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三房拿到爵位,看她怎么收拾她!
等苏澜再看到张氏时,又是慈爱的长辈模样,拉着她手,先问她这几天在东宫过的如何,可别报喜不报忧,苏澜自然说,真的挺好,张氏就又问,那怎么大婚第二天没进宫拜见皇上皇后?皇后娘娘可担心的不得了。
苏澜的笑容就变得勉强了,“我也想去拜见姑母的,可是薛嬷嬷不让去。”
至于为什么不让去,她没细说。
张氏看着她,心思百转千回。
她自然也知道薛嬷嬷是谁,没想到一个太子妃居然受制于一个奴才,说出去可真让人笑掉大牙!
没出息的东西!就算你是太子妃,也守不住苏聿的世子之位!
这对她来说可是好消息。
“那今日怎么能回门了?”张氏接着又问。
苏澜微微低头,腼腆又羞涩地说,“昨天夜里,我求了太子哥哥,他就同意了。”
这话的含义可太丰富了!
原来就算是食人鬼这种没人性的东西,也是能吹枕边风的!
好事!好事!
那就让小贱人先跟薛嬷嬷那个老虔婆斗起来!把东宫搞得更乌烟瘴气!太子被废,指日可待!
不过,张氏倒是想起件很重要的事,得确认清楚,“你和太子殿下,应该圆房了吧?”
苏澜面色一黯,咬着唇,很是难以启齿的样子,张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废物!
白瞎了这张脸,这副好身段!居然连个男人都勾不住!
“澜姐儿,你别害羞,听三婶一句话,这女人一旦出嫁,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子嗣啊!只要有了孩子,地位稳固,就算太子殿下哪日……”张氏顿了顿,点到为止就掠过,“那皇上看在小皇孙的份上,都得护着你啊!”
“我都明白的,可是太子哥哥他……”苏澜羞耻地都快哭了。
不会是食人鬼那里不行吧?
张氏也吃不准,想了想说,“你出嫁前不是给了你药嘛,你先试试,要是还没用,回头我再给你弄点别的。”
“可是,万一太子哥哥知道我动了手脚,会不会大发雷霆啊?”苏澜忐忑地问。
张氏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压低了声音说,“三婶之前不是就跟你说过了嘛,传闻太子不近女色,自然不懂其中滋味,等他试过一次,自然就懂其中妙处,只会食髓知味,恨不得一天来个,咳咳……而且不只男人,就是咱们女人,也会乐在其中的。反正你相信三婶,三婶是过来人,绝不会坑你!”
张氏说的,苏澜一个黄花大闺女,听的一懂半懂,臊的满脸通红,娇嗔道,“三婶说什么呢,澜儿听不懂!”
张氏瞧着她娇媚的神态,那双素日如清泉的眼睛,此刻潋滟含情,如同沾了最烈春ⅠⅠ药的钩子。若非她也是女子,只怕也被钩的欲罢不能。
狐狸精!
张氏心里先骂了句,嘴上却说,“对,就是这个样子,你再给太子用些药,在他面前就这副神态,别说他是太子,就是佛爷也得破戒!”
“三婶!再说我不理你了!”苏澜羞恼地说,红唇微微嘟起,这生气的模样,叫张氏都有点意动,想去抚Ⅰ摸那娇软的唇。
真是见了鬼了!
张氏深深地吸了口气,怕自己再有莫名其妙的念头,敷衍几句就赶紧离开了。
反正该说的重要事,她都已经说了。
得知那食人鬼还要在国公府用午膳,张氏赶紧吩咐人去把三老爷苏晋叫回来。
可惜的是,即使三老爷是吏部侍郎,是皇后胞弟,赵燚也丝毫不给面子,只自己单独在书房用膳,连拜见的机会都不给三老爷,这让三老爷恼羞成怒的同时,又暗自有些庆幸,谁知道那食人鬼会不会突然发疯把他给吃了!
不过若苏晋知道就是苏澜也没资格陪赵燚一块用膳,不知会不会安慰一点。
到了下午,苏聿就该出发去书院了。
苏澜送他出府,万般叮咛,才依依不舍放手,看着苏聿上马车离开。
“太子妃,外边热,回吧,免得中了暑气。”商嬷嬷在身侧撑着一把竹青伞遮阳,温声劝道。
苏澜等那马车越走越远,消失于视线中,幽幽轻叹,回身正对着商嬷嬷,轻声道,“嬷嬷,我与聿哥儿都不在,府里的事就拜托您了。这偌大的国公府,我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您了。您千万要保重自己。”
商嬷嬷眼一红,“澜姐儿!这是说的什么话,这都是老奴的本分!老奴和夫人一起长大,又看着你和聿哥儿长大,说句僭越的话,在老奴心里,你和聿哥儿就像我亲生的孩子一样,谁伤害你和聿哥儿,谁就是我的仇人!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不会放过她!”
“嬷嬷,我都明白,所以,您更要保全自己!这府里重要的东西我都已经带走,剩下的物件,也就是阿爹的书房还有些价值,不过三房也稀罕那些书,不会乱来,其余的,做做样子护一护就好!还有蒋叔,他虽然已经投靠了三叔,但还是念着旧情的,些许小事,可请他周旋一二。至于三婶那儿,她知道你如今已是良民,轻易不敢对付你,不过还是小心些的好。”
“太子妃放心,老奴心里有数!”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书房走,这个时辰,也差不多该回东宫了。
但,还没走近,苏澜就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太子妃,好像有人在打架?”商嬷嬷不太确定地说,语气很是困惑。
打架?
