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重重点头,“喜欢,我很喜欢!”
看见崔郢阆的模样,苏妧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秋千不会是哥哥扎得罢。”
崔郢阆捏着苏妧的鼻尖,同她道:“自然是我。”
东西早就已经备好,只是一直放着没动。
昨夜睡不着,索性就起来将秋千给扎好。
今日看见苏妧喜欢,那就证明昨天晚上的功夫一点都没白费。
苏妧扯着崔郢阆的衣袖,浅笑眉舒,“我很喜欢。”
好似在这处,她才真正有了一个家。
从前在青州,她与娘亲的家早就已经被人摧毁,后来去到苏家,那个冷冰冰的院子不是家,是个吃人的魔窟;王府的瑞岚院,也只是囚着她的地方。
只有这里,才算是她的家。
苏妧这样想着,突然有些鼻酸,转过身去不想让崔郢阆看见自己落泪的样子。
但崔郢阆却一把拽住苏妧,看着她红红的眼眶还有鼻尖,心疼道:“哭什么。”
苏妧抽着鼻子说:“就是觉着现在还开始慢慢有了亲人。”
崔郢阆眉眼一怔,望向苏妧这般柔弱的样子更是充满温情。
他没有问过苏妧从前过的怎样,苏妧也没主动说过,可如今看来,她过的十分不好。
崔郢阆拍着苏妧的肩膀,“无事,都已经过去了。”
怕她久站会难受,崔郢阆主动带她进去让她休息。
陆砚瑾自崔郢阆给苏妧拭泪时就已经到了,看着二人亲密的样子,看着苏妧娇弱却依赖崔郢阆的模样,陆砚瑾眼眸冷意十足。
攥紧的拳彰显他如今的情绪,陆砚瑾唇边滑过一抹笑意,丰神俊朗面容上凛若冰霜。
昨夜守卫看到他们三人站在府衙门口说话,但个的太远,却听不清三人说了什么。
没想到今日一早,他就得知苏妧要搬来此处的消息。
陆砚瑾黑眸冷峭。
阿妧,你当真是好样的。
利落翻身而下,陆砚瑾带着从安离开。
他周身遍布岑寂,回到府宅后吩咐从安,“本王不管你请多少的工匠,三日后,本王要看到本王要的东西完工。”
从安心头一紧,不敢违抗,抓紧去办。
陆砚瑾望向桌上的文书,薄唇轻吐几字,“阿妧,你始终都是我的。”
这一天折腾的太久,躺在床榻上苏妧一直揉着酸痛的腿。
如今孩子月份越来越大,她也愈发感觉吃力起来。
偶尔半夜睡觉,腿会不停的抽筋,疼的她眼泪都会出来。
原来的绣鞋也因为脚逐渐变肿开始穿不上。
苏妧摸上自个的小腹,垫了个软枕在腰下,让自己没有那般的吃力。
还是不习惯有人伺候,婢女之前也发现苏妧腿会抽痛,便要帮她按腿,但被苏妧给拒绝。
她大抵还是未曾习惯有一陌生女子跪在地上帮她按腿的情形。
所以后头苏妧都是自个来。
先前小腹还是平的,她按起来倒是方便,如今已经稍微有些弧度,这样一来腰部就会吃力。
才不过是春日,苏妧的脸上出了一圈的汗。
她本还未做什么,就已经气喘吁吁。
靠在软枕之上,用帕子擦着香汗,好半晌才缓过神。
婢女就守在外间,听见里面的声音敲门问苏妧,“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苏妧一个激灵,想要回答婢女的话,没想到腿又开始抽痛,口中的呻/吟泄出。
婢女赶忙将门给打开,看见苏妧捂着腿坐在床榻上就知晓发生什么。
赶忙过去用手按着苏妧的腿,帮她缓解不适。
苏妧眼中的泪珠都落下,没成想崔郢阆竟然也进来。
他在院外站着,时至今日还是不大敢相信他竟然已经找到苏妧,而且将她给带回府中。
屋中人影晃动,里间的灯已经灭下来。
崔郢阆本是想要回房,可没想到竟然看见外间守着的婢女突然进去。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不会是阿妧出了什么事。
顾不得礼法,崔郢阆也到了屋内。
但他仍旧是守礼的,没有进入屏风之后。
只是话语急切,“阿妧,你怎的了,可是有何处不适?”
