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作者:鹿燃
晋江VIP2023-11-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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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原名《宦妻姜芙》原本嫁人设定不让写,所以改了】
姜芙双亲亡故后便被养在姑姑家,不受重视,处处仰人鼻息。
当她被丢去给只剩下半条命的北境质子冲喜的时候,旁人都说她是望族贱命,这辈子栽的彻底。
可无人察觉她的甘之如饴,更无人知道她其实悄悄喜欢了崔枕安许多年。
婚后,姜芙用尽心力照料伤病的崔枕安,原本破败的寒殿被她收拾的规整无尘,被磋磨的不成样子的崔枕安也重新恢复爽利。
姜芙对现状意外的满足,终于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也再不必像从前那样处处看人脸色。
可崔枕安却不这么想。
在他看来,姜芙不过是朝廷派来的走狗,是无穷后患。
所以他一边做出要同她相伴余生的姿态,一边暗自规划重回北境。
他在此处受的屈辱每一笔都记得清楚,他誓要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当后来崔枕安终寻了机会回归北境时,便理所当然的将姜芙弃之不顾,一去无踪。
这一走,姜芙便被圣上迁怒,孤零一人无助赴死前才终明白,她这一生,始终是被人厌弃的......
*
昔日落魄世子重归北境后,如潜龙腾渊,势不可破,朝廷终难敌。
崔枕安再归来时已成储君,才知当初被他视为细作的妻子在他走后不久便香消玉殒。
在埋葬姜芙的荒冢前,崔枕安第一次心悸难平。
*
听人说太子患了心疾,药石无功,身边一个懂得医术的宦官深得重用。
某日,崔枕安偶然发现,这宦官家中有个女子,竟长着与姜芙同样的脸。
“殿下,您认错人了。”姜芙硬着头皮瑟瑟发抖跪在他的脚下狡辩。
崔枕安阴冷一笑,踩在那宦官身上的脚又加了三分力,“哦?是吗?
【排雷:古早狗血文,古早狗血文,古早狗血文,看文是为了消遣,如有不适请及时止损,弃文不必告知】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阴差阳错 暗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芙崔枕安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质子弃她而去后后悔了
立意:不能做亏心事
第1章 崔枕安其人
接夏的春雨细如蚕丝,染了满城柳树黄绿,一滴接一滴的淋在纸伞上,声响跳跃。
透地的水气翻着泥土香卷入鼻下,园中的一株及人高的丁香正值开花时节,一簇簇浅紫于鲜绿中若隐若现。
姜芙站于丁香前,细细挑了相对阔大的圆叶,指甲掐在叶根处,稍用些力便摘了下来,随后放进肘间挎着的竹篮当中。
不过半时,也才择了七八片,她倒觉着差不多了,提了篮子转身迈入身后的风雨连廊。
穿过风雨连廊再步入一洞宝瓶门便是内庭院,懒得打伞,加紧行了两步,终来到檐下。
春末近夏,正值雨天闷热,房门未关,只以一方单薄的竹卷帘所隔,将滴着水的油纸伞立于门外,素手掀了竹帘一侧,单薄的身影便自那侧缝隙中挤了进来,轻手轻脚,怕是扰了谁。
即便这般小心,内室中的人还是被吵醒了,随而内室中传来低沉男音正唤她的名字:“姜芙?”
姜芙一怔,随而将自己手里的小竹篮搁在桌案上,转身入了内室。
一抹荷茎色的衣裙入眼,卧于小榻上的崔枕安顺势抬眼,正瞧见姜芙发丝上还挂着细碎的水珠,不禁问:“这是去哪了?”
“屋里有些闷,我出去转转,”她顺势从怀中掏了帕子出来稍擦了身上的水气,而后坐于榻上,“是我动静太大将你吵醒了吗?”
卧榻上的人摇了摇头,见她额前挂的一处水痕实在看不过眼,没忍住从她手中取过帕子,抬手去她抹了额头的水痕,“没有,睡了许久,也该醒了。”
姜芙目光飘在他的腿上问道:“腿还疼吗?”
