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偏过头去吩咐晴微,“你快去膳房传了膳来,不可太过油腻,但要营养均衡。”
“是。”晴微答应着便去了,戚月盈顺势将自己的贴身婢女甘珠也遣去跟着,说甘珠做的凝玉碎肉粥味道甚好,非要让她尝一尝。
凤攸宁拗不过她,也知她是一片好心。
只是崇衍之战的话题太过沉重,说多了她总归是心中难受,便也转口询问了戚月盈的婚事。
“听闻皇后娘娘将长姐的婚事定在了六月,是同吏部尚书赵大人?”
“你快别取笑我了。”戚月盈叹了口气,手指不自觉的抚上腰间别着的那块玉佩,细细摩挲着。
凤攸宁笑着看她,“我倒是听闻那赵大人年纪轻轻的便已是尚书,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我们长姐有更好的能嫁,那赵大人再优秀也只能靠边站了。”
“哎呀,宁儿!”戚月盈羞红了脸,伸手在她的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
只是提及此事,更令人担忧的是盛征现下还守在南境,不知何时能归。
见她的脸色沉了下来,凤攸宁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柔声说道:“长姐不必忧心,衍国既然连我母国都攻不下,定是也不敢轻易动南境的。”
戚月盈点点头,心中过意不去,“宁儿……对不起,明明我是来安慰你的,结果现在却要让你不顾自己的心痛,反过来替我开解。”
“我们本就是好姐妹,这话说了便是生分了。”
恰好晴微与甘珠回来禀报说是已备好了早膳,来询问在何处用。
“去菡莲轩罢,那儿景色好,用完膳再坐着饮盏茶亦是不错。”凤攸宁这般吩咐着,便拉着戚月盈一同去了菡莲轩用早膳。
已入四月,天色愈发的暖了,这几日凤攸宁便已换下了厚衣裳,偶尔只着了件单衣也是无妨。
菡莲轩虽取此名,但园中的花儿却不只莲花这一种,迎春与桃树、海棠、丁香皆是有的,园中一片馥郁芬芳。
她发现东宫里的这处好地方也不过是因了这几日无聊,戚星阑不在,她便总是觉着百无聊赖。
偶尔去菡莲轩走一走,既不会像在御花园那般与这位娘娘那位公主尴尬相遇,又可赏着美景,岂非最好的选择?
只可惜,凤攸宁一直盼着能同那人一起赏景,如今戚星阑却只能躲在阑宁居不得与她日日相见。
每隔三日,凤攸宁便会出宫去阑宁居坐一坐。
有时戚星阑忙着批折子照顾不到她,她也不恼,只乖乖在一旁坐着看他埋头于各种政务。
这样倒也不失为另一种陪伴。
只是这样的次数多了太子殿下亦是心有愧疚,便放下手中的事,同她好好吃顿饭,聊聊天。
这会儿凤攸宁正绣着一件小小的五毒肚兜。
戚星阑搁下手中的折子,凑过身来,“这是在给谁绣?”
她狐疑的望了他一眼,“你说呢。”
明知故问。
太子殿下笑着将她手中的针线拿过来搁置一旁,又伸手拉了人坐在自己腿上,“那孩子怕是还不成样,你这母亲倒也是费心了。”
他说着下巴抵在凤攸宁的肩窝蹭了蹭。
感觉到肩上的痒意,她不由得缩了下脖子,伸手抵在她的胸膛,“还有半月便是端午,我绣了这个也是为他讨个好意。”
“恩,对,娘子说的都对。”
他说话的时候唇瓣抵在她的脖颈上,一张一合都摩擦着她的皮肤,那温热的触感令人面颊滚烫。
凤攸宁忙往旁边躲了躲,“你……不可。”
瞧她那副惊慌的模样,戚星阑忍不住勾上了唇角,“我就是想亲你,不做别的。”
“那、那也不行。”凤攸宁说着便要从他腿上挣扎着下来。
可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将人抱在了怀里,怎么可能会轻易撒手?
他便揽得更紧了些,却又恰好避开她小腹的位置,将人钳制在怀里。
“那我不亲你,你亲我可好?”他的声音紧紧贴在凤攸宁的耳边,低沉又暧昧。
这是什么鬼逻辑?他亲她还是她亲他有什么分别么?
“不亲。”她好歹也是曾经手握一国重权的长公主,怎可能轻易向他屈服?
凤攸宁说着还挺了挺腰板,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她这样落进他的眼中倒是越发有趣了。
太子殿下笑着抬眼看她,手指轻轻捏着她腰间的软肉,“当真不亲?”
