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奇怪了?”顾正潇有些摸不着头脑,最近公务繁忙,见得最多的是刘文洲和陆远还有路白几人,这璃儿的事情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但顾正潇也只敢在心中想想,若是将此话说与云冉听见了,今晚自己就可以在书房将就一晚上了!
“璃儿与我讲过她和凛王的私交其实并不多,也就是说璃儿先看上的人家!”云冉话说一半,就被顾正潇一声大笑打断,顾正潇听了云冉的话后一拍大腿,“果然我女儿就是眼光独到!”
云冉白了顾正潇一眼,“你先听我说完!”
“好的,夫人请说!”顾正潇立马端正坐姿说道。
“照璃儿所言,之前几次的交往之中,凛王殿下对她的态度就是忽冷忽热,算不上是疏远,但也算不上是亲近,反而是宁王殿下,对璃儿更为热情,但昨儿个璃儿告诉我,凛王邀约她明晚前去集市上,这让我有些匪夷所思!”云冉眉头紧蹙的说着,顾正潇眉头紧蹙的听着!
作者有话要说: 顾正潇:凛王好啊,是个狼人。
云冉:你不觉得凛王和丞相在密谋什么吗?
顾正潇:嗯???
云冉:你忘了我是谁。
顾正潇:我媳妇啊!还能是谁。
云冉:凑合着过呗,还能离咋的。
第29章 真美
“也不能这么说吧!”顾正潇摇头打断云冉的话,“你想,万一是凛王想和璃儿交朋友呢!毕竟我与陛下也是多年的好友,之前在常州的时候凛王与我的关系也算是融洽,仅仅因为他邀约璃儿,就去否定他,有些过于武断了!”
“你....真是不知道你听别人讲话时究竟抓的是什么重点!”
云冉气结,揪起顾正潇的耳朵就是不放,顾正潇吃痛,又怕自己用力过猛伤到云冉,只好端着云冉揪着自己耳朵的手可劲的求饶。
“父亲、母亲,你们这是在作何?”
顾清璃和小绺来到主院之后便看见如此可笑的一幕,见父亲被母亲收拾,顾清璃也没想立刻替顾正潇解围。
“璃儿,快叫你母亲放手!我的耳朵要坏掉了!”
顾正潇朝顾清璃拼命的挥手,顾清璃假装没看见,抬眸朝西山看了看,就着漫天的红霞,长叹一声,“啊!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顾正潇:“......”
“小姐,那是火烧云,怎么就变成月色了?”
小绺跟着顾清璃跑开,走到半道上忍不住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不是!难得见到母亲动手,自然是要让她过过瘾的嘛!”
顾清璃在门栏边站定下来,远远地看着云冉和顾正潇重叠在一起的身影,“相濡以沫却不是相敬如宾,生死不弃,执子不离,这才是最美的爱情啊!”
“小姐说的是夫人和老爷吗?”小绺顺着顾清璃的视线望去,眼中也满是羡慕之色。
“是啊!这真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爱情了呢!”顾清璃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哎,不对,还有一对,就是舅舅和舅母!这也是绝美的爱情。”
“北凉王和王后的爱情故事为多人传唱呢!这件事就连我也知道!”小绺骄傲的扬起头说道。
“是啊!”顾清璃看了一眼云冉和顾正潇,“父亲、母亲,该去吃饭了!我饿了!”
“哎,好,这就过来!”听到顾清璃的叫声,云冉才放开了揪着顾正潇耳朵的手,顾正潇如释重负的连忙道谢,云冉鄙夷的看了一眼顾正潇,“别浪费时间了,先去吃饭吧,免得璃儿又说你!”
顾正潇不好意思的摸摸额头,伸手牵住云冉的手,“好嘞,夫人请移步!”
当夜色逐渐变深,就连人的心思都会开始变得细腻,顾清璃披着衣裳站在窗边,看着含苞的红梅陷入了沉思。
喜欢的东西,真的要去追寻吗?自己真的做得到哪怕遍体鳞伤也绝不后悔绝不抱怨吗?
当一切都变得开始无解的时候,越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越是会在这个漩涡里陷得越深。
当天色渐明,顾清璃便醒了过来。
今天晚上就是集会,自己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该拿怎样的心态去面对凛王,而是担心若是好巧不巧的遇上陆子盈和路澄,要是真遇上,就算自己长了十几张嘴也说不清了!
顾正潇一大清早的便要进宫上朝,最近明启帝不知哪里来的火气,总是会在大殿上发脾气,太子在一旁听政也是听得心惊胆战的,加上昨晚云冉跟他说的事情,整个人看起来连点精神都没有!
