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之激烈。
在场之人虽多为出阁的夫人,但是乍然看到这副画面,还是忍不住撇开眼。
谢凌在第一时间就扶住妻子的后脑勺,将她揽到怀中,他身上淡淡的玉兰花香气传来,姑娘觉得心安,闭上了杏眼。
谢老夫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里面的情形,显然是气得不轻,一是气柳如烟竟敢使出这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二是气柳如烟就非要挑今日这个时候,她这分明是想置子凌于死地啊。
要是让别人知道,备受世人尊崇、自入朝以来从未出过差错的谢宰辅在自己妹妹及笄宴上宠幸了祖母身边的丫鬟,且不说明天御史觐见的话说的有多难听,她们国公府的百年名声也是要毁了。
谢国公府屹立百年,行到如今,已是处在风口浪尖上,现在自己府上的姑娘还这么不争气,谢老夫人一时说不出来她是生气多一点还是伤心多一点。
许是因为做的太投入,里面的两个人都没觉得不对劲,还是张嬷嬷亲自走进去,推了推腰部耸动的男子,那人才抬起眼,这一抬眼,心都凉了。
他眼珠泛白,一脸惊恐的看着外祖母身边的贴身嬷嬷。
张嬷嬷悄无声息地退出来,朝谢老夫人行一礼,道:“老夫人,是柳公子跟他的夫人。”
声音虽小,却足够所有人听清楚。
柳公子,国公府的三夫人不就是出自一个七品官员的柳家吗,那还是因为当年皇后娘娘为了让谢国公府能忠心耿耿,特地择谢家女入宫,谢凌的小姑姑一进宫就被册为淑妃,国公府为了避其锋芒,替三子选夫人的时候就没想选高门贵女,只要品行过得去跟三爷自己喜欢就好,后来三爷就选了如今的柳氏为夫人。
因为柳家地位与国公府地位悬殊,这么多年,国公府没少帮衬着柳家,就连他们府上的公子跟姑娘都被接到国公府教养着,这么多年,他们的吃穿用度都是比照府上正经公子跟小姐来的,谁知道还养出个白眼狼来了,谢老夫人死死的瞪着里面的人,胸口剧烈起伏。
柳如烟在听到“柳公子”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慌了,她连忙将头抬起来,这不抬不要紧,一抬头就发现那里面颠龙倒凤、活色生香的不就是自己的兄长跟嫂嫂吗,柳如烟两眼一黑,恨不得当场昏厥过去。
完了、都完了。
她不仅做不成表哥的姨娘,就连自己哥哥的前程,也都被她毁了。
秦若以前虽然没有碰见过这种事情,但眼下,她也是看明白了,忍不住捏住男人的手。
谢凌垂眸看了眼,反手将她细腻光滑的手指握在掌心。
十指相扣,一如两人此时的心。
事到如今,谢老夫人再不想管这件事,也得拿出决定了,她咳嗽一声,摆出和颜悦色的模样:“让各位夫人见笑了,我这外孙跟他娘子才刚成亲不久,许是因为感情太好了,所以二人都有些把持不住,也怪我这外孙女说话没说清楚,让各位夫人看笑话了。”
自方才谢国公府的表姑娘匆匆忙忙地来到谢老夫人面前,说什么表哥在里面,众人就料到这里面有猫腻,谁知道后来谢大人与三皇子殿下一同出现,众人便猜到这一切应该是这位表姑娘做的一场戏,至于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那无非还是为了国公府的荣华富贵。
再到后面,发现厢房里面的人只是国公府的表公子跟他的夫人,那答案显而易见,这位表姑娘肯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谢老夫人这么说,只是为了保全谢国公府的颜面。
至于这表姑娘跟表公子,怕是要在谢国公府待不下去了。
众夫人心思百转,最终还是笑着摇头:“谢老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谁还不是从他们这个时候过来的,这还不是年轻嘛,把持不住也正常。”
谢老夫人又想到阁楼里面衣衫不整的两个人,狠狠地压了下从心底涌上的怒气,用最和蔼的声音道:“夫人说的是。”
三皇子略带嘲讽的看了柳如烟一眼,一个闺阁女子,也敢在子凌面前玩弄心机,还以为子凌会中计,简直是……不知所谓。
陶夫人因为是众夫人之首,眼下见到是这种情况,就道:“既然这边无事,那要不就散了吧。”
其他夫人也心思玲珑,听到陶夫人这么说,连忙将话茬接过来:“我听闻谢国公府的芍药花开的极好,不知老夫人能不能让人带我们去观赏一番?”
