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到头最重要的几个节日。
来往的宾客众多,就是藩属国也要派遣使者来庆贺。
沈希能感觉到萧渡玄想讨她开心,却没有想到他会将这样大的权力突然交到她的手中。
只要有自由,只要有权力,许多事情就不会再轻易受人掣肘。
她作为皇后,又是一位强势帝王的正宫妻室,本就不须同旁人争夺。
沈希要对抗的从来就只有萧渡玄。
她当然是要将事情给做好的,但她不能做得太好,也不能表现得那样游刃有余。
要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笨拙,甚至要悄悄表现出烦闷和躁意。
萧渡玄耐心不太好,但对于沈希的诸多问题,他总能腾出手来,以最大的耐心温柔地同她讲习。
再没有比他更好的老师。
沈希是萧渡玄一手养大的,她很讨厌他的强势专断,但她也很清楚他的手腕和能力。
做储君的时候,他就能以病弱身躯轻易地掌控全局。
更何况是现在。
沈希靠在萧渡玄的肩头,半阖着眸子听他言说事务,她神情疏懒,但耳朵却很仔细地在听。
金秋将至,天也渐渐冷了。
眼见沈希的衣袍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萧渡玄抬手将外衣披到了她的身上。
她没有反应过来,在他俯身时,下意识地用笔直的长腿环住了他的腰身。
禁漏花深,银蟾光满。
他们是最合法不过的夫妻。
但这却是他们纠缠两年多以来,沈希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这样主动。
萧渡玄喉结滚动,他低眸看向她,轻声说道:“我像上次那样,好不好?”
他的指节抵在沈希的腿根,轻轻地将她的腿往外掰。
嫩/肉从萧渡玄的指间溢了出去,柔软白皙,细腻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沈希低哼一声,肩头也轻颤了一下。
“不比你那个器皿差的。”萧渡玄微微俯身,声音低哑,“你上次也很喜欢,不是吗?”
沈希很想拒绝。
她不想再那样没有脸面地哭红眼眸了。
但是抵抗也是那样的艰难。
有一双手轻轻地扣住她的足腕,在用一种很温柔的方式将她往渊水的深处拖去。
那远比强势至极的掠夺更令人恐惧。
沈希仰起脖颈望向承尘,到底还是没有脸面地哭红了眼眸。
她用柔软的足心蹬在萧渡玄的肩头,带着哭腔说道:“都弄脏了。”
萧渡玄的心底快被柔情给盛满了。
“小希怎么会脏呢?”他轻声哄着沈希,“小希太甜了才对。”
萧渡玄将沈希打横抱了起来,他哄了她很久,但直到沐浴完睡到床帐内时,她还是羞得不肯理会他。
趁沈希睡着以后,萧渡玄方才能将她怀里的软枕拿开,把她轻轻地抱在怀里。
少女的身躯柔软,却将他胸口的空洞都给填满了。
高处不胜寒,无论是为储还是为君,萧渡玄所在的位子都太高了。
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意味着无穷无尽的孤寒。
直到沈希回到他的身边,萧渡玄的心才能算是完整起来。
那难以言说的孤独与寒冷,也终于变得遥远空幻。
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愿再伤害她了,他得好好地疼爱她、宠溺她,就这样一辈子才算好。
*
中秋宫宴的前日,萧渡玄特许沈希的家人入宫。
宫闱规矩森严,历来都是只有女眷才能过来,但皇帝特别恩准,让他们全家都能够过来。
这是沈希第一次到宣光殿。
她贵为皇后,却没有自己的宫殿,衣食住行都是跟萧渡玄在一起。
宣光殿辉煌华美,处处都有凤纹玉雕,彰显的是极致的雍容尊贵。
萧渡玄重新整修过两回,但最后也没让沈希住进来。
她对这里很陌生,可来到这里不久,那个怪诞的梦魇便如跗骨之蛆般占据了她的脑海。
沈希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扬起笑容,向着母亲冯氏说道:“母亲,我好想您。”
冯氏许久没有见她,也十分想念。
母女二人亲密相拥,看得一旁的侍女都有些眼热。
沈希一边和母亲相拥,一边和弟弟沈宣对上了视线,他的神情有些隐忍,又有些潜藏的痛苦和挣扎。
她太熟悉这个弟弟。
仅仅是简单的一眼,沈希便明白沈宣已经知道了真相。
母亲冯氏她是一定要瞒住的,不过弟弟沈宣能早些明白过来也是好事。
他虽然不是那等浮薄的郎君,但沈希也不希望他会因此而产生得意的情绪。
沈庆臣在刀尖舔血多年,就是萧渡玄降下再深重的恩赐,也不会失去分寸,可沈宣到底还是个少年人。
若是萧渡玄一意将他捧杀,沈希是拦不住的。
和母亲冯氏拥抱完后,沈希坐回到了位子上。
她的笑容和柔,声音也很轻:“我这几日都在忙中秋宫宴的事呢,若不是陛下说,我都不知道父亲母亲要过来。”
萧渡玄看似是准她与家人团聚。
可在宣光殿中侍候的,有哪一个不是他的人?
