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闻人斐撇撇嘴,“我娘说了,这规矩能教但是脑子可教不了,谁也不能撬开她脑子给她扳扳啊!”
徐玉郎忍不住笑了起来,皇后说话可真有意思。
“季哥哥。”闻人雯在一边说道,“这个风筝真好看,你能送我一个吗?”
“不能。”季凤青说道,“这个费工夫,做一个,差不多要半个月。”
“你家季公子倒是不傻。”闻人斐听见这话又说道,“闻人雯这下回宫又要闹了。听说,恭妃已经罚她抄了好几次女则女戒了。”
“闹就闹吧。”徐玉郎说道,“反正你也不跟她在一起。”
“可是我母后心烦啊!”闻人斐说道,“管她呢,反正出不了我母后的手心。”
说话间,陆家跟许家人也过来了,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大家最后决定凑到一起,更热闹。
“这位是?”闻人雯指着徐玉媛问道,“瞧着面生,没见过呢!”
“她是我义妹。”徐玉郎说道,“我女扮男装那些年,她在庵堂盯着徐家姑娘的名号带发修行。”
闻人雯瞧了瞧,怪不得,一副小家子气。
“堂姐,她可还没给我行礼呢!”闻人雯说道,“既然已经从庵堂出来了,就应该好生教导才是。”
徐玉郎看了一眼徐玉媛身边的侍女,见她使了个眼色,就知道刚才徐玉媛已经行过礼了,只不过人太多,闻人雯没看见罢了。
“你别瞎说。”闻人斐说道,“徐家姑娘行过礼了,你没看见。”
闻人雯今日心里不痛快,听见闻人斐的话,更加不高兴。
“可是我没叫她起来,也不算行过礼啊。”
徐玉郎知道闻人雯今日存心找茬,也不客气,对着侍女使了个眼色,就往前走了两步。
“既然佳慧公主调理,那就先给我行礼吧。”她说道,“刚才在那边,佳慧公主可是直直地就站到我跟前了。”
“凭什么?”闻人雯问道,“论品级,我是公主,你是郡主。”
徐玉郎本不欲跟这种小姑娘计较,可是她知道今日若是让徐玉媛给她行了礼,日后她会更加变本加厉,再加上她又对季凤青有意,徐玉郎更加不高兴了。
“论身份,您是公主不假,可是我是大理寺少卿啊。宫规你不是没背过,朝廷命官,除了太后、皇后,见后宫,不必行礼。”
“你……”闻人雯一时语塞,“你不讲理。”
“哪儿不讲理了?”徐玉郎问道,“公主不妨说来听听。”
“你是大理寺少卿还不是因为父皇!”闻人雯说道,“若不是我父皇让你继续待在朝廷,你不过就是个郡主。”
闻人斐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娘说得没错,恭妃脑子本来就不够用,生了个公主还分了给她一半。
“公主这话不好乱说。”徐玉郎说道,“我当时虽然是女扮男装,但是这状元是实打实的。在大理寺的那几个案子,也是我亲自去查的,公主若是不信,我肩膀跟受伤的伤,可都还在呢!”
闻人雯听了这话,一时间愣住了。她这话一出口,岂不是就是在说她父皇识人不明。
“公主的心思,我明白。可是这世间的事情,不都是这样吗?求不得就求不得,强求,没有意义。”
闻人斐在一边听着,默默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自己日后也要这样,若是马诚身边有莺莺燕燕,一定要亲手赶跑。这样多有成就感。
季凤青在一边瞧了一会儿,走到徐玉郎跟前,拉住她的手。
“饿了没?我刚跟二皇子三皇子说了,午饭不如一起用吧。就在前面亭子。”
“好呢!”徐玉郎点点头,“今日天气好,在这里用饭,看看风景,都能多吃一些。”
季凤青捏捏她的鼻子。
“馋猫。”
几个人坐在一起,都是少年人,熟不熟都无所谓,渐渐地也都聊一起。谢家姑娘常年陪伴祖母身边,对佛法也有些研究,倒是跟徐玉媛聊到一起。闻人斐指着季凤青讲起了之前的趣事。
“当时,他就找到马诚,让他赶紧求娶我。”闻人斐说道,“他说他心上人都误会了。”
听了这话,徐玉郎看向季凤青。
“真的?”
季凤青点点头,他知道闻人斐是故意的,想让闻人雯放弃自己,倒也没怪她。
“后来,我跟马诚都好奇那人是谁,就经常观察他,结果正好那次他手上,我跟马诚去看他,撞见了阿姐。”闻人斐说完就笑了,“当时,我们还以为他是个断袖呢!”
徐玉郎瞪大眼睛看向季凤青,面上的笑停都停不下来。
“是呢!”季凤青说道,“飞飞跟马诚还在我跟前发誓,保证自己不说出去。当时玉儿身份还没公开,我是解释也不成,不解释也不成,脸都憋红了。你们才他们说什么?”
