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兴王妃与赵王妃之间生了隔阂却弄了个众人皆知。这也为后来我挑起朱宏文恨意打了个基础。
您记得有一回宴席,朱宏文听到了闲人议论,对殷家和赵家气恨,所以打了殷家小子,顶撞了殷家老太太吗?那闲人,也是我安排的。
之后您不分青红皂白,为保后继有人,将错反而推在殷家身上。殷家人委屈啊。之后,殷家接连出事,反复被打压。其中也有我的手笔。您对他们够狠,他们怎会不紧张?
他们知道,您是为了朱宏文而收拾他们。朱宏文料定他娘的死是殷家所为,若等他做了皇帝,就凭其对殷家的恨,殷家必定完蛋!所以,殷家早就慌了。这就是我的目的。就是要让殷家人为保全家族,不得不做点什么。”
而那时候乖顺的朱永宁,就这么进入了殷家眼中。
“所以,事实殷家的老太太和大老爷,从那时开始就怂恿我站起来了。为了让我有信心,殷家人一直都在拿实际行动帮我。而老太爷是顽石,一直被蒙在鼓中。”
所以,殷家的银子,产业和人手早就为他所用。殷家的几个产业里,他早就秘密招兵买马养了不少人,有殷家帮着,他轻松了许多。
“而刚刚,正好将殷家拿出来做了个榜样。而已。事实证明,效果不错!”
“还有什么?”
“皇祖母的风寒,也是出自我的手笔。只有这样,后宫大权才能重回贵妃娘娘手中,才能为我所用。”
“朕确实是小看你了!你究竟打算如何,你直说吧!”
“父皇,我的能力您已经看见。我希望您可以直接下诏书,传位于我!如此可以避免一场……”
“朕不答应!”皇帝干脆拒绝。“太子还在,没道理传位于你。也轮不到你……”
“父皇,您不会还在肖想让朱宏文上位吧?太子?呵,呵呵!”
朱永宁一阵狞笑。
“我既然在燕安时候就把大哥做饵,我哪能真控不住他?他不是在回京了吗?正好,我守株待兔等着他!父皇,别侥幸了!宫里这边收拾完,我便上门抓了朱宏文。如此,您的希望都在我手里,您也不用纠结了!”
“残害手足,残杀忠良,分裂国土,勾结外族,引狼入室,你用这样的手段,朕怕被祖宗清算,朕不能将大周交给你!”
这一次,朱永宁到皇帝身边蹲下了。
“父皇,儿臣答应您,只要大周交到儿臣手中,儿臣一定好好管治。儿臣有雄图大志,儿臣有大计。您看来的危机又何尝不是机遇?
只要您将诏书颁下,那么儿子会立马将第二第三批粮草发往燕安。虞将军能力卓着,一定能荡平鞑寇。
同时,儿臣会派人马对辽江出击,至少会确保燕安军与辽江军势均力敌,让他们两败俱伤。到时候,两大塞地都将元气大伤,就是大周将塞地收复之时。
如此这般,一切便都逆转了。国土不但不会分裂,还将前所未有的统一。鞑子之患得解,塞地之忧也无。父皇,您安心做太上皇,咱们父子俩一道成为千古一帝!如何?”
……
第623章 又多了一个
朱永宁的话说得很漂亮,皇帝很愿意相信。
可皇帝并不是真的老糊涂了。
他知道,朱永宁在骗他,在哄他。这逆子之所以在这儿威逼利诱,无非就是为了让他自觉走投无路,傻乎乎用最蠢的方式立下诏书。
皇帝当然相信这逆子有大志有能力,可眼下形势四面楚歌,逆子想要荡平那些势力谈何容易。刚刚他口中的计划里,漏洞太多。他在利用辽江,皇后,廖文慈,甚至鞑子,可那些人又有哪部分是傻子会不防范他?
所以,皇帝清楚,只要自己将诏书颁下,那大周便真就四分五裂了。
因为他确定,朱永宁能与辽江他们做的交易,也就只有国土!
想明白这一点,皇帝自然不会相信他!
而且,他也算是看出来了,朱永宁还是不希望背负反名,所以才一边显露着他的獠牙,一边摆着他的态度。
他希望用最正当的途径,最正统的方式上位。
既然如此,皇帝心下微定。
拖延——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因为宫宴持续的时间不可能超过两个时辰,若三个时辰还不散,势必引人注意。朱永宁即便对外宣布宫中还有晚宴,也最多撑到今晚。到那时,他便没办法控住眼下局面了。
宫外禁军会察觉,众宾客家中也会生疑,他其余未得换班的暗卫也会发现不对,届时说不准就会有转机……
所以皇帝一直在压着火气,耐着性子与他周旋,听他废话连篇。
“朕,还是不能给你下诏书。”
“父皇,我再说一遍,我与您说了那么多,就是希望您能看清现实,冥顽不灵不利于大周,也不利于您!”
