下。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卫沉音知道,洛长天就要攻破他的防守了。
可是他面上却一点都不焦急,将那杯酒饮进的瞬间,他好像完成了什么夙愿一样,笑了起来。
“阿澜。”他话语中似乎隐藏着叹息,意味不明地喊了她一声。
阿澜手中的酒杯已经“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她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的神采好像随时都可能熄灭。
忽然卫沉音伸手,长而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