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娇芸白了一眼彭知县,冷哼道:“你这死鬼,不是说后辈子要守着妾身过吗?”
马娇芸说完四下观望,偷偷掐了一把彭知县的大腿。
彭知县眼上被打一拳仍旧火辣疼痛,这又被马娇芸掐了一把直呼饶命。
“芸儿啊,怎么说你都是玉府的夫人,你我往来多有不便,本官身边也需要个知冷知热的可心人相伴……”
“我呸,你们这些臭男人,不就是看那萧嫣年轻貌美。”
马娇芸埋怨指责,怒不可ʟᴇxɪ歇打断彭知县,而玉国公其实方才比马娇芸晚了一步赶来花园。
只不过玉国公一开始本想着马娇芸是个妇道人家,彭知县多少顾及着面子不会太过刁难。
他哪成想躲在一旁,窥得马娇芸不安于室红杏出墙的秘密。
玉国公强忍着屈辱与怒火,直至彭知县离开。唤来了家丁,将马娇芸与玉晏城捆了起来。
玉国公垂头丧气结束回忆,瞧了一眼玉晏天。
却见玉晏天眼神嘲讽,嘴角甚至不经意露出一分笑意。
“你此刻应当心中痛快,嘲笑为父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玉国公仰望着陌生疏离的儿子,更是悔不当初。
玉晏天眼里只有无尽的冷漠,一字一顿:“善恶到头终有报。”
转身走向门口,略略止步冷漠撂下一句: “父亲还是注意着,自个的身子吧!”扬长而去。
玉国公摇头无奈,不知该如何解开儿子心中的郁结。
已是午后,骄阳慵懒惬意。
裴大国一身玄色常服,绷着横纹满额一脸不痛快。
他坐着彭知县送来的四轮车上,由白浪推着在小院里转悠。
白浪那黝黑的脸,这些日子养着竟也白了些。
他五官本就端正,习武之人身条又板正看着英气十足。
“白小将,你,你跟随大将军多久了?”
裴大国随意攀谈询问白浪,白浪恭恭敬敬答道:“回国老,白浪十五岁从军便跟在大将军身边,算来也有五六年了。”
裴大国颔首指了指裴泫铭所在厢房,吩咐白浪推他过去。
“李太医。”
裴大国到了门口,白浪叩门唤人。
李太医开门出来向裴大国施礼,开口道:“裴公子的伤势已无大碍,裴国老大可放心。”
裴大国质疑冷哼:“既无大碍,为何这么多日了仍旧下不了床。”
李太医立即解释道:“那日之事裴公子怕是受了惊吓,总是噩梦痴语,人醒了,也是恍恍惚惚痴语不断。”
裴大国闷哼一声,这说辞他不信也得信。
毕竟裴泫铭未经历过大风大浪,先是科举无望后又险些丧命怎能不失心疯。
“这心病还须心药医。”
李太医裴大国默不出声,急忙补上一句。
裴大国伸着脖子往房内望了一眼,看着仍旧酣睡在床的孙子满眼担忧。
要知道他两个儿子,大儿子早逝,小儿子裴啸凌至今未婚娶。
这裴泫铭可是他裴家的独苗苗,若有个三长两短他裴家可便绝后了。
想到此处,裴大国心中忽然有了个想法。
既然与公主一时也不会有结果,还是先寻个女子为裴家开枝散叶要紧。
“白浪,你去让玉府的人去给彭知县传话,说老夫明日有要事相商。”
白浪应声去往月洞门外,他自然看得出看似守卫实为□□。
今日正好是曹勇郎将当值守在那里,白浪与曹勇四目相对惊愕震惊。
裴大国行动不便,白浪一直在房内贴身伺候。为此与曹勇,还是首次打上照面。
“你是浪儿?沈浪是不是?”
曹勇极力克制错愕压低声音询问,白浪恢复镇定摇头否认。
“这位大哥怕是认错人了,在下虽单名确实是一个浪字,但是姓白并非姓沈。”
曹勇往月洞门内瞄了一眼,裴大国似乎在往这边打量。拔高声调,故作不耐烦问道:“有什么事快说。”
第65章
五日后, 朝霞满天明媚晴朗。
太傅府却是人声嘈杂,脚步慌乱上下乱作一团。
所有下人在府内四处寻找呼喊:“蓉女郎,蓉女郎……”
庄太傅急得在正堂内来回踱步, 庄夫人陪在一旁温和宽慰道:“夫主莫慌, 蓉儿自幼贪玩, 许是躲在了何处……”
饶是一向冷静自持的庄太傅,也有些烦躁不安。
“夫人莫要宽慰老夫了,蓉儿若要是出了事,那可是天大的事。”
这时,魏子良气喘吁吁急步奔了进来。
“老师,能找的地方全找了,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听完魏子良的话, 庄太傅不由有些腿软, 强装镇定急语吩咐道:“你快去通知晏天,让他派人在城中寻一寻。”
魏子良应了一声,匆匆忙忙赶去通知玉晏天。
庄夫人担忧道:“夫主,你说这公主能去哪里?”
