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雅将手死死攥住,心里非常不服气,但是也是真的担心洛长安在帝君哥哥面前说些什么,让帝君哥哥悔婚之类的,那样她就得不偿失了,而且,似乎帝君哥哥真的会被洛长安的言论左右着。不管怎么样,先和帝君哥哥成亲了再说!
仪仗队正行至冷宫附近。
忽然一股清幽的兰花香味传来。
太后嗅到兰花之香味,顿时觉得沁人心脾,不由道:“兰花和梅花、竹子、菊花称为花中四君子,当属兰花以其淡雅的花色,清而不浊的香气而更显得脱尘,竟不知今日之兰花香来自何处?”
众妃都纷纷摇头,有些甚至因为感冒鼻塞还没有闻到兰花之香味,痛心疾首错失了讨好太后的机会。
公孙雅天真烂漫道:“娘娘,您的坤宁宫就有兰花啊,许是您衣裳之上在坤宁宫浸染了兰花之香,您自身便带着这清而不浊的冷香呢。”
洛长安睇了公孙雅一眼,心想那得把太后按在兰花堆里摩擦两天两夜才能散发这么大香味吧,溜须拍马之前有点常识好吗。自从昨天贤妃之事开始,洛长安对这个公孙雅就有了偏见,此人不似面上看起来这么天真无邪,一个不慎就有走上歧途的可能。
众妃一听公孙雅在夸太后身上香,然后大家就跟展开了歌咏比赛似的,开始歌颂太后身上的体香。有的女子有鼻炎,闻见花香就打喷嚏,于是边打喷嚏边歌颂太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场面一度失控。
太后皱皱眉,不大舒服道:“雅儿,不对,这兰花香味不是哀家身上的。你们都莫要再夸哀家了。长安,你来,长安。”
太后见无人和自己共鸣,就伸手传一直默默的洛长安过来。
洛长安原本正在饶有兴致地看宫妃们进行讴歌大赛,突然被点了名,便抓紧时间走上前两步,这群女人太能拍彩虹屁了,我看得起劲,险些让我忘了我的正事:“太后娘娘。”
“长安,你可闻到了这兰花之香?”
“是,臣妾也闻到了,此处兰花之香和太后娘娘坤宁宫的兰花之香不同,此处之香味更浓郁一些,到底是坤宁宫的兰花品种要较别处尊贵,气味也自然比别处都淡雅高洁。”洛长安缓缓的说着。
太后满意地连连点头,对众人道:“瞧瞧,哀家就说这地方有兰花香味吧。还是长安这孩子懂哀家。是了,哀家坤宁宫的兰花是帝君专门教人培育的稀有品种呢。帝君这孩子就是孝顺啊,千方百计地让哀家开心。”
洛长安抿唇笑着不言语,心想冷宫里的兰花种子都是我买了送给溪嫔的,自然我是知道它是什么品种以及香味如何的了。
公孙雅暗暗地将手攥紧,洛长安也太会说好听话了吧,太后娘娘完全被她蛊惑了。
众妃心想洛长安这不着痕迹又正中要害的逢迎简直就是咱们的教科书啊,也都在心里想象着如果自己也有长安妃子这种水到渠成的谄媚功夫,是不是天天被太后拉着小手四处溜达的就是自己了?
“长安,你带人去查看一下,看兰花香出自何处,哀家过去看一看这花。”太后起了心性。
第220章 有一万个胆子都不敢肖想帝君的
“是。”
洛长安随即便领人去探勘了一番,当然不能直奔冷宫,虽然自己很想直接将太后带进去冷宫,但太直接了也太刻意了,迂回了几次,在旁边的几个宫殿瞎转悠了一圈,宫人跟着她被转的发晕,终于在冷宫寻到了大片的兰花田。
“回禀太后娘娘,”洛长安回到太后身边,假意震惊地禀报道:“您决计猜不到兰花香自冷宫来。”
“冷宫。”太后瞬间就被激起了兴趣,“带路,哀家过去瞧瞧。自前朝起,冷宫之内通常怨声载道,里面的人郁郁而终,哪里有人有心思养些花草?恐怕那副心性教没有希望的日子给磨没了。”
来到冷宫院落,太后放目四看,就见满院兰花怒放,腊梅绚烂,溪边更是种着各色蔬菜,养着鸡鸭,这冷宫倒是有几分清幽的室外田园之感,太后不由引以为奇,“这院子里关着的是谁家的小姐?就这清雅的性子,也不至于被关冷宫啊?”
