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叶子,”她举起手里一把红叶:“送给阿娘!”
黑衣男人闻言很高兴,表示要和她一起捡,“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说着捡起一张红得很漂亮的叶子递给她。
小姑娘想了想:“我不要。”
“为什么呢?”
“阿娘说不认得的人给东西不能要,是坏人,让我喊护卫哥哥。”
她抿唇小小声说,一边说一边终于知道警觉了,她睁大眼睛站了起来,退后一步就要尖声喊人,不想眼前这个男人哈哈大笑,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
“我闺女真聪明!”
被重重地亲了一下,“我是阿爹,阿爹还记不记得?”
“阿爹?”
惊骇尖叫堵在嗓子眼,琅儿委屈抹了一把眼睛,她余光发现嬷嬷侍女姐姐和护卫哥哥都还在,但他们没动没出声,只含笑看着。
她若有所觉,这人是没有危险的,小家伙心里一松,歪着小脑袋问:“你是阿爹?”
琅儿问罢觉得不对,皱了皱小眉头,低头去翻斜跨的小包包。
卫桓饶有兴致看着,却见他闺女翻出一张纸来,很认真对他说:“不是。”
你不是。
她小指头指着小像,“我阿爹!”
卫桓低头看,他闺女的一双小手正捏着的是一张磨起毛边的工笔肖像,熟悉的笔触,工笔细细描绘,男子眉目柔和凝视着,极传神,可见执笔者对画中人的熟悉和眷恋。
他不禁笑了。
薄唇漾一抹笑,柔和了冷硬眉峰,心坎沁甜浓得化不开。
“那我们去找阿娘,问问阿娘好不好?”
急不迫待想见到她,抬头就要举步,目光忽顿住了。
一阵秋风拂过,翩翩红叶漫天,一粉色窈窕身影分枝拂叶,穿过缤纷红叶林,正向他行来。
他怔住了,午夜梦回萦绕相思的一张面庞,他痴痴看着她。
两人隔了十数丈,就这么目不转睛凝视着对方。
久久,直到又一阵秋风过。
枝头拂动,红叶翻飞,她眨眨眼睛。
二人脚下同时动了,越走越快,最后几步小跑,拥抱在了一起。
漫天红叶,成了最绚烂的色彩。
心跳翕动,血脉鼓噪,拥抱了许久,才稍稍分开些许。
她仰头,笑靥如花:“回来啦。”
他说:“嗯。”
是的,他回来了。
两只手十指相扣,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他们再不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的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明天是一章补充番外(娄夫人+天下归一)
明天见啦宝宝们!(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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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文案】
穿成一个投靠亲戚的外八路表姑娘,裴月明一直以为自己要走的是猥琐发育的种田路线。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开始不定时穿到另一个人身上。
时间长短不一,间隔也没什么规律可言。
这是个男的。
还是个皇子。
暴躁,易怒,顶撞父皇,殴打太子,凶戾名声在外活脱脱一大反派配置的四皇子。
天天都是修罗场。
裴月明:“……”
更可怕的是,这位同时也会穿到她身上去。
……
近日,宫中发生了一件让人啧啧称奇的事。
顽劣不堪凶名在外的三皇子被罚跪太庙后,幡然醒悟了。
皇帝欣慰:“皇儿长大了。”
太子二皇子四皇子皇后众妃:“假的,这是假的!老三肯定有阴谋!”
……
陈国公府的主子下人发现,温柔和善的裴表姑娘变了,她今天讥讽了大姑娘办的赏花宴,明天给对她吐露思慕的陈公子照脸一拳。
整个国公府鸡飞狗跳。
裴月明:大哥能不能悠着点,我只是个投靠亲戚的小可怜啊!
生活实在太艰难了QAQ
如何才能在不惹怒大魔王的情况下顺毛捋?在线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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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爱你们!!(づ ̄3 ̄)づ
还要感谢“简单的淇淇”、“敏敏”昨天扔的地雷呢,笔芯!
