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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君_分节阅读_第189节
小说作者:坠欢可拾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001 KB   上传时间:2024-06-06 21:06:47

  那种咄咄逼人的富贵,那种浴血而回的气势,那种高高在上的睥睨,全都清清楚楚。

  她颤抖着嘴唇,紧紧攥着邬瑾,口中是连串的呜咽,拼命摇头。

  莫聆风她认了。

  往后的波澜她也认了。

  可邬瑾是她的孩子,她怎么能忍心断亲,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往死路上走。

  邬父斩钉截铁:“不断亲,我们老了,死就是眼前的事,你怕牵连家里,就让老二断亲,也算是给邬家留个后。”

  邬瑾看着从外面小跑着回来的邬意,明白了邬父邬母根本不知道还有过一封断亲文书。

  他看着邬意蹦进门槛,看着邬意脑袋上冒出丝丝热气,看着邬意端他的茶盏解渴,面不改色,心里却像是燃起了火炭,烧的他胸口疼痛。

  他看邬意是如此的贪婪,如此的陌生,如此的不长进——好了伤疤忘了疼,略微得意,便会忘形。

  沿途中,他已经想明白莫聆风是如何孤注一掷救回自己,可倘若普天之下,没有这个最好的莫聆风呢?

  那他是死局,邬家也是死局。

  他还记得自己寄出断亲文书时的急迫,那是他给家人抢出的一条生路,却被邬意轻而易举截断了。

  这时候,邬意察觉出屋中气氛不对,慢慢放下茶盏,听邬母含糊着说了句“绝不能断亲”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哥......”

  “闭嘴。”邬瑾打断他,反手握住邬母的手,撑着椅子扶手坐下,端起茶盏欲饮,又倏地扬手,将茶盏掷在地上。

  茶盏中那一层乳白色的核桃油花散了满地,白瓷盏碎裂,昭彰嫌恶之情。

  他听到邬意在解释,在认错,在保证再也不犯,他慢慢压下心中那股焦灼之意,等邬意闭上嘴后,才道:“老二,你写一封断亲文书,从家里分出去。”



第332章 子时

  邬意听到“断亲”二字,登时面孔煞白,眼珠子几乎从眼眶中瞪出来,后背一层汗如同鳔胶似的黏腻,让里衣紧紧贴在后背上。

  “哥……什么断亲?为什么要我断亲?”

  他扭头看向邬父:“爹,你们不要我了?”

  邬父邬母这才知道邬瑾曾送过断亲文书回来,却被邬意拦下。

  邬母咬牙切齿,劈头盖脸打了他两耳光,从炭盆旁抽出火箸,用力打在邬意背上,邬意哀嚎一声,往前一扑,跪倒在地。

  邬瑾不是故弄玄虚之人,既有文书送出来,一定是出了大事,他们早一天知道,就早一天想办法——求人、进京,只要他们能做的,都要去做。

  “阿娘,”邬瑾摆手,“责罚无用,您重一分,他的愧悔便少一分。”

  邬母拎着火箸,气的火冒三丈,闻声也只能作罢,横了邬意一眼,要过后再收拾他。

  邬瑾看着邬意,看是随意,却又井井有条的做出安排:“你断亲出去,可以免受我连累,他日能替邬家留后,明日我替你写断亲文书,阿娘陪你拿去衙门,更改黄册。”

  “明天......”邬意怔怔的,“哥,爹娘怎么办?我不断亲,我也不怕死......”

  邬瑾和家人断亲,不必多言,旁人一听便知是高义。

  他和父母、邬瑾断亲,明理之人,也许想到是要给邬家留后,可更多的,是对他做出种种猜测,以为他被逐出家门。

  还有他的婚事——断亲要过衙门,根本瞒不住。

  还有他的糖铺每天都开着,那些来买糖的人会怎么说?

  还有他结交的朋友还会不会和他来往?

