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主……”她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谢令从眉头一皱,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怎么了这是?哭什么?”
敛春崩溃的哭出声:
“……公主,敛秋、敛秋被人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呀呀呀~
第19章
谢令从瞳孔骤缩,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敛春哭得直打嗝,她一边跟着谢令从快步往院子里走去,一边解释道:
“公、公主前些日子买的那匹锦缎到了,敛秋就亲自去取。”
“回来的路上却遇见了太夫人,因着公主不喜那太夫人,敛秋就像在宫中那般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她抽了抽鼻子,哭道:“可那太夫人却是把人拦了下来,说是敛秋不懂规矩,目无主子,便让人很很教训了她一番。”
“奴婢、奴婢赶到的时候,敛秋已经被扇了十巴掌,还被杖责二十棍!”
“奴婢让她们住手她们不听,还是最后大小姐来了,奴婢才把敛秋带回去。”
谢令从神色冷沉:“本宫的那些侍卫呢?”
“侍卫……”她抽噎道:“那些侍卫大人都在院子里守着,我见敛秋去那么长时间没回来就自己去看看,以为没什么事的,所以没让他们跟过去……”
谢令从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哑着嗓子道:“敛秋现在怎么样了?”
敛春吸了吸鼻子:“回到院子后大小姐就派人请来了大夫,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伤得重了些,还在床上躺着呢。”
她们说着话,就到了院子里,谢令从快步走向敛秋所住的地方,便见屋里满满的都是人,敛秋正趴在床上,两边脸颊红肿无比,却还是在安慰一旁哭得眼睛都红了的敛冬和敛夏,她看见谢令从,眼光顿时亮了起来,虚弱地唤了一声:
“公主!”她挣扎着想要起来,谢令从连忙上前,把她摁了下去,柔声道:“没那么多规矩,你好好躺着。”
敛秋依言躺了下去,目光却是眨也不眨地落在谢令从身上,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委屈:
“公主——”
谢令从眼中满是心疼,手指轻抚她高高肿起的脸蛋,眉梢微蹙,柔声道:“可还疼?”
敛秋原本想说不疼的,可对上谢令从关怀的目光,原本强装的淡定再也维持不住,她憋了憋嘴,声带哭腔:
“疼——”她眼中几滴泪珠在打转,撒娇道:“公主,奴婢好疼啊!”
“别哭别哭!”谢令从拿起一旁的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柔声哄道:“本宫回来了,别担心,本宫会给你讨个公道的。”她声音轻柔,语气却带着难掩的狠厉。
敛秋眨了眨眼,把眼泪憋回去,道:“公主,奴婢没有不讲规矩。”
“便是在宫中的时候,遇见众位娘娘,奴婢也是这般做的。”
“奴婢好生同她行礼了,奴婢没有不讲规矩。”
她虽然只是个奴婢,但因着是伺候大公主的,在宫中也没人敢招惹她,便是那些受宠的妃嫔娘娘也不会可以磋磨她。
她自幼进宫,虽然在分配到公主身边之前每日要学规矩受过一些苦,但自从跟在公主身边后就再也没被人这般打过,便是公主生气了也只是口上教训一番,扣些月钱,从未打过她们。
孔嬷嬷在一旁站着,也是满眼心疼,她道:“殿下,别的不说,这几个丫头的规矩都是顶顶好的,断然不会做出那太夫人所言之事,定然是那太夫人误会了……”
“本宫知道。”谢令从抬手制止她:“本宫说了会给你讨个公道便一定会。”
她顿了顿,又唤道:“敛冬。”
“公主。”敛冬红着眼睛上前。
“把本宫那去疤痕的药拿来。”
“公主?”敛冬一惊,敛秋也是一愣,而后忙撑起身子,虚弱道:“公主,那药何其珍贵,哪能用到奴婢身上?”
“快去。”谢令从面不改色吩咐付道。
敛冬犹豫片刻,还是出了去。
谢令从看着敛秋那肿的高高的脸颊,笑着道:“姑娘家就该漂漂亮亮的,这张脸那么好看,以后万一留下疤痕怎么办?”
她眼眶发烫,低低唤了一声:“公主……”
谢令从摸了摸她的脑袋:“乖。”
她站起身,安慰她道:“你乖乖在这里养伤,其它的就不用担心了,敛春——”
“公主。”敛春立刻应了一声。
“叫上赵策,咱们走。”
敛春一脸兴奋地跟了上去。
松梧院内
太夫人一手扶着茶盏,眼皮子一直在跳,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萧琬坐在一旁,面色冷冷,看都不看她一眼。
屋里沉默了好久,萧琬才算是忍不住,转过头质问她道:“母亲到底为何要罚那个丫头?”
