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多宠白苏墨啊,不让老爷子先撒撒气,怕是左右都入不了眼。
等老爷子撒过气了,这便也能好好凑一处说话了。
苏晋元轻叹。
……
待得苏晋元回了骄兰苑,才又听余韶道起:“老夫人今日去了城西洛家,同曲老夫人聊得正好,曲老夫人留了老夫人晚饭,两人又聊得投机了去,说几十年未见,曲老夫人便非要老夫人住一宿,老夫人这才让奴婢回来同府中一声,她明日在洛家吃过晌午饭回来。”
曲老夫人曾是祖母的闺蜜,早年嫁到了京中,同祖母真是有几十余年未见了。
祖母身边有刘嬷嬷在伺候,倒也不妨事。
苏晋元便道:“知晓了,明日晌午,我同你一道去洛家,接祖母回来。”
余韶福了福身道好,正欲离开,又听苏晋元在身后道:“余韶你等等……”
苏晋元似是忽然反应过来,眼下在国公府借宿,祖母岂会轻易留在城西洛府过夜?
“公子?”余韶不知何事。
苏晋元轻咳两声道:“那个……今日你同祖母同城西洛家的时候,可有见到或听到洛家有未出阁的姑娘?”
余韶果真点头:“真有,洛老夫人的嫡亲孙女,洛家的三小姐还待嫁闺中,似是尚未说亲,奴婢今日跟在老夫人身边,倒真见了洛家三小姐一面,老夫人似是也很喜欢洛家三小姐,不仅称赞了洛家三小姐一番,还同洛家三小姐一道说了许多话呢……”
这便是了!
苏晋元就知晓,祖母岂会无缘无故在洛家留宿?
这本就是打好了主意,让他明日去城西洛府接她,届时便可让他同那洛家的三姑娘见面,也好让洛家的人也见见他。
祖母定是喜欢上人洛家三姑娘了……
苏晋元有些恼火。
这哪是送白苏墨回京啊,是打着送白苏墨回京的旗号,给他相亲来了,只怕这行程是祖母在家中就计量好的。
苏晋元仰首叹息,他可不喜欢这些个文文静静的京中贵女!
他喜欢那些个英姿飒爽的姑娘!
思及此处,忽然想起今日已是八月十二。
八月十四是太后寿辰,八月十五是宫中的中秋宫宴,这两日都是要入宫的。
等八月十五一过,八月十八便是京中的骑射大会了。
京中的骑射大会惯来都是国公爷主持,京中的后辈子弟都会去观礼,有男子之间的骑马射箭比试,也有女子的骑射。
届时,他便能再见到范好胜了!
范好胜是范将军的女儿,光是听这名字便知晓她是这京中最独树一帜,英姿飒爽的姑娘了。
苏晋元想想都忍不住笑笑。
他见过范好胜骑马射箭,也见过范好胜替人打抱不平,还见过……咳咳咳……范好胜在温泉边沐浴。额,虽然后来险些被她打死,往后她每次见到他都一定要同他不死不休,可他就是喜欢她。
这回来京中,他便是想见范好胜的。
他有两三年没见过她了,女大十八变,不知她长变没有?
但不管长不长变,她都是范好胜!
这苍月京中最英姿飒爽的姑娘!
苏晋元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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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平燕伺候白苏墨洗漱。
白苏墨心有戚戚:“爷爷早前可有让人来苑中传话?”
平燕想了想,摇头。
白苏墨心底才松了口气,若是真寻她去说话,她还真不知晓应当如何再同爷爷说起。
晨间起就没见到流知,白苏墨便问起流知来。
平燕只道明日便是太后寿辰了,流知姐姐在清点入宫的衣裳和首饰这些是否还有遗漏的,都要逐一仔细看过,怕是要用上些时候,缈言和尹玉都去帮忙了。
白苏墨点了点头,遂又问起宝澶来。
结果刚问起宝澶,宝澶就拎着裙子小跑到了外阁间中:“小姐小姐!”
见平燕在,又似是有话不怎么好说。
平燕会意,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宝澶便上前,悄声道:“我先前让石子多留意着,石子方才同我说钱公子昨天夜里回东湖别苑了。”
第59章 八月十三,宜饮酒
怕什么来什么……
白苏墨心尖微微颤了颤,半晌,才又唤了宝澶上前,悄声道:“你悄悄去趟东湖别苑,告诉钱誉一声,让他这些时日在京中,多,留神些……”
宝澶心领神会,赶紧离了苑中。
可眼见宝澶离开苑子,白苏墨心中还是不怎么踏实。
以爷爷的性子若是上来那股子执拗劲儿,非要锱铢必较起来,只怕便是钱誉小心到天上去也没有旁的意义。
还尤其,就这么当不当正不正住在国公府对面的东湖别苑……
当初怎么就为了逗他好玩,竟将苑子挑在东湖别苑了?
