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的不是这个,只是太子那个身子,怕是子嗣有碍,若能多一个选择,就多一点希望。
不过太子只喜欢苏澜他倒是看出来了,子言说的也有理,余下也没几年了,何必再闹的父子不愉快!
左右太子有那么多兄弟,再不济将来叫老大老三老四等等,过继个孩子给太子就是。
延昭帝长长叹气,握着仙妃的手,目色深深道,“子言,再给朕生个儿子吧,我们的儿子。”
第75章
没几日, 就有消息传出, 当初意图毒害苏沁的另有他人, 且已伏法, 林蕙嫌疑被洗清,故苏沁和林蕙都被放归还家。
且延昭帝怜她们无辜,各赐两百亩田庄两处作为嫁妆,并许她们自由婚嫁, 不必再入东宫。
苏澜听说后都不敢相信, 延昭帝居然良心发现改当好人了?会不会又有阴谋圈套在等着她?
苏澜想不出, 自然就去问赵燚。
等她到了畅和殿时却被告知赵燚还在和人议事, 苏澜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殿下都这样了,皇帝都许他好好休养,他竟然还要操劳!
再说这都快过年了!
“我炖给太子哥哥的虫草鱼肚炖鸡汤, 太子哥哥可喝了?”苏澜问井大,语气有点凶,像是严父在质问孩子是否偷懒没完成功课。
“喝了喝了。”井大忙道,“太子妃炖的鸡汤一端过来, 殿下就喝的一干二净, 一滴不剩。”
这还差不多。
“太子哥哥还要忙多久?”
这……
井大可不敢打包票, 试探着说,“要不奴才去问问殿下?”
苏澜撇嘴,“还是算了,等太子哥哥忙完了, 叫太子哥哥来找我吧。”
殿下既然在忙,她还是不要打扰了。
她很贤惠的。
回去后苏澜就开始张罗着晚膳。
为了给赵燚养身子,苏澜最近看了好多食谱,从中筛选出养身滋补的菜肴让人轮换着做。
这里晚膳刚做好,赵燚就过来了,苏澜心里哼哼,来的可真及时。
见到赵燚,苏澜也没给他好脸色,幽幽地说,“澜儿还以为殿下要忙到深夜,都叫厨房准备宵夜了呢。”
赵燚莫名其妙,“孤何时忙了?”
说几句话而已,也叫忙?
他的表情太过一本正经,一时间,苏澜都不知如何回他。
赵燚就已经坐下舀汤。
“红枣乌鸡汤,你该多喝。”赵燚盛的那碗汤放到了苏澜面前,苏澜不甚满意地一哼,坐下喝汤,这才说起苏沁和林蕙的事,问赵燚知不知道为什么。
赵燚说,“仙妃求情。”
这个,她相信。
但如果仙妃开口就能让延昭帝收回成命,何至于等到现在?
赵燚冷漠地看她,“井八护主不力,孤本要重罚,是你昨晚卖力求孤,孤才放过她。”
苏澜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羞得不行。
谁……卖力了!!!
殿下真的太过分了!
再也不想跟他说话了!
.
去年除夕,赵燚因为幽禁,两夫妻就在东宫自己过的,今年,赵燚“病重”,两夫妻仍没有参加宫宴。
不过宫里不少赏赐,不管是延昭帝的,苏皇后的,还是仙妃的。
满满当当,摆了一整间屋子。
苏澜从中挑了一部分赏人。
每一个领了赏的都来磕头,但不管苏澜如何努力,都说服不了他们留下来一起守岁。
苏澜幽幽地看赵燚,“太子哥哥,你不觉得就我们两个太过冷清了吗?”
