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儿。”她叫了一声,“阿肥呢?”
善儿进来一看,疑惑道:“之前还在的呢,这怎么就不见了?”
走近了一看,“笼子门怎么没关?”
阿澜刚才就看见了,总不能是阿肥自己开的门,还以为是善儿她们哪个把阿肥放出去喂食去了。
“上午是樱桃喂的食,奴婢去问问。”善儿转身出去了。
没一会儿樱桃进来,看见鸟儿不见了,开始还狡辩不知道怎么回事,阿澜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承受不住扑通一声跪下了,“是、是奴婢之前忘了关笼子门,但是那时候芭蕉姐姐叫奴婢,奴婢才……”
“闭嘴。”阿澜冷冷地看着她。
樱桃顿时噤了声。
“立刻去找。”阿澜下令道。
昨天她在外边看见了猫,阿肥虽然聪明,但是到底是一只鸟,就怕有个万一。
善儿立即发动院子里的人出去搜寻,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阿澜心急如焚,那可是阿钰给她的,除了危急关头能传信之外,也是她孤身一人在这里唯几的念想之一。
“公主!”善儿突然跑进来,“奴婢刚才打听到,傅姑娘养的猫捉到了一只鸟!”
阿澜脸色大变,“蹭”地一下站起来,拔腿就往外面冲。
赶到傅清窈的院子,没等人通报阿澜就闯了进去。
一进去就听王英婉跟傅清窈邀功:“白白是很厉害,但是那也是我先打伤了这只鸟的腿,白白才能扑住它啊!”
边上有侍女笑道:“那也应该是我们小姐的功劳啊,是我们小姐提醒英婉小姐,英婉小姐才想到去打腿的。”
“哎呀,英婉小姐,你绳子放远点,别太近了,可别让那只鸟又扑上来,小姐刚刚手都被它啄伤了!”
“看起来好看,本来想养着它的,谁知道那么凶,啄伤了小姐,可不能放过它!”
“白白,咬它!”
看清里面的场景,阿澜霎时间怒火滔天。
只见王英婉傅清窈等人坐在一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的王英婉手中拽了一根细细的绳子,绳子另一端拴住了阿肥的一只脚,阿肥想飞飞不得,想跑另一只脚又颤颤巍巍,没跑两步就会被王英婉拉回来,而边上还有一只白猫在扑咬!
阿肥几次险险躲过猫口,最近一次却被白猫扑了一爪子,嘴里顿时发出凄厉的鸣叫。
眼见那白猫扑住了阿肥,就要下口,边上王英婉等人拍手叫好。
阿澜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冲过去就是一脚,狠狠将白猫踹了出去!
“白白!”一直淡淡笑着的傅清窈脸色一变,猛然站起来。
阿澜眼疾手快一把扯住绳子狠狠扯断,防住了王英婉将阿肥拉过去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鸟儿捧起来,嗓音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阿肥……”
阿肥总是很没良心,喂它的时候它就亲近,不给食了就扭身飞走,现在却奄奄一息地躺在她手心,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发出一声微小嘶哑的哀鸣。
阿澜站起来,将阿肥交给善儿。
那边傅清窈跑到被踹飞的白猫身边,看见白猫嘴边渗血,她目眦欲裂,转身愤怒地冲向阿澜,“太子妃!你——”
“啪!”
话没说完,阿澜就狠狠一巴掌甩了上去。
“小姐!”一片兵荒马乱地惊叫。
阿澜森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去,那些个下人个个僵硬,须臾之后院子里一片死寂。
阿澜看向震惊的傅清窈,她一双眼睛漆黑森寒,一张脸冷若冰霜,周身气息也莫名的吓人,“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动你?是谁给你的底气?洛长天吗?我今天就在这里告诉你,傅清窈,要是我的阿肥活不了,我拼死也要弄死你!”
傅清窈气得发抖,“你敢?!师兄就要回来了,你以为你还能肆意妄为?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
“动你又怎样?你能怎么样?让洛长天杀了我吗?你倒是问问他敢不敢!”
话落她又是响亮的一耳光甩了过去!
阿澜冷冷地看了一眼摔在侍女怀里的傅清窈一眼,转身道:“我们走!”
善儿等人浩浩荡荡地跟着她转身离去。
身后傅清窈的院子里,一片惊叫怒骂,阿澜隐约还听见有人喊:“快去给殿下传信!”
……
当天晚上,洛长天回来了。
而在他回来的前半刻钟,阿澜接到消息,傅清窈忽然病发,昏迷不醒。
几乎府中所有的大夫都到了傅清窈的院子里去,但是一直没有好消息传出来。
阿澜正小心翼翼给阿肥上药的时候,一道人影忽然闯进来,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子,撞到旁边的桌子上。
樟木子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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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折
第35章 殿下让您搬出漪澜院
“你胆子不小啊,你以为别人叫你太子妃,你就真的是我的太子妃?谁给你的勇气,敢这样对清窈?”森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手中的药瓶子滚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阿澜抬起眼,看见了洛长天那张阴沉得可怕的脸。
“怎么,她有本事挑衅我,没本事承受我的还击?”阿澜不服输地道。
“她挑衅你?”洛长天冷声道,“我怎么听说,是你仗着身份欺负她呢?不说别的,你敢说这漪澜院不是你逼她让出来的?你是什么身份,也配住在这里?”