庄太傅一拍额头, 悔恨道:“大意了,大意了,公主什么性子, 老夫怎么便信她,会老老实实回京去,这几日她装得乖巧,为了便是让老夫麻痹大意, 好趁机躲起来拖延回京去。”
庄太傅言语顿了顿, 微眯着双目笃定道:“公主既不肯回京,人必然还在东山城内, 但愿晏天能快些找到公主。”
庄夫人闻后赞同庄太傅的看法,不由笑道:“这年轻人嘛!不想与情郎分别,使使小性子倒也正常。”
庄太傅不屑冷哼训道:“她可是储君,又不是一般女子,怎能由着性子来。”
庄夫人一向温和,也不和庄太傅计较,耐着性子劝道:“夫主,还是顾着你这把老骨头吧!”
庄太傅也自觉方才有些失态,赔了笑脸与庄夫人互相扶持,回房小息等待消息。
玉国公府,玉晏天今日未去衙门。
他随意更了一件,如意云纹的苏绣月白深衣。腰间竟挂了,平日不曾携过的鹿皮金扣蹀躞带。
蹀躞带上挂了一柄镶着青玉的短刀,让原本温雅的气质中添了一份洒脱。
“侯爷,那个裴国老吵着要见您呢!”
曹勇亲自过来禀报,玉晏天蹙眉冷目出门随曹勇去见裴大国。
裴大国坐在四轮车上,眼神阴狠等着玉晏天过来。
未待玉晏天走近身旁,便阴阳怪气发难: “玉侯爷,老夫,老夫,让国公府的人去通知彭知县,入,入府一叙,怎会几日都不见彭知县的人影,莫非是你国公府的人,不,不将老夫的话当一回事。”
裴大国如今说话越发利落,偶尔情绪波动才会磕绊。
玉晏天懒得与裴大国假惺惺客套,直截了当回道:“并非如此,连着几日,本侯都命人去请彭知县,可彭知县不是说公务繁忙,便是说有病在身来不了。”
裴大国并不知晓,彭知县与马娇芸有染之事。彭知县生怕马娇芸纠缠自己,故而推脱不肯来国公府。
玉晏天见裴大国沉着脸似乎不信,又说道:“国老既然信不过我,不如让白浪小将,随本侯的人去请彭知县。”
这话裴大国听着受用也赞同,他的人去了好过玉晏天敷衍了事。
裴大国唤来白浪附耳嘱咐了几句,让白浪随玉晏天去请彭知县。
白浪望了一眼玉晏天,眼神有些复杂。但也不多语,静静随着玉晏天出府去。
玉晏天领着曹勇与白浪前脚迈出正门门槛,魏子良纵马而来急呼。
“侯爷,侯爷……”
玉晏天不禁凝神,魏子良急匆匆出现在此,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魏子良翻身下马,玉晏天迎上前去。
曹勇瞥了一眼身旁的白浪,白浪倒也守礼安分与曹勇在原地侯着。
魏子良压低声音告知南宫盛蓉失踪之事,玉晏天瞠目愕然随即又恢复清冷。
“公主这是躲了起来,不肯回京。”
玉晏天在魏子良面前,直言揭穿了南宫盛蓉的心思。他先撇下魏子良回身上前几步,沉着吩咐道:“你与白浪去请彭知县,本侯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曹勇拱手拜别,领着白浪去往知县衙门。
魏子良二人走远,忍不住嚷嚷道:“晏天,你说公主会藏在哪里?”
玉晏天冷静分析猜测道:“公主身上银钱不多,这东山城她又不熟悉,只能住进客栈去,你我兵分两路将城中的客栈都打探一下,或许能找到公主的身影。”
魏子良一脸难为:“就你我二人,这城中客栈也有不少家吧,这要寻到何时去?”
玉晏天仰首望了望日头,心下有了主意吩咐道:“算算时辰,与姜栋约定的时候也到了,你到城门去迎着,待谭县尉与姜栋回来,让谭县尉命手下全城去寻。记住,就说太傅府进了女贼,全城通缉那些客栈掌柜定不会有所隐瞒。”
魏子良闻后觉得玉晏天的方法不错,可忍不住调侃道:“若公主知晓,你说她是女贼,定会与你不依不饶。”
玉晏天无心与魏子良多言,寒着声催促道:“你还不快去。”
魏子良不敢再嬉皮笑脸,抬腿上马绝尘而去。
玉晏天嫌马车慢,回府里马厩挑了一匹快马在城内街巷疾奔。
玉晏天一连问了三四家,掌柜都说未见过南宫ʟᴇxɪ盛蓉那样的女子。
这下饶是清冷自持的玉晏天,内心也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