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口的人该是听见她肆无忌惮的笑声了,门又轻轻开了,秦月明从门缝儿挤了进来,重新将门关上,对着外面刚才那个女人吼:“急什么急,等着!”
之后三步两步跳到萧怜床边,“他走了?”
萧怜笑得生气不接下气,抓着秦月明的袖子,“他……他……他竟然跳窗户跑了……哈哈哈哈哈!”
秦月明陪着她笑够了,欢快地绞着帕子卖乖道:“怎么样?我够机智吧?我就知道,要是再不出手,你就要被那妖怪给吃了。”
萧怜忽然脸上就不乐了。
秦月明倒吸一口气,“啊?难道我坏了一场好事?”
“不,你做得很好,他真的会妖法,我刚才差点被他给迷了。”
秦月明凑近打量她还略有些薄红的脸颊,低声正色道:“怜,国师该是对你真的动了心思了,你若是对他无意,就不要再招惹他,否则只怕永远都逃不掉了。”
“天真!他那样的人,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怎么可能那么纯情,发现自己被我睡了,就怦然心动?不会不会!”
“怎么不会!难道你没发现,他前两次是从大门出去的,而这次是跳了窗户,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他心里有鬼了。”
“……”
等到萧怜重新围了裹胸,换了身红袍,扎了金腰封,束起了头发,戴了护手,道:“去芝兰院吧。”
秦月明心领神会,“是。”
芝兰院,是商阳府的一处偏远院落。
秦月明指挥一众丫鬟布置了酒菜,立在门口对姗姗来迟的萧怜眨眨眼,“玩的开心。”之后甩着手绢,带着一众丫鬟们走了。
屋子里只留下那街边儿捡来的女人和萧怜两个。
萧怜只顾自己吃饭,吃够了,便盯着那女子的面皮看,那女子一直低着头立在她身边,羞答答地不知所措。
过了良久,才开口,含羞带怯地问,“爷,您看什么呢?”
“看你好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妾身小薇。”
“哦,小薇,过府几日,可还习惯?”
小薇羞答答喜滋滋地点点头,口中娇嗔道:“一切都好,只是见不到爷,心中思念。”
萧怜牵过她的手,“那你现在不是就在爷身边了?”
她手底下稍稍用力,小薇便顺势坐在了她腿上。
有点沉啊……
小薇笑得娇羞,一只手揽着萧怜的脖子,一只手就落在她胸口,手掌拍了又拍,“爷,小薇这辈子都是您的人了。”
第37章 一家三口
萧怜及时按住她的手,拎回来,搭在自己的肩上。
“你猜,为什么商阳府中这么多女人,都对你爷爷我死心塌地?”
“不知……”小薇羞红着脸。
“因为……,爷很厉害,”萧怜的脸上明暗不定,“你要不是试试?”
“爷,你好坏……”小薇扬着小拳头就来捶她,却没想到,胸口没捶到,两眼一花,整个人脸朝下被扣在地上,接着屋子里的灯光一暗,一只穿着皮靴的脚踏在她的背上,“进了商阳府,可就没有回头路哦,你要想好。”
……
商阳府中的初阳楼,是萧怜为自己修建的住处,也是整个帝都唯一与堕天塔等高的建筑。
楼下一汪波澜湖,夜晚映明月,晨起托朝阳,是偌大的府中最为华美的所在。
整座楼鎏金嵌玉,飞檐上挂着许多黄鹤铃,有风吹过,便有空灵的铃声随风飘散。
只是萧怜平日并不太住在此处,一来楼太高,二来离水太近,这两样对梨棠来说都十分危险。
所以她通常都带着女儿住在那处无名的小院中,这楼也就只是一处空楼。
此时,萧怜坐在高高的初阳楼顶,仰面畅饮,身后一轮圆月,楼宇熠熠的倒影映在下面的波澜湖上。
秦月明拍了拍爬房顶弄得一身土,埋怨道:“喝酒就喝酒,非要爬这么高干什么?”
“高处,听得更爽啊。”
“整个璃光天下,怕是只有你把戴绿帽子当成一桩乐事,那郑屠户被你慧眼识英雄,该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他天赋异禀,整天杀猪卖肉,浪费了。”
秦月明遥望芝兰院方向,啧啧摇头,“这小薇姑娘也是相当不容易,当个细作谍者而已,却要受如此折磨。”
萧怜躺在屋脊上灌酒,“慢慢玩,时间有的是,让她把能吐的都吐出来。”
这时,芝兰院中又传出小薇的惨叫。
秦月明打了个哆嗦,“真是惨啊,惨绝人寰,听得让人这辈子都不想男人。”
“她这样的,根本不算什么。”萧怜仰面又倒了一口酒,满不在乎的闭了眼,翘着二郎腿,躺在屋脊上。
秦月明立刻发挥了无限八卦本能,“……,不算什么?难道国师大人他也天赋异禀……?”
“别跟我提他,他就是个妖怪,是变态,不但变态,还变异!”
