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玄烛总想法子整玉公子。
世子本来身子就不好,还得费心教玉公子,偏那孩子还不知道珍惜,常常惹世子生气。
柳襄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真遗憾。”
没有见到那个时候的谢蘅。
谢蘅听出她的话外之音,没接话。
这时,柳襄又道:“世子为何不跟玉公子明说,届时,姚家有可能会拿他威胁世子?”
谢蘅沉默片刻,道:“无妨,人留在身边就行。”
他是玉明淮最放心不下的人,不能出事。
次日一早,玉明澈的马车便离开了溯阳,为了掩人耳目,他的贴身护卫也离开了。
玉明澈自然在房里闹了一通,说没有护卫陪着他会闷死在房里。
玄烛领命出了城,乌焰长庚降不住他,柳襄见谢蘅面露不耐的揉太阳穴,便在他起身前提着刀过去一脚将门踢开,威胁道:“你的护卫不在姚家人不会信,玄烛已经跟出去了,回来就会知道姚家有没有派人跟踪你,你若是真要一头撞死,不如我借你一把刀,再敢闹,我就替你动手。”
“放心,嫂嫂下手很快,保管一刀下去你还感觉不到疼就死了。”
玉明澈吓的瞪大眼盯着她:“你,你!”
“闭嘴,要什么与乌焰说,不准再大喊大叫吵我未来夫君,明白吗?”柳襄将刀插入桌上,冷声道。
玉明澈看了眼那寒光凌凌的刀,咽了咽口水,点头:“明白。”
谢蘅的世子妃果然也是朵食人花!
大哥你到底在哪里啊!
救命啊!
柳襄回屋后,谢蘅乌焰长庚都默默地看着她,谢蘅听不到她说了什么,但乌焰长庚能听个真切,将柳襄的威胁一字不漏的转达给了谢蘅。
柳襄见几人都盯着自己,有些心虚的眨眨眼:“他,他还挺好吓的。”
“一看见刀就乖了。”
谢蘅无声地挪开视线,脸颊微微泛红。
乌焰长庚亦各自垂首。
不得不承认,云麾将军真霸气!
尤其是那句‘不准再吵我未来夫君’。
玄烛是一个时辰后回来的。
果然不出谢蘅所料,姚家派了人跟着‘玉明澈’。
谢蘅冷笑道:“看来,他们这是想做两手准备。”
一旦他知道真相想退时,他们就会拿玉明澈威胁他。
他们是想将整个玉家拉进去。
异想天开!
没过两日,姚家便又来了信,许是因玉明澈的到来,更加确定了谢蘅的身份,这回姚修成诚意十足,说要带谢蘅去看一看他们的生意。
第64章
姚家
今日李氏做了个小宴,请了几家夫人到府里赏花,柳襄一进府就被李氏拉走了。
“男人谈事我们听着闷,可不陪他们,我特意请了几位夫人过来陪昭昭说说话,上次喜宴她们都来了,昭昭应该有点印象。”李氏亲切道。
柳襄自是说好。
“有劳李姐姐费心了。”
李氏则颇有些感慨道:“当初在首饰铺子遇见昭昭时真是没想到我们竟如此有缘,夫君和玉家的生意若谈成了,以后少不得要更多来往,那可就都是一家人了,昭昭不必和我见外。”
柳襄对李氏一直都很信任,闻言便笑着道:“那就太好了,以后我就可以多来看看李姐姐。”
“好,随时都欢迎昭昭。”
李氏顿了顿,有些为难道:“上次昭昭过来听戏,添了些误会,我还以为昭昭要生我气了。”
柳襄坦然道:“怎么会?”
“就算生气也是气刘公子,与姐姐有什么关系?”