“不疼了。”许是伤眠中乍醒,崔枕安整个人显得苍绵无力,连笑时眼底也透着隐隐的疲惫。
“那就好,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给你准备药浴的药材。”她撑着胳膊自榻上起身,掀了碎玉的珠帘出了内室,出门前还不忘拎了竹篮一起。
拐出正房不远便是灶间,这灶间不是素日用来生火做饭的,而是用来专门给崔枕安熬药所用,间内堆放了许多药材,一入门便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药香气。
她熟练的生火添水将一捆捆药材丢入锅中,这些是她时常做的,府里倒也不是没旁人,可照顾崔枕安的这件事,她只想亲力亲为。
取了桌上的竹筒朝灶里吹了几口气,又添了两把柴,里面的火势终旺了起来,一切备好后姜芙这才从矮凳上起身,终有时间抄起竹篮坐于案前。
自桌下最底层方屉中取了一本厚旧的医书典籍自后展开,随之又自竹篮中取了一片圆叶用干净的巾布试净了上面的水迹,待稍干了些小心平整的摆在书页之间压住,反复几次,方才摘下的几片叶子便都夹在了书里。
再过些日子这些叶子便都被压成了干叶,这看似无聊又让人不解的小事成了姜芙不可缺的小意趣。
将厚重的典籍放回原处,顺手又自另一处抽屉取了一本出来,这本稍比方才那本要薄一些,可摆于桌上却明显不平,她随手翻开,几乎每页里都夹着两页或大或小的干叶,上面用极细的毛笔写了寥寥数字,却是姜芙的全部心事。
出嫁前,姜芙身处京中世家,旁人却说她是旺族贱命。
话虽难听,可事实如此。
少时姜芙的父亲因公殉职,母亲伤心过度离世,她六亲单薄,只能上京投奔姑姑。
姑父沈齐虽只算个十八竿外的皇眷,沈府却也算显赫。
虽在姑姑家,但姜芙也感觉到了沈府上下的别眼对待,姜芙早慧,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她能敛则敛,少言不语,活的像只病弱的小猫一样,吃穿用度也更是半分不敢张扬。
即便如此两位表姐还是喜欢闲来无事拿蠢笨之说来揶揄她,府里有头有脸的丫鬟也时常暗里克扣她的用度,连练字的纸都成了鲜物,久而久之,姜芙便养成了制干叶的习惯。
心事写于其上,埋于土中便无人知晓。
可自打嫁给崔枕安,叶子上记的关于他的一切,她便再也不舍得埋了。
一阵风透过窗,穿过她手中着了墨迹的干叶,仿似又将姜芙带回了去年秋日。
若非北境世子崔枕安在秋猎时身负重伤生死难料,她想,像她这样的人,或一辈子都不可能触到崔枕安的衣角。
......
这场雨一直缠绵到了夜里,待给崔枕安的药浴熬好之后阴雨初停。
小厮将浴桶摆在了内室的屏风之后,将其用一桶一桶热腾腾的药汁子灌满,房内药雾氤氲。
小厮退下之后,姜芙入了内室,此时的崔枕安已经自榻上坐起,身上的衣衫早就换成了泡浴时所穿的单薄白衫。
他双腿伤势未痊愈,走路难成,需得由人搀扶着才能站起,由窗榻到屏风,不过几步的路程,他由姜芙的肩身做倚,却也走的十分费力。
姜芙很有耐心,一步一步陪着他挪到桶边,最后终于整个人入了桶中,一坐下,桶中水位刚好涨于齐肩,崔枕安只露了个脑袋在水面。
见他入水,姜芙顺手取了一旁的巾帕搭在桶沿上,崔枕安盯着她的手背却皱了眉,“手伤了?”
话落,他自浴桶中伸出手来,拉过她的手。
这一见,果然有一道血痕挂在手背上,血迹早就凝固,也未觉着疼。姜芙眨巴两下眼睛,全不在意,“应是下午在灶间弄药材时候划的,小伤口而已,我去上些药便好了。”
她试图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却被崔枕安抓的更牢,他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语气有些埋怨,“往后给我准备药材的事,让他们去弄就好了,这种事不必你动手的。”
虽说是埋怨,可在姜芙听来却是他在心疼,不由心里也甜丝丝的,“你的事我不想假手于人,我好歹懂些药理,再说这么久以来你的身子都是我亲自照顾的,哪里能换人啊。”
此言不假。
为崔枕安做这些,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去年秋猎一过,京中泛了传言,北境世子崔枕安于围猎途中身负重伤,昏迷了几天几夜,连宫里的医师也束手无策,上策没有,便有人出了旁门,冲喜之说一出,京中贵女皆人心惶惶。
单说崔枕安其人,虽玉质金相,俊逸倜傥,又是北境王独子,可同时他又是北境来的质子。
质子为何,虽富贵,却也是挟权的人质,又伤的不人不鬼,试问京中哪个高门贵女愿意为了个有今天没明日的人,抛了后半生的平安富贵嫁给他?
怕什么就来什么,正因沈家稍沾了皇亲,这门亲事真就落到了沈家头上,姑父和姑姑自是舍不得自家女儿,便将姜芙推了出来。
众人心定的闲暇,又开始同情起姜芙来,皆说她命苦。
殊不知,在姜芙心里,关于能够嫁给崔枕安这件事,就好似老天予她的唯一一次偏爱。
自小到大,她在沈府中半分锋芒不露,众人皆以为她胆小无能,蠢笨可欺,却无人知,她早在少时便已暗自心许崔枕安。
想必,就连他也不晓得。
因他伤势严重,每隔两日便要泡一回药浴,一泡便是两个时辰,这一趟折腾下来,便又快到了深夜。一身药香的崔枕安坐于拔步床边,姜芙取了干净的软巾为他擦干头发,两个人挨的相近,崔枕安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丁香气,不由整个人又贴靠近了些。
姜芙手上动作放缓,一双圆大的杏目正对上他的眼。
因在药桶中泡了许久,原本冷白的脸上挂上隐隐的粉红,连带着一双桃花眼也浮着些雾气,由烛光一照,更显眸色深重,一对长眉似由仙手亲修,整齐而秀。
二人对视片刻,崔枕安忍不住抬手将她耳前的碎发拢到耳后,修长而温的指尖亦正好划过她的耳轮。
刹时,姜芙的耳轮红过唇角,她有些害羞的垂下眼,扇面似的羽睫在眼睑上投下一道阴影,崔枕安又贴靠过来,唇畔轻轻贴在她的唇角之上,掌心一点点游搭在她的纤腰处。
随着他的气息越发深重,姜芙整个肩膀紧绷的越发厉害,意中人在前,她如何不心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