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烟于是从衣袖里掏出了礼金和贺礼,然后便走到了吴太妃跟前,说道:“太后娘娘,太妃娘娘,方才我一时口快,说出那布的事,耽误了大家的时间。眼下我慌忙呈上贺礼,二老莫怪我年少不懂事啊。”
太后冷冷一哼,“快三十的人了,终日里将年少放在嘴上,多大岁数才长大呢,八十吗。”
在场之人又笑了一阵,直教宋盼烟的脸羞窘成了酱紫色。
洛长安冷冷的看着宋盼烟的处境,在心里说道:这是你应得的,我会教你慢慢的失去一切,你的名声,你的身份,你的丈夫,父母,兄弟,你的一切一切。
吴太妃因着是家里办喜事,倒也没有深入追究,“算了,过去了就不提了。娄侍郎接着唱礼吧。”
娄清之唱道:“兵部右侍郎夫妇进献上好和田古玉一枚,玉石绘有百年好合的字样,寓意非常喜庆吉祥。”
吴太妃低手接过宋盼烟的礼品,递了过去,教容亲王来打开,“元容,你来开吧。”
容亲王接过盒子,在看到正妻凄苦的面容,不由对这什么百年好合的礼物厌恶起来,突然手指腹一动就觉得盒子底下沾着些什么。
他眉心一拧,便将盒子底下的纸张拿了出来,他将纸展开,看到内容便脸色大变,有许多被侵犯了的那种不自在。
“慕容夫人,何以将此呈给本王看?你弄错了吧?”
第135章 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扣在头上
宋盼烟满脸不解,她以为荣亲王在看的是他自己的东西,因为那信纸不是她的,“没有弄错,这是给您的贺礼啊。盒子里乃是一块尚好的玉石,有价无市,非常之贵重。”
“这书信呢?”帝元容声音中泄露了不悦。
宋盼烟不解,“什么书信?”
帝千傲适时出声,“元容,若是有难处,不妨说出来,朕与你计较。”
那信,应该就是洛长安这些日子苦练笔法写出来的那封信吧,他也比较好奇上面写的什么。
荣亲王神色不适,巧在帝君出声,他寻思既然帝君在问,就不能教帝君白问,他得接着帝君的话,便将书信交给了帝君,“帝君,此信臣不知如何处置,您来处置吧。”
帝千傲将信接过来细细的看了起来,洛长安写的...这情书很好,细节张力都有了,尤其关于破处那段,非常好。
上次在国子监涉猎黄图,现下又给他的礼部侍郎写黄色情书,当真可以考虑休理她一番了。
海胤:帝君这又是生什么气了啊,一天到晚的追在洛长安后面不是吃醋就是生闷气,安静的做个冰山美男子不好吗。
洛长安心里七上八下,那书信是她仿照着宋盼烟的口吻写给娄清之的,里面的内容实属劲爆。
她计划里,荣亲王这样的正人君子,必然不会公然朗读书信,她寻思要么荣亲王将信会还给宋盼烟,要么会给娄清之,无论哪一样,都能引起慕容珏的疑心。
可是,万万没想到,荣亲王会把书信交给他兄长帝君大人啊,真是的,怎么事事都教他哥哥过目呢,要做个有主见的人嘛。
洛长安的耳廓狠狠发热,她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东西。
帝千傲看的似乎非常仔细,她非常不好意思了。
不过,没有关系,他又不知道那是她写的,不会联想到她身上的。
所以,自己大可不必感到羞耻。
帝千傲看完全文,脸色铁青,他需要和洛长安认真谈一谈,不可以给别的男人写黄色家书的事,他淡淡道:“这是右侍郎的家事,交给右侍郎处理便是了。”
洛长安一怔,这倒和她计划的不同,她原以为荣亲王会为了不影响慕容珏和宋盼烟的夫妻关系而将信给宋盼烟,或者给娄清之,总之以此引起慕容珏的注意,教慕容珏对宋盼烟生疑,进而发现宋盼烟和娄清之的过往。
岂知,帝君更直接,直接把信就交给慕容珏了。帝君这是丝毫不怕慕容珏和宋盼烟两口子当场打架啊。
但,不可否认的,这样就完全确保慕容珏直接就得知了事情的全貌,可谓是帮洛长安直接达成了目的。不用再等着慕容珏慢慢的去发现他妻子的秘密了。
慕容珏在荣亲王打开书信的一瞬间,就已经觉得不对了,听见帝君叫他,当即便起身,去接过那信,看完之后,眸子血红,如遭雷击,一层阴霾蒙在脸上,他几乎脑中一片混沌。
他静静的走回了座位,宋盼烟不知丈夫怎么了,只是跟着回了座位。
慕容珏倏地将信塞给宋盼烟,嘴角有狠厉之色,“是你写给你表哥的信!”