赵燚皱眉,“你想要孩子?还得再等等。”
苏澜“……”
她脸一红,还美来得及张口嗔一句“太子哥哥真讨厌”,就被赵燚拦腰抱起放到床榻上,听他说,“孩子暂时没有,不过提前可以多多练习。”
人在东宫,能听到外面爆竹声声,烟花在夜空里盛放,极致的绚烂。
仿佛也盛放在苏澜的脑海里,璀璨耀眼。
世间最快活,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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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去年一样,正月十六这天,元宵灯会最后一天,苏澜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和赵燚一起去赏花灯。
苏澜很期待,兴冲冲地换衣裳梳头。
赵燚就在外间等候。
井大进来低声说,“殿下,薛嬷嬷的侄孙女薛姑娘最近新交好了外边的一个朋友,她方才又出去了,恐怕又是去见面。”
“谁?”
赵燚言简意赅地问。
“苏皇后那边的人。”
赵燚看着他,井大继续说,“奴才怀疑,怕是周奉的事叫她心怀不忿了。”
但如今薛凝也只是和那边的人有了简单而日常的联系,他也只是怀疑薛凝已有不轨之心,毫无证据。
赵燚“唔”了声表示知道了,又道,“盯紧了。”
“是。”
“太子哥哥,好看……吗?”苏澜像只雀跃的小鸟一样扇着翅膀飞出来,冷不防看到井大,愣的一个猛刹,差点直直摔下去,只见得一道黑影闪过,赵燚已经稳稳扶住了苏澜,眉峰紧皱,“摔到没?”
苏澜仰着脸甜甜地笑,“没有呢。幸好太子哥哥及时接住我了。”
但是赵燚并没有被这个笑容感染,没什么好脸色,继而看向井大,眼神跟冰渣子似的。
井大“……”
他也不是故意要来的吧。
他大惊失色,慌忙告退。
苏澜退开了一步,欢快地提着裙裾不快不慢地转了个圈,那裙子在灯光照耀下,如有琉璃波纹闪烁,煞是好看。
赵燚还是没什么表情,冷冷的,吐了两个字,“尚可。”
殿下说尚可,就是好看的意思。
苏澜非常满意,看着他正要再说话,忽然拧起了眉,娇声质疑,“太子哥哥!你为什么还没换衣服?”
她分明都已经把殿下要穿的衣服都搭在架子上了,她头发都梳好了妆也化好了,殿下居然还没换!
赵燚又皱起了眉,回头看搭在架子上的月白锦服,眼神更暴躁,再回头看苏澜身上浅蓝如水波的裙子,乍一眼看,还以为是同一件衣服。自然,他那件没苏澜那么多花哨的东西。
虽然他能理解苏澜的意图,但让他穿这样的衣服出门,他做不到。
“孤就穿身上这个。”他冷漠地说。
苏澜委屈地眼角微垂,嘴角下拉,“这是澜儿第一次和太子哥哥赏花灯,太子哥哥都不肯让澜儿高兴一下吗?”
上一次,他还是井七,不算的。
赵燚说,“孤第一次和你赏灯,你便要败了孤的兴致?”
苏澜惊讶的张圆了嘴,殿下怎么可以这样无赖的!
太过分了!
“可是别人都是夫君哄娘子的,没听说娘子委屈自己哄夫君的。”
“谁!”赵燚冷声问,那架势仿佛是要把那人拖出来五马分尸了般。
从来都是女子出嫁从夫,以夫为天,怎能夫纲不振!
“我阿爹和阿娘。”苏澜大有气吞山河之势的说。
赵燚“……”
他不能说,他的父母是相反的。
因为母亲,是不幸的。
在苏澜“你若敢反驳就等着我阿爹阿娘找你算账”的目光下,赵燚极不甘心地不得不妥协。
但妥协也不是毫无原则的,赵燚道,“换,可以,你得答应孤一件事。”
“什么事?”苏澜奇道。
“你压箱底的嫁妆,孤要看。”
苏澜出嫁时这些东西是三夫人准备的,那时三夫人一心盼着他们圆房,那图册想必不凡。
苏澜愣了愣,反应过来,脸红的跟熟透了似的。
什么?看那个?羞不羞啊!
而且……
如今苏澜已经被赵燚教导的闻一弦而知十意,他说要看,肯定就不只是看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