吩咐身旁的小厮,“快,快去请郎中。”
苏妧被婢女按着腿已经好些,压着哭腔道:“无妨,已经好多了。”
这话是真的,苏妧抬手自个将泪水擦净。
苏妧看着崔郢阆还未走,笑意有些不自在,“哥哥莫要担心,只是腿抽筋罢了,一会儿按按就好。”
崔郢阆哪里知晓女子怀胎还会这样,求贤若渴似的定要问个明白,“怎么会这样,可是因得你身子不好,还是因为你不适应住的地方。”
崔郢阆在脑海之中想了许多的可能性,显些没将苏妧逗笑。
连带着婢女也染上些笑意道:“公子放心,女子在孕中多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只要每日帮姑娘按按就好。”
崔郢阆才松下一口气,转头又想到什么,“阿妧如此,是不是你没有帮阿妧好生按。”
没想到江珣析送来的婢女竟然也如此的不靠谱,他倒是看错江珣析。
苏妧忙拍拍婢女的手表示安慰,“哥哥这话太不讲理些,这事应当怪我才是,我想着我自个应当可以,就没有让旁人来帮我。”
崔郢阆一瞬间就懂了苏妧的意思。
脸上难得正色,“阿妧,从前是从前,可现在既然你已经到我这处,我定要让你好好的,莫说不习惯什么的。”
他之前从不愿用孩子逼迫苏妧,如今却也不得不如此,“你也合该为孩子多考虑考虑,难得想要孩子出生时,就看见娘亲虚弱的样子不成。”
苏妧听进去崔郢阆的话,手也摸上小腹,对于婢女的触碰也没有那般的拒绝。
她确实不该如此,自个来是能来,但若是后头来不了,没有今日的事,她也还是会隐瞒着。
然而这样,只是她在伤害自己。
苏妧郑重点头,话不但是说给崔郢阆听的,也是说给自个听的,“我知晓了,定然会好生照顾自己的。”
崔郢阆放心下来,郎中也被请到。
在崔郢阆的坚持要求下,仍旧是诊脉后,然后开了几服安胎药才离去。
苏妧手摸着小腹,看着屋中忙前忙后的人影,终究是弯了唇。
真好,她终于也有如同家的感觉了。
-
杨叔动作很快,没两天就将崔郢阆要的人带来。
他在崔家从来都不会管这些事,也从不会管教下人。
但是那天苏妧的样子着实有些吓到他。
崔郢阆从来不知,原来孕中的女子,单单是腿抽筋都会这般地难受。
他亲自掌眼过后,才将人带去苏妧的院中。
苏妧正在吃药膳,只是太难吃,她小脸紧绷在一起。
崔郢阆看见她样子,不由地发笑,“只是药膳,竟然就如此难受?”
苏妧坏心眼地将碗朝崔郢阆的面前一放,几种药与食材的味道混在一处,让崔郢阆的脸上为之一僵。
行吧,他不该说得这般早。
崔郢阆见苏妧实在是难受,便道:“吃不下就莫要强撑。”
说完,将她的碗移向一旁,在心中记下这件事情。
苏妧有些诧异,她本以为崔郢阆又会说是为孩子好的话,好在他并未用这些来逼迫自己。
苏妧舒展眉眼,看向崔郢阆带来的人,没多说什么,她也从不会对下人有太多的管教,只要不背叛主子,尽心做事就好。
崔郢阆见她近来听话不少,也放心很多。
午饭是与苏妧一道吃的,看苏妧终究能吃下饭这才好上很多。
用过饭,苏妧想起之前开成衣铺子的事情。
她猛然看见崔郢阆,崔家做的生意很大,各行各业都沾上一点。
在青州也有好几家的成衣铺子。
苏妧登时有了想法,问着崔郢阆,“哥哥来宜阳,是想做什么生意?”
崔郢阆睨她一眼,朝口中扔了一口瓜果,“还未想好,若说宜阳这处适合卖的,无非就是衣裳、钗环,这些不做的还是做茶叶生意好。”
茶叶利润大,但风险也高,且要多去实地看。
苏妧能看出崔郢阆对成衣铺子的想法不大,便也就放弃。
只是崔郢阆在苏妧的头上揉了一把问她,“怎得了?可是想到什么?”
苏妧缓缓将自个的打算说出,“后头等孩子出世,免不得要使些银钱,我想做点生意,但我会的也只有那么多。”
还是她想的太好,以为会些刺绣的手艺就能养活孩子。
娘亲当初靠买刺绣养活她,不知费了多大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