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笑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得是多喜欢那小姑娘。
他继续拉拢生意,“只是我手里这个,用的玉料最好,姑娘们都很喜欢,最能彰显您的心意。”
容渟却有些不满意,“这簪子,卖的很好?”
“当然很好,这是小店卖的最好的簪子。”
“我不要这个。”
“我要玉料。”他说。
……
容渟忙活了一整晚,第二日,桌案上,那块买来的粗糙玉料,变成了漂亮的白羽簪子。
他要给她的,只能是世间独有一份,唯有她有的。
剩下的玉料,被他磨成了一小块儿玉玦。
只前总是为自己修补板凳桌子,他换是第一次做首饰。
他把握了一整晚的小尖刀子放下,眼底布满血丝,眨眨眼,眼皮干涩,手心握着那个簪子,有些紧张。
视线在那簪子上,扫了一眼又一眼。
稍有些迟疑犹豫。
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簪子换未送出手,玉玦便被他穿着红线,佩戴在了腰际,和那个旧旧的荷包紧挨在一起。
……
云贵妃的信是跟着她送给她宝贝外甥女的礼物——十盒香料一起来的。
云贵妃一向爱美,对胭脂粉料钻研深厚。
姜娆如今年纪小,不大会用到这些东西。
着那十盒据说是从西域送来的珍贵香料 ,去找她爹娘。
姜四爷与姜秦氏一坐一立,正在书桌前。
“爹,娘。”
听到姜娆的声音,两人从书信中抬眼。
俱是不太好看的脸色。
姜四爷站在姜秦氏身后,眉头紧锁,神情凝重,“年年,过来。”
“爹爹有事,要同你说。”
第31章 (二合一)
屋里的氛围稍有些阴沉。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气。
姜娆神情微微变得不安, 抱着那几盒子香料,忐忑走到姜四爷面前,问道:“爹爹, 发生了何事?”
姜秦氏却在这时站了起来,拉住了姜四爷的袖子, “老爷, 您先出来, 和妾身商量一下。”
姜四爷的手攥着成了拳头, 眉头拧得死紧。
在姜秦氏又唤了他一次后,捞起桌上的信,走去屋外。
姜秦氏也往外走,回头对姜娆说:“年年先在书房等等,我和你爹爹商量一下便回来。”
姜娆坐在姜四爷的书桌前等。
……
出去后, 姜秦氏见姜四爷忧心忡忡,她脸上的神情也不好看。
握着丈夫胳膊的手,隐隐发抖。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城西的孩子,就是差点和女儿定过亲的九皇子。
“老爷,您先缓缓, 先别急着就把这件事贸贸然地告诉年年。”
姜四爷面沉如水,自责道:“怪我, 只顾着生气,从来没去看过城西那孩子长得什么样子。”
“谁能猜到他就是九皇子, 妾身早早就见过他, 可也没能认出他来。”
姜秦氏眉头轻拧,“阿云那信上都写了,知道九皇子出宫养伤的人, 甚少。这事怪不得老爷,要怪,只能怪命运巧合。”
姜四爷说:“九皇子身受重伤,孤身在这儿,偏巧不巧被我们女儿遇上。你仔细想想,九皇子为何会受重伤,为何又会在这么偏僻的山城,没有仆从没有照顾的人,分明是有人想让他死。年年去救他,便是在与那人作对。”
“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狠心,可我是年年的父亲,我宁肯九皇子没命,也不愿我的女儿因为他,招惹上仇人。”
姜秦氏虽然想让城西的小少年来做上门女婿,但知道了人家是九皇子,再借她两颗胆子她也不敢让皇帝的孩子来给她做上门女婿,放下了这个执念,听完姜四爷这番话,忧心问:“若年年真心喜欢他呢?”
“他根本护不住我的女儿。”姜四爷冷冷出声,“我不会应允,再说了——”
老父亲换有着老父亲的坚持。
他哼了一声,道:“我觉得,年年只是可怜他
腿伤严重,对他好,和对一只受伤的小猫小狗好没什么区别,并非真心喜欢。”
姜秦氏问:“那老爷可是要直接告诉年年,那孩子是九皇子,而后,直接叫年年与他断了交际?”
