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就会点姑娘简单的发髻。
“无妨。”
谢蘅从她手中接过梳子:“你可是当朝第一位女将军, 不盘发谁敢说什么?”
柳襄自然不是怕这些, 只是作为世子妃,总得为他考虑。
谢蘅知道她的顾虑,又道:“在府里无妨的。”
柳襄:“当真?”
“自然。”
谢蘅道:“这里是我们的家, 自然可以随心所欲不受束缚。”
柳襄眼眸一亮, 点头:“好。”
她眼下确实还有些不习惯盘发。
谢蘅温柔的给她束好发,道:“对了, 你的赏赐应该要过段时日才会下来。”
柳襄知他说的是军功, 她对此倒并不是很在意,随口嗯了声。
“是因为阮贵妃?”
谢蘅点头:“是。”
“她到底是瑞王生母, 自然不好在这时候提赏赐。”
柳襄喔了声:“文官应该弹劾了吧?”
“嗯。”
谢蘅:“朝臣不知当年真相,如今御前几乎都是弹劾你的折子, 陛下打算罚你一年俸禄, 再禁足一月,应该明日就会下来。”
柳家不缺银子, 王府更不缺,这罚几乎等于没罚。
至于禁足,倒正合谢蘅的意。
也合柳襄的意。
刚成婚,她根本舍不得离开王府。
“我们去给重云点聘礼?”
谢蘅:“好。”
随后二人便携手往库房走去。
当然也并不是真要一个物件一个物件的挑,而是拿了单子来点就行。
王府的聘礼自然不可能寒酸,且谢蘅对自己人向来大方,二人合着指了一长串后,管家看不下去,提醒道:“世子,超出规制了。”
知道的是王府统领成婚,不知道的还道是王府的公子成婚呢。
谢蘅却淡淡道:“三品大员,超出规制了吗?”
管家一愣。
三品?重云?
能在王府做管家心思自然活络,很快就明白了谢蘅的意思,默默记着不再言语。
世子要给大人体面,谁拦得住呢。
又过了一刻钟,谢蘅才停手,道:“先这样,之后定下来再添。”
管家:“……”
还添?!
“对了,按这份单子再准备一份。”玄烛大婚应该也快了。
管家不用问都知道另外一份是给谁备的,点头应是。
这也幸得世子身边就这两位大人,不然……也没有不然,再多几位世子也出得起。
“世子,求亲还需要一对大雁。”
谢蘅嗯了声:“让他自己去打。”
王府之前送到柳家的大雁也是重云去打的。
“你先备着这些,这事我会与他说。”
管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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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完聘礼,谢蘅便带柳襄去逛园子,柳襄虽不少来王府,但却甚少在府中闲逛。
这算是第一次正经逛园子。
三月天气正好,二人携手慢悠悠的走着,有说有笑,画面和谐而美好。
“夫君,那里是荷塘?”
谢蘅顺着她手指指的方向望去,点头:“嗯,再过两月那里荷花便开了,届时可以采莲蓬,当季时莲子很清香。”
柳襄顿时来了兴致:“那到时候我一定要尝尝。”
她没吃过莲子,边关没有荷花。
“好”
谢蘅:“到时候,我们乘船去摘。”
“嗯啊。”
柳襄突然想到了多年前,道:“世子还记得那年的樱桃吗?”
谢蘅自然记得。
那年宋长策采了樱桃回来捉弄他们,许是那天的阳光很灿烂,风景很美,他至今还记得樱桃在口中炸开的酸涩。
“待有空,我们叫上阿兄和二表哥再一起去那里摘樱桃,看瀑布。”柳襄道。
“嗯。”谢蘅眼神微变。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柳襄,她应当还不知道,宋长策要去边关了。
“还有那条河,我们再去那里捉鱼。”
谢蘅也轻轻嗯了声。
“还有那片花海,我们也去看看。”
“好。”
柳襄突然停住脚步,抬眸看向他:“我说什么你都说好?”
谢蘅立即意识到什么,只是话还没出口,柳襄就已垫着脚尖轻轻吻上他。
谢蘅下意识抬眸扫了眼,下一刻,暗处数道身影悄然遁去。
谢蘅这才轻轻搂住柳襄的腰,迎合着她。
湖风徐徐,将高高束起的马尾吹的轻轻摇晃,飘洒在谢蘅手背和宽大的衣袖上。
挠的人心痒痒。
不过谢蘅自制力尚可,还不至于在湖边乱了分寸,在察觉到将要失控时,他轻轻松开了柳襄。
然而他的制止力好,不代表柳襄与他一样能忍,她环住他的腰身,不满足的道:“今日逛的差不多了。”
谢蘅避开她的眼神:“我们才出来不到一刻钟。”
“那就改日再逛,我被禁足一月,多的是时间逛园子。”柳襄。
谢蘅:“……”
“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柳襄瞥了眼谢蘅微抿的唇,当机立断的拉着他回院子。
谢蘅拗不过她,也不可能白日在这里跟她商讨要不要行床笫之事。
不管如何,都该先回屋再想办法打消她这个念头。
但回屋后,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再受谢蘅控制,一则柳襄有内力在身他犟不过,二则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心爱之人在怀不可能真忍得住。
总之,回屋后一切就变得不可收拾。
重云回来禀报玄烛那边的事,才刚踏进院子就被暮雨拦住了。
“大人,世子现在不方便。”
看着暮雨微红的脸颊,重云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默了默后,安静地退下了。
世子明明很重这些礼数的,婚前还克制得很,成了婚果真是不一样了。
用完晚饭,重云才见到谢蘅,禀报了玄烛那边的情况:“屋里的摆设和桌椅等基本都毁了,院里的树木花草大多都救不回来了,瓦毁了近一百片,梁木断了一根,池子里的石头也碎了……”
谢蘅面无表情道:“幸存的有什么?”
重云:“……床。”
谢蘅,柳襄:“……”
一阵沉寂后,谢蘅问:“多久能收拾出来?”
听起来院子基本都毁了,不可能再住人。
重云:“其他好说,断了的那根梁木要费几日,况且……”
“什么?”
“暗卫和玉公子身边的几位都动手了,都是些内力高深的,属下担心……”
重云话还未落,外头便有侍卫疾步过来:“世子。”
谢蘅抬眸:“何事?”
侍卫面色复杂道:“禀世子,玄烛大人的院子塌了。”
谢蘅,柳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