她腰上向来敏感,这会儿被他轻轻一捏便已是有些受不住。
可嘴上依旧不从,“不亲,说不亲就不亲。”
凤攸宁说着偏头看他,本是想着让他瞧瞧自己眼中的坚定,可却一个不慎,陷进了他那对满含笑意的桃花眼中。
当初她便是因着一双眼睛而失魂落魄,这会儿更是挣扎不出来。
戚星阑唇畔的笑意更浓,大手抚上她的后脑,按着那人俯下身来。
“那还是我亲你好了。”
话还未说完,两人的唇瓣便已碰到了一起,那甜软的触感令他的心悸动。
凤攸宁回过神时,那人已然加深了这个吻,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带着欲.望的味道将两个人笼罩在其中。
她被他按着头,除了顺从别无他法,尽管这个吻令她的身体和心情都有了愉悦之感,可她还是要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不能跟这个人一样被情.欲迷昏了头脑。
可意念这种东西,说坚定也坚定,说脆弱却也是极脆弱的。
戚星阑的舌.尖不过是轻轻挑逗了她几下,便已是让她全然忘却了自己方才的决心,心甘情愿地沉溺在了那一片滚烫之中。
彼时屋内的气氛正暧昧无两,便听得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悬崖勒马!勒住!勒住!
第62章 爆发
“公主, 奴有事禀报。”晴微的声音响在了屋外。
凤攸宁回神,赶忙从戚星阑腿上挣扎着下来, 整理自己已被蹂.躏得乱糟糟的衣裙。
晴微这是刻意瞒着不让戚星阑知道, 她自然是知晓的。
定是阿允又送了信过来……
余兴未了的太子殿下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这丫头怕不是你特意安排的?”
凤攸宁嗔怪地看他一眼,又整了整自己略凌乱的长发,“胡说什么呢, 许是宫里有事,我去看看。”
她说着便出去了,屋里只留了戚星阑一人坐在他上回味方才那亲昵的场景。
门口守着濯束和潜策,凤攸宁出来便寻了个由头拉着晴微准备往院外走,“可是宫里有何事?”
“公主, 该回宫了。”小丫头这会儿机灵得很,嘴上只说着该回宫了,手上却已将那纸条塞给了凤攸宁。
今日是她偶然去后院厨房吩咐晚膳的时候, 瞧见了那只带有标记的信鸽,这才收着了信。
凤攸宁将纸条塞进袖兜里, 又看了一眼脸色略显慌张的晴微, 大约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她转身便又回到了屋里,见戚星阑已坐回到案前埋头写着什么。
听得她走进来的声音, 他撩起眼皮看她:“今日不留下来用膳了?”
“恩。”凤攸宁点了下头, “下月初五便是端午,虽说因父皇病了要一切从简,但到底还是要操办的。陛下命我协助皇后娘娘一同操办, 这几日承鸾宫那边派人来得勤,若是寻我不见,皇后怕是又要恼了。”
戚星阑起身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轻轻揉捏了几下,“她若是难为你,你且怼回去便是,不必顾忌什么。”
“且不说你自个儿的身份她惹不得,便只是我东宫的人,也不必在她那儿奉承着受委屈。”
谈及此事,她还从未问过为何戚星阑与皇后这般针锋相对。虽是年幼便被养在了皇后膝下,可到底也是有养育之恩的,何必闹成如今这番模样?
凤攸宁抬眼看了看他那张冷着的脸,每次提及皇后他都是这副模样……
“你与皇后……是为何?”她小心翼翼的问了这么一句,忽然觉着不太妥当,便又补充道,“你若是不想说也无妨 ,我只是好奇。”
戚星阑垂眸对上她那一双透着慌忙的眸子,抬起手在她的鼻梁上轻轻勾了一下,唇畔的笑意带了几分无奈。
“没有不想说,只是一言难尽。”他说着低头在凤攸宁额上落下轻柔的一吻,“待我回宫,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同你讲。”
“好。”
从阑宁居回宫后,凤攸宁便将自己关在了正沅殿,谁也不让进。
殿内的烛火摇曳着,在她瞳孔中倒映出星星点点的橙色的光。
她手里紧紧捏着那张字条,心中却是无法安定下来。
信是凤卓允写来的,那字迹身为姐姐的凤攸宁再熟悉不过。
可弟弟这封信只向她报了平安,连带着霍弋之的叛变,崇衍之战的失利一概不曾提及。
越是这般,这件事越让她忧心。
“也不知阿允何时学会了报喜不报忧……”凤攸宁喃喃自语,又将那字条一字不落的细细读了一遍,这才扔进了炭盆里给烧了。
治军之事她不懂,边境向来都是交给霍家打理,从父皇登基之后便是如此,几十年来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怎地如今成了这般模样?
凤攸宁想不明白,竟是连睡意也全无。
前些日子她嗜睡得很,但碍于晴微与绮烟不知她已有身孕之事,只能强撑着。
今日看了这封家书倒是真真没了困意。
“公主,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绮烟的声音响在门口。
凤攸宁不由得警惕了几分。
这几日不知是因她起了疑心还是怎么,总觉着绮烟的行为诡异,忍不住便想要提防着。
“知道了,”她答应着瞧了一眼炭盆里已烧完的纸条,接着说道,“准备梳洗罢。”
“是。”绮烟答应着便已端着打好的热水进了屋,晴微则是先进了里间为她铺床。
凤攸宁起身悄悄将绮烟打量了一番,这才进了内殿盥洗。
她从前竟是未曾发现绮烟的中指内侧有一层薄薄的茧,晴微的手上也有,听说是驯养信鸽时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