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怀雪却是卖起了关子,“山人自有妙计。”
郦夫人知道她一向鬼主意多,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呀你,其实就是贪玩,好吧,阿娘就不干涉你了,不过你自己要小心,有什么事就跟阿娘说。”
“我知道啦,定要让他们好看。”
郦怀雪走后,郦夫人却沉思起来,这事她也要想想办法,女儿怎么做是她的事,他们夫妻也不能坐视不理。
“苏叶。”
外面的丫鬟听见叫声,立马走上前来,“夫人有何吩咐?”
“老爷回来了没有?”
“夫人找我何事?”
话落,一个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男子摇着一把折扇走了进来。
正是郦府的当家人,郦宗沅。
他虽然被称为老爷,却是一点都不老,正值壮年,再加上清新俊逸的外表,更显年轻。
郦夫人起身迎了过去,“夫君回来啦。”
说着伸手替他除了外衣,又命人上了热茶。
“今日早了些。”
“事情办完就回来了,夫人刚才找我所为何事?”
郦夫人吩咐一声,“你们都下去吧。”
待下人们都退出去,才细细和丈夫说了刚才之事。
郦宗沅听完,脸也冷了下来,“这柳家欺人太甚。”
如果不是怕吓着自家夫人,他都想拍桌子了,柳家还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那种人也拿得出手,敢来求娶他家宝贝女儿!
“这事暂时别让瑟瑟知道,免得她伤心难过。”
在郦爹爹眼里,郦怀雪就应该被千娇万宠,过着她无忧无虑千金小姐的生活。
即便他知道女儿不是那种娇弱的女儿家,也挡不住他一直以来的这种想法。
这就是亲爹的想法。
郦夫人无奈道:“她已经知道了,还说要给自己出口恶气呢,还让我不用管了。”
郦宗沅闻言突然有些同情柳家了,这下他们家怕是要会鸡飞狗跳了吧。
第2章
郦怀雪从郦夫人的院子回来,却悠闲地舞起了剑,让一旁的丫头们都急到不行。
相思的性子最急,可看着那刺眼的剑光,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只得在安全距离外说话。
“姑娘,你怎么还有这个闲心,夫人到底怎么说呀?”
她家姑娘总是这样,对自己的事情都这么不上心,真是急死人了。
郦怀雪又舞了一阵才停下来。
她练这个只是觉得好玩,又能强身健体,真的打架却是不太行的,只能吓唬吓唬丫头们。
小心地把剑入鞘,然后递给相思,“帮我把剑放回去吧。”又朝一旁的青葙道:“去看看木槿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我有些饿了。”
木槿是她身边专门负责小厨房吃食的婢女,烧得一手好菜。
相思和青葙只得领命下去了。
泽兰则继续跟在一旁伺候。
她是郦怀雪身边最稳重的丫头,不像其他人那般急躁,这会才轻声问,“姑娘有何打算,不妨说与奴婢知道,也好先做准备。”
郦怀雪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毫不吝啬地夸了一句,“还是你最稳重,那两个丫头,一刻都静不下来,尤其是相思。”
“奴婢就是比她们年长了些,姑娘身边也需要不同性情的人伺候。”
“说得倒也是。”
泽兰稳重,木槿手巧,青葙细心,而相思则是个探听消息的小能手,各有所长,确实缺了谁都不好。
一会后,三人都回来了。
相思又忍不住问起来,这次郦怀雪也不再吊着她。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相思。”
“奴婢在。”
“现在就是该你发挥所长的时候了,把柳家能挖到的趣闻八卦都给我弄来,之后再细细想对策。”
相思闻言,立马摩拳擦掌。
“奴婢一定不负姑娘所托。”
“嗯,带着你的小姐妹们去准备吧。”
相思早就和一群兴趣相投的小丫头们打成了一片,别人给她指派人手可能还用不惯呢,郦怀雪便索性不干涉,让她自己全权负责。
“好咧,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相思走后,院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郦怀雪优哉游哉地吃完一小碟点心,又叫木槿多准备一些,之后亲自扛了把小锄头走到院内的一颗大树底下。
下面埋着她去年亲自酿的几坛桃花醉,现在正值桃花盛开的季节,也算是应景了。
“姑娘是要挖酒么,这种事情吩咐奴婢们就成,免得弄脏了手。”
“这种事情,就是要亲自做才有趣。”
郦怀雪不管她们,自己拿着小锄头就开始挖,没一会就看到了酒坛封口的绳子。
小心地拿了几小坛上来,迫不及待打开其中一坛,周围瞬间溢满酒香,醇香扑鼻,令人陶醉。
“给阿爹阿娘送两坛去,再留一坛,剩下的一坛用食盒和点心一并装好。”
“姑娘这是要给慧明大师送去?”
