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温宓心知肚明,她瘪了瘪唇,终是什么也没说。
那日的事情,似乎只是温宓闹了个小脾气,过后两人的相处依旧和之前一样,赵景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对。
十一月中旬时,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了雪花。
这是今年来的第一场雪,便显得格外新奇了些。
温宓在殿里待不住,想出去赏雪,可为了温宓的身子,丝雨死活都不肯松口。
实在没办法,只能各退一步,让宫人把软榻移到窗边,再往软榻旁点了炭盆,确保窗边一点都不冷了,温宓才躺到了软榻上。
软榻边煮了热羊奶,咕嘟咕嘟的冒着白泡。
丝雨见煮的差不多了,就倒出一碗递给温宓:“娘娘捧着暖暖身子罢。”
温宓嫌弃的瞥了一眼奶白色的羊奶,还是接了过去,却不曾喝上一口。
羊奶带着腥味儿,她着实不喜。
正殿外的廊下,月莹候在外面,见来请平安脉的太医忽的变成了眼生的,顿时把人拦下了。
月莹不停的打量着来人:
“敢问太医贵姓?往日都是院使为贵妃娘娘请的平安脉,怎的今日换了眼生的来?”
那太医被质疑也不恼怒,轻浅笑道:
“姑娘容禀,下官姓慕,乃是院使大人的学生,今儿个院使大人不甚染了风寒,不便给贵妃娘娘请脉,便派了下官前来。”
慕太医一身官袍,手中提着药箱,冒着雪从太医院走来却丝毫都不显得狼狈。
月莹这才放下了一点警惕,扬了扬下巴:
“慕太医稍等,容奴婢先去通报。”
厚重的帘子被掀开,月莹福了福身,将换了太医请脉的事情简单的说了。
温宓眼尾微挑:“慕太医?”
此人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丝雨笑了下,解释道:“娘娘您忘了,在东宫时,您曾受伤,替您诊治的太医就是他。”
温宓眼中闪过一抹了然:“让他进来吧。”
隔着不远,慕太医控制不住的把视线落在打开的窗子后,瞧着那女子神色慵懒的靠在榻上,与去年这个时候一身伤的躺在床榻上,简直判若两人。
没等多久,月莹就领了慕太医进去。
慕太医行了个礼,便跪在温宓身旁,手指搭在温宓细白的手腕上诊脉。
温宓原是没在意诊脉结果,之前的院使诊脉时说她身子一切都好,故而也不觉自己身子有什么问题。
只是当她不经意间看见慕太医越皱越紧的眉心时,神色也带了几分郑重。
等慕太医收回手,温宓就忍不住问道:
“可是本宫的身子有什么问题?”
按照规矩,太医诊完脉回话时,该起身后退,离主子们远一些,但温宓此时心思不在这上面,也就没注意到慕太医依旧是跪在她身旁的。
慕太医依旧皱着眉,没先回答温宓的问题,反而问:
“娘娘近日来,是否时常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温宓一顿,有些不悦,但依旧如实说了:
“是,只是院使说,是因为月份大了的缘故,怎么?难道你觉得不对?”
慕太医听出眼前女子的不悦,低头苦笑:
“臣自是不敢质疑院使的医术,只是娘娘,您有此症状,除了月份渐大的缘故,还有一个原因。”
虽然他不知院使为何要隐瞒,但他为着自己心中那一丝丝的隐晦心思,也见不得眼前女子有所差池。
温宓闻言,撑着身子坐起,语气顿时变了:
“是何?”
“娘娘的肚子比寻常有孕之人的肚子要大上许多,皆因胎儿过大之故。”
慕太医将这话说出来,殿内顿时死寂般的寂静。
温宓脸色难看极了,她记得娘亲上次进宫时曾告诉她,女子有孕,若是胎儿过大,极易导致难产。
可院使是皇上亲自指过来照看她的太医,温宓不觉得院使有可以隐瞒她的理由。
唯一的解释便是,皇上下了封口令。
丝雨和月莹也吓得身后出了一身冷汗,丝雨担忧的喊了声:“娘娘......”
