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昨晚的异常,叶骊珠并没有反应,哪怕提骁询问她,她也不知道。
单纯的身体反应。
提骁想起了当初和叶骊珠认识不久,两人在一个房间,晚上睡觉时,她不自觉的梦游去他身边睡。
难道只是因为叶骊珠太过需要他?
提骁觉得不妥,所有可能危害到叶骊珠的人,他都派了探子去查了查。
叶府中。
邬氏如今手中没有大权,就连府上的下人如今对待她,都不像以前那样和善了。
周姨娘将叶家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府中的下人知晓周姨娘有时虽然小家子气了点,但人不错,不会无故责罚人,也服气周姨娘的管教,久而久之,所有的下人都很听从周姨娘的安排。
邬氏见到这样的场景,心中越发焦急了。
她担心哪天叶辅安把自己给忘了,一直让周姨娘管理所有的事情。
如今叶骊珠嫁给了提骁,也算是得到了一个好归宿,提骁的身份尊贵,比叶辅安的权势还要大,府中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据说很喜爱叶骊珠。
邬氏只要想想这件事,就觉得自己的心一阵一阵抽痛。
新买来的小丫头叫做柠儿,邬氏知根知底,许给了柠儿不少好处,让柠儿给她办事情。
一进了邬氏的房间,柠儿就行礼问候:“太太好,太太交代我去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
邬氏抬了眼睛:“东西都放好了?”
柠儿笑嘻嘻的:“太太放心,柳先生说了,这次将小姐的生辰八字蘸了血塞进布人儿里,牢牢用四根针钉住手脚,不出五天,小姐一定会被克死。”
邬氏一向嫉妒姜氏,姜氏长得好出身高,一嫁过来就是正室,让邬氏恨了很多年。姜氏早就死了,留下来的这个病秧子女儿也不能活。
叶骊珠在邬氏面前晃呀晃,也让邬氏恨得牙痒痒。
柠儿看邬氏面上得意,奉承道:“等小姐死了,到时候,您派人去搜周姨娘的房间,老爷肯定会杀了周姨娘这个小贱人,让您继续管事。”
邬氏扔给了柠儿一块银子:“这次办的不错,莫要说出去,否则,你三岁的弟弟和你的父母……”
柠儿连连点头:“奴婢知道!奴婢是太太买来的,太太的钱救了我们一家的命,奴婢什么都听太太的,太太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邬氏冷笑一声:“下去吧。”
...
秦’王府中,提骁看了探子传来的密信,脸色越发阴沉了。
他看了叶骊珠一眼。
她蜷缩在自己的怀里睡得正香,昨晚上累着了,白天就梦多。
幸好有提骁庇佑,提骁命格贵重,又征战沙场多年,寻常邪祟都靠近不得他,叶骊珠是他的女人,沾了他的气息,这次被人诅咒,也只是受了点风寒罢了。
第79章
柳梣一大早上起来, 就心神不宁, 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她已经年过四十, 眉目间流露着几分奸诈。下人服侍着穿上道袍之后,柳梣道:“为叶夫人办的事情,本该昨天就生效了。秦王妃不是一般的人物,她一死, 整个京城都知道才对。”
下人道:“或许刚成亲喜气足,先生再耐心等等。”
柳梣最是见钱眼开,为了银子,什么害人的事情她都愿意做。前两年,柳梣还为了得到某位富商夫人五千两银子,买了许多贫苦人家的女婴,做成大补的药物卖给那富商的夫人。这次邬氏许给她三千两, 事前只给了一千,事成之后再将剩下的两千两银子给她。
所以柳梣才会这么迫切希望叶骊珠能够早早被克死。
她叹了口气道:“听说秦王命格极好, 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说不定是被他给影响了。晚上我再去趟叶家,用个拘魂术先让秦王妃病倒下。”
话音刚落, 房门突然被踹开了。
五名身着暗色衣袍的年轻男子立在门外,为首的一名腰间悬挂着玉牌,他道:“把人带走!”
柳梣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何方大人物,当下额头冒了冷汗:“你们要做什么?我要报官!”
为首的男人冷笑:“得罪了我们王爷, 别说报官,就是报皇帝也没用!再多说一个字,直接缝上你的嘴巴!将人拖走!”
提骁也起晚了。
昨晚上叶骊珠倒是乖巧多了, 晚上没有缠着他要,不过抱他很紧,一直都要在他的怀里睡。昨晚他没怎么睡,就看她还有没有什么异状。
她睡得熟,长长的眼睫毛闭上了,格外撩人。
提骁的手指拨了拨她的眼睫毛。
叶骊珠不自觉的发出不满的撒娇声,小脸埋进了被子里。
房间里暖,她睡觉也不安分,小腿和脚踝都在被子的外边,莹白且纤细。
提骁给她塞了进去。
动静有点大了,叶骊珠睁开了眼睛,一看到是提骁,叶骊珠往他身边凑:“怎么就穿上衣服了?”
提骁按住她的手:“别扯,我等下去办事情。”
叶骊珠脸颊去蹭他的下巴,她的脸颊很细嫩,柔软细致,给人的感觉很好。
刚刚睡醒,她声音带着睡意:“不要你去。”
提骁把她裹在了被子里,捏了捏她的脸:“很快就回来,别撒娇。”
叶骊珠又睡下了。
水牢中,柳梣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她本来就是一个女人,身子骨并不强壮,被提骁手下的人给上了刑,已经奄奄一息了。
牢中一股血腥味儿,叶辅安在进来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了提骁一眼。
不知道提骁的府中为何要设这样的场所。难不成提骁经常私下审讯杀人?