殿下在买个院子,谁会那么不开眼去那儿打架?
何况还有浓的快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苏澜憋着气,倏然想起,昨夜里殿下对她要回门的事还没吭声,今早却突然说要跟她一起回国公府,还一反常态地居然待了这么长时间。
虽然苏澜不明白殿下在打什么主意,但此刻,她大约猜到,殿下今日反常的行为,或许就是为了这个“打架”。
苏澜略一沉吟,就抬脚欲过去,被商嬷嬷拦住,担忧地说,“太子妃先别过去,万一有危险。”
苏澜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娇柔的声音充满了信任,“嬷嬷放心,太子哥哥在里面,不会有危险的。”
虽然对院子里的情形已经有所猜测,但真的看到,还是让人大吃一惊,本能地恐惧害怕。
入目所见,那院子里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十来具尸体,有穿黑色夜行衣蒙着面的,也有穿着太监服饰的,而院子里还有十人左右在缠斗,看起来相当惊险。
苏澜胆战心惊,怕的不由自主和商嬷嬷互相搀扶着,仿佛会感觉安全些的同时,不忘仔细注意院子里的情形。
那十人,有四个是黑衣人,余下六个皆是太监。
双方人数相差不大,看起来还勉强势均力敌,但,赵燚,太子殿下,站在书房门口,神情漠然,眼神凶戾,身边还有两人保护着。
这意味着,至少在殿下看来,那四个黑衣人已经不足为虑,唯一要考虑的,大概是如何活捉。
这让苏澜略微心定了些。
但谁也没料到,变故发生的如此之快。
苏澜看着场上的打斗,眉心刚拧起,觉得其中一黑衣人的身法突然变得奇怪,紧跟着,就见那人竭力跳出来,眼前如一阵飓风闪过,那黑衣人竟是到了自己身后,掐住她的脖子,大喝一声,“都住手!否则我立刻掐死她!”
那一嗓子,中气十足地响在耳边,就像狂敲铜锣,震的她耳膜刺痛无比。
眼前景象发黑,什么都变得模糊了,呼吸变得困难,周围声音也消散,商嬷嬷那一声痛喊远的仿佛在天际。
但是,在离她数丈远的书房门口,那个
冷戾肃杀的身影却似被一个光圈包围,在她眼里无法消散。
“太子……咳……哥……哥……”她拼了命的想抠开黑衣人的手,挣扎着艰难地出声,向那个人求救。
但是,如果这是太子殿下精心布置的请君入瓮,他会愿意因为一个无足挂齿形同虚设的妻,而放过这些想要刺杀他的人?
平心而论,换作是她,她不会。
苏澜眼里的光,渐渐黯淡,看不清赵燚的神情。
不能怪殿下,不能绝望。
这些年她都靠自己,这一次她也一样!
哪怕,可能会暴露自己!
万幸的是,黑衣人只是要她当人质,并不是真的要她性命,所以,她还有一丝冷静,一丝力气,掩在广袖下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探进随身携带的香囊。
第8章
早在黑衣人大喝之时,缠斗的双方迅速停手。
不管太子和太子妃究竟是个什么关系,那都是太子的妻子,没有太子的吩咐,谁也不敢罔顾太子妃的性命!
但谁也不敢大意放松,毕竟谁也拿不准赵燚到底什么意思。
“殿下,怎么办?”井大担忧地问,面上流露出一丝怜悯不忍——太子妃那样弱质纤纤的女子,被残暴的刺客当成人质,却把殿下当成救命稻草,那断断续续虚弱的求救,听的人心都快要碎了。
可她求救的对象,是太子殿下啊。
太子殿下怎么可能……
井大这句腹诽还没在心里写完,忽然就听到一个声音,“放他们走!”
声音森冷无比,冻的人直哆嗦。
井大惊愕地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太子殿下嘴里说出来的。
但,竟然是真的!
赵燚声音一落,场上太监立刻收手后退一步,泾渭分明地分成两拨人。
但难以置信的不止井大,就连这些黑衣刺客也怔了一瞬,而后才震惊地戒备地往苏澜那个方向退。
这些人,连为同伴收尸都来不及,就带着苏澜迅速地出了国公府。
虽然那些太监仍是紧紧跟着,但只要这个看起来还挺有用的太子妃在手,他们就有机会逃!
苏澜几乎是被那黑衣人拖着走的,同样处在不可思议的震惊中,都忘了害怕,忘了疼痛,都没察觉她已经可以正常呼吸了。
殿下,居然为了她,真的放过了这些刺客?这些他精心布置才引出来的刺客?
为什么?
因为她……的肉,的好玩程度,超过了这些刺客的身份?
“得罪了!”苏澜恍恍惚惚的,就听到黑衣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接着背上被人拍了一掌,她就像玩投壶时抛出的箭一样,在空中飞扑了出去。
苏澜惊慌紧张的下意识闭了眼,已经做好在自家门口摔个狗啃泥的准备。
噗的一声,不是她摔倒在地,是赵燚接住了她,但,他的身子都硬邦邦的,这么撞上去,只觉肺腑都要撞飞出来了。
“太子哥哥……”但这可不是喊疼抱怨的时候,苏澜一睁眼,水雾蒙蒙地望着头顶阴寒苍白的脸,柔柔喊了声,娇软的声音感动又赤诚,仿佛有诉不尽的情意。
奈何太子殿下不解风情,不但没有怜惜之意,目光更是冷寒,警告似的扫过她,没什么血色的薄唇冷冷道,“不必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