几个人都摇摇头。
“他们两个跟我说,别着急,我们保证不说出去的,不生气了。”季凤青说完叹了口气,指着他们,“这两个人若是真心为我好也行,你们是没瞧见,他俩笑得啊,那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听了这话,大家都笑做一团,他们回忆了一下,季凤青那一阵,确实对徐玉郎照顾颇多。
“要说你眼睛也是真毒。”闻人斐说道,“我阿姐藏得那么深,竟然被你给看穿了。”
“所以我才是捡到宝了啊。”季凤青骄傲地说道,“这么好的姑娘是我未来娘子,多让人高兴!”
大家见季凤青如此这般,深知他喜欢极了徐玉郎,谢家小姑娘年虽小,忍不住往闻人雯那边瞧了一下,结果被瞪了一眼。
闻人斐全部都看在眼里,心道回去还是得跟她母后说道说道。没事想着拆人家姻缘,没意思得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过了十二点,但是没睡就不算过了一天,所以我还是二更了。
第90章 (捉虫)
汴梁的城郊春日格外的美, 徐玉郎今日穿得又娇嫩,坐在树下, 仿佛花神下凡。季凤青在一边瞧着, 起身去桃树上摘了摘了一朵桃花,给她戴到鬓边。
“好看吗?”徐玉郎歪着头问道。
“当然好看了。”
季凤青说完又点点她的鼻子,见她因为发痒忍不住皱起眉头的样子,越发觉得可爱。若不是今日人多, 恐怕他的嘴唇早就凑过去了。
徐玉郎见季凤青转眼睛,赶忙跳开。
“你想干什么?”
季凤青笑笑没说话,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就往亭子外面走。
“今日春光甚好,我们去走走。”
两个人携手走到树下,一阵微风吹过, 花瓣飘零,落了两个人满头满身。
“韦庄的思帝乡说得好,春日游, 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季凤青说着伸手给徐玉郎摘下头上的花瓣, “不过啊, 人家是妾拟将身嫁与,我是一心想要求娶。”
徐玉郎手里捏着一枝桃花, 听了他的话, 笑得险些花枝都扔了。
“怎么这般嘴甜?”
季凤青揽过她肩膀,朝着佳慧公主那边努努嘴。
“还不是怕你误会!”
“我有什么好误会的。这赐婚旨意都下了,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来?无非就是刁难几句, 我还能怕她不成?不过呢……”
徐玉郎话说到一半,抬起头看着季凤青,眼睛里满是促狭。
“就是不知道时间久了,有些人会不会认为我牙尖嘴利,生了怜香惜玉的心,回头说我厉害,转头去娶那温柔贤惠的也说不定。”
“果真淘气!”季凤青知道她是开玩笑,也不恼,“在大理寺都一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牙尖嘴利?你忘了刚进大理寺那会儿,是谁回回怼得我哑口无言!”
“那是你没理!”
徐玉郎说着自己就笑了,那时候她跟季凤青经常一起出去,确实没少挖苦她。
“可见啊,老话还是对的。”季凤青忽然感慨了起来,“不是冤家不聚头。”
春光里,三三两两的游人结伴而行,年轻的小儿女互诉衷肠,真是一派好风景。
晚间,闻人斐坐在皇后谢蕴身边,吃着桃花酥,絮絮叨叨地把今日的事情将给她听。
“合着苏司正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闻人斐说道,“今日真是丢死人了!”
谢蕴听了这话,倒是先瞪了闻人斐一眼。
“你都多大了,说话还般没忌讳!”
闻人斐吐吐舌头。
“母后,您是不知道今日多丢人。她姓闻人,阿姐也姓闻人。这又是何必呢!”
谢蕴摸摸她的头发,说:“恭妃虽然跟在你父皇身边久,但是你父亲幼年的事情,她知之甚少。你父皇不想说,我又何必上跟着说给她听呢。”
闻人斐眼睛转了一圈,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谢蕴。
“母后是故意的!”
谢蕴点点她的额头,说:“我看苏司正的话你也没听进去多少。这怎么能叫故意的呢!”
“那?”闻人斐眼睛转了一圈,把一块桃花酥塞到谢蕴嘴里。
“母后给我讲讲吧。”
谢蕴嫌弃地抖抖闻人斐弄到自己身上的点心渣,又喝了一口茶,这才不急不缓地开了口。
“我问你,你就要跟马将军成亲了,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闻人斐想了想,说:“几乎都知道了,就连他小时候挨过几次揍我都知道。”
听了这话,谢蕴忽然有点想翻白眼,这孩子,到底还是像了闻人琰一些。
“那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吗?”
谢蕴问完之后,闻人斐忙不迭地点点头。
“知道,马诚最喜欢吃羊肉还喜欢……”
闻人斐这边正兴致勃勃地想往下说,就被谢蕴拦住了。
“那你知道他怕什么讨厌什么吗?”
闻人斐愣了一下,摇摇头。
“其实,想知道一个人的喜好,是最简单的。”谢蕴说道,“在他身边待久了,稍微上点心,就能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喜欢的颜色又是什么。可是,想要知道一个人内心惧怕、厌恶甚至不能触碰的事情,那可需要长长久久的功夫。”
闻人斐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