第123章 一
【娄氏+开国后】
冰凉冷硬的大青石一层层堆砌,精铁铸造的两道黝黑栅栏连接天花顶部,臂粗的大铁链子绕了一圈又一圈,其上押了一把黄铜大锁,底下的是泛黑的石面,仅墙角堆了一些凌乱腐陈的茅草,阴寒浊臭。
这是一间石牢。
准确的说,这是卑邑衙署属下大狱内的其中一间石牢。
哪怕夏日正午时分的骄阳从顶上小窗投进来,也驱散不了内里的昏暗森冷。
这种地方,一点声音都放得很大,“踏踏踏”的军靴踩踏在大青条石的走廊上,脚步声停在走廊最后的这一边石牢前,“哐当”一声铁链撞击栅栏的声响,一个糙碗被搁在地面上,“吃饭了!”
躺在茅草堆那人一动不动,半晌,头慢慢转过来,一双眼睛浑浊又泛着血丝,却没看他,狱卒王小二呸了声,嘀咕:“什么人?”什么怪人啊?
在王小二看来,这里头关着的确实是个怪人。这还是个女的。被关在这里好些年了,他三年前来的,她已经在了,也是这个状态。
没人审她,也没人问她,什么背景什么罪名不知道,闲置状态,没人理她生死。但说不在意吧,也不是,狱里盯得紧,每一旬还得往衙署报一次。
卑邑什么地方?作为阳邑侯卫桓攻陷青州的起点,早就圈定成为一个重要的军政节点,自此一跃成为北方大城之一,衙署扩大三倍不止,大狱也是,来来去去异常繁忙,大罪小罪穷凶极恶各种囚徒不知凡几。
这么特殊的,还真就只有这一个。
所以王小二初时还特地关注了这女人一阵子,一关注后,他发现这个女人蓬头垢面的底下,五官居然很不错,手也是细腻的,没丁点茧子。
哟,这还是个贵妇出身?
不过贵不贵妇的,都是老黄历了,来来去去三年时间,王小二什么硬茬子没见过?也没当一回事。
“呸!就是个贱皮子,有好吃也不紧着吃一顿。”
茅草堆上的女人将视线投到搁在地上的饭碗上,前所未有的,竟是一碗干净的白米饭,上面还搁了几大块浓油赤酱的厚厚肉片。
“……今天是什么日子?”
太久没有说话了,声音如从被粗糙的砂石磨砺过,粗砾暗哑,陌生得连娄氏自己的不认得。
没错,这位被不闻不问长久关押的怪女人,正是昔年煊煊赫赫的阳信侯爱妾娄夫人。
初闻二子尽丧娘家兄弟死绝,她疯了,浑浑噩噩过了不知多少的日子,她渐渐又有了神志。
只这神志有不如无,血肉模糊一团的长子,年仅十四就死于非命的次子,多年互相扶持的血亲兄弟,痛彻心扉,她宁愿疯了。
可偏偏没疯,苦痛日复一日地折磨着她,在这个阴寒森寂的石牢里头,生不如死。
疼到了极点,她麻木了,机械吃饭,机械睡觉,她下意识地让自己重新混沌起来。
但她到底是没有真疯的,一些异乎寻常的事情,将她从麻木状态拖拽了出来。
从昨日起,城里非常喧闹,欢呼声爆竹声,整座城都沸腾了起来,丝竹喜乐声声,甚至穿过高高的围墙和距离,传入这座不见天日的石牢内。
今天,王小二竟又送来了一顿好的。
什么喜事?
竟然这般声势?甚至连牢里的囚犯都能沾光吃上一顿好的。
说到囚犯,这段日子大狱空了很多,很多人被拉出去了,仅剩几间石牢还囚着人,其他的都清空了。
她慢慢抬起眼,看向面上犹带一丝喜气的王小二。
王小二却是真带喜,正确应说整个天下都喜气沸腾。
“我们君侯一统天下,功盖秦皇汉武,今儿正是陛下开国登极之日!”
君侯不对了,得称陛下。
虽未有荣幸得见主颜,但却是他们一方取得最终胜利,他能不喜吗?
这天下战乱依旧,终于久分必合,天下一统,黎明百姓不需再受战乱之苦,能不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