顾正潇在离宫门口还有几步的时候遇上了一样进宫早朝的丞相刘文洲!顾正潇刚下马车刘文洲的声音就在后面冒了出来!
“顾太尉,留步!等等我!”
刘文洲伸手朝回眸一眼的顾正潇大声喊道,引得身边经过的官员纷纷侧目!
“丞相大人,这可是皇宫,您弄出这样大的动静怕是有些不妥!”
郎中令路白迈着矫健的步子从刘文洲身后蹿上来,身后还跟着背着手御史大夫陆远。
“哟,这不是郎中令路大人嘛!”刘文洲停下脚步笑眯眯地看着陆远,将手中的羽扇插在腰间,“不过我这还没进宫呢!长安城的街道甚多,你管那么宽?”
路白的连色变得有些难看,近年来几人明争暗斗,在朝堂之上也是互不给面,但作为开朝大臣和一朝宰相,刘文洲如今在明启帝心中的地位还是没那么容易撼动得了的,因此对于刘文洲的嘲讽,路白也不敢过于放肆。
“丞相大人这话就不对了!”陆远上前与路白并步,“这再走两步就是皇宫禁地了,路大人也是好心提醒,丞相大人又何必对路大人冷嘲热讽的呢?”
刘文洲看了一眼前面停下等自己的顾正潇,又将腰间的羽扇抽出,轻摇羽扇笑容满面地道:“这位陆大人哪只耳朵听到我对这位路大人冷嘲热讽了?还是您的耳朵里能听到的尽是些冷嘲热讽?”
“你……”
陆远被刘文洲一句胡堵的哑口无言,想要发作,却碍于已经到了宫门口,若是在宫门口起了冲突,就无异于在向陛下示威,这风华王朝上下,还没人敢这般放肆!
“哟!秦老弟,你今儿个怎么进长安来早朝了?想必半个月前就早起来了吧?”
越过路白和陆远二人,刘文洲的视线定格在那辆停下的马车之上。
秦楠刚下马车,便听到了刘文洲的呼喊声,连忙上前拜见,刘文洲乐呵呵的摆摆手,往顾正潇那儿瞅了一眼,顾正潇也见到了秦楠,便三两步走到了二人跟前。
陆远和路白见刘文洲不再理会自己,便抬腿朝宫里走去,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秦老弟,你这远在徽州,怎么跑长安来了?”刘文洲一把揽过秦楠的肩膀热络的说道。
秦楠,徽州知府,幼时与刘文洲一起求学,师成之后便回了徽州老家谋了一官半职,而少年心性的刘文洲抱着“我辈岂是蓬蒿人”得理念闯入了长安城,后来与楚河交好,被未予帝将其与楚河一起扔去了常州。
“今年徽州大旱,百姓良田颗粒无收啊!眼看着冬天就要到了,若是朝廷不拨粮,那徽州的百姓可就都完了!”秦楠忧心忡忡地道。
“那你让驿使将奏折送进宫便可了,何必千里迢迢亲自过来?”顾正潇看着有些风尘仆仆地秦楠问道。
“别说了,半月前我就已经差驿使送过一次奏折,也不知为何,这过了半月多也不见朝廷的回复,天灾无情,若是再那么干等下去,迟早要完啊!”
“想来这各地官员送进宫的奏折一般都会由內监收整,直接送入御书房,陛下不可能看不见,除非,你的奏折送进宫的那天,是太子批的奏折!”刘文洲想了想,说道。
顾正潇抬头看了看日头,推推刘文洲,“先别说了,这个等退朝后再做商讨,再不进宫,你又要被那两只黄鼠狼咬住屁股不放了!”