太夫人本就气短,被她这么一指责更是脸色难看,她气道:“那丫头不懂规矩,我还不能教训教训她了?”
萧琬无悲无喜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母亲您自己心里清楚,我不管,也管不起。”
“那丫头是嫂嫂的人,就算是犯了错也该是她自己惩罚,母亲您这么做,还是想想该怎么跟嫂嫂交代吧!”
太夫人猛地一拍桌子,瞪大了眼睛,似乎在壮胆:“我不过教训个丫头,她能怎么样?还能来找我算账不成?”
萧琬被她冥顽不灵的样子气得头疼,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没开口,索性回过头,不再看她!
许平柔站在太夫人身后,柔声劝慰道:“姑母莫要生气,现在还是先想想解决的办法最要紧。”
“解决办法,什么解决办法!我就是打了她的丫头如何?她还能把我打一顿不成?”太夫人梗着脖子叫道,许平柔眸中闪过一抹厌恶,正要好言好语相劝,却忽地听到外面一道冰冷的声音:
“有何不可?”
太夫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谢令从身后跟着孔嬷嬷和她那一小队侍卫,气势汹汹的走进松梧院,看了眼坐在上首的太夫人,眸子微抬,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太夫人身子一抖,这才隐隐察觉到些许惧意。
她颤着嗓子道:“公主这是何意?”
赵策从一旁搬了一个凳子放在她身后,谢令从缓缓坐下,与她形成两相对峙的局面。
她轻叩椅子扶手,眸光晦涩:“本宫要做什么,方才太夫人不都说了吗?”
太夫人脸色一白,原本想好的说辞在谢令从看透一切的目光下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许平柔看着她,神色莫名,低头掩藏起了自己的情绪。
谢令从手指无规律的扣着椅子,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空间内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太夫人紧咬下唇,冷汗直冒。
“许氏——”谢令从淡淡道。
太夫人猛地抬头,尖利出声:“你叫我什么?”
谢令从没搭理她,只道:“本宫的婢女,犯了何错?”
太夫人气得胸膛一直剧烈起伏,闻言冷哼道:“她不知规矩,我作为长宁侯府的主子,还不能教训府里一个下人不成?”
“规矩?下人?”谢令从嗤笑,直视着她,慢慢道:“太夫人所学的规矩,便是见了本宫不行礼,未得本宫允许,便坐下?”
“还有,敛秋是下人,那也是本宫的下人,同你长宁侯府,没关系。敛春——”她唤道。
“公主!”敛春立刻上前一步。
谢令从懒散地看了眼四周,问道:“方才,是谁打了敛秋?”
“回公主,是她!”敛春一脸兴奋的指着站在许氏身后,低着头缩着脑袋一动不敢动的芸香。
芸香猛地被指认了出来,吓得心神聚散,只拼命地往许氏身后躲,脸上尽是慌乱。
许氏脸上难看,嘴唇紧抿,死死的盯着谢令从。
谢令从随意的扫了她一眼,又道:“赵策。”
赵策心下了然,上前一步,大手一伸,就跟提小鸡似的将那芸香提了起来,然后不顾她的挣扎,一把把她扔在谢令从面前。
谢令从眸光微垂,长而密的睫毛挡住了眸中的神情,芸香瘫在地上瑟瑟发抖,慌乱求饶道:“公主,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公主饶了奴婢吧——”
谢令从看着那哭得梨花带雨的丫头,精致的凤眸微眯,出声问道:
“方才,她们打了敛秋多少巴掌?”
“回公主的话,十巴掌!”敛春声音清脆,骄傲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芸香。
云想看着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几欲咬碎一口银牙,正待说什么,却听谢令从声音淡淡的吩咐道:
“既然如此,二十巴掌。孔嬷嬷,去吧。”
孔嬷嬷神色复杂,终究还是低头应了声,上前一步,看着芸香那娇嫩的脸蛋,眼神一狠,巴掌高高抬起眼看着就要落下,却听一尖利的叫嚷声:
“你敢!”
“啪——”
巴掌应声而落。
许氏气的眼都红了,她跑到芸香面前,一把抓住孔嬷嬷亟待再次落下的手,把她推到一边,一边看着谢令从,咬牙切齿道:
“谢令从,你不要太过分!这里是长宁侯府,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太夫人这是何意?”谢令从轻笑出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是我谢家的天下,而本宫,是谢家的公主。所谓的侯府,也不过是父皇恩赐,赏给你们的地方罢了。太夫人这话,莫非是不承认我谢氏皇族?想要——”
“自立为王?”
“你别信口胡说,我从未想过这件事!”太夫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却又稳了稳心神,佯装凶狠的开口。
谢令从冷哼一声:“继续!”
孔嬷嬷闻言,面无表情地继续将巴掌扇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