阿澜的手一下子捏紧了,不知道是不是洛长天手上力道太大,她感觉有些呼吸困难,“我是太子妃,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依旧是太子妃,我不配住在这里,她就配吗?她又是什么东西?!”
话刚说完,就感觉脖子上的力道更紧了,她几乎快要没法呼吸。
到了这地步,她却不见一点恐惧,眼中燃烧着火焰,艰难地道:“你要杀了我吗?那倒是快动手,我让傅清窈问问你敢不敢,我也想知道,你敢不敢!”
她这么说不是没有底气,之前成帝将她当成弃子,洛长天也不将她的性命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有皇叔给她撑腰,洛长天还想杀她,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洛长天深深地看着她,手上的力道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不是没有那胆量,他想要做的事,谁能阻挡他?就算是靖王,也不可以。
他犹豫并不是因为忌惮靖王,只是在和心中那股“本能”抗争。
又来了!
他刚起杀心,看到她难受的模样,就感觉心都要碎了,比她还要难受数倍。
他猛然松了手,居高临下看着她,她正捂着脖子咳嗽,双颊上一片潮红,心疼之余,他心头也一阵古怪的悸动。
费力将那些奇怪的感觉压下,他冷声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去清窈院门外跪着,等她醒来,你当初怎么打她的,就让她怎么打回来。”
阿澜想也不想就道:“做梦!”
洛长天道:“不愿意?那就去大牢里蹲着吧,什么时候清窈原谅你了,你再出来!”
“凭什么?”阿澜不服气,“她现在这样都是她自作自受!要让我求她原谅?她好大的脸!”
她知道这时候硬碰硬不是理智的做法,但是面对洛长天的时候,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这种感觉自从离开隋国之后,就越来越鲜明了,就像现在,说出口的这些话,连她自己都感到诧异。
心里仿佛憋着一口气,让她根本冷静不下来。
“你胆子的确很大,敢问我凭什么。”洛长天看着她,忽然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像上次一样跟我演戏服软,希望我从宽发落,现在底气这么足,是觉得我真的不敢杀你?”
他说的上次,是她和阿钰见面被他逮到那次。
阿澜微微偏头,避开他的视线,紧抿着唇不说话。
她现在想起那次的记忆,只觉得丢脸,早知道他是这样的铁石心肠,她怎么可能会对他服软!
他也的确说对了,都只是演戏而已。
洛长天倏地冷下脸来,寒声道:“这么说你是不去了?”
挑衅一样,阿澜干脆地说:“不去!”
“好得很!”洛长天冷哼一声,“来人!”
“殿下!”立即有两个侍卫走了进来。
洛长天道:“太子妃火气大得很,送她去牢房冷静冷静!”
他对阿澜道:“既然你不愿意自己走,我就让人送送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愿意跟清窈道歉了,再让人来禀报我!”
得了洛长天命令,侍卫面无表情,上前逼近阿澜,“太子妃,请。”
阿澜怒道:“洛长天!你——”
“带走!”
话没说完就被洛长天打断,这次侍卫直接上前,押住了她。
洛长天完全没想要给阿澜留面子,就让人这么大张旗鼓地将她押送到了监牢。
侍卫将她交给管理监牢的张关,传达了洛长天的意思,就离开了。
张关喜好钻营,性格谄媚,心思不太正,靠走关系才得的这么个位置。
他一直想要在主子面前露脸,却没找到机会,听说太子府中那位傅姑娘在太子殿下心里分量很重,就一直想要巴结对方,如今见阿澜被送过来,他心中一喜,心道机会来了。
按理说阿澜就算惹了洛长天生气,可到底是个太子妃,怎么着都该客气点,但张关一脸正直的模样,直接吩咐手下人:“今天早上送来的那犯人旁边那间牢房不是空的吗?带过去吧。”
手下人一愣,想要提醒那两间牢房中间的墙不是给那犯人打坏了吗?都还没修好呢,话没出口,对上张关的眼神,又咽了回去,只道:“是。”
换个人张关是不敢这么胡来的,但他有自己的关系网,知道这位太子妃有多不受太子殿下待见——但凡有一点在意也不会将人送到这地方来了,于是行事肆无忌惮。
——就算到时候真有什么意外,还可以将罪名推给手下人不是?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监牢本来就是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又是晚上,气氛更加不好,阿澜从没来过这种地方,进去后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袖子底下的手悄悄握紧了,慢慢地渗出了汗。
她被人关到了最角落的一间牢房,里面黑漆漆的,一进去就踩到了潮湿的稻草,好像都快要腐烂了,她闻到了十分难闻的味道。
没有床,也没有烛火,狱卒离开的时候将手上的火把插在了不远处的墙上,火光颤颤巍巍地照过来,阿澜隐隐约约能看见一点东西,却看不真切,她走了两步,不小心踢翻一个坛子,里面的东西洒出来,难言的味道一下子充满了整个房间,竟然是没有处理掉的排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