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珏远远的看见了洛长安,她瘦弱的肩头轻轻的抖动着,显然在低泣,这背影使他眯了眼眸,仿佛看见了白夏,犹如二年前那日白夏楚楚可怜的求他放过她的父母兄弟时的模样。
他紧步朝前走了过去,拉起洛长安的手,撕下了他干净的里衣为她擦拭着手心的茶杯碎屑,仔细的查看着有没有受伤,“长安,都怪我,这是第二次教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决计不会有第三次了。以后,我定然保护好你。”
“大人,我好害怕呀,夫人...夫人知道了我是你的人,她会不会暗中杀了我呢?”
洛长安缓缓的将头靠在了慕容珏的肩膀之上,说着违心的情话:“长安即便知道夫人容不下我,也舍不得离开大人呢。”
慕容珏身为男人,那种被小女人依靠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这般娇羞顺从,他寻思定是那夜在游船之上他将她收服的甚是服帖,不由自内心自信起来,他轻轻拍抚着她的肩头,“没有人可以逼你离开我。”
洛长安担忧道:“但是夫人那边......”
慕容珏嗅到洛长安身上那沁人心脾的馨香,不由的心头一动,“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教她再伤害你了。”
洛长安点了点头,小声的委屈道:“大人,刚才夫人好凶,开始小桃给她奉茶,连续端了五杯进去,夫人不是说凉,就是说烫。往小桃心窝踹了一脚,把小桃踹的直哭。我就把小桃换了下来,谁知到还是惹夫人不如意了,对我又打又骂,那戒尺在我身上也抽了十几次,茶杯也被她砸了,若不是你及时赶来,恐怕又要打我多少戒尺呢。”
洛长安说着,又嘤嘤的哭了起来,“我虽是奴才,但到底是侍奉帝君的,原就比旁人有些脸。夫人她...她竟糊涂至此。”
慕容珏心疼的不行,将洛长安的肩头拥的紧了一些,“那毒妇,迟早作死。”
洛长安轻轻抹了抹眼睛,“可是...即便夫人不同意我和大人在一起,人家还是忍不住想大人呢,每每魂牵梦绕,不能丢开。”
每每梦回,都想亲自将你手刃。
“本官也时时想你。知道你也念我,我知道没有白疼你。”
洛长安轻轻嗯了一声,“人家全凭大人安排。”
“我知道你方才受了委屈,”慕容珏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小盒子,交到了洛长安手里,“这是我这二年做官存的月奉,那毒妇一分我没给过她。眼下都交给你保管吧。你受委屈了,我尽可能补偿你。纵她不容你,也没什么实质作用,我身家放你这里了。”
“大人既然信得过我,我便帮大人保管着呢。以后大人有什么紧急用度,我拿出来给大人使用就是。”洛长安这才破涕为笑,将小盒子装在自己的衣袖之中,“好想早些出宫哦,这样就可以早点和大人在一起了,听说明年宫里有大赦,到时长安也递出审请,早些出宫呢。”
“那样就极好了。”慕容珏温柔的望着洛长安的面庞,轻声哄慰:“正好你负责我屋子的茶水,这几日在皇田别院,你和我自有机会单独相处。白日里那毒妇依太后之命去后面田里去干农活体验生活,我伴驾之后多是一人在屋子,你若得空,便来我屋子里,我和你说话解闷。”
洛长安点点头,“嗯,若是有机会,我就过去。说好了,只是说话解闷哦。上次大人说只是带人家去游湖,结果就把人家给......”
慕容珏低声哄着她,怕说多了,她又不敢去他屋里,“嗯,只是聊天解闷,不做别的。”
而湖面不远处有一排埃松,松树掩映之处,帝千傲正负手立在那里,将方才洛长安和慕容珏说话的场景,都看在了眼里,而洛长安此刻竟轻轻靠在慕容珏的肩膀之上,脸颊之上满是温柔和羞涩。
帝千傲整个人都非常安静,越是深怒,越是安静。
海胤低声道:“帝君,您息怒,长安姑娘是在逢场作戏呢,您不是一直知道的么。”
帝千傲的眉眼越发的疏冷,纵然是逢场作戏,他也不能接受她将头靠在别的男人肩膀,而他竟没有合理的身份冲出去将她纳入怀中!
他转身便离开了,回到他的卧室之中,沉声道:“海胤,传酒。”
第88章 不碍事,朕不是小气之人,朕大方着呢。
海胤一怔,“帝君,空腹饮酒伤身啊,不如先用些膳食再饮酒?”