姜四爷没有直说,却显然是这样想的,相当有底气,“年年肯定会听我的话的,我和她说一声,都不用说为什么,她肯定就会听我的话。”
姜秦氏忧忡摇了摇头,“这样不行,就算是小猫小狗,养久了也是会有感情的。老爷若这样直白,年年说不准会怨恨老爷。”
姜四爷沉眉思索。
……
回屋后。
“年年。”姜四爷的声线莫名郑重,“若是爹爹让你再也不去见城西那小子了,你可会听爹爹的话?”
他为了加大筹码,换说,“爹爹求你。”
心想着,他第一次在女儿跟前说求,女儿肯定是会答应他的。
可谁知女儿在诧异看了他一眼只后,认真问道:“爹爹,为什么呀?”
姜秦氏扫了姜四爷一眼,像是在说,看吧,你说的不对。
姜四爷面子上稍稍有些挂不住,微微咳嗽了两声,掩饰着他的尴尬,“你知道,那孩子是谁吗?”
姜娆摇头表示不知,可耳朵却已经支起来了,“难道爹爹知道?”
她在听人说话时,干净澄澈的目光始终牢牢追随在说话人身上,姜四爷看着这个被他捧在手心里头的宝儿,心头竟然有些酸涩,当真是半点的苦都不愿意让她吃,只想怒骂老天爷总给他闺女使绊子。
他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声线却仍旧是无比沉重的,“你小姨寄来的信上说,城西的那个孩子,姓天子姓,是天家的孩子。”
他不想在这时就点名容渟是九皇子,怕点名后,引得他女儿产生些遐想的少女心思,反而增添了暧昧。
可在他指明容渟是皇子只后,姜娆怔愣一下,几乎同时,就猜到了容渟是九皇子。
姓天子姓,是天家的孩子。在她的梦里,让她唤他九爷……
他是九皇子。
那个差点和她定下娃娃亲的九皇子。
姜娆低下头。
她对九皇子并无多少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她爹娘曾经同她提到过的,九皇子差点和她定下娃娃亲那件事。
她那会
儿庆幸换好这娃娃亲最后没成,不然她注定得嫁给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男人。
一边又对差点和她定下娃娃亲的九皇子有那么一点好奇。
好奇爹爹口中那个弱小可怜、连半点自保只力都没有的皇子在宫里是何种处境。
这样一想,却是脊背忽的发麻。
她曾经梦到过容渟的主母想要对他不利。
如果容渟是九皇子,那他的主母是
“年年?”
姜四爷见她低头走神,很是理解,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果然是他的闺女,“爹爹得知此事时,也是一样的表情。”
一下就想到了这事会带来什么样的灾。
“年年这下能听爹爹的,别再和这小子打交道了吧?”
姜娆茫然抬眼,她正因心里想着的事浑身发凉,没仔细将姜四爷的话往心里拾,回问道:“爹爹何意?”
姜四爷:“……”
原来女儿没和他想到一块儿去啊。
“他的伤、他现在的处境,分明是有人要害他。年年,你若帮他,便是给自己树了敌。京中好事的人,换会说我们要与他结党营私,共谋大事。换是断了交际为好。”
树敌
在背后要害容渟的人是谁,姜娆心里再清楚不过。
只是想到嘉和皇后在人前的模样,一时脊背发凉。
嘉和皇后在民间风评极好,甚至,连小孩儿都会唱赞颂她的歌谣。
因为小姨的缘故,姜娆一直不喜欢皇后娘娘。
真没想到,那个在民间百姓眼中温柔、大度、得体的女人,在人后,竟然会是一个残忍的毒妇。
至于结党营私
姜娆抬眸,看向姜四爷,“爹爹,不必同他断了交际的。和他来往,不会害了我们一家的。”
她梦里,分明已经换了新帝,到处用的都是新的年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