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意思害人了,就要想着有一天会被人报复回来啊。
其实秦鸯的恨又什么可怕呢,可怕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恨的人有着她无法抵抗的报复能力。
陆宓这一瞬间,几乎被秦鸯激发出了心底里最阴暗恶劣的一面。秦鸯这种不知人间疾苦,只为了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甚至牺牲无辜之人的性命的人就应该好好的体会一下,到地狱里就连翻身都做不到的的绝望之感。
次妃进来的时候,看到陆宓正在看着窗外,神色恍惚,不知心绪都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宓儿。” 次妃柔声唤道。
陆宓回神,敛住了自己方才的神色,只做面色如常:“娘娘来了。”
“身子还没好,就在窗口吹风?”次妃亲自拿着一个小食盒过来,放在桌上,取出来一碗人参汤:“快过来喝了,我从世子妃那儿过来,她还不错。”
说道世子妃,陆宓脸上的笑意就变多了:“不知道是个小侄儿还是小侄女。”
次妃笑,目光怜爱的看着陆宓:“宓儿想要小侄女儿还是侄儿?”
“都想要。” 陆宓尝了一口人参汤,舔了舔,惊喜地说道:“这是您做的吗?好久没尝到您的手艺了,这是因祸得福了。”
次妃笑得无奈:“真是个傻丫头,这种话可别再说了。”
“是是是,我口无遮拦了。” 陆宓乖乖的喝完参汤,次妃便又带着食盒走了。
次妃出了望西楼,王府的总管便上前接过了次妃手中的食盒,低声道:“娘娘,已经准备好了。”
“不必禀告了,直接在我院子里杖毙,叫清心院的人都好好瞧着。” 次妃素来温和的语气变得冷酷:“敢背叛就要做好去死的准备。”
“是。”总管低眉顺眼的应了,直接就去了清心院。
次妃却是脚步一拐,直接去了宋清的药房。
宋清这几日觉得自己真是前所未有的忙,小郡主醒了,次妃又中毒了,世子妃怀孕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接着来,他倒是忙起来了,好歹还有丹鹤这个丫头帮忙,不然他可真是忙坏了哟。
所以宋清在看到次妃的时候也并不惊讶了。
次妃对着宋清微微颔首,说话也很直接:“宋神医,我中的毒是噬心散吗?”
宋清一愣,诧异的看向次妃,没有人告诉过次妃她中的毒是噬心散啊?次妃怎么会知道的呢?难道……次妃知道这幕后下毒害她的人?
次妃见宋清的神色,也不用他回答自己了,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就劳烦宋神医了。”
次妃很慎重,宋清也连忙应下。
次妃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宋清还摸不清状况。
可次妃回头看了一眼药房,心中下定了决心,她不能死,最起码现在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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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多日过去了,外人瞧着这福亲王府始终大门紧闭,气氛沉闷,就连门口守着的人也是愁眉不展的。更有甚者听说圣人在早朝的时候因为朝阳郡主的事情大发脾气,满朝臣工无一人敢应声的。
清河郡王回到府上,清河郡王妃便直接迎了上来,见他神色郁闷,便不由得关心到:“郡王这是怎么了?”
“朝阳郡主身中剧毒昏迷了,至今还未清醒。福亲王与世子罢朝好些日子了,圣人也因为此事雷霆大怒。” 清河郡王对郡王妃毫无隐瞒,把在朝堂上发生的一些事情都告诉了郡王妃。
清河郡王妃听到清河郡王说朝阳郡主至今还未清醒,心中便有了些别的想法。当下还是软言细语的劝慰了清河郡王,让他心情稍微纾解了不少。
在大厅坐了一会儿,清河郡王这才注意到女儿并未出来,他道:“鸯儿呢?今日怎么不见这个丫头出来?”
清河郡王妃弯起嘴角笑了笑,说道:“这几日她都闷在房里,说是在作画。您也知道她这孩子酷爱字画,这会儿沉迷得很呢 。”
清河郡王点点头,女儿有才华这件事,他是深以为然的。既然说道了女儿,清河郡王心里也有些打算,他想了一下,对清河郡王妃说道:“鸯儿年纪不小了,可以给她相看人家了。如今我们已经在长安,这长安子弟自然是比陇西那边要好一些,家世人品都更加贵重一些。”
清河郡王妃心里‘咯噔’一下,生怕清河郡王乱点鸳鸯谱,可面上不显,顺着郡王的话问道:“郡王可有人选?”