宋盼烟浑身一震,什么写给表哥的信啊,给娄清之的信,她没写过啊,她展开一看,瞬时间满脸通红。
这满纸都写着自己对娄清之的思念。
并且字里行间透露出来从幼时那夜之后,她不能忘记娄清之的厉害之处,还想再试一次雨露之欢。
“相公,你听我说。”她慌张的看向娄清之,想向慕容珏解释,却教慕容珏开口打断。
“信上写的内容我都看的一清二楚了。没什么好说的。你胆敢说一个字,我当场抹了你脖子。”慕容珏的脸色黑的极其难看,满脸怒火的盯着自己的好友娄清之。
宋盼烟当即闭口,一字不提,他正在火头上,现下解释,如果吵起来,自己婚前与同族相奸之事公之于众,反而教在场之人看尽了笑话,今天自己已经教人看笑话看够了。
但是,这一切真的都是洛长安计划的吗,区区洛长安,是如何做到教一切都顺着她的意思走的呢,恐怕除了洛长安,还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在背后帮助着她,会是谁呢!
娄清之马上已经意识到怕是表妹那信件与自己有关,那信莫非是表妹写给自己的,和表妹的事终究还是教慕容珏知道了?这几年我每日为此事而提心吊胆,终日里担忧教人知道这件同族苟且的丑事。
想不到......还是浮出水面了。也罢,我也是时候向慕容珏坦白了,我和他朋友一场,应该给他一个澄清和解释。
帝君和荣亲王二人是有礼有度之人,纵然是阅了内容,也不会传出去。
但是现场已经有窃窃私语在说些什么,大抵是在说宋盼烟给荣亲王私递家书,人品估计不大检点,实在教慕容珏面子上极其下不来台。
想到此处,娄清之越发绝对愧对自己的好友慕容珏。
宋盼烟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这书信何时到了我的衣袖之中,她突然心下一惊,莫非是方才在后院小五塞进她衣袖的,是洛长安背后捣的鬼?可是这字迹分明是我自己的字迹啊,我根本没写过这样的信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是溪嫔?不,不可能,溪嫔受了无论审理,都没将我供出来,且她顾及她家人,不会轻易出卖我,且溪嫔和洛长安有仇,是不会帮助洛长安才是的。所以,究竟是谁在害我!
而且自己的相公,慕容珏会怎么想,他会相信自己和表哥曾经有过一夜露水吗,她一定要解释清楚才可以。
洛长安面无表情的看着慕容珏一杯接一杯的饮酒,然后看着宋盼烟在慕容珏身边小心的陪着,她知道,慕容珏的心底有巨大的怒火在燃烧着,男人得知自己的妻子和别人苟且,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扣在头上,是个男人就承受不住的。
正如自己,当时等待慕容珏回来明媒正娶将她迎进门,却等来了一场背叛和灾难。看着此时慕容珏那痛苦的模样,洛长安在心里低叫着他活该!
第136章 方才典礼上朕看的那封信内容不错
萧域温声笑道:“太后娘娘,您瞧,草民没有说谎吧,您的事情,洛姑娘和草民可是全心全意的在办呢。您老人家一句话,咱们定然一百二十万分用心呢。”
太后心情大好,朗声笑了一阵,直说萧域会说话,“你不错。是个靠得住的人。如此吧,长安,前几日你问我宫里的春装布行竞标名额人选都有谁,萧家需不需要考虑进来,眼下哀家确定了,你将萧家布行也加进来吧。公平竞争,布匹从优选择。”
太后夸了萧域二三句,便扭头对洛长安吩咐着。
洛长安俯身道:“是,奴才马上就去办。”
“草民定然不负太后信任。”萧域心中不由对洛长安更是感激起来,遇见长安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往年,我东奔西走,自负布匹品质良好,却不能铺开市场,不能教人认同,是长安帮助我找到了机会,教我的手艺可以绽放光彩,可以使我在我熟悉的领域大施拳脚,也使我重拾自信,对萧家布行的未来充满的雄心壮志。
长安,是我的幸运星。
帝千傲沉声道:“新晋的皇宫御用布匹的候选人,需要有固定的人员和宫里对接,萧域和小五是么,春装竞选还是你二人来现场,不要有新人新面孔了。”
洛长安心中一动,她原本还在担忧,事后宋盼烟会找小五报仇,担忧小五的安危,为可能产生的隐患提心吊胆,但是现在帝君亲自点名这二人进宫履职跟进竞标之事,这在无形之中会教宋盼烟等人忌惮。
洛长安忍不住快速看了下帝千傲,却惊然发现,无论她何时朝他望去,似乎都会跌入他那双深入寒潭的眸子,让她有种他时时关注着她的错觉。
宋盼烟将手暗暗攥紧,她最初计划在事后将小五拿了好好教训一番,割了他要害或者打断腿脚的,眼下既然教帝君记住了这萧域和小五的名字,倒一时不能办小五了。
典礼结束了,主子们都上了轿子离开了。
洛长安留下来和萧域谈结算这布匹的钱银的事情,“萧大哥,一会儿你随我回去宫墙偏门的布阁,去结算。春装的竞标原则、方法,以及竞标时候所需要的布匹样品数量,我这二日得空就去你布行里和你细讲。”
“可以。”萧域真诚道:“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谢谢,还有谢谢!”
