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被天族暗算,种下咒引,从此迷天孙云烨迷得神魂颠倒,不能自控,为他上神山取药,下邺都求丹,最后雷劫时,被/操控着用真身替云烨生受致命一击,被榨干价值后,反遭诬蔑,仙身被封,灵力尽失。
时光回溯,余瑶忆及自己的脑残行为,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大彻大悟,二话没说,转身回了活化石级的神仙窝里找靠山。
仙风道骨在仙界负有盛名的师祖大动肝火:“天族欺人太甚!”
护短霸王弟弟冷着脸出关:“竟有人敢蒙骗阿姐。”
就连万年前随手收的徒弟都成了战神,从天渊尽头赶回为她讨说法。
余瑶还没来得及欣慰,她曾经最大的靠山,在深海里沉睡了万年的鲲鹏·竹马·阴晴不定·帝君醒了过来。
小剧场:
顾昀析醒来时,四海八荒前来朝拜献礼,上古神族皆到,唯独缺了那朵黑心莲。
等好友将余瑶这些年的“光荣事迹”说尽,感慨地拍了拍顾昀析的肩,道:这么多年你闭关沉睡,她受了不少苦,等她来找你哭诉时,记得好好劝慰一番。
顾昀析漠然瞥了眼自己手里的玉佩,冷嗤一声:你看她敢来见我吗?
又撩又作黑莲花上神×一觉醒来媳妇跑了帝君。
第28章
半个时辰后, 御书房的门开了,一个年轻男子迈步走了出来,屋里的灯光透过窗纸映在他脸上, 但见五官俊秀,眉目清雅, 明明只穿着未入流官员的青衫, 身上也没有任何名贵的饰物, 看上去却像世家公子一般,气度风华。
张韶。
魏谦从廊上的退居里出来,迈步向御书房走去, 张韶看见了他, 忙站定拱手, 道:“下官见过魏统领。”
魏谦并不回应,只快步向前走, 擦肩而过时,阴鸷的目光忽地在他身上一顿, 一刹那间, 仿佛要穿透皮肉, 洞察他的五脏六腑似的。
张韶却只是神色如常, 连眉头不曾动过。
魏谦很快转回目光, 径自进去御书房, 燕舜坐得久了,此时正在屋里来回走动散困, 看见他时,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江中则送了东海太守龚如斯五万银子,一所宅院,还有两个瘦马。”魏谦道, “龚如斯向朝廷上报的,都是江中则想让他报的消息。从月初开始,江家的商船就打着出海的旗号,陆续从东海码头出发,其中有一艘去的是泥丸岛。江中则的侧室带着他最小的儿子,昨日乘船离开东海,目前还没查到是去哪里。”
江中则,时骥的父亲,东海江家的家主。燕舜点点头,道:“那些商船,是在搬运财产?”
“是,”魏谦道,“除了去泥丸岛的那艘,其他的船吃水都很深,应该带了不少东西。”
燕舜淡淡一笑,道:“看来吴四海是想两头通吃了,好。”
吴四海盘踞泥丸岛十几年,与盘踞在濑虾岛的江家一直是死对头,朝廷没有海军,是以燕舜先前的想法,是想招安吴四海,利用他的船和人,对付江中则在海上的盗窝,前些日子魏谦亲自去泥丸岛,就是奉他的旨意,前去与吴四海商谈具体事项。
当时吴四海给出的条件是他协助朝廷吃掉江家,事成之后朝廷将泥丸岛正式划归到他名下,他不上岸,只做一个逍遥的海上王,燕舜觉得若是这样的话,等于按下江家,又让吴四海一人独大,海防依旧不能安稳,因此只说要考虑,并没有立刻答应,但如今江家的船去了泥丸岛,那么很可能是江中则得知商谈的消息,想要拉拢吴四海,一同对付朝廷了。
魏谦答道:“泥丸岛虽然有影卫的暗线,但是海上传讯不便,如今还不清楚江家与吴四海谈了些什么,等收到消息,臣再给陛下回话。”
燕舜点点头,又问道:“时驸马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魏谦的眼神暗了暗。
时骥在他出发去泥丸岛之时,动作很大,虽然目前还没查出其中的关联,但他本能地觉得,时骥应该是知道他的动向,特地卡着他赶路的时节,抢在头里做的筹划。
魏谦思忖着说道:“臣出发去泥丸岛时,时驸马把他母亲抢出了江家,不过前几天他母亲突然自己回去了,江中则为此杀了一批人,应该是在清洗时驸马的暗桩。”魏谦道,“此外,时驸马前些日子还跟江家二房搭上了关系。”