想起刚刚两只黄鼠狼跟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刘文洲心情不禁大好,他乐呵呵的迈开步子往宫里走去,顾正潇和秦楠往后跟上。
刘文洲猜的没错,秦楠的奏折送进宫的当日,正好是明启帝让太子协同批阅奏折的那日,太子见到来自徽州的奏折之后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旱灾而已,忍两天就过去了,便将秦楠的奏折放进了“一般”等级之中。
早朝如往常一样,有本启奏无本退朝,中间加上陆远和路白与刘文洲互掐的几段戏码,对于陆远和路白对刘文洲的刁难,明启帝依旧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知道陆远和路白是太子阵营之中的人,但刘文洲依旧向着凛王。
多年的交情,不会因为旁人几句话而发生变质。
首监文瑜扫了一眼大殿里的群臣 ,正要高喊退朝,底下却蹿出了个人来,他只好将话咽了回去,退回了原位。
“臣徽州知府秦楠有本启奏。”
秦楠拿着案板很突兀的跪在大殿之上,明启帝一听到徽州二字,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徽州?徽州离长安甚远,若是有事,一般都是由驿使将奏折送进宫,你怎么亲自来?了”明启帝来到高台上,扶着高台边上的龙头扶手,居高临下的问道。
“回禀陛下,陛下有所不知,臣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让驿使送过奏折,但一直没有回音,这徽州如今的灾情已经不允许臣再等下去了,只得进京请求陛下能够派人前去助臣一臂之力啊!”秦楠跪伏在地上,一边站着的太子心中微微一凛。
“是吗?可是朕批阅奏折的时候并未看见来自徽州的作奏折啊?”明启帝想了想,确定自己记忆当中并未见过徽州的奏折。
“回禀陛下,这前段时间,太子殿下不是有替陛下处理过一些公文和奏折吗?”刘文洲适时站了出来 ,恭恭敬敬地朝明启帝一揖。
明启帝的目光转向了大殿上与群臣站在一起的太子身上 太子背后瞬间冷汗涔涔,这原本只见到奏折,没人知晓徽州旱灾到底有多严重,但如今徽州知府不远千里入宫只为旱灾一事,便可知晓此次旱情有多严重了。
“太子,你有见到过徽州的奏折或者公文吗?”
“回禀父皇,儿臣确实批阅到了来自徽州的奏折,但儿臣见到上面所写的是‘徽州天灾,百姓民不聊生,望陛下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儿臣想着,只是个天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便将奏折分进了一般等级之中,过后便将此事忘记了。”楚子枫上前说道。
楚子枫话音一落,整个大殿都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性感作者,在线么么哒。
第30章 怒怼
“太子殿下,这就是你的失职了,”刘文洲出声走到了楚子枫身侧,定定的看着楚子枫。
“这天灾人祸最难测,旱灾、洪涝之灾、地裂之灾,这些可都是最致命的灾害,若是朝廷不施以援手,那么等着百姓的便是灭顶之灾,你可是风华未来的储君,怎么连这点眼力和视界都没有呢?”
“你!”
楚子枫怒目圆睁,但也不敢在大殿上有多放肆,他撇过头朝身后的陆远使了个眼色,陆远便站了出来。
“丞相大人,这太子殿下同陛下一起处理政务时日还有些短,很多事情都只是了解个大概,你总要给殿下一些成长的时间嘛,何必这么着急上火呢?况且这秦知府也已经向陛下秉明此事了,又没酿成什么大祸,你又何必为难于殿下呢?”
“我为难殿下?”
刘文洲冷哼一声,走到陆远身后,“陆大人,请问你有在一天之内未饮用一点点水吗?”
陆远摇摇头,刘文洲点点头,接着道,
“那你有试过吗?”
“我为何要试,明知道会口渴难耐,为何要去做这样事情!”陆远说道。
“回答得好。那么我再问陆大人一个问题,徽州的百姓,是自愿不去饮水的吗?还是说那些地里的庄稼,不肯吸食水分呢?”
刘文洲连个喘息的间隙都不给陆远,接着说了下去,
“错,他们不是不想,而是没有,你有,但你也想,你不想死,他们也不想,你不能因为占着长安这个好地方,而就不去管其他地方百姓的死活,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们呢?”
“好了,爱卿,少说两句,你看看你把人家陆大人都逼成什么样子了!”
明启帝看到陆远被刘文洲逼得满脸青紫,只好开口调停。但刘文洲并不买账。
只见刘文洲转身朝明启帝一揖 ,
“陛下,你让臣任太子太傅一职,是要臣对殿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教导太子殿下如何帮助陛下处理政务,而不是为了让殿下学会如何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如今殿下做错了事,我身为太傅,是不是有那个权利和义务,让殿下改正错误呢?”
“话虽如此,但是你也不必如此,适可而止吧。”
明启帝丢下一句话便回到了龙椅上坐下,刘文洲见好就收,如今除了那些本就是太子同党的大臣以外,其余人都应该觉得这太子并无多少才学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将这次赈灾的任务,揽到凛王殿下的肩上 ,若是处理好这件事情,其一陛下对凛王的印象会有所改观,其二,那些保持中立的大臣们也会对凛王多看一眼,其三,这些时日凛王一直待在长安,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