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全,你什么时候也跟着老三一样,不怜香惜玉了?”
“再说了,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娇儿是被冤枉的,是她们几个混账合伙欺负她,你既然身为大管家,就该公正公允,怎么能平白冤枉好人呢?”
二老爷话是对德全说的,一双眼睛却是频频看向程娇儿。
那娇软的身段,那艳丽的面容,光想一想就能酥半个身子。
这丫头他已经垂涎许久了,偏偏被二夫人防的死死的,前几日听说袁氏差点把她给了儿子,他气个半死,好在老太太把她弄来了大厨房,现在他有机会了。
德全面上嘿嘿笑着,心里却犯恶心,老太爷几个儿女,他最瞧不上二老爷,这崔府被他染指的丫头不知凡几。
“二老爷,正因为要公正公允,所以我才要拿程娇儿问话,无论如何,韭菜是她放的,她就有责任,这十板子是不能少的。”
二老爷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怎么,今日我这面子,你是不肯给了?”
德全笑了笑,拢着袖子没做声。
可二老爷却忽的从他身边闪身过去,径直抓住了程娇儿的手臂,同时将抓住她的两个婆子,各人给擂了一脚。
程娇儿吓了一跳,使劲挣扎,
“放开我!”
“娇儿,别闹,跟了爷,以后便是荣华富贵!”二老爷回头狰狞笑着安抚她。
“二老爷,你太过分了!”德全没想到二老爷为了个丫头能这么不要脸,气得连忙挡在他跟前。
二老爷一边拽着程娇儿,一边寒着脸瞪向德全,
“我已经得了老太太的准许,德全,你确定要拦在我跟前?你到底是个奴仆,还是主子?”
德全听了这话,一双眼眸睁圆了。
老太太准许了?
那侯爷呢,侯爷没拦着?还是侯爷已经走了?
德全一颗心掉入冰窖里。
恰在这时,前面长廊上走来一道清俊的身影。
只见他穿着一身湛蓝色的直裰,高大挺拔的身子正好站在灯光下,将一片灯影全部掩下。
程娇儿看到他,眼泪瞬间蒸了出来,她想张嘴喊他却又不敢开口。
拒绝的是她,她现在有什么脸面求他。
她眼泪簌簌扑下,此刻后悔得不得了。
与此同时,崔奕也后悔得不得了。
早先还以为将她放在大厨房,在德全眼皮子底下,能护得住她,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兄长禽兽的程度。
崔奕真正动怒时,脸上反而看不出什么情绪,反倒是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熟悉他的德全就知道,崔奕是怒到了极致。
“侯爷!”他焦急回到崔奕的身边,满脸恳求希望崔奕救下程娇儿。
崔奕却没看他,负手走向前,立在二老爷跟前,
“兄长这是在做什么?强抢民女?”
二老爷被这话给噎死,但他也不怕崔奕,他要个女人,崔奕没理由拦着。
“三弟,她只是个奴婢,哪里算是民女?”
面对崔奕,他还是没那么嚣张。
崔奕神色不变,目光落在程娇儿身上,一字一句道,“我说她是奴婢,她就是奴婢,我说她是民女,她就是民女。”
二老爷瞬间震住。
崔奕这话叫他没由来的愤怒乃至嫉妒。
崔奕是崔家的嫡子,名正言顺的崔家掌舵人,也是整个崔家大族的宗子,他想要给程娇儿自由,那是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的事。
可他崔家二老爷崔绪却不行。
普通奴婢他说放就放,但是程娇儿这样的罪奴却不行。
程娇儿也被这句话给撼住了。
她痴痴望着崔奕,面前的男人眉眼清隽,神色冷峻,那一双幽深的眸子藏着深不见底的情绪。
她不知道崔奕这话是什么意思,却是隐隐有几分期待。
二老爷绷着脸面色窘迫道,
“三弟,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还是崔府的奴婢,哥哥我要她,你当真要拦着?”
“当然要拦。”
“凭什么?”
“凭她是我的女人!”
“!!!”