洛长安哧的一笑,“如此正式生分,我都不知如何回答你了。咱们兄妹就不必这般客气了。”
“啊,是了,兄妹,”萧域微微的笑着,眉心也揪了揪,“嗯,不必客气。”
“行,萧大哥,你和小五在府外稍微等我片刻,我收拾一下就出去和你们汇合,然后带你们去布阁。”
萧域点头,“不急,你慢慢来,方才下了点雪,荣亲王府的鹅卵石小路还是比较滑,千万不着急。”
“晓得啦。”洛长安说着,便从回廊转到了后面去了。
荣亲王府后门这边有间屋子。
典礼的时候,宾客的一些随手物品例如披风,帽子,伞具,还有一些老臣的老烟袋都暂时存放在这间屋子里。
洛长安需要进去屋子里收拾一下,将王府屋子原本东西归位,因为这屋子是她要求府里主事的婆子拨出来的暂存物品的,她收拾好了,也不会落下埋怨,做事嘛,态度还是要端端正正,认真负责的。
洛长安进到屋子,将桌面上的茶具摆放整齐,将椅子归位,收拾差不多了,她额心出了微微的细汗,她捞着领口抖了抖,进了些凉意进去,舒服了不少。
头一年,自己刚开始做丫鬟的时候,心里曾经有着不小的落差,出生在蜜罐里,从小教爹娘疼爱,真没吃过苦。突然惨遭变故,卖身为奴,心里的失意是深沉的。
然而,人处逆境,便要逆流而上,做奴才能做的受主子们待见也不是易事,她眼下已经缓缓的习惯了自己身为奴才的身份,也没有最初那种凭借帝君的宠爱而上位的不切实际的幼稚想法了。
皇权之下,奴才如何上位呢。
然而,皇权之下,奴才可以升职,努力上劲做事就对了。
正在思绪翻飞之际,突然觉得腰肢一紧,随即教人按在了桌子边,刚收拾好了茶具险些被震翻在地。
她立刻生气起来,嘴里啧的一声,但是看清楚扼着自己手腕将自己桎梏在臂弯的男人是帝君之后,便压下心里的不快,露出了奴才应有的顺从和笑容,“奴才见过帝君,帝君可是要吃茶。”
她方才以为所有主子都已经离开了荣亲王府,原来他还未离去。
帝千傲低头俯视着她红扑扑的面颊,不由为之一荡,“朕不吃茶。来和你说几句话罢了。”
洛长安被他欺着,她硬挺着腰,眼看就要躺倒桌面去了,她低声道:“行,不然您先放开奴才,坐下慢慢说?”
“不放。”帝千傲挑眉,饶有兴致的看她这纤瘦的腰肢可以撑多久。
“……”现在说话都要压着她说了吗。青天白日,躺桌子上像什么样子。
他不会是突然要……
果然全天下都是他地盘,想在哪里这样那样,凭他喜好就可以了。
洛长安发狠了将手死死撑在桌子边缘,承接着他的重量,他将她手腕一抬,转身,坐在椅上,将她圈在他的臂弯和腿间,亲密的距离,使气氛瞬时间就暧昧起来。
“方才典礼上朕看的那封信内容不错,说给你听听?”
洛长安瞬间冷汗涔涔,他怎么突然提起那书信来,倒是教我心中紧张了起来。
“哦?这样啊。高层之间的信件,奴才这种级别不够资格知道内容。帝君折煞奴才了。”
“没有关系,朕赋予你资格去知道书信的内容。”
“奴才不用啊。奴才是个大嘴巴,怕难以保守秘密,万一四处乱说,是吧。那不是白白丢了奴才这条小命?”
“给朕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