时骥的母亲名义上是江家的家主夫人,实则却被江中则软禁,用来牵制时骥。燕舜也知道这些内情,便道:“时驸马与他那个几个兄弟,还有江中则,如今也是水火不容,必要时帮时驸马一把,让他们自杀自灭,咱们也能省事些。”
魏谦点头应下,想起时骥的身世,莫名竟有一丝兔死狐悲的感慨。
三十年前江家从黑转白,陆续上岸开始做海商时,江中则还不是家主,末后他娶了时任东海太守的从女杨氏,从此与东海官场拉上了关系,很快在江家诸人中脱颖而出,成了新任家主。
此后江中则苦心经营十数年,在东海的势力越来越大,也因此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几次被敲打之后,江中则将杨氏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嫡子时骥送到国子监,名为读书,实则作为人质,以求朝廷放心。
早先几年,父子两个还算同心,到后面江中则越来越倚重几个庶子,就连杨氏在江家也被妾室们压过一头,过得很不如意,时骥羽翼渐丰,自然不能坐视自己被当成弃子,便在暗中筹划,想要拉下江中则,接管江家。
而江中则近些年的野心也越来越大,非但把持了东海沿岸的商贩和海运,还将手伸到了朝堂之上,朝廷数年前在东海筹建海军,试图控制海上局势,江中则却勾结东海官员暗中破坏,银子流水价地花出去,至今连船坞码头都没建成。
燕舜面上温和,心里却最有成算,如何能忍?是以在做润郡王时,便让魏谦暗中监视江中则和时骥,继位之后,更是放开手脚,准备彻底拔掉江家,扫除海防大患。
魏谦想着说道:“时驸马性子圆滑,要想从他手里讨便宜,确实不容易。”
“慢慢来吧,咱们有时间,时驸马却未必有时间,等他那几个兄弟上了位,他和他娘就只有死路一条。”燕舜话锋一转,问道,“退思,方才走的张韶,你知道他吗?”
魏谦眉心微动,沉声道:“臣知道。”
岂止知道,上次张韶接近顾惜惜之后,影卫奉他的命令,把张韶的祖宗三代都查了个清清楚楚。
耕读世家,幼年丧父,由寡母抚养长大,两年前的殿试排在二甲末尾,赐进士出身,未曾上任祖父死了,在家守了一年孝,去年才在工部谋了个营缮所所正的差事,二十四岁,不曾娶妻。
拖到这把年纪还没娶妻,魏谦觉得,要么是张韶哪里有毛病,要么就是野心勃勃,想着诓骗一个好的,借岳家的力量上位——宋良臣当年就是这么干的。
魏谦的脸色不觉又阴沉了几分,看眼下的情形,张韶盯上的,多半就是顾惜惜。
燕舜并不曾留意他的神色,继续说道:“张韶前日上了一封万言书,直陈海防利弊,很是有些见地,方才朕召他过来问话,没想到他一个书生,竟能把东海的形势看得相当透彻,对于江中则和吴四海这些人也有些了解,却是难能可贵了。”
这种一心攀龙附凤的人,自然要有几分蒙蔽人的口才。魏谦沉声说道:“纸上谈兵,未必可行。”
“虽然他有些想法还有些书生意气,不过对于他这个身份年纪,也算是难得了。”燕舜抬眼看他,神色就有些揶揄,“退思,张韶还提了一个,认为朝廷筹建海军的话,可由此人领头,你猜是谁?”
魏谦心中一动,难道张韶推举了他?先支走他,然后放开手去蒙骗她?他道:“臣愚钝,猜不出来。”
燕舜道:“镇远侯,顾和。”
魏谦吃了一惊,脱口说道:“顾侯当年重伤之后,再不曾摸过兵刃,如何使得?”
“朕知道你心疼未来岳父。”燕舜眼中揶揄的神色更浓了,“不过朝廷这几十年来唯一打过的海战就是二十年前北海那场,当时老镇远侯是主将,顾和在他麾下,也曾指挥船只作战,如今老一辈的将军差不多都没了,亲身打过海战的,就只剩下顾和,朕倒是觉得,张韶这个提议有几分可行。”
张韶。是想借着举荐的机会,向她父亲讨好卖乖,还是想找一个接近她的借口?魏谦的脸色越来越沉,半晌才道:“陛下要么先与镇远侯谈一谈。”
“朕会找时间召见镇远侯。”燕舜点头说道,“退思,东海的局势你最清楚,等时机合适时,你与张韶碰个头,一起琢磨琢磨,再给朕上个详细的呈子。”
张韶。魏谦想起那日在西华门外,顾惜惜挽着窗帘向他点头的情形,心中一阵郁燥。
他只怕,很难心平气和地与张韶共事。
滴漏看看快到戌正,明浮玉常在这时候给燕舜送宵夜,魏谦知道自己应该告退了,可那件事,他还不曾开口。
他犹豫半晌,终于一横心问道:“陛下,宫里可有什么稀罕些的麻将牌吗?”