梅姑姑低声提醒道:“娘娘,这是去年头的事情了,您可能都记不得了,那时候溪嫔陷害长安妃子,污蔑长安妃子偷窃其金簪,险些害长安妃子被帝君腰斩。您秉公处理,帝君便依您之意将溪嫔打入了冷宫了。”
“哀家想起来了,原来是她,柳玉溪。她父亲在朝为五品官员,最近被调往南边镇守边境了。”太后陷入了回忆,片刻后缓缓地点头,“哀家倒没想到她有如此清雅之喜好。最近帝君提起过她父亲在前朝表现突出,她娘也常来和哀家说话。她人呢?”
那看门的婆子暗暗的看了看洛长安,心想好在我一直都对洛长安恭顺,这一年多看着洛长安她升贵人,升妃子,真教我目瞪口呆,这一年多我对溪嫔可是一点不敢怠慢,惹不起长安妃子啊,之前收了长安妃子的钱财,也教我夜不能寐,生怕长安妃子办我,好在妃子她大度不与我计较。
“奴婢马上带溪嫔那罪妃出来见太后娘娘!溪嫔现下在后面挑水洗衣呢!冷宫的衣物都是她在负责洗的。”说着,那婆子便绕到后面去叫人了,不几时,溪嫔便快步走了来。
来到太后跟前,溪嫔便跪了下去,她知道今日是自己的机会,洛长安诚不欺我,果然莫欺少年穷,她如何没想到当年那个小丫鬟如今成了位列四妃之首的长安妃子。同时今天也是她向宋盼烟报仇的绝佳时机。
她的手上还有未来得及擦去的皂角泡泡,她自然而然地磕头道:“罪人柳玉溪,见过太后娘娘,见过各位宫妃主子。”
太后上下打量着溪嫔,但觉得认不出溪嫔来,“溪嫔,抬起头来,哀家看看。”
柳玉溪缓缓抬头,坦荡地微微一笑,“是,娘娘。”
太后心中一惊,此人真如脱胎换骨一般,教我好生意外,“这满院兰花皆是你亲手种的?院子里晾晒着的衣服,不尽是你一人的,你甘愿给旁人洗衣?”
柳玉溪笑着说道:“娘娘,柳玉溪每日都在自责和悔恨曾经对长安妃子所做之事,如今我甘愿做洗衣女,只求减轻我的罪过。一年多来,柳玉溪每天修身养性,以前觉得重要的,如今都觉得不重要了,每日与兰花为伴,每日盥洗衣物,教我的良心稍安。”
太后听了以后心中大慰,“如此肯正视自己的过失,并且痛下狠心去悔改,难能可贵。”
洛长安缓步向前,对太后轻声道:“娘娘,过去之事,长安也早已不放在心上了。适逢大赦之日,娘娘不若开了这个彩头?由我这个当事人,先放下执念,教错误留在昨天,给溪嫔娘娘一个机会吧。”
洛长安心想,我也并非不记得溪嫔怎么协助宋盼烟构陷我的,只是我和溪嫔定下了约定,交换了秘密,和溪嫔更像是互知根底的盟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太后心中动容,“长安能够如此豁达地原谅一个曾经试图伤害自己的人,此种胸襟,令人感佩。今日乃大赦罪人之期,就拿溪嫔为彩头,放她出宫去和她家人团聚吧。”
柳玉溪当即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太后娘娘大恩大德,谢谢长安妃子宽宏大量。柳玉溪没齿不忘。”
说着,便热泪盈眶,如今重获自由之身,全靠长安之运作,长安之于我胜过再造之恩,我必报答她,帮她在除去宋盼烟一事上,填上至关重要的一笔重墨。
太后没有多说,便打算离开。
宋盼烟提着一颗心,生怕昔日姐妹柳玉溪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柳玉溪却突然出声道:“太后娘娘,当年之事,玉溪并未吐露真情,因当时幕后之人背景庞大,玉溪并不敢吐露,如今求太后娘娘做主,让玉溪将实情都说出来,并且求太后娘娘恩泽宏大,佑我柳氏一门不被歹人背后报复。”
太后拧眉,“莫非当年你构陷长安之事,另有幕后之人?”