“正是,疯和尚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
“那是,姑娘酿的桃花醉,满天下都找不到比这更香更醇的,再配上木槿的手艺,简直是天下第一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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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备好马车,郦怀雪换了身男子装束,和家里的父母亲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泽兰和青葙出发了。
路上,她撩起帘子看了一会,又觉得没趣,就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在经过城中一条街道的时候,被一阵吵杂声引去注意力,马车也停了下来。
车夫上前禀告,说是有人在路中间打架,周围围了一圈人,马车被挡了去路。
“泽兰,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泽兰领命下去,却是去了好一阵都没回来,郦怀雪只好自己又带着青葙下车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见泽兰正和一个书童拉着郦怀霁,在劝架。
她让跟着自己的护院把人隔开,走近前去,“怎么回事?”
郦怀霁虽然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性子也不算稳重,甚至有些跳脱,可绝不是个无端滋生是非的人,更遑论当街和人打架。
书童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大姑娘,上前一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还是柳家人惹出来的事。
郦怀霁带着书童经过,不小心听见有人在议论柳家散播出来的谣言,恰巧一个在书院一起读书和他又不对付的学生也听见了,便取笑了几句。
阿姐被人这么说,郦怀霁当然不高兴了,便也还了几句嘴,这一来二去的就扭打在了一块。
究竟是谁先动的手,也很难说明白。
要说这柳家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抹黑她,这才多大的功夫,传得人尽皆知。
郦怀雪看着弟弟嘴角的淤青,“疼吗?”
郦怀霁摇了摇头。
“也是,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点伤算得了什么。”
她话落,对方却中气十足地嚷嚷着,“他当然没事,可我有事!我感觉自己现在胸口隐隐作痛,你们说怎么办?”
郦怀霁闻言又忍不住了,想再上去干一架,被郦怀雪拦住。
那人见状更是得意,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阿,”郦怀霁见阿姐这样的打扮,分明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只得把后面的字吞了回去,“他这分明是想讹钱。”
郦家是有钱,可绝不会随便给这种人。
郦怀雪拍拍弟弟的肩膀,示意他淡定,这么沉不住气怎么能行呢。
她转头微微笑着打量了一番那人,问:“你也是丹阳书院的学生?”
“是又怎样?”
“你是刚入学的?”
那人莫名其妙,“你是何人,这又关你何事?!”
“我只是好奇,大家进书院都是去读书的,你怎么变成市井妇人一般,喜欢嚼这些舌根,读书就是为了明辨是非,可你却人云亦云,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也有违夫子的教诲。”
“心不妄念,身不妄动,口不妄言,这句话夫子难道没有教过你吗?”
那人被说得不知如何反驳,只得指着郦怀霁道:“那你怎么不说郦怀霁,他也动手了呀!”
“凡是讲究因果,那你倒是说说,他因何故与你争执?”
顿了一会,郦怀雪又道:“年轻人发生手脚摩擦,难免有些小伤小痛,既然你觉得自己这么不经事”她朝泽兰看了一眼,“泽兰,给这位小公子二十文钱,就当是行善了。”
说完,招呼一声就带着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