清河郡王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几个人选,王妃帮我参考一下。”
“是,郡王请说。”
“广南侯和明安公主的幼子楚桓青,上将军裴明煦,飞翎卫的镇抚使飞鸾,还有……”
“怎么都是些武将呢?”清河郡王妃直接打断了清河郡王的话,委屈的说到:“鸯儿生性喜欢诗书,性情温润端庄,这武将又怎么能打动鸯儿呢?郡王就没有别的人选吗?”
清河郡王也有点委屈,“本郡王本来看中了崔瀚奕,可这崔瀚奕与惠德大长公主的嫡孙女订了亲,损失了这样的一个人做女婿,我也是很心痛的。”
清河郡王妃心中暗骂清河郡王是个蠢猪,当下却委婉的说到:“咱们鸯儿的身份也不差,即便是做皇子妃也使得……唔……”
清河郡王妃话都没说话,叫清河郡王一把捂住了嘴,他目光微微锐利的看了清河郡王妃一眼,说到:“咱们家不攀附皇室的皇子,你要是有这个意思趁早死了这条心。莫说是如今几位殿下都已经有了正妃,即便是没有正妃,我也不会把鸯儿往宫里送!”
郡王妃有些惊讶,她嫁给清河郡王这么多年,清河郡王鲜少动怒,她也被吓着了。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意思,清河郡王才放开了她。
可郡王妃这么一打岔,清河郡王便也没有说的心思了,撇下了郡王妃独自去了书房。
看着清河郡王离开的背影,郡王妃眼神微暗,她转身去了秦鸯的院子里。
这些日子秦鸯总是夜里难眠,白日里把自己关在房里作画,清河郡王妃也没去打扰她,这会儿却不得不去找一下女儿了。郡王已经注意到了女儿的婚事,依照郡王的性子,这几日说不定就提上日程了,得跟鸯儿提一声。
清河郡王妃到了秦鸯的房门口,自有婢女叩响了房门。
秦鸯有些不耐,差人去开门,才发现母亲来了。她连忙放下笔,出去迎接郡王妃进来,还让身边的人头退了出去。
“母亲怎么来了?” 自从那日确认陆宓中毒昏迷之后,秦鸯就没出过门,一直在房里作画。
清河郡王妃看了一眼秦鸯的画作,说道:“你父亲有意为你相看人家了。”
“这怎么行!” 秦鸯立刻情绪激动的反驳:“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鸯儿!”
面对秦鸯的失态,清河郡王妃脸色很不好看:“你失态了,这件事还没有板上钉钉,我只是来通知你,你父亲已经有这个准备了。”
秦鸯神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还有些生硬:“我不嫁,我只嫁给他一个人。”
清河郡王妃明白秦鸯的意思,她道 :“母亲懂你的意思,那位身中剧毒,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只怕是没这么好的命了,不是说太医院的人都治不了吗?福亲王府还在到处找人救命。” 秦鸯喝了一口茶,恢复了冷静,这会儿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恶毒:“空有婚约没命履行,真是红颜薄命。”
“只是你这个想法却不能让你父亲知道。”清河郡王妃神色凝重:“你父亲这个人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秦鸯笑了下,已经想到了一个法子:“请母亲放心吧,我会去跟父亲说的。”
“那好,你也别整日闷在屋子里,可别闷坏了。” 清河郡王妃也没有多留,叮嘱了秦鸯几句就走了。
送走了郡王妃,秦鸯心中已经着急了,这陆宓中了剧毒还能苦熬这么多天不死,看来还是她下手太轻了。早知道就不让红螺丢掉牵机,再下一回毒,那陆宓就只能去阎王爷那诉苦了。
秦鸯本来想入夜之后再让红螺去找人下毒,可是她刚用完晚膳,就觉得背部奇痒难耐,仿佛是有几百只虫子在背上爬咬。起初还能忍耐,可后来这种痒的感觉就变成了疼!
仿佛背上的肉被虫子一块一块的撕咬下来,感觉像是背部已经鲜血淋漓了,可她伸手去挠,却什么都没有挠到,反而是因为太过用力,连衣服都挠破了!
