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伸手掀开被子,她作势起身:“夫君要去上朝,让我替夫君更衣吧。”
脚还没落地江允恒就又把她压回了床上:“这些事情有人做,你好好躺着,今日外间雪落的太大,我让人去给母亲那边传个信,今早便不过去问安了,你用些东西再躺一会,等午间我回来陪你用午膳。”
唐云舒抿唇坐在床上,看江允恒态度坚持,便点了点头躲回了被子里。
“那夫君你今日外间行走小心些,让赶马车的人速度慢点,别让人去打扰母亲了,我晚些过去便好。”
江允恒就知道是这样,眼中有丝无奈闪过,两人朝夕相处了三年,他知晓她最注重规矩,从嫁到府上每日晨昏定省从未有一日缺席。有时候母亲和他都有意怜惜,但她始终如一,他知晓这是她从小在相府便养出的规矩,没那么容易打破,所以说过了也就不再坚持了。
他起身让清苡和思羽伺候他洗漱换上朝服,唐云舒就在一旁默默看着,江允恒不愧是整个京都城未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不管是长相、家世还是自身的能力在整个大盛都是顶尖的,有谁能在十七岁的时候便上阵杀敌还百战百胜,十九岁便被陛下在朝堂上亲自赐封嘉奖,她至今都不明白他怎么会看上她,她确实被人安了几个莫名其妙的头衔,但江允恒应当不是那么肤浅的男人,当初那道赐婚圣旨究竟为何而来。
江允恒收拾好后来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尽量早点回来。”
唐云舒朝他温柔的笑了笑,两人都清楚江允恒刚从边关回来,今日要向陛下述职必定没有那么早能回来,但她仍旧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
江允恒离开后唐云舒脸上勉强勾起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她没听他的话继续躺着,而是掀开被子起身让清苡伺候她梳妆。
清苡看着她眼下的乌青知晓她昨夜必定没怎么休息,有些不忍心的劝道:“小姐,这会儿天还早着呢,要不躺会再起来吧。”
唐云舒摇头:“睡不着我去看看康儿。”说完又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到:“北院那位姑娘怎么样了?若是病的严重的话你待会拿我的帖子去请徐神医进府看看。”她刚刚问江允恒他没有回答,江允恒说她父兄救过他的命,那便是江家的救命恩人了,总不能让她死在府上了。
听到北院清苡就来气,冷哼一声:“小姐你还关心她,那位好的很,哪里用的着小姐你去请,昨夜世子便让人拿着他的名帖去把徐神医请回来了,今早才把人送回去,思羽偷偷去问过了,那位就是身子弱受了点风寒,根本不是什么大病,昨夜她和她丫鬟又要死又要活的奴婢还以为是真不行了呢!”
“……哦,是嘛。”原来已经叫过了啊,也是,江允恒昨夜那着急的样子哪里用的着她去多余费心,徐神医轻易不出诊,他连自己的名帖都用上了,看来确实是十分用心了。
清苡还是觉得不忿:“徐神医说世子让他给那位补身子,让要使什么药随便说,府里想办法去弄,我看她昨夜费尽心思把世子叫过去陪她那心思,哪里像是舍得随随便便去死的啊!祸害遗千年,看吧,且还有的折腾呢!”