白苏墨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只怕他能被爷爷折腾死才是……
思及此处,白苏墨心底只得一声叹息。
总归,小心驶得万年船,也只能让宝澶去提醒一声。
钱誉才回京……
白苏墨在外阁间实在坐立不安,便也来回踱着步。
偶尔停下,便不由咬了咬下唇,这般巧合也是没谁了,昨日才同爷爷说起钱誉,连一日都还未来得及消化,他昨夜便回京了。
避是避不过去了。
白苏墨自责摇了摇头,宝澶去了东湖别苑还未回来,白苏墨又开始坐立不安,便又在外阁间中来回踱步起来。
片刻,尹玉来了外阁间中:“小姐,夏姑娘来了。”
秋末?白苏墨意外。
果真,刚转身,就见尹玉领了夏秋末入外阁间来。
“苏墨。”夏秋末跟着尹玉一同进屋,却见白苏墨在屋中来回徘徊着,瞧着模样,竟是有几分焦灼,似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白苏墨惯来沉稳淡然,她鲜有见过白苏墨这般模样。
“苏墨,你……是有什么事情?”夏秋末忍不住问。
白苏墨微微一愣:“没有,就是惹爷爷生气了,心里有些不踏实。”她这么说本也没有错,白苏墨画风一转,淡淡笑道:“先不说我了,对了,你今日来寻我可是有事?”
说到此处,夏秋末不由叹了叹。
她还真是有事来寻白苏墨的……
“怎么了?”白苏墨见她面色有些为难。
夏秋末微微咬唇道:“苏墨,我真是有事来寻您帮忙的。”
见她面色有异,白苏墨牵了她坐下:“坐下说。”
恰好平燕来奉茶。
等平燕奉茶退下,夏秋末才道:“苏墨,袁萍上次来送衣裳,可是同你说过起过,前几日我曾接了一个二三十套衣裳的担子?”
白苏墨颔首:“听袁萍说起了,是许相家的公子,许金祥。怎么,可是他为难你了?”
她早前对袁萍说过,若是许金祥为难,便让夏秋末来寻她。
眼下,应当是许金祥之事。
夏秋末这才叹道:“许相家的公子要我亲手做了二十余件春装,说是急着要用,我这三两日便未怎么合过眼,赶紧赶忙将这一批衣裳赶制出来了。昨日让人先送去了相府,结果对方试都没试便说不合身,让要全部重新修改……”
“为什么?”饶是知晓应是许金祥有意为难,可就算如此,许金祥这般无理取闹也不说通。
夏秋末低声道:“苏墨,其实这些衣裳原本也没给许相家的公子量过身,那日是他的小厮来,说的他同许相家的公子身材相仿,让我参照他的尺寸做的,结果送过去之后,对方便说根本大小不一,我方才从许相府中回来,对方让我悉数改回来。”
白苏墨道:“那也不能怪你,当初是若许金祥要求按他小厮尺寸做的,那便是认同了此事,怎么会忽然反悔……”
夏秋末叹道:“这些料子已经做成成衣了,若要全部修改,花的时间和功夫便是早前的三四部不止,还不如全部重新做。可若全部重新做,便等于这批料子全部废掉了,这批料子便是不少价钱……”
白苏墨微怔:“那是逼你只能全部重做?”
夏秋末颔首:“还是让我三日内做出来,他工钱多付一倍,可若是做不出来,让我双倍赔付定金,我若不想付定金,便只能全部用新料子重做一遍……”
白苏墨蹙眉:“你可是做什么事情得罪他了?”
许金祥虽是京中的纨绔子弟一枚,但不会无缘无故折腾人。
尤其,秋末还是个女子。
上回袁萍同她说起此事时,白苏墨便觉得秋末怕是同许金祥有了过节才会如此。
夏秋末咬唇,片刻才道:“秋末,你可还记得我上回同你说的店中有登徒子,我拿了扫帚将他胡乱打了一通的事?”
白苏墨点头。
夏秋末叹道:“那人就是许相家的公子。”
许金祥?白苏墨诧异!
许金祥怎么会扮作小厮模样在云墨坊偷窥旁人?
白苏墨是想不通,许金祥虽在京中飞扬跋扈,但却未听说他有这等龌龊嗜好?再加上许金祥上次曾也帮她隐瞒过落水之事,她心中对他改观不少,只觉他不应当是做这些事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