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鹰,嫪擎,海公公,还有...还有我。大家都很喜欢您。就是您很照顾我们,我们生病了受伤了,总是您帮助我们。就像我的叔叔。”
“叔叔。”哎。心都碎了。我想睡她,她把我当叔叔,这是质的差别。
秋颜懊恼的抓抓发丝,“我是粗人不会表达。是大哥哥。”
“大哥哥就听起来如意多了。”沧淼微笑。
秋颜这才吐口气,他挺在乎年龄?
“神医,如果您不开心,我可以陪您多说会儿话。我也可以打拳法给您看。”秋颜认真的说着,“我的特长不多,爱好也不广泛,琴棋书画都不通。女红也不会,煮饭也不行。独武功好,各种兵器我都熟。弓弩枪棍、刀剑矛盾斧、钺戟殳鞭、锏锤叉钯戈,十八般,您想看什么,我都可打给您看。”
沧淼本正给她敷药,便听她一本正经地剖析着她自己的短处和长处,他不由满眼兴味,也的确觉得她会的兵器太多了,他的很多不堪的想法都…不敢冒然实施,似乎有生命危险,“想让我开心?”
秋颜颔首,“嗯。想让您真正的开心,发自肺腑的,而不是强颜欢笑。”
沧淼眸子一凝,把自己给我,我就开心了,“十八般武器表演,许是不能让我开心起来。"
我想要武功独好的秋颜属于我。
秋颜抬眼看了看他,“怎样才能使您开心呢?”
沧淼没有回答,险些一句‘别跟童寒,跟我吧’就说了出来,他为她敷完药,将药箱合起,深深凝着她的眸子,另起话头,“秋颜,昨儿没休息好吗,眼睛红红的。”
“嗯,昨儿一宿没睡。”想除狗的办法,看着神医的衫子,攥着神医送的不倒翁。
沧淼心中顿疼,且酸涩难忍,是和童寒在一起所以一宿没睡吧,这么可爱的姑娘在身边,哪里有心睡眠。
“原来,一宿没睡。”他将手紧了紧,走去窗边,将轻薄的纱幔合起,晨曦透过纱幔笼进室内,在他身周留下柔和光晕,看起来美好不似凡物。
秋颜见他将窗幔合起,登时间徒增亲密感,她将手轻轻攥起,“您,何以合起窗幔?”
“秋颜,我认真想了一夜,我决定犯错。做些对不起兄弟的事情。”沧淼沉声说着,“也做些有违伦常的事。”
秋颜不解,“我不明白。”
“秋颜,清早里,男人晨起时,你此时来还衣,我不能冷静。谢谢你把我当好人,但我不是。”
秋颜不懂什么是男人晨起,在她懵懂的目光里,他将手松了窗幔,迈了步子朝她步来。
“合起窗幔,是因为…我要吻你。”
“神医……”
“嗯,要吻你。从昨夜子时起,就想了。”沧淼来至她身边,将手撑在她所坐的檀木椅两侧,微微俯身,“我想唯有如此,我才能偷得片刻欢喜。”
他温柔地锁着她的眸子,诚实地将他的感受告诉了她,不进犯,不勉强,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应,她可闻他渐紧的呼吸声。
第474章 数锦鲤
他的声音因为宿醉有些哑,俊逸的面颊没了往日的不羁,反而认真极了,似乎她的应承与否对他至关重要,她觉得自己很受重视,是错觉吗。
秋颜将他半酥的话一字一字听了,她耳根发软。
她自幼就崇拜身为医学圣手,行医救人的他了,从来看他和高寒极处的帝君,荣亲王以及其余王公贵族们一处进出,身份显贵,但他和旁人都不一样,旁人为权欲争破头皮,他则全不在乎,正因此,显得出众。
他说想吻她,她大感受宠若惊,他是储君仲父,而她只是被贬待斩、前途渺茫的落魄将军。她风光时他若吻她,或许她不会有今日之强烈感触,落魄时他要吻她,宛如…救赎。
“神医,是同我开玩笑吗?”
那次马背上的蜻蜓点水,她一直以为只是戏谑,他挺爱开玩笑的。
“没有开玩笑。”沧淼颇为苦闷,“平日我和你们玩笑惯了。现下说什么你们都觉得是玩笑。尤其我的认真被人视作玩笑,我挺无奈的。”
“神医,秋颜不是随便的人。秋颜有婚约在身的,做错事,会自责,也会觉得下作。”秋颜犯难,心底却知道,向往着他的吻。
“秋颜,我侵犯友妻同样自责,也自觉下作。但我不会停下。也不会对你用药或封穴使你屈服。我希望三月末暮春晨曦里的吻,于你于我,是自愿而美好的,回忆起来不会因它而难以启齿。”
沧淼温声说着,便将他俊逸的面庞靠更靠近了几分。
秋颜紧张了,也心动了,如果这样会令他觅得片刻欢喜的话,她...愿意,“神医......”