“麻将?”燕舜有些好奇,“你什么时候开始打麻将了?”
“不是臣。”魏谦又犹豫了一下,脸上火烧火燎起来,只道,“给别人求的。”
“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你来求朕?”燕舜叫来了李复,“你去查查内库,有没有什么稀罕些的麻将,挑两副给魏统领。”
魏谦连忙躬身行礼,道:“臣谢主隆恩!”
“罢了,”燕舜笑着摆了摆手,“难得你开一次口,朕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魏谦出得门时,明浮玉亲手提着食盒,正往这边来,宫人们离得远,明浮玉便看着他,低声道:“退思,你也在。”
魏谦低眉垂眼,躬身行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明浮玉淡淡一笑,道:“你如今跟我,却是客气的很。”
她不再多说,只从他身前慢慢走过,进门后将食盒放在桌上,向燕舜说道:“陛下,刚才我来的时候,碰见魏统领了。”
“他方才管朕要麻将,”燕舜笑道,“还说是给别人的求的,朕竟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他开这个口。”
明浮玉笑了下,轻声道:“我听说,镇远侯夫人很喜欢打麻将,顾惜惜耳濡目染,应该也玩得不错。”
燕舜大笑起来:“他可总算是开窍了!这是要讨好岳母,还是要讨好顾表妹?”
明浮玉道:“他还没有死心吗?”
“他怎么可能死心?”燕舜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一个,我看顾家表妹早晚还得跟了他。”
明浮玉眉目低垂,淡淡说道:“但愿如此。”
···
翌日上午,顾惜惜正在房中看书,三元挑帘子进来,笑嘻嘻地说道:“姑娘,老爷带了个年轻官员一起回来,生得特别好,四喜她们全都偷着去看了!”
顾和很少往家里带同僚,顾惜惜一时有些好奇,随口问道:“谁呀?”
“恍惚听见说,叫什么张韶。”三元道。
顾惜惜怔了一下,张韶,他怎么来了?
“姑娘,姑娘!”四喜飞快地从外头进来,“魏家打发人给姑娘送东西,好几只大箱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魏谦:先把情敌的情况摸清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魏谦:老丈人带着小白脸去媳妇家了?
魏谦:纳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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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顾惜惜来到前面时, 就见几个紫檀木的大箱子放在廊下,顾和站在边上,皱着眉头向她说道:“我没让人进门, 结果魏家那些人丢下箱子就跑了。”
顾惜惜也觉得奇怪,好端端的, 魏谦怎么想起打发人送东西来?便问道:“他送了些什么?”
“不知道。”顾和道, “连个礼单都没有, 这样送礼的,我还是头一回看见。”
顾惜惜原本想直接送回去,到底还是忍不住好奇, 伸手去揭盖子, 道:“我先看一眼是什么东西。”
箱子盖没有加锁, 轻轻一掀便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 又放着几只匣子,顾惜惜随手便想拿起一只, 谁知沉甸甸的, 一只手竟拿不起来, 脱口说道:“好沉!”
顾和从她手里接过来打开了, 顾惜惜凑过去一看, 不由得一怔, 竟是一匣子和田玉的麻将牌,怪道那样沉。
顾和见是麻将, 也是一怔,道:“怎么是这东西?”
顾惜惜忽然想起前天夜里魏谦问的那句“你喜欢打麻将”,心里一动,忙把剩下几个箱子都打开来时, 果然看见里面密密实实的,装着的全都是麻将。
有象牙的,白蜜蜡的,还有乌木镶砗磲的,各色各样都十分少见,每一副都配着同样质地的骰子和筹码,最难得是一副白水晶的,里外通透得像冰块似的,牌面用朱砂描成,透过背面也看得清清楚楚,显然不是用的,而是玩赏摆设的东西。
因为觉得她喜欢打麻将,所以就弄了这么多麻将来?顾惜惜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只是低着头,把那白水晶的骰子捏在手心里,揉过来,又揉过去。
顾和见白玉和水晶的匣子上都贴着进上的鹅黄签子,便道:“贴着鹅黄签,按理说是内库里的东西,他从哪里弄来的?这几只箱子足足装了十几副麻将,他送这个来做什么?”
顾惜惜脸颊上莫名有些热,半晌才道:“谁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