第15章
二老爷双目几乎要睁破,里头血丝毕现,情绪翻腾,惊愕,愤怒,不甘,不一而足。
他双唇几乎是颤抖着,黑中发青。
崔奕却没看他,而是伸出手握住了程娇儿细小发红的手腕,一根一根,将二老爷的手指给掰下来,他用了些力气,二老爷痛得全身蜷缩,佝偻着身子,发不出半点声响。
程娇儿一脸煞白望着崔奕,犹如被雨打湿了的娇花,摇摇欲坠。
崔奕小心翼翼将程娇儿的手握在掌心,牵着她一步一步离开。
月光稀稀疏疏从树梢洒落,他神情一如既往冷静沉肃,身影似山峰般坚韧,给人没由来的安全感。
他的手掌温暖又坚实,将她的柔软紧紧握在掌心,也将她的酸涩不堪裹挟其中。
夜色浓稠,崔府的长廊载着星辉蜿蜒盘旋,仿佛一条走不到尽头的路。
这条路却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
夜半,静谧如斯,程娇儿抱着膝盖坐在书房角落里,隔着一扇雕窗,崔奕在外面忙碌,她不敢吱声,脑海里闪现崔奕刚刚说的那句话。
就凭她是我的女人。
脸颊瞬间发烫。
她成了崔奕的人,已是人尽皆知。
没什么好纠结的。
经过这一番风波,她心底最后一点迟疑也打消了,跟着崔奕,她衣食无忧,也不怕被人欺辱。
至于未来......她早已没了未来,且走一步看一步,眼下还是本本分分伺候他,不要生出妄念,大抵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若是给他做妾,能换程家案子水落石出,那是她赚了。
程娇儿想明白这些,心情好了很多,神情也平静了下来,只是刚刚鬼门关走了一遭,此刻还很虚脱也很虚弱。
崔奕处理完政事进来,见程娇儿一双眼眸湿漉漉黑漆漆的,可怜地跟个猫儿似的,支着身子痴痴地望着他,满脸的无助又无辜,他心里蓦然就软了。
“别怕了,今后安身待在这里,我护着你,不会再有任何人欺负你。”他神情虽是严肃,话却是暖人心的,
程娇儿轻轻点了点头,心里依旧是有些怵他的,也不敢再瞧他,“谢侯爷,奴婢以后一定本本分分伺候您。”
崔奕定定看了她少许,没再多说,转身朝浴室走去。
他今夜身上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
程娇儿瞧着他的背影,脚步有些许迟疑,大户人家的通房可是要伺候沐浴的,她红了脸咬了咬唇,悄悄跟了上去。
崔奕正在解衣襟扣子,冷不丁瞧见她,微微有些吃惊。
程娇儿也不管他怎么想,顶着一张殷红的脸,迈着细碎的步子上前,羞答答垂着眸,
“爷,奴婢伺候您更衣。”
崔奕性子一贯冷,也说不出旁的话,只是缓缓抬起手,她在他怀里低着头,只看到她那节雪白的脖颈,还有些许细碎的发丝黏在上面,可见是紧张得出了汗。
窗外的夜风透过翠竹穿进来,程娇儿后背有一丝的沁凉,手里的动作不由有些紧张。
她未服侍过男人,自是不太会解,他灼热的呼吸扑洒在她脖颈,程娇儿心里越发焦急。
她窸窸窣窣扯着腰带,在他腰间来回摩挲,男人的腰本就敏感,崔奕终是发出一声闷哼。
好在最后还是解开了,程娇儿额头已经渗出一层细汗,娇滴滴地吐着兰息。
她的眼睛实在是太过漂亮,像是被清洗过的宝石似的,清澈黑亮。
崔奕阅人无数,看出她是没什么城府的女子,再想起她那些遭遇,又添了几分疼惜。
他的外衫已经被褪去,露出精壮的上身,宽肩窄腰,腹肌纹理清晰,不似那等贲□□硕,也不纤瘦乏力,恰恰正好,清俊挺拔。
程娇儿不知道他是习武之人,体格比一般文臣要好,想起那晚他英姿勃发的体力,就羞得无地自容。
只剩下身的里裤,她小脸殷红一片,眼角湿润润的,束手束脚地想去解,却被崔奕给按住了。
“你去休息吧。”倒也没为难她。程娇儿悄悄松了一口气,忙溜出去了。
崔奕洗好出来,听到程娇儿在外面廊下说话的声音。
“管家,奴婢今晚睡哪?”
“你睡哪儿不应该问我,而是问侯爷。”德全憋着笑打趣程娇儿。
却见程娇儿一副手脚无措的摸样,可爱极了。
崔奕在这个时候已经出来了,一边挽袖子一边问道,
“西厢房不是空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