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小民没人伺候还不活了?”
任谁都听得出裴缜话里带刺,沈浊知道什么刺着他了,偏要把那刺再往肉里扎一扎,指着两尾红鲤鱼道:“畔儿,把鱼烹了,治一桌好菜,晚上咱们庆祝庆祝。”
林畔儿道:“我不会做菜。”
花四娘笑着搭茬:“我会做,我来做,你跟在我后面打下手。”
拎起鱼挽着林畔儿往后厨去了,剩下屋里俩人相对无言。
“摆着副臭脸干嘛?”永远是沈浊主动。
“你还有脸问,你带她来这里干嘛?”
“我带她来怎么了?”
“你明知若若和般若的关系还带她来,不是使我难做吗?我要用什么态度对待她?”
“你只知道魏若若是你亡妻的密友,怎么就忘了我是你朋友?我不能带我的女人过来么?还是说你从来没把我当成朋友?”
裴缜答不上来,沉默许久,问:“你和若若的事处理利索了?”
“嗯。”
……
到底是喜庆日子,裴缜也没摆多久脸色,饭菜上桌,两杯酒下肚不快过去,花四娘又是惯会说笑的,讲几句笑话行个酒令气氛也就热了。四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暮时,闭门鼓擂响,沈花二人赶在鼓绝前告辞归家。
收拾掉残羹冷炙,洗漱一番,二人就寝。床上,裴缜搂着林畔儿:“说起来,你怎么不会做饭?”
“没做过。”
“你不是成过亲,你之前的夫君都不需要你做饭吗?”
“嗯。”
林畔儿惜字如金,从她这里打探点东西委实难如登天。
裴缜道:“今后我们两个人住,你不会做饭我们吃什么?”
“我不知道,二爷吃什么我吃什么。”
裴缜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你学着做好不好?”
“好。”
“真的?”答应的这么痛快,裴缜意外。
“今天我已经学会一道菜了。”
“什么菜?”
“红烧鱼。”
“人家做,你看着就会了?”
“又不难。”
“好啊,改天我尝尝我们畔儿的手艺。”
“嗯。”
一夜黑甜无话。
清晨裴缜出门前给林畔儿留下一大笔银子。
“吃过饭,到绣庄逛逛,做两身喜袍。”
“为什么做喜袍?”
“我们办喜事啊,傻猫。”
“在府里不是办过了,大家都吃过我们的喜饼。”
“那也叫办过,狗都嫌。索性搬出来了,怎么折腾由咱们,这次叫你穿红嫁衣。”
“可以戴凤冠吗?”
“由你。”
林畔儿显得很开心,饭也顾不上吃去逛绣庄,她对于要用什么面料什么图样全没主意,价钱也任人宰割,不得已再去求助花四娘。
花四娘热心为她选好料子图样,又带她前往西市置办了许多喜烛喜帕、红枣桂圆、香饼馃子。
成亲当日沈浊原要点爆竹搞些响动,被裴缜阻止。
“两个宾客还搞这么大动静,你怕不是想我被人看笑话。”
“宾客倒有,怪你不请。”
“我只想和畔儿清清静静成个亲,不想过多人来打扰。”
“怪人。”沈浊收起爆竹。
拜过天地后,沈浊花四娘也去了,小院里真正清净下来。
天阴了,院里飘着雪花。
裴缜揭开盖头,凤冠之下,林畔儿清瘦的鹅蛋脸上一双水眸盈盈波动,长而稀疏的睫毛连同疏落的眉毛一起,构成了她清淡的特质。鼻梁不高不低,形似山峦,卧倒在她脸孔上,鼻尖处圆润秀莹,往下一段人中,凹型完美,红唇若山间常见的毛樱桃,诱惑人心。
裴缜不禁细细打量。不料林畔儿皱眉道:“二爷看够了没有,凤冠怪沉的。”
裴缜失笑,为她除下凤冠。
她娇慵地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说:“二爷,我今天好开心。”
“我也好开心。”娴熟地打开她的发髻,任由青丝瀑布般披散下来。轻抚她的背脊,一寸一寸,弄得她身子酥麻了半边。
“二爷作甚,好痒。”
“你说作甚,打从蓝玉县回来就没碰过你,我忍这么久容易吗?”