清苡没同禾凝说过话,但见过她昨日躲在世子身后的菟丝花形象,就认定了禾凝是个狐狸精,特别是昨夜之后,这种猜测被再次肯定,禾凝就是想来破坏世子和自家小姐的感情的,对这样的女人她怎么会有好脸色。
第5章 敲打
唐云舒原本是想去北院看看,毕竟都住在府上了,可听了清苡的话后,突然就不想去了。
去看过康儿后她又去了主院,国公爷也上朝去了,国公夫人正在外面赏雪顺便等她,见她来了笑着亲自把她拉进了屋里。
屋里的桌子上摆着热腾腾的膳食和两副碗筷,听国公夫人说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唐云舒受宠若惊,国公夫人性子孤傲,平日里看着对谁都笑脸相迎,实则并不喜与人相处,往日里来问安顶多是留她喝盏茶,今日竟还专门备了膳,唐云舒一点都不觉得惊喜,反而更加小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
用膳的时候国公夫人什么都没说,用完膳之后她突然旁敲侧击的问起了北院那位,看样子是知道了昨夜发生在她房里的闹剧,唐云舒微微抿唇思忖了一瞬,将自己知道的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她。
唐云舒以为国公夫人是想敲打她,但觉得国公夫人实在是想多了,先不说江允恒还没给那女子名分,昨夜那女子的丫鬟满府的喧闹说她家姑娘要死了,就这种情况她若是真摆在明面上生气,旁的人会怎么说她,为了争风吃醋罔顾人命?她唐云舒丢不起这个脸,相府更丢不起。
国公夫人听了昨夜的事后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对她道:“我知道昨夜的事你受了委屈,之后让恒儿好好补偿你,至于北院那位,你今后便多担待些吧。”
唐云舒早就想到了国公夫人会替江允恒说话,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昨日国公夫人对禾凝的态度她看在眼里,分明是十分看不上,怎的不过一夜态度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用不着她胡思乱想,国公夫人很快便给她解惑了,国公夫人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我知你觉得那禾凝来路不明,我也一样,但是昨夜国公爷告诉我恒儿之前在战场上出了意外,被那天杀的夏人追杀受了重伤,当时是禾凝的父兄救了他,最后那家人还为了护他惨死,禾凝是他们家唯一的血脉了,禾家是恒儿的救命恩人,恒儿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不可能不管禾凝的死活,国公府也不可能恩将仇报,所以往后若是恒儿多分了些心思给北院那边,你也多担待些,别和他怄气。”
唐云舒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江允恒昨日说是救命恩人却没说那家人都为他而死,这样的大恩,禾凝就算是要真的提出要求要做江允恒的妻子,她估计也只能乖乖退位让贤。
似是看出了她的情绪不高,国公夫人又安慰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国公爷问过恒儿了,那女子只是单纯的来府上暂住,没有其他意思,恒儿还让我帮她相看个好人家,让她风光嫁出去也算是报答他们一家了。”
不得不承认国公夫人的这句话让唐云舒心动了些,她顾不得脸皮忍不住追问:“是夫……是世子亲口说的吗?”
国公夫人失笑,暧昧的剜了她一眼:“我骗你作甚,你觉得恒儿有了你在身边还能看上那女子不成,先不说恒儿,我便第一个不会同意那女子入府,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那女子的身份也着实太低了些,又是那样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带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所以你不必担心。”
唐云舒没料到国公夫人会直接点破她那点小心思,想要辩解:“我其实没有……”话说了一半看到国公夫人什么都瞒不过我的表情。
好吧,她承认她很蠢,心中藏不得事,那点小心思全摆在脸上,还当别人什么都没看出来呢!
