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到了端漠皇面前。
周璟靠在椅子上,微笑的看着这一幕。
一提到熹洄,端漠皇就冷下脸来:“赐他流放,已经朕开恩,你还要闹什么?”
周煜过去:“母妃,您……”
一语未完,熹贵妃泣不成声:“臣妾就这么一个侄子,开的酒楼饭菜有毒害了太子,被派流放也是此子活该,可……”
熹家跑上跑下打通关系,熹洄流放的地方是东洲,那是熹家的地盘,熹洄到后,就是土皇帝。
只要等周煜当了太子,他们再想办法把人弄回来。一切都算的好好的,偏偏……
“他才到东洲不过数日,可今日一早,熹家门口却挂了他的脑袋。”
“我父亲气急攻心,晕了过去,熹家上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皇上!洄儿死的不清不白,陛下可得给他做主啊!”
熹洄……死了?
端漠皇大为震撼。
周煜更是失态:“这……这怎么可能呢?”
始作俑者周璟惊讶的捂住嘴,他亮出漂亮的黑指甲。
可惜所有的人都没留意到。
周璟:“这也太可怕了。”
“谁这般歹毒,竟然敢害熹家公子?”
端漠皇心情无法平静,他觉得这一连串都是阴谋。
熹贵妃擦着眼泪:“求皇上恩准我回熹家。”
熹家势大,熹老太爷又是老臣,端漠皇点头:“朕与你一同去。”
“皇上!”
这时,又有宫人从外面跑了进来。
是太后宫里的婢女。
她‘砰砰砰’磕着头,张皇失措。
“求您去看看太后。”
周璟忍着笑:“皇祖母怎么了?
“太后娘娘昨日就说不舒服,可太医连番诊脉都说无事,今日一早突然起了疹子,手上,脸上斑斑点点,实在不能见人,太后吓得晕了过去。”
端漠皇:……
不知怎么了,今天都事特别多,也特别的忙。
周璟表现的很担忧:“怎会如此?咳咳孤不放心,得去瞧瞧。”
喜公公连忙追上去:“殿下莫急,你走慢些。”
周璟喘气:“孤怎么不急?”
“皇祖母不待见孤,可孤敬重她啊!”
唔,他可真孝顺。
这才是开始。后面还会有别的毒一个个冒出来。
那老妖婆一定很丑吧,他要去看笑话。
第126章 不要给脸不要脸
花了好几日,慕梓寒才清点完聘礼和嫁妆。见周璟不在府上,她闲着无事,便打算去名下最赚钱地带最好的几个铺子去查查账。
因为穷过,她对钱财一向看重。
而这时,熹家的消息很快被传的沸沸扬扬。
全京城都在讨论这件事。
慕梓寒就听到街上有人在议论不休。
“今日天还未大亮,路上都不见几个人。熹家守门的奴才刚开门就瞧见熹家门匾上用绳子挂着的脑袋,吓得连滚带爬的尖叫。”
“那是熹公子的头,眼睛还惊恐的睁的老大。我瞧了都觉得渗人。”
“这可是熹家嫡子,之前多风光啊。也不知被谁杀害了,还特地将头割下来从东洲送了回来。”
“熹家到底得罪了谁,这不是明摆着的挑衅吗?”
“恶人自有恶人磨,熹家出了个贵妃娘娘,这些年仗势欺人的很,熹洄反正也不是好东西!死了也活该。”
慕梓寒听着这些话,震惊不已。
凭着周煜如今的风光,谁敢动熹家的人?
她正想着事,就听前面有人叫她。
刚抬头,周承就已经走近,规矩请安。
“我给母妃买些她爱吃的桂花糕,没想到竟会在此碰见皇嫂。”
慕梓寒也没想到会在街上碰到他。她和周承没多大交情,这会儿也只是浅笑点头:“三皇子。”
“皇嫂这是要去哪儿?”
慕梓寒道:“去宝器堂逛逛。”
宝器堂是京城数一数二卖各种稀奇珍宝的铺子。
这是皇后娘娘添的其中一份聘礼,慕梓寒一问周璟才知道,这铺子还是之前皇后嫁给端漠皇时,娘家荣德侯府给的嫁妆。
但很少人知道,这曾是皇后的产业。
周承面色难得凝重:“熹家的事都传遍了,只怕京城这几日都得不得安宁。正值多事之秋,皇嫂日后多带些人出门。”
他想了想,好心道:“我回宫正巧顺路,不如送送皇嫂。”
慕梓寒听他这么一说。也顿觉不安。
的确,这几日总是天天出事。
她出门只带了暗香,两人说到底都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那麻烦三皇子了。”
“皇兄曾对我多加关照,这是我该做的。嫂嫂不必介怀。”
一路过去,两人都没再说什么话,等一到宝器堂,周承就告辞离开了。
慕梓寒目送他走远后,这才带着暗香往里走。
暗香道:“三皇子真是好人。”
慕梓寒垂下眼:“也许吧。”
她对周承的了解并不多。
可……
一个长期被所有人忽视,又被周煜刁难打压的皇子。真的能做到对谁都毫无芥蒂吗?
慕梓寒也受过这种遭遇。
至少,她做不到。
宝器堂的客人很多。
慕梓寒一早就打了招呼,她刚进去,就有人恭敬的把她请去了二楼包厢。里面茶水点心一应俱全。
掌柜抱着厚厚的几册账本,恭敬的奉上。
“太子妃,请您过目。”
慕梓寒之前经常去慕家账房那边要钱,看的久了,她也懂算账。
她气定神闲的翻开一页。
“辛苦了。”
“你去忙吧,不必招待我。”
掌柜笑着应下,他一走,暗香就发现,慕梓寒的气场不对了。
“一件玉山笔架竟要三百两?”
慕梓寒眼里闪着星光。
换成以前,她一定要说,抢钱啊。
可现在到手的银子都是她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小姑娘手指飞快拨动着算盘。
她抿着唇,很严肃道。
“买的人还不少,可见值这个价。”
宝器堂来来往往都是客人。有达官显贵,也有无往不利商人。
谁家要办喜宴,谁家要送礼,手里有银钱的都会过来挑珍宝。这里什么都能买到,东西也最全。
一顶轿子停在了宝器堂门口。下来两个人,前面是个穿金戴银的小姐,她很不耐烦的催促身后气色虚弱,身形消瘦头发挽起的妇人。
“磨蹭什么?银子带够了吗,今日看上的,你要是不给我买,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茹趾高气扬的。
她反正看不上这个年纪和她一般大的继母。
慕如怜无悲无喜,眼里没有半点亮色,明明花一样的年纪,却面带苦相,被折磨的几近绝望。
她跟在陈茹身后,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