朱永宁已站起了身逼近皇帝。
顺公公不曾中毒,立马来拦,却被朱永宁一脚踹着滚下了御座台阶。
他撑身皇帝跟前,居高临下。
“儿知道您在想什么。拖延是不是?您还是觉得我的实力不足够把控京城对不对?您错了。我有人!二哥围场事变后我第一时间接手他的人,最大程度保存了他的实力,您当时清理掉的,最多也就是他真实实力的三分之一。
我这两年辞了职务,就是希望不被注意。因为我需要机会去扩充实力。您之前拿给辽江的那笔银子,我抽调到手了四分之一,都是用来招兵买马的。
这些人都化整为零,分布于京中各处了,随时听我响应!
还有,您可想过,今春旱灾二月发生,可三月开始,京城便开始涌入大量难民。那些难民会不会来得太快太早了?
对!涌入京城的难民里,至少八成是我的人。他们此刻亦是分布京城各处,随时听从指挥。另外,京城外围,我也有近万人手混在了您的难民营。
这么说吧,仅仅京城里外,我的人便已不止五万。我的人若论单兵实力或者不如您的精兵,但我的人在暗,您却在明,我还扣住了你们这些达官贵人,我的筹码太多了。父皇,您认了吧!”
朱永宁压着火气,守着最后那点耐心劝着。
“您只要下诏,我便可以顺利接手北营。到时候,咱们京中实力一合并便有十万人手了。这十万人,不用畏惧鞑子,也不怕辽江。那么,你我机会就来了。
您仔细想想,儿臣不是诓您,有那么多人,咱们是否可以反杀?咱们父子合力,反而可以来个大一统,可以计中计,局中局,让你我计谋成为一桩佳话,让历史铭记不好吗?”
朱永宁眼中熠熠生光。这确实是他的最终愿望。
当然,他没告诉皇帝,廖家那老太婆比猴还精。这些年纵使他如何服帖,对方也只信了他两三成。太子身后那拨人,他也没能完全消化透。
这次以廖家为首的太子方的要求便是:想要辽江的配合,为防他过河拆桥,便必须先让辽江一部分兵力进入京城。
他不得已,只能答应。
所以,眼下混在京城的那拨人里,有很大一部分是辽江人和太子身后的人手。而这部分人,他使唤不上!
这更是朱永宁必须全力让皇帝退让,他得要和平过渡,而不是武力夺取的原因。动用武力或强行逼宫势必将有一场硬仗。
届时北营和朝廷官兵一定会反抗,万一朱永昊他们狼子野心不听话,指不定这京城会乱成什么样!
在朱永宁的谋划里,动用武力,是下下策,只能是最后不得不的选择。
“父皇,您还在坚持什么?没人会来营救了。就冲我抓了您,抓了朱宏文,抓了虞荣安和她儿子,即便虞博鸿来了,也是束手无策。我有这么多达官贵人做人质,很快,各大族谁敢不认可我?
您若强硬,甚至我都不用动手,只要把京城一围……我敢问,整个京城的存粮,能坚持多久?
您若不退步,那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会成为您的污点,让您这一辈子的努力都化为虚无,真正背负上骂名!”
皇帝心冷无比。
怎么做都是错的。
只怕,京城这次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一场浩劫了。
而他,也怎么都避不开千古骂名了。
既如此……
“父皇,别考虑……”
“朕不用考虑!若朕不应,你欲如何?你要当众杀了朕吗?”
“……”
朱永宁终于没有耐心了。说成这样,还不听?还在拖延时间?
冥顽不灵!那他便不等了。
他一个眼神下去,只见一人从下位站了起来。
而这人,不是姝贵嫔又是谁?
她翩翩上行,来到了皇帝身边。
朱永宁什么反应都没有,任由她这么走了去。
多少人心头一慌,所以……姝贵嫔也是朱永宁一伙儿?
顺公公赶紧拦人,却被姝贵嫔一把给掀开了。
谁还不明?
他们所有人都手软脚软,可姝贵嫔还有这把力气,显然没有中药,果然与朱永宁一伙儿。
姝贵嫔上前强行抓了皇帝手。
“贱人!你放开朕!”皇帝没由来地一阵心慌。
随后,只见姝贵嫔掀开了皇帝袖子,一把撸了上去。
她背对众人,大伙儿都看不见她做了什么。可皇帝却亲眼看她指甲狠狠在他手腕皮肉一抓,一道血痕便显露出来。
她袖中一动,手中多了一只瓷瓶。
瓶盖一开,她手一抖。
一个恶心巴拉的东西掉到了皇帝手腕,带来了冰凉触感。
脱力的皇帝挣扎无果,被姝贵嫔紧紧扣住。
手腕突地刺痛,只一个眨眼,那淡绿色的恶心虫体之物便消失在了手腕。
爬进去了。
钻进去了!
“什么!什么东西!”皇帝大喊。
顺公公连滚带爬护到了皇帝跟前。
“您刚不是问我,您若不应,我会如何吗?”朱永宁:“您是我亲爹,我怎能做那弑父之事?”真要做,也不会当众。“所以,我只能想法子让您答应!”
朱永宁给了姝嫔一个眼神。
“就是蛊罢了!”姝嫔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