这毕竟是家丑,国公府发生这样的事,谢老夫人跟苏氏肯定没心思招待她们。
反正她们过来也是为了捧国公府的场,现在及笄宴已经散了,她们自己逛一下也无妨。
谢老夫人知道众夫人此举是想维护国公府的颜面,当即点了点头:“林嬷嬷,你带几位夫人去芍药园逛逛。”
“是,老夫人。”林嬷嬷脸色严肃,走上前来:“各位夫人请。”
等一群人从庭院离开之后,谢老夫人才锤了捶胸:“将表姑娘跟表公子给我带到凝晖堂来。”
在她们国公府,竟然干出这种不正当的事情,谢老夫人是绝对不允许柳家兄妹继续留在府里。
与此同时,去香炉里取香的老郎中几步来到谢老夫人面前,恭敬道:“老夫人,是催情香。”
谢老夫人太阳穴突突的跳,她按了按额头:“郎中随老身来凝晖堂。”
谢晚凝看到这里,已经明白柳如烟想做什么,她恶狠狠地挖了柳如烟一眼,咬牙切齿道:“有些人啊,为了往上爬,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
柳如烟已经说不出话来,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她以为过了今日,表哥就会破了不纳妾的规矩,他与秦家大小姐感情也不复如初,然后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求外祖母抬她做表哥的姨娘,谁知道以为终究是以为,她输得一败涂地。
谢晚凝对这个表姐一点好感都没有,她拉了拉秦若的衣袖,轻声道:“嫂嫂,我们走吧。”
秦若回头看谢凌,正好对上他温和从容的目光,她朝谢晚凝点了点头:“走吧。”
柳如烟是最后到凝晖堂的,她到凝晖堂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她低头喊了谢老夫人一声:“外祖母。”
谢老夫人直接一巴掌打过去,眼里盛满了怒火:“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
柳如烟紧咬牙关,谢老夫人肯定是什么都知道了,她要是想继续留在国公府,那就只能咬死了说不知道,于是柳如烟将头低下去,面色僵硬道:“如烟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还这么兴奋的请老身过去,要是今天那厢房里面的人不是你兄长跟嫂嫂,你认为明天坊间会怎么传我们谢国公府。即便你姑姑跟姑父现在远赴云州,但在我们国公府,你们兄妹两还是锦衣玉食,老身自认为没有亏待你们兄妹,你们为何要这么做?”谢老夫人将桌上摆放的青花瓷盏朝她扔过去,恶狠狠道。
国公府几个表姑娘的婚事,谢老夫人一直有放在心上,只是最近晚凝快要出阁,她又心忧长房子嗣,所以暂且顾不上她们,谁知道她还给她憋了一个大招。
柳如烟泪流满面,不停的摇头。
正在这时,一言不发的谢凌开了口:“你收买的莹儿,她已经将什么都招了。”
都招了……
那表哥岂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柳如烟浑身颤抖,鼓起勇气去看自己的表哥,正好对上他那深不可测的目光跟运筹帷幄的姿态,这一刻,柳如烟终于明白什么是“痴心妄想”。
柳如烟将头重重地磕在地毯上,楚楚动人地哭诉道:“外祖母,如烟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外祖母体谅。”
==二更==
“老身也不是那等不通情达理之人,既然你诚心认错,也未酿成打错,老身就不过多追究,但你以后肯定不能留在国公府。”
“外祖母。”柳如烟一声尖叫,失声喊了出来。
要是离开了国公府,她可能就什么都不是了,她不想这样。
谢老夫人目光带着嘲讽:“怎么,你还想继续留在我们国公府?”
