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颙以为他不甘心屈居第二,哈哈一笑,“你们二位皆是我看重之人。”说罢亲自拉开了锦阁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卫恒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萧绎棠,总觉得今晚要出事。
屋内正在热闹着,见孟颙进来还带了几名面生之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张九郎就着身旁的怜倌饮了一口酒,眯起眼睛看向孟颙身后的萧绎棠,见他面若冠玉,早已心痒难耐,他可是男女通吃的主儿,嘻嘻一笑,“义山从哪弄来这般俊俏的小郎君,还是你的本领大。”
“九郎君,您怕是喝多了,这位是高家郎君,我的合作人。”孟颙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萧绎棠,低声说道:“他喝多了难免口出狂言,毕竟是宰相的幼子,排行第九,人称张九郎。”
他的声音并不算太小,站在萧绎棠身侧的梁竹音听到这个名字,脑中轰然一塌,脸色惨白地看了张九郎一眼,往萧绎棠身后站了站。
她被身旁人伸出的手握住,紧接着,见萧绎棠弯腰在她耳边说了句,“今晚有好戏,专程为你而演。”
她抬头与他对视,见他眼中满是安抚,轻轻紧了紧她的手,径直将她拉向座椅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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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整治
萧绎棠径直坐在了张九郎的对面, 与他遥遥相望。
孟颙有心让他坐在次主人的位置上,也就是张九郎右侧,却遭到了萧绎棠的拒绝。
“高某不愿与生人距离太近。”
张九郎见他倨傲, 刚要发怒, 见他闲适般靠在了椅背上, 优雅拿出了骨节扇, 那一双狭长的双眸就那么斜瞥他一眼,虽然从中感受到刺骨的轻蔑与凉意, 却是那般风情,早已令他心痒难耐。
卫恒见那张九郎色眯眯看着师兄,心道,先不提别的恩怨,他今晚是别想好生离开雅集了。
而孟颙是从萧绎棠身上感受出不一般的冷意, 打圆场般端起玉盏,环顾一周, “今日在座之人皆为挚友,高老弟,我牵头咱们一同敬九郎君一杯,怎么样?”
萧绎棠嘲讽一笑, 看了卫恒一眼, 低声说了几句暗语,随后端起了玉盏。
卫恒不动声色离开了锦阁。
孟颙心中刚放下一块大石,“来来九郎君……”话未说完,却见萧绎棠已然自行饮尽, 转头与他的侍女旁若无人的说话。
他开始后悔为这两人引荐, 一个是宰相幼子,另一个是有实力的皇商, 哪一个他目前都得罪不起。
不知为何,这位高郎君之前不像是如此任性之人,张九郎也不像是与他有过节,怎得如此针尖对麦芒。
他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决不能今晚得罪任何一个人。
张九郎身旁的跟班早已看不惯萧绎棠的行为,起身指着他,“你瞎了狗眼,竟然敢对我家郎君无礼。”
梁竹音听得上首之人的叫骂,忍不住拽拽萧绎棠的衣袖,见他像是从未听闻叫骂,抬眉询问怎么了。
“郎君,咱们回罢。”
萧绎棠低低一笑,“好戏还在后头呢,还未开场。”
张九郎搓着肥大的手掌,忍不住上下打量对面那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之人,嘿嘿一笑,“我就爱这般带刺儿的,这才是上品,你找的那些都不顶用。”说罢瞪了他身旁的人一眼,小声命道,去查他来历,给爷捆上也要弄到手。
