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会留在大将军府,她是不会离开沈浅梦的。
沈母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她可不能真的留在大将军府。
她这只不过是威胁之言。
她还要回郡主府照顾浅梦。
浅梦自小到大没离开过她这个娘,她可不放心浅梦自个儿留在郡主府。
受欺负了怎么办。
她不好对着姓楚的发作。
对着楚慕数落道:“昭昭我可是你娘啊,你也要看着娘亲顶着一个下人的身份被人作贱不成。
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一品诰命夫人,身份地位高了,是想要不管我这个当娘的了吗!
明明你和浅梦都是为娘的女儿,为何你就不能像浅梦一样对我这个当娘的也上上心。
自从你父兄出事,你愈发不将我当做亲人了,你可曾去过一次郡主府看过我和浅梦。
你的心怎么能那么冷那么狠。”
说着沈母委屈地落下泪来。
她是真的委屈。
夫君和儿子远在岭南受苦受难。
大女儿自幼与她不亲,小女儿现在又因着她的身份埋怨她。
她命苦啊。
如今她都舍下脸面求她了,她还是冷血无情到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连句话也不对她说。
楚慕依旧不吭声,沈母愈发埋怨他。
“下人的身份?”沈昭冷眼看着母亲,气不打一处来。
沈母的眼神和话语让她心里抓挠着难受。
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在期待母亲能对她和沈浅梦一样。
但是面对母亲无辜的指责她还是会心里憋闷,又苦又涩。
倘若她不是她母亲就好了。
“当初沈伯府和沈兄出事时,圣上并没有连罪你,阿昭曾派人前去接你。
你是如何做的又是如何说的!
还用我提醒你嘛!
下人的身份是你心甘情愿跟着沈浅梦自个儿选的。
没有人逼你!
当初阿昭不止一次往郡主府递过拜帖,都被沈浅梦和你给回绝了。
你们生怕她要你们站出来同她一起为沈伯父和沈兄洗刷冤屈。
如今昧着良心来指责她,敢问沈夫人一句,她真的是你的女儿吗?”
父兄被流放时,圣上并没连罪女眷。
当初她第一时间派人去接母亲。
母亲直接回绝,跟着沈浅梦以下人的身份去了郡主府。
那时父兄一事儿,旁人对她避之不及,她不知求了多少人,每个人都对她避而不见。
她往郡主府递帖子,希望沈浅梦她还有良心为父兄平反。
递出去的帖子都石沉大海,她曾亲自登门。
被母亲带领着一队宫人阻挡在府外。
还让她往后不要再往郡主府递帖子,更不要再踏足郡主府半步。
甚至警告她不要再为父兄走动,以免牵连了沈浅梦。
毕竟沈浅梦她可是大义灭亲和太子一党检举的父兄啊!
如今她怎好意思来指责她的不是。
沈母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
可是让她就这么离开,浅梦肯定不会同意她回去的。
想到那些人对浅梦刁难的嘴脸,和浅梦含泪的眸子,沈母狠心道:
“楚将军你这话说得我可不爱听,你这是在处心积虑挑拨我和昭昭之间的母女关系。
你安的什么心思。
昭昭和浅梦是亲姐妹,她不仅不知帮衬浅梦还拖她后腿。
那时正值紧要关头,昭昭四处为她父兄走动,就是在害浅梦。
若是他们不那么倔,能为浅梦着想臣服太子,怎会被流放。
现在浅梦她也在为她父兄说情。”
说罢看向楚慕声音软了几分道:
“昭昭你身为姐姐,还要将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记在心里多久?
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和浅梦团结起来,早日救你父兄回京都。
早日让咱们沈家一家团聚。
你在大将军府吃香喝辣衣食无忧,你可知浅梦她在大将军府过的什么日子。
你可知她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被人奚落成了什么样儿。
你怎么那么狠的心,枉费你父兄那么疼你宠你。
你对得起他们吗!昭……”
“够了!”
第192章 无可救药的母亲
沈昭一声怒吼,让沈母直接僵住噤了声,嘴口还微张着话还没有说完。
这个姓楚的发什么疯,她在教训她女儿。
他怎敢吼她!
她有说错什么吗?
明明是昭昭小肚鸡肠,明明是昭昭和她父兄一样倔。
明明是她们不懂得为浅梦着想。
“楚……”沈母正欲开口。
“我说够了,你没有听见吗!”沈昭眼神如坠入冰窟一般冰冷,逼视着沈母。
沈母身子一抖,这个姓楚的他那是什么眼神,是想要杀她吗!
“你口口声声在指责阿昭的不是,在指责沈伯父和沈兄的不是,他们做错了什么?
沈浅梦如今是好是坏都是她自己选的,没有人会去可怜她。
她不值得任何人的怜惜,是她为了攀龙附凤偷了沈伯父的印章伪造沈伯父贪墨的假证,与人合谋害沈氏父子被流放岭南。”
沈母连忙替沈浅梦辩解道:“浅梦也不想的!你不要血口喷人那也是她父兄啊,是他们父子太过愚昧,太子是储君,他们早晚要归顺太子。
何不现在就站队,浅梦也是为了他们的前途着想,为了沈家着想,浅梦搭上了太子这条线,他们只要乖乖归顺,荣华富贵少不了。
是他们辜负了浅梦好意,明明浅梦那么努力,你们一个个地都眼瞎了吗?
看不到浅梦的好,现在反过来都怪罪她。
她何错之有!”
原来在母亲心中,父兄被流放都是他们眼瞎,都是他们自找的。
那可是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啊,沈浅梦何错之有?
她大错特错,她不该因为自己的私欲来背刺她的父兄。
沈昭看着如此愚昧的母亲,再次替父兄感到不值。
“朝堂局势瞬息万变,皇上还健硕皇子们都已长大成人各盘踞一方,早早站队百害而无一利,你只看见了荣华富贵,可知那都是用血肉换来的。
太子若真想将沈伯父和沈兄收入麾下,就不会让沈浅梦那个蠢货偷沈伯父印章,害他们背负上骂名,在流放之地受苦!”
沈母依旧不觉得沈浅梦有错。
“浅梦她还小做不到那么周全,她一心为了沈家好。
现在她不也在为她父兄谋算吗?为她父兄奔走。
你们可知她过得有多累有多苦,还要看人脸色行事。
你们就不能体谅体谅她,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啊。
流放之人多了,我相信我丈夫和儿子能撑得住,拼杀的战场他们都能厮杀回来。
更何况一个岭南了,岭南能有多苦?他们只是身体上的劳累而已,而浅梦是心里苦啊,与浅梦比起来他们那点苦累又算得了什么。”
沈母的一番话,险些将沈昭气吐血。
看着无药可救的母亲。
她不想与她多费口舌。
“在你眼里沈家任何一个人都比不得沈浅梦。
哪怕她自私又自利冷血毒辣,陷害父兄,她都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