她刚想说什么,就被温宓抬手制止了。
温宓紧盯着慕太医,眼中带着怀疑:
“你为何要告诉本宫?还有,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慕太医知道,在她问出这句话时,就已然相信了他的话,他神色严肃的说:
“臣也只是尽了医者本分而已。”
只是这医者本分,独独为她而尽。
温宓不知慕太医存了什么心思,她也不可能仅凭一句话就相信他:
“今日之事,出了这雅安宫,还望太医守口如瓶,本宫不希望除了本宫的人,还有其他人知晓。”
慕太医保证道:“贵妃娘娘放心,臣不是喜欢多管闲事之人。”
温宓似有似无的轻点头:“月莹,送慕太医出去吧。”
太医给后妃诊脉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身为外男,慕太医也不好在雅安宫久留。
慕太医起身,提着药箱跟在月莹身后,在临了要跨出殿门时,他终是忍不住侧头:
“贵妃娘娘若有什么要臣帮忙的,臣必定尽心。”
作者有话说:
慕太医正式上线,钟情男二比狗男人要好一百倍。
关于时间问题,上一章本来写的太后生辰在十月二十九,后来算了下时间,有漏洞,就改成十一月二十九了,其他没变。
然后慕太医对女鹅的感情,会出一章番外,在正文就不过多描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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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VIP]
温宓虽算不得有多聪明,但也不傻,慕太医临走时的话,自是让她察觉出了几分端倪。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她与慕太医并无交集,他却愿意帮她,这不能不让她多想。
可是他又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官职?银钱?
不知为何,温宓直觉慕太医并非那样的人。
她摇了摇头,索性没再想,左右也想不出来,又或者说,温宓可以想出来,却不愿朝那个方向去想。
窗外的雪花不知何时越飘越多,温宓望着窗外,忽然说:
“幼白最近怎么样了?”
她去浣衣局也有小半月了,不知伤养好没。
丝雨几乎日日去浣衣局看幼白,对她的伤势也是很了解的:
“娘娘放心,幼白的伤并无大碍。”
那日幼白虽然见了血,但只是看着严重,将养半月也就无碍了。
温宓放心了些:“要尽快送幼白出宫了。”
不然,之后事情一多,可能就顾不上她了。
因此,在赵景再次来雅安宫时,温宓便和赵景提了这件事。
“皇上罚也罚了,幼白也知道错了,皇上不若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就放过她吧。”
赵景皱着眉,有些不满:
“怎么?你还是想把那个婢女调回身边?”
那样没规矩的奴婢,若非他顾忌着宓儿身为贵妃的颜面,早就打死了。
温宓微嘟着唇:“臣妾也知道幼白行事不够稳重,但她从小和臣妾一起长大,又伺候臣妾多年,心中难免不忍,不如皇上就给她一个恩典,放她出宫如何?”
幼白的年纪还不到二十五岁,正经的出宫是不能了,便只能求了赵景。
赵景一听不是要让幼白回来伺候,放心了许多,也不欲在温宓面前当恶人,就点头同意了。
在太后寿宴的前一日,幼白终于养好了伤,离宫之前,幼白哭的稀里哗啦的,她拜别温宓时,抱着温宓的大腿:
“娘娘不要赶奴婢出宫,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温宓无奈,她看了眼丝雨,丝雨会意上前扶起幼白:
“莫要哭了,娘娘也是为了你好,你若是不出宫,就只能在浣衣局熬日子了。”
浣衣局是宫中最低贱的地方,幼白从小也算的上娇生惯养,定是受不住那番苦的。
幼白站起身,抽抽噎噎的:“奴婢舍不得娘娘。”
“你放心,本宫已经派人给娘亲送了信,出宫后先在温府待一段时间,娘亲会为你找一门好亲事的,毕竟你伺候本宫这么多年,也该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