有时候连沈希自己都会厌烦她的清醒,她若是能什么都不懂,什么都看不出来就好了。
沈庆臣也是极敏锐的人。
他一听沈希这样说,便知道这殿里都不是她的人。
沈庆臣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他轻声说道:“你辛苦了,小希,我们没有扰到你的事吧?”
“怎么会呢,父亲?”沈希笑了一下,“我早就盼着你们过来了。”
金桂的香气透过窗棂飘了进来。
众人在宣光殿说了片刻的话,便又一同来到殿外的花苑。
宣光殿附近的风景是很好的,流水潺潺,花丛阴翳,处处都能美得能够入画。
宫人甚至还为他们准备了纸鸢。
中秋时节,乍然的一阵风就能将风筝给吹得高高的。
沈希小时候很爱放纸鸢,如今已经很久没玩了,却不想那纸鸢的形状还是她小时候喜欢的类型。
她心中闪过一阵莫名的情绪。
但在父亲沈庆臣借由风筝断线而走过来的时候,沈希还是很快就清醒了下来。
宫人们也有些惊异,沈相年轻时是风流人物,没想到竟然不善放纸鸢,急急忙忙就去拾那断线的风筝。
“你这些天过得还好吗?”沈庆臣压低声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们沈家最大的劣势就是在宫里无人。
先帝曾经一意将沈家赶尽杀绝,绝不会给沈庆臣交接内宦的机会。
这就导致到萧渡玄一朝,他们家在宫中还是缺少内应。
就连顾家都在皇宫中有一位紫衣的旧相识。
如今沈希入宫,沈庆臣拜相,萧渡玄只会更加严苛地管控内外交接,以至于他们父女间传一句话都这样艰难。
她没有犹豫,开门见山地说道:“有。”
“父亲,我想请您帮我查查陆太后的事,”沈希低声说道,“我先前被她绑架,送到了去江左的船上。”
她抬起眼眸,说道:“后来被皇帝直接发觉,才这样仓促入宫的。”
“陆太后也不知道是怎么躲过去的,”沈希咬了下唇,“便是皇帝也以为是我自己谋划出逃,您能帮我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沈庆臣听完就皱起了眉头。
当初礼部有动静的时候,他便觉得是萧渡玄动了立后的念头。
但立后是很大的事,纵然提前有准备,也不至于那样急切。
虽然朝野都没有什么感觉,毕竟皇帝给出的礼遇是那样的繁盛,甚至到了可怖至难以承接的地步。
可沈庆臣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
此刻听沈希这样言说,沈庆臣下意识地说道:“你为什么觉得他不知道呢?”
父女二人生了一模一样的眼眸,流转生辉,略显风流。
对上沈庆臣视线的刹那,沈希脑中一片空白。
是啊,她为什么会觉得都是陆太后的问题?
明明一直存在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萧渡玄一手策划了整件事——
是他令陆太后绑架沈希,然后假作是因她出逃动怒,将她给抓回来强掠为后,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惩诫她的谎言和对陆太后的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