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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雅间内。
顾灼给孙景阳倒了杯茶:“喏,喝茶。”
孙景阳就那么盯着顾灼,盯得傅司简有些不悦。
“孙小公子猜猜我找你做什么?”
孙景阳还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顾灼:这个年龄的小孩子真难搞。
她决定直说,扔给孙景阳一个令牌:“商户给你父亲送的银两,你都在赌场输回去了对吗?”
孙景阳正端详着令牌,想抬头又死死克制住。
顾灼看这动静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既已还回去,你父亲便不算拿了这钱。”
孙景阳把令牌还给顾灼,嘴硬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再说,你说你是顾小将军我就信啊。”
顾灼想敲他脑袋的手蠢蠢欲动,朝顾川伸手要来账本:“你看看这是什么。”
孙景阳翻了翻,震惊地看着她,张口结舌:“你,你查我爹干什么?这些钱,这些钱我都还回去了!”
顾灼没想到把这小孩吓成这样,听着都强忍哭意了。
她忙伸手取回账册,怕这小孩情急之下给撕了,她还指着这个威胁小孩他爹呢。
“我想让你父亲答应我一个条件,本来是想用这个威胁他的。这不查到你了嘛,你既然都把钱还回去了,我看你还挺顺眼的,打算换个方式威胁你爹答应我。”
孙景阳:?这不还是要威胁我爹?
“你想让我爹做什么?”
“也没什么,我想在北疆办个书院,凉州和幽州都答应了,需要你爹支持一下。”
孙小公子疑惑:“这不是好事吗?我爹为什么不答应?”
“因为他抠。”
孙景阳:在他面前说他爹抠,不好吧。
孙小公子觉着,既然凉州和幽州都同意,这事应该没什么坏处。
“那你现在想怎么……威胁我爹?”
顾灼促狭地看了孙小公子一眼:“用你威胁他啊。”
孙小公子十一岁对顾灼正气凛然的印象一下破灭了,眼前这个人就是个小魔女!
“你真的不会用账本威胁我爹?”
“不会。”
“那你把账本还我。”
“才不,我得用账本威胁你啊。”
孙小公子:谁来救救他?
但他到底是同意了。
“那你得承诺,事成之后把账本给我。”
“行。”反正你都把钱还回去了,这账本就没什么用了,顾灼答应得很痛快。
她只想问一个问题:“那些不去赌场的,你是怎么把钱还回去的?”
孙小公子还挺骄傲:“从他们身边过的时候偷偷塞他们怀里的。”
“钱哪来的?赌场赢的?”
孙小公子昂起头:“是啊!”
顾灼没忍住敲了他一下:“再去赌场打断你的腿!”
孙小公子一脸委屈地抱着头,他还没被他爹以外的人打过,就算她是顾小将军也不行:“我都是赢的那帮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顾灼瞪眼:“那也不许去!”
孙小公子怂了,只敢默默在心里想,凭什么呀。
顾灼过了一把她爹娘说要“打断她的腿”的瘾。
与孙景阳商量了一通要如何威胁他爹,顾灼一边感叹着这倒霉孩子,一边说:“你先回吧,等今天孙太守下值我去你们府上。”
孙景阳屁颠屁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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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喝着茶,顾灼忽然想起一事:“阿简,你们一起去吗?”
“可是不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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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魏晋·曹植《洛神赋》
让我们恭喜阿简抱到媳妇!
第11章 、易容
顾灼摸着下巴,从头上的玉冠看到袍下的皂靴:“那倒没有,不过你要是去的话,得换身衣服。”
她一个人去威胁孙海,孙海有可能答应。
可要是带一个人去,可就说不好了啊。
傅司简低头看了看自己,想通了其中关窍:“那我听姑娘的。”
暗卫突然被点名。
“你去给你家公子买件暗色的衣服,呃,就像你身上这件。”
暗卫心颤了一下,看向他家王爷。
说实话,除了王爷和皇帝,他还没听过别人的吩咐,这是忠诚问题。
“去吧。买完直接回客栈。”
暗卫顿时了然,走之前又看了顾灼一眼:“是。”
顾灼被他看得奇怪,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使唤不动你啊!
你家公子命都是我救的,使唤他我都毫无负担。
暗卫被瞪得快步跑了,出去时还在想,让他家王爷跟他穿一样的衣服,他这小命怎么想怎么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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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二楼,暗卫的房间里。
傅司简换好衣服走进来。
顾灼还未见过他穿暗色,她一直以为浅色衣服适合他,尤其是月白色。
清贵儒雅,皎皎风华,当得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如今一身黑衣,交领右衽贴着修长颈项,喉间凸起被墨色趁得分明。
乌发半束起披散在脑后肩头,飘逸不羁。宽边腰带显得他越发肩宽腰窄,身高腿长。
整个人气势凌厉,不怒自威。
偏他还一脸询问地看着她。
怎么跟旺财这么像啊!
顾灼抬头看着他的脸,心头小鹿蹦跶起来,面上一片淡然:“还是不像个侍卫啊,你等等。”
她去自己房间拿了些东西,回来道:“你别动啊,我给你易容一下。”
傅司简被顾灼按在凳子上,又被她抬手勾起脸。
他就那么抬头用沉静温柔的眼看她。
顾灼有点受不了:“你闭上眼。”
傅司简十分听话。
导致顾灼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像她挠旺财下巴,旺财舒服地眯起眼。
她摇了摇头,把这个奇怪的画面摇出脑海。
看着闭上眼显得略微乖巧无害的傅司简,顾灼到底没忍住勾了两下手。
!
这不是她的手!她的手没动!
顾川终于捕捉到了他家姑娘小流氓做派的名场面,抽了抽嘴角,抱着剑靠在墙边没动。
被调戏的又不是他家姑娘,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暗卫就不一样了,因为被调戏的是他家王爷。
他恨不得自戳双目,目睹这么多王爷还没成为夫就夫纲不振的画面,他不会被他家王爷灭口吧。
傅司简眼睫动了动,下颌紧绷,滚了下喉结。
顾灼还沉浸在没管住自己手的懊恼中,没看见傅司简的动静,直到听见面前男人有些低哑的声音:“夭夭?”
再叫“夭夭”信不信她马上逃之夭夭!?
她拿起手边的物什:“咳,你长得太显眼了,我给你画丑点。”
屋里一时没人说话,只有顾灼窸窸窣窣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