但无论如何有了国公夫人这话,她心安不少,昨夜的郁结也在慢慢消散。
“母亲,是儿媳心思狭隘了,儿媳知错。”她知晓此次必定是给国公夫人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如今认错只怕也是晚了。
国公夫人没有斥责她什么,只是别有深意的告诫她:“我希望你记住,我国公府不是谁人都能进的,在国公府里一切以国公府的利益为先,你入了国公府嫁给了恒儿,恒儿便是你的天,你一切都要以恒儿为首,他如今刚刚在边关立了功回来,正是受陛下器重的时候,你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拖他的后腿,你们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记住只有他好了你才能好。”
唐云舒不敢反驳婆母的话,乖乖全应下了。
该说的话都说明白了,国公夫人知道唐云舒也是个聪明人,便点到即止,两人又演了会儿婆媳情深后唐云舒才离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国公夫人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想起昨夜和镇国公在房中的谈话。
昨夜她本是想同镇国公说禾凝的事,她只见了一面那女子便十分不喜,那丫头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小小年纪便野心不小,留在府上只怕会是个祸害,国公爷却告诉了她那女子的来历,禾家人为了救她们家的儿子而死,这件事有许多人知晓,不管出于哪方面他们都不能随便打发了这女子。
镇国公的意思是干脆把那女子纳入府,左右不过一个妾,国公府也不多这一张嘴吃饭,她坚决不同意,先不说那女子身份卑微,伺候恒儿还不够资格,就那女子看着就是个没命数的,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进府就是个麻烦,今早起来又听闻了夜间的事,这下两人都觉得这女子留不得,来府上第一天便闹得府上鸡犬不宁,还让儿子儿媳起了隔阂,要知道唐云舒的身份,相府自辅佐当今登基后便是天下文臣第一流,在朝中有多得势不必多说,镇国公府同相府结亲当然不只是看中了唐云舒这个儿媳,更多的是她背后的相府,两府自从结亲后在朝中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唐云舒是相府独女,她在镇国公府的状态决定了相府同国公府的关系,两家现在联系如此紧密,决不能让一个心机女给破坏了当下的联盟。
恒儿肯定会有妾室,但那自当从京都城中的小姐中选品性上佳的,而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
所以才有了今早她亲自出面的安抚,希望唐云舒能把她的话听进去,恒儿如今正值关键,可不能先后院起火。
光是提醒了唐云舒她还觉得不够,又唤了身边信得过的嬷嬷过来,嘱咐道——
“把北院那边给我盯死了,别让那姑娘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救命之恩虽然重要,但是若是她的存在影响到了恒儿的仕途,那她也只能做个恶人了。
唐云舒回到自己的院子的瞬间整个人就跟突然泄了气一样,心乱如麻,国公夫人的话让她安心不少,至少江允恒对禾凝没那个意思,不是她太在乎禾凝,实在是她太特殊了,就救命之恩这一条,她拿什么去和她比。
她和江允恒自成婚后他对她多有怜惜,两人恩爱非常让她忘记了,江允恒迟早要纳妾的,他不属于她一个人,她想做一个大度的正室,她也以为自己很容易接受,但直到今日被国公夫人点破她才发现自己远没那么豁达。
唐云舒在房间待了许久直到康儿来寻她才回过神来,不想让康儿发现不对面色如常的带着康儿去练字,康儿写字的时候不停的往门口张望,唐云舒知他在找谁,欣慰中又带着点失落,小没良心的,她从他出生便寸步不离的照顾他,结果还抵不过和父亲待一下午。
本来以为今日江允恒肯定回不来,没想到午膳之前竟真的回来了,不仅他回来了,还带着昨日见过的那位顾大人。
顾晏之十分的自来熟,见着她没有丝毫第二次见面的别扭豪爽的同她打招呼:“嫂夫人,顾某人不请自来,叨扰了。”
唐云舒礼貌的笑了笑,倒是江允恒十分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少来这套!”
顾晏之哈哈大笑,两人的相处方式让唐云舒有些好奇,她还从未见过江允恒对人这样的态度,看似毫不客气,实则里面包含了满满的熟悉和信任,看样子这位顾大人很不一般。
没想到多了个人,唐云舒连忙吩咐小厨房加菜,等膳的中途江允恒和顾晏之一直在谈事,两人说的都是朝中的事情,唐云舒听不懂也不插嘴,在一旁默默的给他们添茶,气氛十分融洽。
午膳还没上桌,院子里又来了个不速之客,唐云舒看着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禾凝,好几次想出声劝她既然身体不好那便好好的房中待着别出来了,但是看着她眼神毫不掩饰的落在江允恒身上,从头到尾都没给她半个眼神,便算了,估计说了也没什么用。
江允恒看到禾凝也是眉头紧皱,没有起身迎接而是有些不悦的质问:“你身体不好乱跑什么,又想折腾了?”
