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君怜淡淡一笑,转身。
欧阳诺跟在君怜的身后,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如果父亲为了几个闯入梨花崖的人迁怒于他,那是不是动怒也太随便了?
他看着君怜的背影,想要询问清楚父亲为何动怒,却又觉得问了也是白问。
这个君怜从来都是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待父亲比待小师叔还要好。
就算想要问清楚父亲为何动怒,怕等来的也是沉默。
——
欧阳山庄。
诺大的花厅之中。
燕玦负手而立站在花厅中央。
百里棠坐在一侧的太师椅上。
没隔多久,外面响起脚步声,燕玦拧起的眉梢微动,目光落在花厅大门之处。
百里棠亦是。
待出现一袭白衣的男人时,燕玦向前走了两步:“欧阳叔,怎么样?”
欧阳羽听到这一声欧阳叔的时候,原本没有停下的脚步停下。
看了一眼眼前的燕玦:“奇怪,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裕亲王唤我一声欧阳叔。”
燕玦往后退一步,很随和的一笑:“卿梧怎么样了,毒素没有攻心吧。”
欧阳羽淡笑:“我已经写信告知药王谷苏家家主,你儿子不会有事的。”
燕玦转身,看着往主位走去的欧阳羽,欧阳羽并没有告知燕玦百里卿梧怎么样了。
反而是告诉燕玦,燕无忧不会有事。
还未有等燕玦说什么,欧阳羽的目光又是落在百里棠的身上,说道:“百里二公子不该去招惹曼歌的。”
百里棠微微垂眸,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你们不清楚曼歌这姑娘,她遗传了她娘的天生双魂。”
听到天生双魂的时候,燕玦反应倒是很淡,百里棠震惊的看着欧阳羽:“什么是天生双魂?”
欧阳羽轻笑,看了一眼站在中央的燕玦,道:“就像体内有着两个魂魄,一个善良,一个残暴。”
百里棠还是有些不懂:“什么意思?一个人的体内中怎么可能有两个魂……”魄字没有说出来。
百里棠越发不了解了,苏曼歌到底是怎样的……?
“简单点来说,就是性格有两个。”
“像正常人都会把喜怒的情绪表现其中,但是苏曼歌不同,她内心有着善意,却也有着毒辣。”
“虽然这种情况每个人都有,但是正常人能控制住这些情绪,苏曼歌却不行。”
“所谓双魂,就是一魂有着善意,一魂却残暴,苏曼歌她不能控制住这种状况。”
“当残暴的性格展现出来后,那有着善意的一魂,便会被隐藏在内心深处,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展现出来。”
欧阳羽说着,目光从百里棠的身上收回,又继续说道:“这样的女子,命格很硬,一旦把善意的一面给隐藏在内心,那就只能看到她心狠手辣的一面。”
“况且,苏曼歌是怎样的一个人,燕王爷应该很熟知才对,怎能让她靠近你妻儿呢?”
“当年苏曼歌与周家家主有关系时,燕玦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啊。”
燕玦见欧阳羽看向他,冷笑着:“你也说了苏曼歌也有善意的一面,她开始接触卿梧的时候,我就怀疑她是与风洵串通好的。”
“只是这些年苏曼歌对卿梧并没有什么不可之处。”
欧阳羽闻言,和煦一笑,明明该是一张拥有沧桑的脸男人,却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这般看去只是比燕玦大不了好多岁的样子。
“所以,你就对苏曼歌放松了警惕?就因为你觉得苏曼歌对你妻儿没有威胁之处?”
两个让燕玦无法回答的问题说出来,欧阳羽微微垂眸:“这件事我也有一些责任,这些年没有好好管教欧阳诺,以至于帮着苏曼歌拖延时间,想来这个时候,苏曼歌走上了通往药王谷的地界。”
“如果你实在是不相信,可以给慕容井迟一封信,在苏曼歌没有抵达苏家之时,拦下她。”
第752章 天贶节
燕玦听着许久没有听闻过的慕容名字,瞳眸微微晃动。
花厅之中气氛渐渐变得低沉,百里棠因着刚刚得知苏曼歌有着天生双魂情绪有些不稳。
这件事情苏曼歌她自己知道吗?
有的情绪是真的不能够控制的吗?