“传酒。”帝千傲冷冷的重复了一遍。
海胤见帝君态度强势,即刻便去端了酒水进来,帝千傲便一杯接着一杯的饮起酒来,颈项和面颊缓缓的出现了红色的印记,渐渐的眼底也有了醉色。
“海胤,教洛长安给朕奉茶。”
海胤一怔,“帝君,此次冬游,跟来的丫鬟奴才不多,长安分配到右侍郎、和妃和几位诰命夫人那边去侍候了,您这边侍候的女官是吉祥。若是您刻意挑洛长安来侍候茶水,容易教太后娘娘起疑心,您忘记幼时您养的小橘猫了的下场了......?”
“朕没有忘。”帝千傲有些狂躁的将杯盏砸翻在地,“教洛长安回来给朕奉茶。为什么朕需要重复两遍?朕是帝君,难道连任性一次传用一个奴才都不可以?!”
海胤攥了攥手,便出去了,出去见到梅姑姑,就小声道:“你去教长安过来奉茶吧,这边醉了,可怜兮兮的。”
梅官一怔,“我就是为了避嫌才叫长安去侍奉其他主子,太后娘娘和帝君一个院子,若是帝君弄出什么声响,太后定然就知道帝君一直藏着长安当个秘密的小媳妇呢,你没提醒帝君小时候那只橘猫的下场?”
“我自然提醒了啊。但帝君喝了一坛子酒水,醉的可以。而今那是女人,和橘猫又不一样。帝君最近这状态越发的不冷静了。”
“怎么喝那么多?”
“还能怎么,他还不是知道长安去侍候右侍郎屋子了,前未婚夫呢,右侍郎和他下完棋托个借口就回屋去了,他就后面下棋乏了要去散步,散步散到人家右侍郎屋子附近,就什么都瞧见看见了呗,何苦去呢。”
“具体瞧见什么了呢?”
“洛长安把头靠在右侍郎肩膀,右侍郎手搭在洛长安肩膀之上......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拥抱。”
“拥抱......”梅姑姑听了以后,当即出了冷汗,“那我懂了,眼下怕是已经疯了,长安不来真不行。我只说我忙不过来,教长安过来帮衬我一下吧,安安他的心再教长安离开就是。”
说着,梅姑姑就教小桃去叫了洛长安过来。
洛长安刚巡查完几个诰命的屋子,就见到小桃迎面走了过来,“长安姐姐,帝君喝醉了,要吃茶,梅姑姑在太后屋子服侍,吉祥姑姑在几个老太妃屋子伺候,脱不开手,梅姑姑教你过去帮把手,给帝君奉茶呢。”
洛长安颔首,心里也有些不解,帝君并不经常饮酒的,怎么突然醉酒了呢。
然而帝君醉了之后比平时危险得多,她心里已经有很不详的预感。
“我知道了,这就去了。”
洛长安端着醒酒的茶水,进来帝君的屋子,当即便有浓烈的酒香窜入鼻息之间,她不由的低声咳嗽了一阵。
她掀开摇曳的帷幔,视线豁然开朗,便见桌案旁的气派大椅上,帝千傲正坐在那里,醉眼半眯着,修长的手指支着轮廓分明的下颌,深深的锁着洛长安。
“来了,过来朕身边。”
帝千傲朝着洛长安伸出了手。
洛长安紧步走到帝千傲的身边,正打算行礼。
“免礼。”
洛长安只觉得腰身一紧,教他桎梏住了腰身,瞬时间她跌入他的怀里,他似乎非常急切,连行礼的时间都不给她留下。
茶水溅出一些到他的衣衫之上,她不由惊慌的低呼,“帝君赎罪,奴才不是有意弄湿您的衣衫的。”
“不碍事,朕不是小气之人,朕大方着呢。”帝千傲微微冷笑着,大方两个字咬的比较重,听起来挺像反话的。。
洛长安听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她寻思着今天从早到晚她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应该没干什么触怒龙威的事,忐忑道:“谢...谢谢帝君。”
“茶呢,给朕奉茶。”
帝千傲托着她的后臀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语气慵懒的吩咐着,手在她的半圆上不轻不重的摩挲着。
洛长安的心里一阵乱跳,端了茶碗便递到他的面前,心知他是起了兴致,她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就仿佛她的用处就是供他泻火似的。虽然本来也就是。她掩饰着内心的烦厌,将茶举高了一些:“帝君,您...您的茶。”
“喂朕。”
“......”他不大对头啊,突然就生活不能自理,喝茶也教人喂,究竟发生什么了,总感觉他很生气的样子,“是。”
洛长安将茶水递到他的唇边,微微的扬起茶碗,“您请用。”
帝千傲薄凉的唇沾了一些茶水,洛长安甚至怀疑他并没有真正碰着茶水,便见他将眉心蹙起,“烫!重新奉茶。”
洛长安一怔,不烫的啊,她的手摸着就是温温的正好,她每次奉茶都会调好水温的,二年来从来没有失误过,她对自己细心的程度是非常之有信心的,她做事决计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可能傻乎乎端来烫嘴的茶。
他的嘴巴就那么嫩的吗.....