“我甚至不会武,我更不会用身份压制你,当下我只是个寻常男人,若你厌恶我的亲近,便挥开我就是了。那样,我就…彻底都明白了。今儿就是了断。往后还是好朋友。”
他语气里有苦涩,秋颜也觉揪心,了断二字极重,她莫名地怕。
秋颜鼻息间嗅到了他身上的淡淡药香,她原温顺放在膝盖上的手,随着他越发靠近的容颜而倏地收紧攥成拳,好紧张。
她素来粗鲁,上次她断了三根肋骨,他探病摸骨,她过激弄断了他手腕,她后悔了很久,她不可以再伤害她爱慕着的神医了。
她没有将他挥开,而是缓缓的将水灵的眸子闭起,下颌也微扬了二分,她的长睫毛青涩地颤动着,如邀请,如期待,带着女孩儿特有未经人事的懵懂。
“秋妹,”沧淼喉间一紧,“好温顺女孩儿。好感谢你没有扼杀我的…希望,也感谢你没有打我使我难堪。那年蜻蜓点水送你一个马场,今日蜻蜓点水不足够了。我想送你...二十个马场。”
没什么比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温顺如猫更令他有成就感的了。
一句秋妹,将秋颜唤得身子软了大半,秋颜小声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您得片刻欢喜。”
他的吻未直接落在她的唇瓣,而是先轻柔试探般点过她颊边的伤痕,而后掠过她秀美小巧的鼻尖,最后印在令他辗转难眠了一夜的她的唇瓣上。
接触一瞬,如有火花自二人身体流过,二人都是身子一紧。
他觉得弯了身子亲吻她不顺势,而将手抄在她后腰,随即将她拥起,猛地将人压在那厚重的檀木衣柜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唔…”秋颜身心受到巨大的冲击,她整个人被禁锢在他的怀里了,鼻息中满是属于他温润的气息。
他的手臂在她身后环着她腰肢,是以她并不觉后背撞在柜门吃痛。
“妹妹,迈出这步,我们就做不成朋友了,哥带你玩火。”
沧淼由落在她唇瓣上的轻吻开始,而后舌尖探入,与她口涎相交,而后越发浓烈的吻落至她纤细的颈项,她的味道极甜,他收获大于预期。他的手在她身后爱抚着,由腰线至后腰半圆,她的身子比他预期的要更软,他单抚摸了腰肢,未触碰她束在绸带下的…胸腹,以免冒失吓到她。
秋颜半眯着眸子,微启了唇瓣,她不会接吻,僵着身子如同木头不敢动不敢回应,她感受着他温甜的舌尖在她口内探索着,她舌尖一疼骤然竟被他允着。
“嗯……神医……”秋颜不禁嘤咛出声,一切都是新奇的,陌生的,情愫带来战栗之感,使她身子薄颤着,她瞬间就更深刻的记住了沧淼,这个与她口涎相融的男人,由此不一样了。
她察觉到自己腹部被他衣裤内的物什硌的不适,他将她拥的很紧,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和战栗。
她担心那物什也会将他硌痛了,于是伸出自己的猫爪去大剌剌地拨了一下,试着将它拨开,缓解横在二人之间的不适,她一片…善心好意。
“嘶……”沧淼被猫爪拨得犹如急了,立时浑身一僵,急促喘息着将她放了,半眯着眸子将她打量。
秋颜无辜地不知发生何事,就那么懵懂地注视着他。
沧淼更觉浑身着火了,额心渗出冷汗,好可爱秋颜,他哑着嗓子道:“……妹妹把小脸别开。再如此无辜的望我,你可就不能完整出去了。”
秋颜听不懂,但他似颇为艰难,她到底还是慌张把脸别开了,隐隐的一张俏脸红透了,我...我是不是表现不好,我应该怎么做啊,我...除了武功什么都不会,连接吻我都接不好,气馁。
沧淼随后远了她几步,将手撑在桌案,额心布满青筋,喘息着,难受极了,方才那小猫爪,要命了。
秋颜的唇瓣红肿,衣领下也有红迹,见他颇为不适,她问道:“神医……您怎么了?”