当当当——
随着敲门声,老鸨带着一名绝色美人走了进来,“听闻高家郎君在此,我们云汐呀早已安耐不住,这可是她头一回想要主动献技。”
这名叫云汐的怜倌,眉间微蹙,秋水盈波,杨柳细腰,一眼看上去颇让人怜爱,她抱琴自坐在了萧绎棠身旁,含情脉脉看着他,低声换了一句,“郎君。”
“唔,过会子,好生服侍。”萧绎棠饮了一口酒,一语双关地说道。
云汐掩去眸中的失落,只得轻轻应是,顺势睃了一眼萧绎棠右侧跪坐的梁竹音。
张九郎吆喝一声,“好你个云儿,我每日下重金,也没见你为爷主动一回,今日不成,你必须是我的。”他要让这小郎君知道他张九爷的厉害。
老鸨赶紧打圆场,“哎呀,九爷您是知晓的,我们云汐卖艺不卖身,而且呀,她愿意陪谁那是她的自由,就连宣王来了,也要看她的意愿。”
张九郎向跟班努了努嘴。
跟班从怀中掏出两张千两银票,拍在桌上,“雅集的规矩,云姑娘千两起步弹一首曲子,我们家郎君说不用找了。”
老鸨假笑应着,悄悄觑了一眼萧绎棠。
“交给你一个任务?”萧绎棠在梁竹音耳边低语。
梁竹音警觉地看着他,听得他说,“抬价,想抬多少都随你,敞开了说。”
“郎君,我……”
却听得萧绎棠说道:“才两千两银子,我都替云汐姑娘不值。”他看了一眼云汐,复又看向梁竹音。
梁竹音看向对面那脑满肠肥之人,想起被继母的暗算与张家坑壑一气的耻辱,她大声说道:“五万两。”
萧绎棠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饮了一口茶。
在做的人全部惊诧地看向她,见她歉意地看着萧绎棠,“郎君,小人还是没见过世面,说的太少了,您别介意。”
萧绎棠以肘支首,靠在凭几内,笑说:“九郎君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你这不是小看相府么。”
张九郎“啪”的一声,拍桌子叫嚣,“八万两。”跟班马上低头在他耳边说道:“郎君,莫要入圈套,您上哪儿弄八万两银子去……”怒气被勾起来的张九郎哪管这些,从他开始出街横行霸道,从未受过如此窝囊气。他扇了跟班一个嘴巴,“闭上你的狗嘴。”
“二十万两。”梁竹音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就连卫恒看着她扬着头,清脆地说出这句话,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他看了一眼嘴角始终含笑倾听的萧绎棠,师兄真是性情大变,以前算计人是那种隐藏着杀人于无形。不知何时,也开始明目张胆地公然体验了一把,那世家公子酒桌上豪赌的奢靡行为。
他复又看了一眼梁竹音,觉得与她定然脱不开干系,竟然不惜动用了云汐这枚棋子,看来不止为了赚张家的钱,定然还有别的。
张九郎瞪圆了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支着桌几站起了身,“二十五万两!”一声低喝使得在座之人皆认为他疯了。
孟颙急忙起身打圆场,“九郎,高兄只是和你开了一个玩笑,做不得数。”他埋怨地看了一眼萧绎棠。
“谁说做不得数?男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萧绎棠懒洋洋地反驳。
梁竹音却是不敢再说了,她求助地看向萧绎棠。
“我的人既然不再说话,那我便将云汐让给九郎君,高某输了,心服口服。”
云汐只得起身,“奴家谢九郎君厚爱。”
众人齐声恭贺张九郎,孟颙早已亲自为他斟酒,连声夸赞不亏是相爷之子,有气魄。
卫恒适时说了一句,“这我得为云汐姑娘说句公道话。口头无凭,这曲子弹了岂不是白弹了。”
跟班指着他,“你待怎样?”