  想到断亲之后的种种,他身体不由自主颤抖,抬头去看邬瑾。

  邬瑾神情还和从前一样,没有愠怒之色,但人清瘦,浑身线条都随之凌厉,在直袖斓衫中清晰的曲折,背挺直,两手手肘搭放在椅子扶手上,十指在腹部交叉,指甲修剪的一丝不苟,有种不动如山的疏离。

  不一样——邬瑾和他被刘家人算计时不一样了,好像是对他没了失望之情。

  他清楚邬瑾从无虚言,一想到过后种种,不禁胆怯心麻,像落入刀山火海,悔意迟迟而来,并且十分汹涌。

  要是邬母刚才狠狠打过他就好了,错误若是已经受过责罚,就可以轻轻揭过。

  “哥,”他膝行上前,抱住邬瑾小腿,“我错了,不要明天行不行,等我成婚了再去......”

  “不要欺瞒别人,”邬瑾拨开他的手,撑着起身,“我去休息。”

  他走出去一步,邬母连忙上前,带他去二堂东厢休息,邬意跪坐在地上,心想:“我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了?这回真是没脸出门了。”

  邬父推着小轮车,将邬意带回来的药收拾到一旁,唤他一声:“老二。”

  邬意缓缓转过来,看着父亲。

  “老二,你哥让你断亲,一是我跟你娘提的,二是你犯了错,该!只是断亲也断不开血脉,他没有让你搬出去,就是给你留着一条后路,可你要是再犯糊涂,爹娘也没脸留在这里了。”

  邬意听了,从苦海中悄悄的还了魂,同时浮上心头的,还有对邬瑾的惧怕——邬瑾真的会放弃他。

  外面响起更声,梆子声清脆,铜锣声一慢两快,是子时已到。

  咚!——咚!咚!

  打更人走过通判府,到达知州府外:“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咚!——咚!咚!

  为魏王接风洗尘之宴就设在知州府,宴后,魏王领护卫、内侍,宿于知州府衙。

  魏王本应宿节度使府衙。

  然而莫千澜所住府邸,是莫家老宅,因他不愿挪动,才将节度使府改至莫家,而原节度使府邸尘封已久,纵然谭旋调动宽州工匠,仓促间也难以修葺完成。

  谭旋对莫千澜又是万分戒备——莫家不臣之心已久,把持边关,魏王前来,无异于羊入虎口。

  虽说魏王是天子敕使,莫千澜杀他无异是昭告天下谋反之心,但他仍不敢放松。

  莫千澜这个人,心太狠,视莫聆风为珍宝,却还能狠心送她去堡寨,以此杀出一条生路,绝不能以常人的手段去揣测他的头脑。

  因此他宁愿将内宅女眷挪出,也要将魏王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魏王疲惫不堪,早已睡下。

  内衙中处处都有护卫,一个护卫站在屋脊上,四面八方地眺望,梆子声在外响了一下,打更人喊过子时,敲响铜锣。

  “咚”一声长响,残冰碎裂,枯枝断折,一只野猫忽然发出刺耳尖叫,犬吠之声在空旷街道上传来,州府衙役、魏王护卫、府衙护院齐齐侧目。

  殷北立在知州内衙外墙根下,一身皂色窄袖短褐,在打更人离去后,纵身翻过高墙,迅速奔向近处倒座房,一手攀着屋脊下方圆柱,两脚一蹬,跃上屋脊。

  屋脊上护卫正在居高临下寻找野猫,神情机警,殷北迅捷凶猛,从他背后纵去,不等他回神,一只手向前扣住护卫脖颈,捏碎护卫喉咙。

  一连串动作结束,犬吠之声还未停下,护卫一声未出,脑袋便耷拉下来,佩刀脱手掉落,殷北抬脚勾住,轻轻往上一送,接在手中,随后带着尸体往下伏,变成一团附在屋脊上的模糊黑影。