禾凝顿了一下,半点没觉得生气,脸上竟还染上了一丝红晕:“多谢世子关心,凝儿已经好多了。”
说完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些:“凝儿今早醒来听清屏说世子昨夜为了我的事又一夜未眠,守了凝儿一夜,凝儿心中过意不去,所以特地过来感谢世子。”
“也顺便同姐姐道歉。”
第6章 晕倒
道歉?
唐云舒眉头微皱,十分不解:“姑娘说笑了,姑娘做了什么要同我道歉?”
禾凝一步三摇,扭着她柔媚的腰肢走了过来,她昨日刚到府上时穿的那套粗布衫已经换下来了,此刻身上那套白色衣裙是唐云舒新做的,本是准备留着自己穿的,尺寸自然也是按照她的来的,她比禾凝高了大半个头,身形也更加玲珑有致些,原本十分贴合的衣服穿在禾凝身上显得过于宽大,将禾凝整个人罩在里面,有些不伦不类。
禾凝到唐云舒面前,目光微垂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娇柔:“姐姐和世子一年未见,昨夜刚刚重逢还未来的及叙旧,便因为妹妹病了,世子抛下姐姐照顾了妹妹一夜,妹妹实在心中有愧,所以特地来同姐姐道歉,昨夜的事都是妹妹的错,妹妹也斥责过清屏了,以后她不敢再随便打扰姐姐了。”
她话还没说完,在场的几个人都已黑了脸,江允恒知道禾凝出生山野没什么文化,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蠢,昨夜的事他本就对唐云舒心有愧疚,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提,没想到禾凝竟然跑来再度提起,他看到唐云舒脸上笑意不再,显然是生气了。
唐云舒能不生气吗,别人看不出禾凝这番话的意思她怎么不懂,这姑娘分明是跑来炫耀顺便羞辱她的,她的丈夫抛下她照顾了别的女人一晚上,这不管对哪个妻子来说都是莫大的羞辱。
藏在衣袖下的手默默的握成了拳头,若是其他人在她面前说这些,她完全可以让清苡将人打出去,但是她知道这女子她动不得,尤其是当着江允恒的面。
清苡牙咬得咯吱作响,盯着禾凝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囫囵吃了,若不是几位主子在场她早就冲上去了,整个屋里最悠闲的怕是只有顾晏之了,捧着杯茶高兴的看戏,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禾凝没得到唐云舒的回应颇有些不甘心,眼神无辜泫然欲泣,像是非要逼着她说出原谅。
唐云舒嘴角抽动一下,勉强露出个得体的笑容:“禾姑娘说笑了,姑娘家中对世子有恩,云舒和世子夫妻一体,自然也会把姑娘当做恩人,姑娘抱恙,云舒和世子自然不会不管。”
相比起禾凝的阴阳怪气,唐云舒大方得体的回答让禾凝显得像个跳梁小丑。
禾凝还欲说些什么,膳房十分有眼力的传菜进来,打断了她,看到又多了一个人愣了一下,禾凝看到他们准备用膳,也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唐云舒作为主人只能做主让人又添了一副碗筷,刚好就放在了江允恒旁边的位置。
禾凝欢欢喜喜的坐了下来,一桌子人依次过去,顾晏之、禾凝、江允恒还有她,她不想让康儿同禾凝接触,所以提前让人抱下去了,这院子从他们成亲后还不曾这样热闹过。
院子里小厨房的厨子是唐云舒从相府带过来的,她从小吃这厨子的手艺长大,所以出嫁时母亲怕她不习惯特地让这厨子跟了过来,也算是她的陪嫁之一,江允恒吃过后也十分喜欢这厨子的手艺。
平日里只他们两人都花心思研究菜色,好不容易见着这么多人估计他也高兴坏了,把自己苦心钻研许久的菜式都做了个遍,唐云舒都比平日多添了半碗饭,更不用说从未吃过的顾晏之和禾凝了。