“自然是白纸黑字,九郎君拖欠云汐姑娘二十四万八千两纹银,签字画押方能生效。”他回头看了一眼老鸨,“嬷嬷,要不是我提醒你,这般做生意岂不是亏了。”
“哎哎,我这就去。”老鸨迅速写好欠条,送到了张九郎面前。
那张九郎本想赖账,谁知竟然被当众逼迫签字画押,心里想着就算老子签了,谁敢找我。
他大手一挥,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老鸨心满意足地揣在袖中,连声感谢。
云汐先将琴放置在席面正中的琴桌上,手指轻轻一抠,随着袖落去了张九郎身旁,端起他面前的酒盏,玉指轻绕送到了他的唇边,“奴多谢郎君厚爱,还请满饮此杯。”
张九郎饮酒后,毫不怜惜地在她身上摸了一把,面子里子皆满足的他哈哈大笑。
孟颙端起了酒盏,看向萧绎棠,“高兄,上次所提到的合作,如今不知高兄是否还有兴趣?稍微投入一些,定然不会让你亏。”他怕方才萧绎棠输了,心生埋怨,赶紧想着安抚。
“叁拾万两如何?”萧绎棠亦举杯,“不过我有要求,我八你二,不然这买卖不做。”
众人先是见他身边的小厮张口动辄几万两,如今这位正主儿上来就叁拾万两,完全不当回事的样子。一时间全部向他投以瞩目,纷纷猜测他到底是何身份。
孟颙都惊呆了,不知他是何算计,待要问,便听到他起身告辞,“时候不早了,高某还有事,改天再叨扰。”
“高兄,且慢。”他看了一眼与云汐调笑的张九郎,和他身旁对萧绎棠虎视眈眈的跟班,还是选择送他一程,想借此提点他一番。
走至雅集大门处,他低声说道:“高兄,你今晚又是何必,惹怒他,咱们生意也不好做不是。”
萧绎棠睃了他一眼,“生意不好做?方才那三十万你斟酌下我提的要求。”转身登车。
孟颙见他毫不惧怕,摇了摇头,只得目送他的马车离开。
梁竹音见车内再无旁人,赶紧问道:“殿下,若我出了二十万两,那人不再出了,咱们不是亏了?”
萧绎棠温声说道:“不会的,云汐是自己人。”他捏捏眉心,嘲讽一笑,“你是没见过高门士族那奢靡成风的样子,腐败是每朝都无法解决的难题,所以不从他们身上敲诈一番,难平我心头之恨。”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一炷香后,卫恒上前报信。
萧绎棠见他看了一眼梁竹音,有些犹豫不决,便说道:“无妨,尽管说来。”
卫恒只得拱手说道:“张相得了消息后刚到雅集,金吾卫也刚好到达,以臣查得张九郎强占民女一事为由,扣押张九郎,被臣疏通解救,并告知相爷您刚走。”他想起今夜的荒唐事,忍不住一笑,“相爷没敢露面,在马车内对臣千恩万谢,说明日定要专程面见于您。”
他忍不住打趣道:“师兄,您的谋略用在今日之事,终究有些大材小用。直接看他不惯,让臣去解决了不行么,非要这般费力。不知明日……”他想起张九郎那脑满肠肥的样子,忍俊不禁。
“行了,差事办的不错,回罢。”萧绎棠并不以为然,略抬了抬手。
“诺。”卫恒看了一眼一脸怔忡的梁竹音,将帘子放了下来。
“殿下,卫大人说的明日,是何意?”梁竹音方才听得卫恒提到金吾卫,相爷居然也去了雅集,一切像是狐狸安排的。他如何在这般短的时间内,想好这一切……
“女孩子家家,别问那么多。”萧绎棠看了她一眼,“方才因身份限制,仓促准备不及时,终归还是没能让你出口恶气。”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张九郎会怎样……
第41章 宫装
梁竹音摇摇头, “殿下今日所为,臣领情。”
萧绎棠含笑看了她一眼,这才想起腹中空空, “既然领情, 那便陪我吃一些东西在回宫。”
梁竹音这才想起, 他方才除了饮酒并未动箸, 忙转身告知车夫,顺势看了一眼外头, 见酒楼全部打烊,只剩下街边的摊贩前零星坐着一些人,“殿下,不若还是回宫命尚善为您做一些宵夜,外头的小食我怕您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