说着,太后便往宋盼烟看了一眼,当年太后便隐隐知晓此事或许宋盼烟为主谋,只不过当时朝堂教宋奎掣肘,不能轻易动她,如今倒不再相同,傲儿已经两度将左相停职,左相之势已经大大的削弱,加上这宋盼烟三番两次的嚣张跋扈,并且直呼哀家之名,实在教哀家痛恨至极。
宋盼烟瑟缩着,心想莫非今日之事,竟是洛长安花了近两年,蛰伏了近两年,和溪嫔一起布局,意图绊倒我?
柳玉溪倏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宋盼烟,“是宋盼烟幕后指使我加害其时是龙寝女官的长安妃子,原因是宋盼烟心悦帝君,妄图教长安妃子传递书信给帝君,被长安妃子给当面拒绝了,她于是怀恨在心,百般在我面前诋毁长安妃子,使我对长安妃子之为人有了误解,才会行差踏错,为她出头。”
太后闻言,简直震怒,“宋盼烟,你在婚姻期间竟敢妄图染指帝君!帝君是你可以肖想之人?”
宋盼烟怒斥道:“柳玉溪,你血口喷人,我何时肖想帝君了?太后娘娘,柳玉溪在血口喷人,盼烟没有,盼烟有一万个胆子都不敢肖想帝君的!”
第221章 捡重点说。你太啰嗦了!
太后厉声道:“你有没有这样做,长安这个被你陷害的人最有发言权。长安,你告诉哀家,她当时是否有要求你替她传递书信给帝君?”
洛长安清楚太后对帝君的感情私事最是关心,宋盼烟这种私生活不检点的人若是对帝君有半点想法,太后一定会被气疯的,洛长安要么不整宋盼烟,要整就往死里整。
“娘娘,宋大小姐的确威胁臣妾要给帝君递出书信,不过仍是女官的臣妾知道帝君每日勤政,最厌恶这样的男盗女娼之事,便拒绝了她。当时那封书信臣妾当着她面撕了。又不敢随手扔弃,以免惹出什么祸端,就埋在了龙寝外面的老松树下面了。但臣妾实在没想到她因此而败坏臣妾的名声,并且幕后操作要弄死臣妾。”
太后怒火攻心,对左右道:“来人,将书信从龙寝外老松下挖出来,给哀家呈来!”
宋盼烟如热锅上的蚂蚁,立在那里,出了一身冷汗,四面教侍卫围着,她根本无处可退。
当下人将斑驳的书信碎屑递到太后手里,太后只看到了几个字眼,就已经引为淫词艳墨,她将字迹递给公孙雅,“雅儿,你在管理诗社,宋盼烟是诗社一员,这是不是宋盼烟的字迹?”
公孙雅看了看,便颔首道:“是的。的确是宋盼烟的字迹不假。”
随即,便蔑视着宋盼烟,心想就这样的弃妇也竟妄想染指我的帝君哥哥!
洛长安静静的看着宋盼烟,心想我已经习得了宋盼烟的字迹,伪造其亲笔信,太简单了,可以伪造一次,也可以伪造第二次。
人群里爆发了窃窃私语。
“你们都听说了吧,这个宋盼烟最会写那些淫荡的情书给男人了,那次荣亲王纳妾典礼上,她写给礼部侍郎娄清之的情书就不小心掉出来了呢。”
“她没和慕容珏成亲之前就和她表哥同族相奸。”
“就凭她这样的烂货还想染指帝君,她配吗?”
“幸亏长安妃子当时就拒绝她的无理要求,不然咱们帝君那双漂亮的眼睛不知该受到什么荼毒了。”
宋盼烟一时之间被各种诋毁和谩骂所包围,她大步冲向洛长安,“洛长安!你诬陷我!人在做天在看,你诬陷我!!”