她嘟起唇瓣轻轻吹了吹茶水,随即再度将茶递到帝千傲的唇边,他再度抿了一小口,仍旧冷声道:“烫,重新再来。”
嗯,这就是他在有意刁难了。
但是为什么呢。
男人不是不会来月事的么,他这种类似于经期期间脾气乖戾的现象究竟是怎么回事。
洛长安又重复的吹了二三次,他都不如意,直吵着烫,洛长安非常无奈豁出去了:“帝君,奴才要是再继续吹下去,茶就......凉透了啊。”
“朕说烫,你以为朕刁难你?”
洛长安意味深长的看着帝千傲,心想你难道不是在刁难我吗,“不是啊,只是...真的就不烫了嘛。”
“若是不信,你尝一尝,烫是不烫?”帝千傲挑战着洛长安的脾气。
“这是您的御用茶碗,奴才不敢尝。”洛长安敢怒不敢言,认命道,“奴才再给您重新倒一杯正称口茶吧。”
“既然御用茶碗你不敢用。便尝一下朕口中的茶水吧。”说着,帝千傲擒住了洛长安的唇瓣,茶香和酒香带着强烈的情愫攻占了她柔软的内壁。
洛长安大脑有片刻空白,瞬时张大了双眸,对他强烈的束缚和桎梏为感到惧怕,她挣扎着,“帝君,您...您喝醉了!”
第89章 看起来,非但没有助兴,还将人打急眼了?
她不知道他因为什么心情不好,但是她也不愿意每每做他心情不佳时的情绪垃圾桶了,那样使她觉得自己非常的卑贱。
身为不为人知的禁脔的感觉,实在教她自己感到不齿,她也不喜欢自己既抵触又在心底里隐隐期盼的这种滋味,总之,遇见他就纠结到头痛。
“朕没有醉。”帝千傲端起茶碗将温热的茶水从她衣领倒入。
“唔......”把茶泼她领口里,还不承认自己醉了。这是头脑清醒的人能干出来的事么。
“别叫,我听到会失控的。”帝千傲的吻随着茶水自她颈项流去的放向一路追了下去,品尝着被她体温熨帖过的茶香,“朕只是需要一杯茶,比起御用的茶碗,你的身子作为器皿更解渴。”
“请您停下来。”洛长安不由自主的声音之中便染上了羞赧的音色,呼吸急促的拍打着他的胸膛,险些急哭了,“帝君不要这样,眼下太后娘娘马上要传您用膳,若是教人发现奴才和您在屋里如此,奴才会被太后娘娘惩罚的。”
帝千傲却丝毫不为所动,没有停下热烈的举动。
直到洛长安肩头轻轻的抽动,被他粗暴的噬咬折磨哭了,他才停下了动作,眉心纠缠着挥之不去的妒怒。
“哭什么?”
“眼下又不是就寝时间,教您母亲知道奴才在青天白日和您如此乱来,奴才小命就没了。帝君放过我吧。”洛长安的求生欲促使她放低姿态和帝千傲商量着。
太后若是撞见此事,最多是打死奴才,对帝君是不会有丝毫责罚的,可是她就彻底没有希望和机会活着手刃仇人了。
“你还知道怕吗!”帝千傲略略抬起眸子,冰冷的眼底有着隐忍的怒意:“你只怕和我做事教太后撞见会惩罚你!便不怕和别的男人偷尝禁果教朕撞见了惩罚你!”
洛长安大惊,错愕的凝着帝千傲,莫非...莫非是他看见了方才她靠在慕容珏的身上?
“奴才没有偷尝啊!”洛长安语气重斩钉截铁,说的越理直气壮,便越可以取信于人。
“不单偷尝,还学会了骗朕。”
“奴才没有骗您!”快撑不住了,救命!小时候我娘审问我有没有偷吃糖就这样的架势啊。
“说实话!”
“奴才不知道帝君在说什么......”洛长安尽力拉紧自己的心口衣物,以防春光泄露,“帝君...您不要生气,您这样教奴才好害怕呀,您放开奴才吧,奴才......奴才求求您了。”
洛长安服软求饶,以后再说以后,眼下这一关总得先过去啊,她语气软软的,大眼睛无辜的凝着帝千傲。
帝千傲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洛长安,你好大的胆子,想搪塞过去是么,朕不让你长些记性,你真当朕度量大到能容你去偷尝,你真以为朕大方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