“为何要忍?”林畔儿不解。
“为了今天。”他在她额上亲一口,旋即扒开她的嫁衣。
第60章 .情情篇(其二)贺新郎
窗外鸡鸣了三声,每次憋足了气,待鸣叫出来时抑扬顿挫一唱三叹拖出长长的尾音。
林畔儿烦躁地挪了挪身子,挨到裴缜耳边说:“吵死了,看我改日把它从姜婆手里买来宰了吃。”
姜婆是他们的邻居,养了一笼红公鸡,清晨天没亮就开始打鸣。声音传出二里地,他们不堪其扰。
裴缜心情甚好地没去理会鸡叫,他睁开眼睛,天地茫茫然一片,太阳犹未升起,唯有薄薄的曙光的透出来,注入混沌的暗夜,使裴缜刚好可以瞧清林畔儿影影绰绰的轮廓。
他抓住林畔儿的手,牵引到被子下面。林畔儿迷迷糊糊睡着,手里忽然被塞进来一截硬烫的物什,不悦地咕哝:“大清早的,二爷哪来的精神。”
“我这一夜都很亢奋,几乎没睡。哪像你,睡的比狸奴还香甜。”
“昨夜被你折腾累了嘛。”状似埋怨,“二爷平日里弱不禁风,床上倒是生龙活虎,怪吓人的。”
“吓着你什么了?”托起她的脑袋瓜问。
“二爷别闹,没睡够呢。”
他偏要闹,两腿跨坐在她腰间,捧起她的脸麻雀捡食似的轻啄,啄的林畔儿痒麻麻,意图躲避,他焉能容她,固定住她的脑袋继续亲。由浅入深,吻得她嘴巴湿淋淋的,牵出亮晶晶的银丝,接着撬开贝齿,舌头伸进去挑逗嬉戏。林畔儿讨厌异物入侵的感觉,牙齿轻轻咬住他舌头。
裴缜进不得退不得,棱起两只眼睛瞪她,林畔儿不理会,独自咬定青山不放松。须臾,见裴缜凶巴巴的目光转为哀求,垂怜地松开。
犹自得意:“看你还敢进来!”
裴缜气煞,抬起她一条腿,往腰间垫了个软垫,挺着金枪一刺到底:“你看我敢不敢进来!”
林畔儿毫无防备,呻吟逸出来,又娇又软,勾得裴缜一气不停地冲锋,她的娇吟亦没停过,逐渐破碎的不成调子。
心满意足后,裴缜缓下来,隔着肚兜揉弄她胸前两团香丘。
窗外渐渐亮起,刚刚还是一片混浊的黑,逐渐透了光亮。窝里的狸奴抻了个懒腰,大摇大摆地顺着猫洞钻出去玩耍。
微光照亮林畔儿的身子,笼着暧昧的轻红。身子难受地在褥上扭摆,刚刚还万般不愿,这会儿倒求起裴缜来了:“二爷快些弄。”
手伸进嘴巴里咬指甲,眼睛半饧半睁,浸润无限春情。
“不舒服吗?”
“嗯。”
裴缜进出更缓了。
“二爷……”
“叫我名字。”
“玄朗。”
“记住了,以后就这么叫,不许二爷长二爷短。”
“知道了,二爷你快点动。”
“嗯?”
林畔儿百爪抓心,不见了平日里的冷淡,声音娇狞若狐狸,“夫君……”
林畔儿这声夫君简直比一百副春药还灵,裴缜血脉偾张,抓住她的两条腿一鼓作气,须臾升至极乐。
两人做完后又眯了一觉,醒来天光大亮,裴缜来不及用早饭,匆匆穿上衣服赶往大理寺,自是赶不上点卯。
裴缜极端自律,寺里点卯唯有他回回不落,未尝一次缺席。同僚们都说他是把日晷刻心里了,今次姗姗来迟,合该议论纷纷,奇怪的是,大家居然都不见怪。
白寺丞甚至憋着笑打趣他:“可以理解,毕竟夜里要伺候娘子,白日起晚实属正常不过。”
同僚们无有不笑的。
裴缜脸皮涨红。心里把沈浊骂了千万遍。
“裴寺丞成亲,怎的也不请我们,亏得我们共事多年。”黄寺丞诉屈。
“原没想大张旗鼓,也不是第一次了,因此低调了些,没宴请宾客。”
“裴寺丞未免过于低调了,怎么说也是大喜事一桩,没喝成喜酒,请大伙吃几枚喜饼也好。”
“是我疏忽了,明日给大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