顾晏之大快朵颐的同时一个劲的夸江允恒,知道是唐云舒的厨子后又转头夸起了唐云舒慧眼识珠,夸的唐云舒都不好意思了,禾凝在一边有心想要挑刺,可确实太美味了,是她在边关从不曾尝到过的,实在舍不得放下筷子。
一边吃一边忍不住嫉妒,这样会做菜的大厨,竟然只为了唐云舒一个人服务,她从未吃过的东西唐云舒从小享受到大早就吃腻了,明明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唐云舒什么都有,而她什么都没有,一想到这个便觉得好不公平。
估计唐云舒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好心留人用膳,没有感激便算了还多生了许多意难平出来,若早知道如此,这菜她宁愿扔了喂狗也不会让她吃。
小厨房做了十二道菜,竟都被扫荡一空,唐云舒盯着空无一物的盘子,微微汗颜,她和江允恒用的不多,这些饭菜基本都落入了顾晏之和禾凝的嘴里,她偷偷瞄了一眼刚刚放下筷子还意犹未尽的禾凝,难以想象她那样单薄的身子竟然如此能吃。
禾凝此刻正在懊悔,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成了最后一个放下筷子的人,顶着江允恒略显吃惊的眼神,她羞愧的无地自容,更加觉得这是唐云舒的阴谋。
偏偏就在这时候,她没忍住打了个十分满足的嗝,奇怪的声音让一屋子都安静下来了。
禾凝呆住了,天塌了也不过如此,她觉得所有人都在偷偷看她,那些奴才丫鬟,她听到了顾晏之的笑声,虽然小声却那么刺耳,还有唐云舒,她肯定也在偷偷笑她,世子又会怎么看她?若是此刻地上有条缝,她一定不顾一切的钻进去。
事实上唐云舒真的没笑,虽然她很想,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她做不出来嘲笑别人的事,正想关心一下,坐在她对面的禾凝双手撑着桌子蹭的窜了起来。
一屋子人都盯着她的动作,便见她双手离开了桌子,晃悠了两下突然就倒向了江允恒的怀里,没有丝毫征兆。
唐云舒怔住了,这是什么情况?怔过后她赶忙让人去请大夫,屋子里一时有些慌乱,就在这时候不知是不是她听岔了,她听得她身旁的顾晏之似乎冷笑了一声,不过她没有精力去求证,因为就在她叫人过来要把禾凝抬进里屋的时候,江允恒推开椅子俯身抄起禾凝的腿将人抱了起来。
“在这里不方便,我先送她回去,让大夫直接去北院侯着。”
唐云舒看着他的背影过了好一会才呆呆的答了句好,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是因为她在这吗?
她呆立在那里许久,那背影实在算不得赏心悦目,顾晏之寻思着这里还有人记得他还在吗?
唐云舒转头后便看到男人玩味的眼神,有些懊恼自己的失态,同时心中升起一丝不悦,这人究竟懂不懂礼数,这种时候竟还偷偷看戏,难道不应该主动回避吗?
“顾大人,招待不周你多见谅,你也看到了府中今日有事,世子应该也没时间招待大人,要不今日便这样吧,等世子空闲了再邀大人过府一叙如何?”
唐云舒在外人面前从不失礼,就算此刻心情差到了极点,再面对顾晏之的时候仍旧礼数周到的无可挑剔。
顾晏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他那双桃花眼天生的温柔多情,不带丝毫的攻击性,唐云舒却有些不敢直视,实在是他那张脸太有杀伤力了。
怎么会有男人脸长得这么好看,比女人还要好看,让其他人还怎么活!
顾晏之被她懊恼的表情愉悦到了,心满意足的起身撑了个懒腰。
“时候不早了确实该回去了,今日多谢嫂夫人了,估计以后叨扰的时候会很多,希望嫂夫人可别嫌弃晏之啊!”
他说话一如既往的没有分寸,唐云舒嘴角抽了下,平静的回答:“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