提骁着墨色衣袍,尊贵优雅中又带着丝丝冷冽阴沉。
等看到了铁墙上被钉着的女人,叶辅安吃了一惊:“秦王,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手段去虐待人?”
便是真正的牢狱中,也很少动用这样的酷刑。
提骁眸中沉沉,不带一丝暖色,他淡淡的道:“丞相,你还是好好听一下,这个女人究竟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柳梣手脚疼痛,她在听到“秦王”和“丞相”时,已经明白自己落入了谁的手中,也知道秦王是为何而来。
已经有人搬了桌椅过来,上好的茶水一泡,香气四溢,瞬间冲淡了血腥。
叶辅安在这样的场合下,实在不能好好喝茶。
提骁是战场中杀出来的,什么场景没有见过,他坐了下来,抿了一口香茗,扫过柳梣肿胀的脸:“本王的王妃最近身体不好,从回京之后就邪祟缠身,柳梣,你想怎么死?”
到了这个地步,秦王不问柳梣做了什么,而是问她想怎么死,想必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心中更加恐惧,忍着疼痛喊道:“秦王殿下,是叶丞相的夫人邬氏逼我害您的王妃,我是市井小民,她是丞相夫人,小人不敢不做!”
听了这话,叶辅安的脸色终于变了:“你和邬氏都做了什么?”
提骁冷淡的道:“说给叶丞相听。”
柳梣松了口气,知道叶辅安还不知情。如此一来,她倒是可以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邬氏的身上。
柳梣道:“半年前叶夫人突然带人找了我,说是要我给她做事情,若我不做,就别想在京城活下去。等到了叶府,我才知道叶小姐回来,叶夫人不喜欢叶小姐,想让我谋害她。被逼无奈,我每晚只好做法让叶小姐陷入梦魇。前两天,叶夫人把叶小姐生辰八字给我,逼着我做了小人害叶小姐。大人,这都是叶夫人逼迫,若我不为她办事,我就活不下去啊!”
提骁淡淡的道:“你为她办事是在十年前,叶骊珠的生母难产,险些一尸两命,是你做的吧?”
柳梣脸色又是一变,叶辅安这次脸色更难看了:“我夫人也是你害死的?”
柳梣眼泪都涌出来了:“是邬氏逼我啊!丞相,是她逼我!我良心难安,不敢害贵公子,但贵夫人命薄,只能去了。”
“你不是不敢害,而是本事不足害不了,叶嘉佑是逢凶化吉的命,从你的手下逃了数次。”提骁道,“十年来,你收了邬氏无数银子,心甘情愿为她卖命,若不是叶骊珠在寺庙里,早就活不到今天。”
柳梣脸色一片灰败。
叶辅安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他只知道邬氏做事向来稳重,这么多年打理后宅未出任何差错。没想到邬氏居然做出了这样狠毒的事情!
他恨不得回家一剑刺死邬氏。
提骁起身,叶辅安也跟着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柳梣仍旧不死心:“秦王殿下,确实是邬氏逼我!我不做不行!您放过我,饶我一命,我告诉您一件大秘密。”
提骁脚步顿了顿。
柳梣能和邬氏接触,在京城里是有一些人脉和手段的。普通的人花不起几百两银子让柳梣做事。
柳梣大喜,当下说了出来:“我师姐是有名的道士,京外有她的道观,她同样为王公贵族办事,还和贵妃见过面。前段时间,师姐让我看了两个人的生辰八字,有人要咒这两个人,我看了,其中一人是凤命。”
提骁往外走了。
柳梣虽说了这么多,提骁仍旧不能留她。
且不论言语真假。
柳梣谋财害命,害到了叶骊珠的头上,若是前两年提骁戾气正重时,把她千刀万剐都有可能。
提骁对手下道:“随便处置,本王不想再见到她。”
走了出去后,叶辅安道:“珠珠她如今怎么样了?”
提骁道:“这两天她还在吃药,身体并没有大碍。”
叶辅安脸色并不好看:“是我识人不清,将邬氏这样的女人留在了身边,害了我的夫人,还险些害了一对儿女。”
提骁并没有否认。
确实是叶辅安失察。倘若叶辅安当初就能发觉叶骊珠的母亲被人谋害,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提骁眸色冷厉:“邬氏是你的夫人,她犯了错,本该由你惩治。不过,这件事确实触了本王痛处,丞相,能不能让本王代为惩罚?”
叶辅安对叶骊珠满心愧疚。
这件事情,若不是提骁查了出来,叶骊珠真被害死,叶辅安也只会觉得是她身体不好。
叶辅安道:“我知道了这件事,绝不会轻易饶了邬氏,就不用你动手。邬氏和她家里是我提拔,我不会让他们逍遥自在。秦王,你多陪陪珠珠,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如今也没有脸面去见她了。”
提骁道:“她不知晓这件事情。丞相以后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
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等叶辅安离开之后,提骁吩咐了手下的人:“去把太子请来。”
昨晚,提骁已经将有关柳梣的事情打听得清清楚楚。柳梣在京中敛财无数,自然有一定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