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谢蘅知道了生气。
一个担忧,一个领情。
一个嘴硬心软,一个活泼心宽,一个骄傲,一个热烈。
这世上大概再没有人与他们更相配了,真可惜。
如此又过了两日。
正如谢蘅所料,钱公子每日登门致歉之事果真被姚修成知晓了。
听说,姚修成次日就去了钱家一趟,出来时面如黑炭。
柳襄听得很是稀奇。
“世子到底允诺了钱家什么,钱家竟不怕得罪姚家?”
“他想入股玉家的生意,我松了些口。”谢蘅漫不经心道:“钱家是姚家姻亲,握着姚家不知多少把柄,根本不担心姚家会对他们动手。”
“原来如此。”
柳襄笑着道:“接下来这段时间,姚修成应该没空来找你了。”
谢蘅轻笑:“等他处理完这件事,也就该是时候来找我谈了。”
如今看来,姚修成以前同他说的大生意,应该就与那些兵器有关。
玄烛这时突然出现:“世子。”
“平堰城来消息了。”
谢蘅柳襄脸色微变:“说。”
“平堰有飞鸽出来,被底下的人拦下了。”玄烛将纸条递过去:“这是抄下来的。”
纸条上只有几个字。
‘京中来人,平堰失’
谢蘅阴沉一笑,捏紧纸条:“果真是他。”
柳襄也看到了那几个字,心情一时间也是万分复杂。
虽然笔迹经过了掩饰,甚至不一定亲自所写,但平堰城知道他们身份的人屈指可数,能在这个时候送出这个消息的人,只有一个。
宁远微。
“底下的人按照世子之前的吩咐,换了消息,将信鸽放走了。”玄烛继续禀报道:“平堰官差的罪书已经呈上去了,秋后问斩。”
“知道了。”
谢蘅沉声道。
“京中还有消息传来……”
玄烛顿了顿,又道:“乔四姑娘这月收到了两封平堰送出去的信,且有过两封回信。”
谢蘅脸色一变,目光凌厉的看向玄烛。
玄烛低着头道:“那时还不确定宁远微……宁远微与乔大公子走得近,时常去乔家,一来二去便与乔四姑娘相谈甚欢,且乔家也有乐见其成的意思,所以,没有阻止。”
谢蘅气的发笑:“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竟算计到乔家去了!
柳襄担忧道:“四表妹性子单纯,之前便对宁远微有好感,加上又是长兄的好友,她更不会设防。”
谢蘅当即便让玄烛备了纸墨,快速提笔,写了两封信,待墨干后,交给玄烛:“分别送给乔相年和乔月华,不用信鸽,让腿脚快的走一趟。”
他们能截掉宁远微的信鸽,那么也不能保证没人截掉他们的信鸽。
“是。”
“等等。”
谢蘅叫住玄烛,沉凝片刻后,又写了一封:“交给谢澹。”
谢蘅写信时,没避着柳襄。
所以,她将信的内容全部都看见了。
而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
‘怂货,你的心上人要被拐跑了’
待玄烛离开,柳襄神情古怪的看着谢蘅:“不是说乔家女不嫁皇室么,世子这么激二皇子有用吗?”
谢蘅冷声道:“除了他,还有谁能动且有理由还不会打草惊蛇的动宁远微。”
柳襄好似明白了。
但又好像没明白。
“我记得宁远微是兰川阜水人。”
谢蘅突然又道:“看来,此间事了,得去趟阜水了。”
他得知道当朝探花为何会与奸细有关。
柳襄皱眉:“这里事了我们的行踪就瞒不住了,若再去阜水,更危险。”
谢蘅不以为意。
他遇到的危险少过么?
“要不届时世子先回京,我去阜水走一趟。”柳襄道。
谢蘅想也没想的拒绝:“不必,阜水之后也就该回京了。”
柳襄见他意已决,便没再坚持。
他身边有玄烛几人,应当怎么也不会出事的。
当夜,乌焰来报,姚家连夜送了二十余车东西出城,从北城门出的。
谢蘅吩咐让人暗中跟着,不能打草惊蛇。
“看来,是兵器库那批东西了。”柳襄沉声道。
谢蘅淡淡嗯了声,眼底划过一丝沉思。
如此又过两日。
姚家的请帖再次送来了。
钱家没再上门,姚修成也等不及了。
“走吧,是时候去听听看,姚家的大生意是什么。”谢蘅捏着金镶玉的折扇,慢悠悠出门。
第62章
春花楼
歌舞升平,香纱飞扬。
首座男子衣裳半敞,依偎在美人怀中,品着美人喂来的美酒水果,好不快活。
周遭嬉乐调笑,不乏醉卧美人膝者,酒过三巡,有人突然朝首位的人道:“刘兄这次在玉大公子手上吃了大亏,可要兄弟几个想办法找回场子?”
“是啊,强龙不压地头蛇,明儿个就找人埋伏着。”
“虽说如今他得了姚大爷青睐,但我们叫人套了麻袋揍一顿,他没摸不清是谁干的。”
为首的男子正是那夜与柳襄赌酒输了的刘宣。
提起这事,刘宣眼中闪过一道杀意。
他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些,但姚修成特意交代过,在事成之前不允许他轻举妄动!
“罢了。”
刘宣脸上早已染上欲念,他将身旁的美人搂入怀中,上下其手,弄的人轻声娇吟。
“姓玉的动不得,但他那个未婚妻……”
他旁敲侧击问过,大少夫人跟她并没有什么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要好,不过是为了跟玉家搭上线,才忍着她的脾气哄着。
等人没用了,他想要过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那娘们脾气虽烈,但长得却极为出挑,若是弄能得手,才算出了口恶气。
这话一出,其他人颇有兴味的对视一眼,道:“刘兄有何计策?”
刘宣卖了个关子,没有明说。
“稍安勿躁,等我玩腻了,就随你们处置。”
几人发出一阵邪笑,道:“那就多谢刘兄了。”
话毕,众人便欲抱着各自的美人缠绵,然这时,却听刘宣身旁另一个姑娘道:“玉家有人来溯阳了吗?”
姑娘是春花楼的头牌,很得刘宣宠爱,因此才敢擅自开口。
刘宣不愿在众人跟前碰她,闻言放开怀里的人伸手捏了捏她的手,随口道:“玉家长子前段日子来的。”
姑娘一愣,略有几分惊讶道:“玉家长子,他前几日不是还在苏河吗?”
刘宣闻言动作一顿,酒意散了大半,忙坐起身,道:“你怎知道?”
姑娘斟酌片刻,道:“前几日有姐妹伺候过那边来的客人,听她说,那位客人才在苏河与玉公子喝过茶。”
其实接那位客人的正是姑娘自己,只是当着刘宣的面,总得委婉几分。
刘宣倒也没在意,只是急声问道:“何时的事?”
“大约五日前。”
姑娘如实道。
“五日前……”
刘宣眯起眼,若有所思的重复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