“你要是觉得我们国公府的人好,那为什么还要收买老身的人,试图污害你表哥?要是今日这一切真如你所愿,你心里可有一丝愧疚?还是会借着这个由头让你做子凌的妾室。”
柳如烟一直在低泣,她知道谢老夫人对小辈很好,所以想通过可怜来勾出谢老夫人的恻隐之心,但谢老夫人这一句话,一下子将她堵的哑口无言。
因为在她想到这个法子的时候,她想到的自始至终都是自己,至于表哥的仕途跟名誉,柳如烟从来就没想过。
她紧咬着嘴唇,哀求道:“外祖母,如烟知道错了,请您再原谅如烟这一次。”
到这一刻,她是真的慌了。
谢老夫人无心与她攀扯,朝张嬷嬷使了个眼色:“送表姑娘跟表公子回柳家,以后除非三老爷跟三夫人回京,否则表姑娘跟表公子不能踏入我们国公府的门。”
正经娘子不做,非要做别人的妾室,谢老夫人对她已经无话可说。
如果说今日谢老夫人只是责罚她一顿,柳如烟可能只会将怨恨加到表哥的妻子身上,可她要是不能继续待在谢国公府,这对她无疑是灭顶之灾,因为她肯定不能再许配个好人家了,而姑姑也会从此对她失望。
见柳如烟匍匐在地一动不动,张嬷嬷道:“表姑娘,请吧。”
在谢老夫人问话的时候,国公府的下人已经替柳如烟兄妹收拾好了行礼,所以张嬷嬷送柳如烟到门口的时候,她的哥哥已经在了,她哥哥与嫂嫂看到柳如烟目光都在喷火,恨不得将她脑袋掰开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你这个贱人,好端端的你要设计表哥做什么,现在好了吧,咱们都要回家受苦了。”
他说怎么表哥身边的人请他跟他娘子去阁楼,然后他们一闻到里面的香就情不自禁了起来,原来是他妹妹想算计他表哥与一个丫鬟,以此作为她成为表哥妾室的踏板。
结果这个局还没开始就被他表哥识破了,如今还连累他不能继续在谢国公府享受荣华富贵,柳如烟的哥哥这心里怎么能不怨恨。
张嬷嬷看着也不规劝,反正是自作孽。
送走了柳如烟,谢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并非是她对柳家这种小门小户有偏见,实在是她们目光太过短浅,不过经此一事,后面国公府肯定会清净不少。
柳氏兄妹被张嬷嬷带走之后,屋内总算是安静下来,谢老夫人揉了揉发疼的额头,问:“子凌,莹儿你打算怎么处置?”
莹儿是谢老夫人房里的大丫鬟,平日行事最是伶俐聪慧不过,谢老夫人一直很喜欢她,早些年的时候,谢老夫人是跟莹儿说,将来若有机会,将她抬做子凌的姨娘,但后来,看子凌夫妻两感情这么和睦,谢老夫人就忘了这事,谁知道她这么糊涂,竟跟柳如烟合伙,妄图通过这种手段要个名分。
谢凌嗓音温凉,语气说一不二:“直接送到庄子上去吧。”
“也好。”谢老夫人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放到他身边的姑娘身上:“含儿,淑妃娘娘前不久派人来说,宫里的御医明日会来府上请平安脉,到时候让太医替你诊一下脉。”
她知道姑娘停避子汤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最近姑娘身子又一直在调养着,谢老夫人非常盼望能得到一个好消息。
方才沉闷窒息的气氛瞬间减轻不少。
众人眼里都带了笑,秦若还有些害羞,想往谢凌怀里躲,谢凌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夫人不必害羞,要是没有,以后我多多努力就是了。”
谢凌在外面一直是温和中带着三分疏离,倒是难得他在人前开玩笑,众人脸上笑意更甚。
停了避子汤,那有孩子只是早晚的事,如今谢老夫人就不急了,她笑着打趣道:“子凌说的是,只是请个平安脉,含儿不必紧张。有那自然是最好的,没有就让子凌以后多努努力。”
谢晚凝也俏皮地眨了眨眼,道:“我也盼着兄长跟嫂嫂能早点有孩子,这样我就能当姑姑了。”
秦若微微羞红了脸,粉面桃花的握着谢凌的手指。
在国公府的这一年多,让她感受到了他们对她毫无保留的好,所以如果可以,她希望时光就停在这里,可惜这是不可能了。
如果真有了孩子,国公府将来愿意认那自是最好,要是不愿意认,她就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
她想,国公府的这一段经历足以让她度过余下来的日子。
晚间在床榻上温存的时候,谢凌摸着妻子如瀑的乌发,缓声道:“今日的事,让夫人受到惊吓了。”
那些后宅内院的把戏,谢凌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但妻子性情柔弱,想必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他担心她会吓着。
秦若轻轻摇了摇头,嗓音轻软道:“夫君这是说的哪里话,其实在踏进阁楼的时候,我就知道那里面的人不是夫君,自然不会受到惊吓。”
“那我与夫人是心有灵犀了。”谢凌低笑一声,然后将妻子腰间的玉带扯开,露出剔透如玉的肌肤,秦若一脸紧张:“夫君。”
谢凌扬了扬眉,凑到她耳边呢喃:“夫人不想我再努力下?”
秦若害羞的搂住他的脖子。
这一努力,便努力了整整一晚。
第二天,谢国公府就有风声传出,说谢大人此生不会再纳妾。
风声传到坊间,又成为一桩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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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万物复苏。
为着东璃太子择选太子妃一事,东宫奉圣上旨意举办赏花宴,谢国公府自然在邀请之列。
谢凌是与妻子一起赴宴的,但国公府的马车跟南定侯府的马车是一起到东宫的,所以姐妹两自然而然的一起去了女眷那里。
而谢凌跟许言廷相互打完招呼之后,就一前一后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