太后震怒,“将她押起来,皇庭内院,竟敢冲上来,还想伤人不成!”
当即便有几名戴着佩剑的侍卫将宋盼烟押住。
洛长安沉声道:“证据确凿,你休想抵赖。”
宋盼烟挣脱不得,便大声叫道:“是我让柳玉溪陷害洛长安偷窃的!但是我没有要染指帝君,我没有犯这种肖想今上的大不敬之罪。我让柳玉溪陷害洛长安,是因为洛长安她......”
本来想说洛长安勾引她的丈夫慕容珏,但是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自己不能教自己心爱的男人慕容珏名声受累。
洛长安太知道宋盼烟对慕容珏的心思了,宋盼烟爱慕容珏爱到病态,怎么舍得供出慕容珏呢,她假意不解道:“宋小姐,是因为我怎样了?怎么不说下去了?是不是还没有相好开脱的借口?”
宋盼烟怒意深沉,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因为你...目中无人,你不尊重我身为左相千金的身份,你见了我没有行大跪之礼!”
太后怒不可遏,“长安其时是皇门女官,她跪皇门主子,你一外臣之女,哪来的规矩去跪你?你什么意思?皇门需要跪相门吗?”
宋盼烟登时住口,满面酱红。
就在此时,宫门之外响起了擂鼓之声,此鼓乃是立在宫门之外的十人合抱的大鼓,百姓有冤屈之时,便擂响此鼓,告响御状。
因为帝君提倡法制公正,此鼓十六年来嫌少被人擂响,一来寻常百姓,不到逼不得已,没人有胆量擂响此鼓,二来帝都之内,天子脚下,官员做事都是提着脑袋的,所以百姓的诉求基本可以得到某种意义上的解决,并不能事事都到皇帝的耳中去。
“报!”
“城门有紧急民情!”
“有人告御状啦!!”
城门之上响起了守门人的通报之声。
太后的心揪了起来,攥住洛长安的手,朝堂相关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教太后紧张起来,“来人,去打听下,出了何事。”
洛长安自然知道出了何事,是她安排了师哥刘勤此次上城门擂响大鼓告响了御状,她听说了,帝君手边在宋奎被停职后,参宋奎的折子摆满了龙案,这时候基层老百姓揭穿宋家的罪行,将这惊天的黑幕揭开,必然使宋家陷入巨大的丑闻,再难洗白和翻身,她和帝君里应外合,手刃宋奎和宋盼烟的时候到了。
下人回来之后便跪倒在地,气喘吁吁道:“是...是前皇商白家之门徒刘勤擂响大鼓,状告宋家一门!惊动了帝君,帝君已经到了城门受理了!”
宋盼烟膝盖打软,几乎站立不住,天啊,我们家......这是要遭殃了吗。
太后紧了几步,逼催道:“详细说说,那刘勤都说了什么,帝君说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要落下的说给哀家听。”
那下人心想终于轮到我表现了,激动道,“帝君询问刘勤是你告御状吗?然后刘勤说是的。然后帝君又问,你要告谁?然后刘勤咳嗽了一声,好像刘勤赶来告御状的路上被打了,估计告御状的路上不平坦,一咳还出血,他吐了会血说:草民告宋奎一家。然后帝君想了片刻,环顾了众人,又问:你告宋家一门什么罪状?”
太后焦急道:“你能不能挑重点说?动作啊,表情啊,还有一些你揣测心理描写,都可以省去。”
那下人委委屈屈道:“您老人家不是说一个字不要落下吗?”
洛长安:“.......”人才啊。
太后无语道:“捡重点说。你太啰嗦了!”
那下人重新组织了下语言,道:
“刘勤说:草民要状告当朝宰相宋奎一门,宋父宋奎、其女宋盼烟霸占我白家皇商之名号;草民要状告宋家一门,草菅人命,我白家一百三十一条人命被他们秘密杀害!草民要状告宋家只手遮天,欺上瞒下,狂敛皇宫大额金银之贪腐大案!”
第222章 帝君一天可以在不同的时间点吃很多次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