秦鸯忍不住哀嚎出声,红螺连忙跑进来,只看到秦鸯疼得在床上打滚,两只手还不断的往背后挠,发出痛苦的呻吟。
“县主,县主你这是怎么了!” 红螺想要靠近秦鸯,可是秦鸯却不停地在打滚打滚。
听到了红螺的话,好不容易才克制了自己不哀嚎,她红着眼睛骂道:“你瞎了吗!看到我这么难受还不快去请大夫!”
“是是是!”
红螺被猩红着双眼的秦鸯吓了一跳,慌不择路的往外跑去,她还不忘让人去通知清河郡王妃。
可是等到红螺带着大夫来的时候,秦鸯已经把自己撞晕过去了,因为她实在是太痛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虐一点!
才不能让她这么轻松的shi!
猜中世子妃怀孕的小可爱还挺多啊 哈哈哈哈时刻谨记我是亲妈胖达
很快wuli小郡主就活蹦乱跳了!
月末了哇~胖达搓搓手想要营养液了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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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可爱“素浅如夜”和小可爱“珊瑚礁”给我的营养液~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榴莲酥
红螺简直是慌了神,连忙上前把秦鸯扶起来,扶到床上躺着,一扭头,冲着大夫凶神恶煞的说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上前来看看县主到底是怎么了!”
那大夫哪里见过这么凶悍的婢女,哆哆嗦嗦的上前,把脉了许久却没摸出个名堂来,一旁的红螺脸色已经极为不好了。
清河郡王夫妇也很快就赶到了秦鸯房里,看到大夫在把脉便没有做声,可大夫许久不吱声,清河郡王先忍不住了。
“大夫如何?”
那大夫诚惶诚恐的松开手,直接跪在了清河郡王面前,战战兢兢的说到:“草民,草民无能,不知贵人到底是因何缘故这般。”
清河郡王顿时脸色十分难看,直接抽出了腰间的令牌,对红螺说到:“拿着本郡王的令牌,去请太医来!”
红螺连忙往外跑,还不忘把那个大夫给拖了出去。
清河郡王妃看到女儿连昏迷的时候都忍不住要呻·吟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挨着秦鸯坐着,紧紧地抓住了秦鸯的手,不让她的手乱动乱挠。
藏在暗处的莲雾看到这样的秦鸯只觉得大快人心,想到秦鸯以后每天都会受到这种折磨,他竟也觉得很爽快。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他没什么兴趣,就直接隐匿消失了。
而一个时辰过后,秦鸯的这种症状消失了,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以至于太医来了也没查出什么毛病来。惹得秦鸯大发雷霆,让清河郡王对自己的女儿也有些改观。即便是清河郡王妃说秦鸯是因为疼痛难忍才一时失态,清河郡王也觉得自己仿佛是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女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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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霍无舟刚刚回府就被霍沁给拦住了,她神色焦急的看向她二哥,小声问道:“二哥,郡主姐姐怎么样了?”
陆宓醒来的消息和福亲王府世子妃怀孕的消息都还没有对外公布,霍沁自然是不知道陆宓已经醒过来了。
要知道,距离福亲王张榜寻找名医已经过了七天了,都七天了还没有好消息传出来,霍沁能不着急吗。
霍无舟淡淡的看了霍沁一眼,微微摇头,略过了霍沁,仿佛心绪不佳。
霍沁眼看着霍无舟略过了她往院子里走,有些担忧的跟了上去,说道:“二哥……”
见霍沁还跟着自己,霍无舟停下脚步,道:“大哥婚事将近,你的重心应该放在这上面。”
“可是这件事和我关系郡主姐姐不冲突啊。”霍沁脸色很不好,她从知道朝阳郡主中毒昏迷开始,就一直吃不好睡不好,可王府谁也不让进,只有二哥能进去看一看,偏偏二哥还不肯告诉自己。
想着霍沁也觉得委屈,自己明明担心,却还不能问了,眼眶忍不住就红了,可怜巴巴的样子。
霍无舟只看了霍沁一眼,沉声道:“此事你不需担心。”
说完就走了,留下霍沁在原地有些愣神。她抽泣了一下,问身边的婢女桃夭:“桃夭,我哥的意思是我不用操心了吗?”
桃夭点点头,跟霍沁懵逼的样子,主仆俩简直一模一样:“是,二公子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