李氏听了很有些动容:“多谢昭昭体谅。”
柳襄默了默,道:“不过姐姐,淮哥哥上次确实有些恼怒,怕是不会轻易将这事揭过。”
李氏正要开口,柳襄却又道:“三弟向来顽皮,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却没成想被抓了个正着,送回去那天闹的厉害,挣扎间伤了腿,淮哥哥气的不轻。”
李氏眼神一闪。
她自然明白柳襄说的气的不轻气的是谁,她打听过,玉家长子对这个胞弟向来是疼爱纵容,自不会真气上弟弟,人受了伤免不得就要更加迁怒刘宣。
她立刻便掐断了想要从中说和的念头。
刘家与他们是多年的关系,事又是他刘宣自己惹出来的,只能让他吃点亏好平息此事。
不然因此与玉家起了隔阂便得不偿失了。
“昭昭放心,我们肯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柳襄却拉着李氏皱眉道:“这是我们和刘宣的事,姐姐便不必插手了,我知道姐姐与刘家交好,若因此起了嫌隙可就不好了。”
李氏笑容愈深:“多谢昭昭体谅。”
二人说话间便已到了凉亭。
几位夫人纷纷起身。
李氏拉着柳襄走过去一一介绍。
书房
姚修成将谢蘅请到了书房,喝过两盏茶后,便步入正题。
“明淮,来瞧瞧。”
姚修成神神秘秘的抱出一卷图纸放在桌上,朝谢蘅道:“这些便是我先前与明淮说的生意。”
谢蘅走到书案旁,有些疑惑的盯着图纸:“这是什么?”
姚修成这才小心翼翼在谢蘅面上将图纸展开,谢蘅看清上头的东西后,面色一变:“这……这……”
谢蘅震惊的抬头看向姚修成:“弓弩?”
姚修成将他那一丝惊慌收入眼底,安抚道:“是,这正是我军□□。”
谢蘅一时僵在原地,好半晌才错愕道:“□□的图纸不应该在枢密院或是兵部么,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他似乎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道:“这就是姚大哥要与我谈的生意?”
姚修成点头:“正是。”
谢蘅立刻便收起折扇,衣袖一拂冷着脸道:“姚大哥玩笑了,玉家虽行商贾之道,但一向是遵纪守法,绝不做有违律法之事,姚大哥若是对玉家或是玉某有所怀疑,大可直言,不必如此试探。”
作为一个商人,面对府尹之子抛出的这种橄榄枝,这才是正常反应。
此时谢蘅对姚修成越防备,姚修成便会越信他。
果然,姚修成忙解释道:“明淮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蘅仍旧没有好脸色。
“私造兵器是掉脑袋的事,姚大哥到底是何意?”
姚修成便道:“明淮稍安勿躁。”
“听我与你细细解释。”
谢蘅面色淡淡,但却已不似先前那般信任姚修成,眼底多了几丝防备。
姚修成便拉着他在茶台旁坐下,温声道:“明淮所有不知,其实这些弓弩都是要送上去的,我们算不得私造。”
谢蘅一愣:“送上去?什么意思?”
姚修成压低声音道:“这些都是要送进枢密院的,可不敢私留。”
谢蘅眼神微沉。
好半晌才似信非信道:“你的意思是这是枢密院的指令?可枢密院有自己锻造兵器之地,为何要放在溯阳?”
“非也。”
姚修成解释道:“虽说最终是要送进枢密院的,但并非听命于枢密院。”
“那不还是私造兵器?”
谢蘅皱眉道。
见谢蘅已有些坐不住,姚修成便正色道:“明淮放心,我怎敢做那掉脑袋的事。”
“想必明淮走南闯北应该也知道近年来边关不宁,去岁开始枢密院的兵器便有些供不上。”
姚修成徐徐道:“遂兵部就分了些差事去,但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成行,负责此事的人又怕交不了差,便想了这么个法子。”
谢蘅微微拧着眉:“什么法子?”
姚修成道:“兵部这几年被枢密院分权,已成颓势,兵器的差事突然压下来,这显然是枢密院想要将锅扣在兵部,可兵部式微无法拒绝,但接下后又力不从心。”
“可是若没有在规定时间内交够数量,兵部就得遭殃,所以上头的人才想出这么个在外头收购的法子。”
姚修成饮了口茶,继续道:“我们呢负责材料和打造,只要上头来人验收成功,便会将这批弓弩买下来。”
“其实说到底也不过只是和朝廷做桩生意而已。”
谢蘅听了却很觉荒唐:“军用兵器可不是儿戏,所有锻造之地都得有文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