“哦——!”
——
早上,萧怜在小院中醒来时,身边没人,昨夜又喝多了,渴得难受,喊了两嗓子,也不见有人来伺候,换了平时,早就怒摔了,可今天偏生鬼使神差地贤惠了一把,自己起床去倒水。
昨日被胜楚衣一顿暴打,即便用了上好的疗伤药,又被他揉捏按摩了个通透,依然是筋骨酸疼难耐。
她一瘸一拐走到桌边,还没等喝上水,就听见外面梨棠咯咯咯的笑声一阵响过一阵,她就不渴了,直接拐到窗边去看。
这一看,整个人什么毛病都没了,恨不得立刻扑出去!
院子里,梨棠被胜楚衣举得老高,在原地转大圈玩,她张开着两只小手,小小的身子几乎飞起来一般,像一只五彩的小蝴蝶。
耀眼的日光之下,胜楚衣一身黑袍长发飞舞,仰头看着飞旋的梨棠,满心满眼都是笑。
而最可恨的,是秦月明,正拈着帕子立在一旁陪着一起笑!
一眼看去,简直就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啊!
萧怜随手抓了一只花瓶,直接从窗户扔了出去,啪的碎在了秦月明脚边。
院子里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看过来,萧怜却突然低头,发现自己只穿了一身薄薄的寝衣,立刻又啪地将窗子关了起来。
“爹——!”梨棠拉着长音的一声喊,随着她跑动的脚步,那声音简直就是一步三颠儿地带着颤音,从院子外面直接冲进屋内。
萧怜一把将飞奔而来的梨棠抱起来,用肉呼呼的小身子挡住胸口,看向依然立在门外的秦月明和胜楚衣。
哎呀,奇怪了,那妖怪不进来,秦月明你特么怎么也不进来?你俩又奸情啊?我还没死呢,你就要改嫁啊?
门外的秦月明也正尴尬呢,这萧怜醒了,那么到底是她这个作媳妇儿的进去服侍一下呢,还是身后那个孩儿她爹先进去呢?
她虽然名正言顺,可抵不过孩儿她爹武功高强啊,万一被他觉得自己逾越了,一巴掌扇过来,她可没有孩儿她娘那么抗揍,于是她不敢进去。
胜楚衣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脸就有些阴了,本座大活人立在这里,怎么说也是你孩儿她爹,大清早的就过来陪你们玩,你睁开眼睛就摔,也不请本座进屋,难道还要本座当着梨棠的面,厚着老脸自己进去?
三个人谁都不说话,杵了半天,结果还是梨棠贴心,张开小手又要胜楚衣,“高高!”
萧怜怒着瞪了眼秦月明,“更衣!”
结果院子外面的两个人就终于都进来了。
秦月明跟着萧怜去了里间,替她更衣。
“他怎么又来了?”
“休……休沐日,今天休沐日!”
“他当我商阳府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如入无人之境,度假村?”
秦月明早就习惯萧怜经常蹦出来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词,也不探究,陪着笑哄她,“内个,他是国师嘛,连您都被他打成那个样子,谁还敢对他说半个不字。”
“休沐日他在我商阳府干什么?”
“跟梨棠玩!”这话没毛病,的确在外面玩着呢。
“玩个屁!没我准许,谁都不准跟梨棠玩!”
萧怜胸口重新裹了白绸,又换了一身淡红的家常便服,把头发在脑后随意束了一个高高的辫子,冠上一个简单的发冠,两只护手重新戴上,这才掀了帘子从里间出来。
秦月明一看她那两只手,就知道这是还要打架啊,于是抢先一步抱了梨棠,“走,棠儿,母妃带你出去玩。”说着也不管梨棠口中喊着要叔叔,直接抢了孩子就走。
胜楚衣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只布娃娃,孩子却已经没了影儿,不觉有些寥落,抬眼再看萧怜,正背着手看着他,满眼都是要打架的神情,看来身子是好透了。
“殿下炎阳之体,果然非同寻常,伤至那般,也无非一夜就恢复如初了。”看来下次再揍狠点也无妨。
萧怜本来想跟他再仔细说道说道梨棠的事,忽然看见他手里拿着布娃娃,两眼一立,上前一步,伸出手,怒喝:“还我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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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女大不中留
萧怜越是想要夺回布娃娃,胜楚衣却偏不想还,他人站了起来,将布娃娃举过头顶,扬了下眉,俯视她。
萧怜身高本就修长,比平常女子要高上半头左右,即便是立在她八个皇兄之间,也没有矮上太多,加上她向来都是最小的,也没人觉得她作为一个男人,个子矮一些有什么不对。
可是现在她立在胜楚衣面前,若是平视,就只能看见他的嘴角,所以这只布娃娃,若是不跳起来,她是够不着了。
连个布娃娃都抢不回来,浑身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第一次体会到先天的不公平,当下蹬了桌边的凳子,借势跳上桌子就去扑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