百里棠想到在府邸中苏曼歌有时候做让她不理解的事情。
在这一刻好像有些说得通了。
如果说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有时候会变成另一幅模样,也能理解了。
而燕玦呢?
因着当年荆阳城一事.后,慕容井迟带着慕容枫婲前去通州抚陵山想要把无忧带走一事有点隔阂。
虽然那个时候的确慕容井迟是在想把燕无忧带在身边。
但是百里卿梧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他们二人直接忽视百里卿梧的位置,就想要把燕无忧给带走。
这怎么都让燕玦有些无法释怀,总的来说,在他不在的时候。
他本以为慕容井迟会对百里卿梧像慕容井迟对待他那般。
可是慕容井迟没有,似乎慕容井迟对百里卿梧有些意见。
“不了,欧阳叔说无忧会无事,那我便相信欧阳叔。”燕玦沉吟片刻后,说道。
欧阳羽兴许是猜中了燕玦的想法,以往燕玦和慕容井迟的关系那是不用质疑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年燕玦的假死没有让慕容井迟参与进来,但是慕容井迟对燕玦的忠心,还是天地可鉴的。
“既然这样,那你明日动身前去药王谷苏家,如果晚了,我也不能无法保证了。”
欧阳羽淡淡的说着,他很了解苏曼歌的性子。
当年苏曼歌与周夷年的事情让他知晓后,当年他见苏曼歌可怜,又觉得是同门师兄的女儿,便没有拿外心对待。
也允许欧阳诺与苏曼歌一起,甚至苏曼歌把欧阳诺带出梨花崖,让欧阳诺见见外面的世界也是可以的。
而今日这样的事情,虽然看似与欧阳羽无关。
但是因着欧阳诺参与进来,他不想管也得管。
先不说与燕玦也有这么多年的交情,单单说欧阳诺,他就不能袖手旁观。
虽然欧阳家的毒是名冠天下。
但是如果真遇到狠角色,相遇自己同归于尽,就算用毒那也是行不通的。
就比如眼前的燕玦。
如果他的妻儿真的在这梨花崖出事,事出因果还有欧阳诺参与其中。
燕玦绝对不会让欧阳诺好过,想来在梨花崖上面燕玦是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没有动欧阳诺。
不过,燕玦的儿子真有什么,怕那个时候燕玦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而他欧阳羽也脱不了关系。
“卿梧怎么样?”燕玦再一次的问了出来。
虽然看着欧阳羽平淡的模样大概猜测到了两三分,但是没有亲口听到欧阳羽说出卿梧无事。
燕玦的心就不会落下,更不会去做别的事情。
“有些严重,但也无大碍。”欧阳羽看着燕玦直接了当的说道。
有些严重,但也无大碍。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说百里卿梧伤的很重,但是在他欧阳羽的眼皮下不会丢命?
燕玦轻嗤一笑:“欧阳叔,你应该知道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欧阳羽挑眉,深深的盯着那张很是熟悉的容颜,心里又一次的感叹,燕玦长得和禾嘉真的很像。
只是欧阳羽也知晓,眼前与那个长得相似的人一样的心狠手辣。
燕玦见欧阳羽盯着他一时间没有什么言语,挑眉:“欧阳叔,告退。”
百里棠也起身,朝着欧阳羽拱了拱手:“告退。”
欧阳羽的目光往大门处的两抹身影看去,清冷的瞳孔中有着几丝寒意。
刚刚踏出大门处的燕玦正好撞上归来的君怜。
君怜因着当年和自己师父一起把眼前的这个男人从荆阳带到这谷中,便觉得不陌生。
微微福身:“燕王爷。”
燕玦微微颔首,目光朝着君怜后面的欧阳诺看了一眼,便往另一边走去。
百里棠与燕玦并肩走着,说道:“无忧和卿梧都不会有事的。”
只听到燕玦淡淡的轻嗯声。
君怜的目光停留在那抹紫色身影上许久,随即微微叹气,说道:“诺儿,进去。”
说完,君怜最先踏进花厅之中,看着主位上坐着的师伯,唇角的笑意更大:“师伯,诺儿回来了。”
君诺最不愿意见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从小便是如此。
见主位上坐着的父亲,咬着牙走了进去。
也知晓今日所做的事情不给父亲一个解释,惩罚会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