  他悄无声息剥落下尸体身上衣物,慢慢穿在身上,随后拎着长刀站起来,俯身看知州衙门各处。

  一队护卫交叉而过,留出一个短暂的空隙,他抬手一挥,立刻就有同样穿着皂色短褐的人纵过墙头,钻入官房等待时机。

  一个护卫抓着裤腰带钻进去,片刻后,有人穿着不甚合身的护卫服,挎着长刀,拖着一具软绵绵的尸体出来,丢到草丛中。

  没有血腥气,一切动作静默而精准。

  莫千澜私兵,正在将魏王护卫取而代之。

  月黑风高,魑魅横行,廊下烛火急急而摇,莫家私兵靠近魏王所住院落,院门昨日才刷过生桐油,泛着一股凛冽气味,里面守着六个一等护卫和两个内侍。

  这六个一等护卫,便是黄义仁领着五个武德司押班充任。

  私兵一靠近,黄义仁立刻察觉不对,鼻翼翕动,虽没有嗅到血腥气,却有死尸气味充斥在冷风中。

  他大步走向院门,贴耳门上,听外间动静,还未细察,一把尖刀自门缝插入。

  刀尖划破黄义仁身上夹袄,他疾步后退,那刀尖往上一挑,门闩随之滑动,轻而易举打开院门。

  数位身着王府护卫的人蜂拥而入,抬手一刀,先斩杀不知所措立在门口的内侍。



第333章 杀戮

  鲜血腥臭滚烫,泼泼洒洒,浸润石板,淌入泥缝,染透梁柱,溅上纸灯笼,映照出来的火光随之变化,成为血红颜色。

  魏王冠带不整、披发跣足,只觉冷气侵人,却又惊出满身冷汗,一手死死攀住窗棱,一手抓住火箸,骇然失色。

  他身后镂空雕花铜火盆中,熏着一片来自琼管之地,黎母之部的沉香,烟气袅袅而出,在暗中如沸水般浮动,环环相扣,经久不散,氤氲无穷,仿佛是将他包裹在一片迷雾。

  “噗”的一声,一道鲜血扑上窗棂,瞬间染遍明纸,魏王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一只手捂住嘴,压下去一声惊呼。

  黄义仁能否抵挡的住?

  谭旋在哪里,为何还不来相救?

  他攥紧火箸,匍匐到窗下,双膝颤抖,一手撑住墙壁,战战兢兢起身,小心翼翼戳破明纸,凑眼过去,看外面情形。

  他一眼就看到地上还未僵硬的尸体,血在暗夜火光中粘稠、温热,汇聚、蔓延,交织、编网,把人拽入地狱。

  在京都、在皇宫,他秉持皇权,游走波诡云谲的朝堂,谋算、被谋算,却从未见过如此直接了当的杀戮,人真正成了践踏在地的蝼蚁。

  他脸上血色尽数褪去,后背冷汗涔涔,抓着火箸的手湿滑冰冷,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强自镇定,在刀光剑影中搜寻黄义仁身影。

  没有!

  他没看到黄义仁!

  魏王惊的呆住,地上尸体又看不真切,一时不知黄义仁是死是活,只能瞪大眼睛竭力张望,只盼谭旋速来救护。

  厮杀渐止,活人分立两侧,院门外传来响动,魏王脑中绷紧弦,手指骨节凸起,一片青白之色,心中呐喊:“谭旋!”

  门“嘎吱”一声打开,昏暗之中,两条人影立在门外,迈步进来,其中一人被浓郁血腥气一冲,顿时闭过气去,弯腰剧烈咳嗽,咳得面红耳赤,死去活来。

  片刻之后他,喘息着直起腰,拿帕子狠狠一抹嘴角,随手将带血的帕子扔在地上。

  很快,他的血、死者的血,便混到了一起。

  不是谭旋,是莫千澜。

  魏王浑身冷透,看莫千澜如鬼,人惨白、衣黑沉,丝鞋踏入血泊之中,如踏业火,如踏红莲,步步靠近。

  莫千澜在浓烈血腥气中咳嗽、衰败。

  但他的衰败,不是衰柳,而是天地神祗,纵然土崩瓦解,也能司风、司雨,摧五湖四海。

  魏王猛地扭头,在屋中四处张望,屏风后空空荡荡,难以躲藏,桌椅下方亦是如此,他如丧家之犬,惶然四顾,连滚带爬奔向屏风,想要躲到床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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