“缓缓就没事了。”沧淼声音竟难掩颤抖,“莫问。”
“哦。”秋颜应了一声,又觉得不说话尴尬,就颤着声音没话找话道:“那是什么宝贝,像玉箫。”
“秋妹,好妹妹,去拉开窗幔,看看外面池子里的锦鲤吧。”沧淼正饮了一口冷茶在喉间,这时险些呛住,身子如同炸了。她根本不知人事,她未婚夫…不大称职的样子。
秋颜便依言拉开窗幔,看着外面池子里的锦鲤,叹道:“一定不是玉箫。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对不起。您一定觉得我很笨...”
沧淼将手攥紧,眼底深红,“……去数数,池子里有多少条锦鲤?一会儿我检查数得对不对。”
他拉开桌案抽屉,从药瓶内取了三粒抑制解难的药,用茶将药送下腹去,以前觉得"某"用药压制冲动,属于自制力太差。哦,原来女子是惑人的小妖精,我自制力更差!我没有自制力!好在我…自己制药,不求人,旁人不知我心事,万幸!
秋颜拧眉,关切道:“神医生病了吗?如何吃药了?”
“嗯。春日天燥。身子不大舒服。”沧淼抿了抿唇,“数明白没有?多少条锦鲤?”
“二十六条。”
“错了。再数一数呢。”他继续支开她视线,不愿在她面前太狼狈,已经够狼狈了。
秋颜随即看着那被风吹起的窗幔,还有窗外的假山流水,以及这美好的晨曦,方才的吻很美好。
如果神医吻我不是为了气那个大美人萱薏公主就好了。
秋颜摸摸自己的肿起的唇瓣,突然觉得心里难受,好希望神医是因为喜爱我才吻我的呀。
随着那个吻的热度减去,理智回笼,秋颜的眼圈红了,不知怎么,莫名的苦涩和难受,大眼里就升起了眼泪,半落不落,好生可怜。
她说,“我不想数锦鲤了,我想哭。”
说着就真性情地抽泣了起来,大抵觉得有股难以形容的委屈,我是神医的什么呀,哦,对了,我什么都不是。
沧淼见秋颜委屈哭了,他身子已得到了些缓解,便走近了她,垂下头将她细打量,“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秋颜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没有弄疼我,战场上打仗才叫疼呢。”
沧淼拿自己的衣袖给她擦眼泪,又问:“是不是讨厌我这样碰你?我其实,才显二分。”
秋颜仍摇头,“不是。”
“觉得对不起童寒了?”沧淼眉心微微一凝,“自责到哭?”
秋颜一怔,这才意识到方才竟没有记起童寒,也并没有要为童寒守着什么,她这时的确有不少自责,毕竟有婚约在。
但她期待着神医的碰触。她…她羡被神医喜欢着的慕萱薏公主。羡慕着和神医有诺言的萱薏公主,那个苏太妃的女儿,和神医有过往。
神医桌上还有萱薏公主亲手煲的醒酒汤呢。我什么都不会。我不会煲汤。我想学习煲汤。案子没破,老百姓里头丢了一千个小孩了,我头都快没了,我居然想学煲汤。我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沧淼声音中多了三分咄咄然,“回答我,秋颜,是不是因为觉得对不起童寒,自责到哭了?”
秋颜不知怎么回答,又不敢说是因为喜欢他,只是无助地哭得更甚了,哭到肩膀都抖动了,“嗯。”
沧淼见她应下了,他心里瞬间就揪起了,难受得他半天没有缓过劲儿,原来是觉得对不起童寒了,他脸色也阴郁了些,“好。我知道了。”
秋颜对着池子又数了一遍,哽咽道:“二十七条锦鲤。”
沧淼别开面颊,“很在乎他?”
秋颜说,“二十七条锦鲤,这回数对了没有?”
沧淼问,“很在乎他?”
秋颜垂下眸子,几乎崩溃,颤声道:“我数对了没有啊。我总该能做好一件事情吧。”
“数对了。”他温声说着,“是二十七条锦鲤。”
秋颜点了点头。
“今儿是我的错。秋颜。我一时没忍住。清早里冲动。往后不会让你为难了。”沧淼说着就拧了拧眉,她的哭声使他深受折磨,尤其这眼泪是为了她未婚夫流的,“今天的事情,你知我知。我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和负担的,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动情时口没遮拦叫你秋妹,唐突了。”
秋颜轻声道:“我没有怪神医。”我喜欢您唤我...秋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