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寒站起来送她:“皇姐出门在外,要注意身子。”
邵阳:“你照顾好皇弟。”
“江南的才子如何我不知,可皇姐千万不能被油嘴滑舌之辈给哄骗了。”
邵阳:“你照顾好皇弟。”
“最近水患格外严重,皇姐身边得多带些人,伺候的,会武的,若是到了江南,有什么缺的,便给我写信。”
邵阳有过片刻的愣神。
小姑娘年纪不大,还挺会照顾人,倒和她哥哥挺像。
“你照顾好皇弟。”
邵阳叹气:“皇弟就是个易碎的娃娃,我见他走路怕他摔着,见他喝水又怕他呛着,便是他睡得久了,我都担心他……醒不过来。”
慕梓寒沉默了很久。
这种想法,她曾经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很想说,你的皇弟只要不嗑药,就没事。
没准谁也没他活得长。
邵阳离开皇宫后,没有急着出发。
她冷着脸回了趟公主府,抱起柜子里的匣子。里面装着她最宝贝的东西木偶人。
她眸色不悲不喜,没有犹豫,拿上就往外走,去了郊外。
前面有一处亭子,已有败落之象。
邵阳还记得三年前,她和慕衍在此处初相识时,这座亭子才刚刚修葺完工。
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凭什么只有她一人还在追忆往昔?
彼时的她并不知,这一块土地,已经被人买下。也许哪一日就被立为墓地。
邵阳挖了个坑,狠狠心没有再看匣子一眼,连同她的爱意,一同埋入土里。
三年了,够久了,她……也累了。
邵阳一走,估摸着一炷香,这边,周璟醒了过来。睡眠充足,他的精气神也好了不少。
男人改成侧躺,掀开眼皮去看窗前拿着水壶在浇花的小姑娘。她侧脸恬静又温婉。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
她笑容依旧,却也没有了昨日黏糊劲:“殿下醒了?”
娇娇拧了眉心。
你昨日不是这样叫的!
慕梓寒欢欢喜喜的放下水壶,来到床榻前。
“我将主屋转了一圈,瞧见了足有人高的镜子。”
比锦园的镜子还要奢华,照的清楚。
当初搬进锦园,那镜子就足够让她吃惊了,没想到东宫的愈发让人惊叹不休。
她眼睛亮晶晶:“喜公公说是殿下特地为我准备的。”
他不提周璟都要忘了这些小事了。
小姑娘凑上前,粉唇凑近亲在他脸上:“我很喜欢。”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就是整个东宫都太喜庆了。今日我喝粥用的碗碟都是红的。”
刚说完,脖颈被人扣住,小姑娘不防,软绵绵的倒在他怀里。
周璟眸色变的深邃。
“不喜欢红?”
“也不是。”
慕梓寒刚要说什么,他却一翻身,把人压到身下。
也许他的视线过烫,慕梓寒竟然有些闪躲。
“你起来。”
周璟自顾自道:“孤倒是喜欢。”
血的颜色也是红的,他最喜欢血花四溅,像烟花一样炸开的场景。
而此刻。
小姑娘眼睛水汪汪的,小脸瓷白,嫩的像豆腐一样。她的头发如绸缎密而长,铺撒在正红色的枕头和被褥上。
周璟突然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在想什么?”
“想亲手给你穿一次嫁衣。”
她有些愣。
又听他格外语气哑道:“就在喜床上,再亲手一件一件脱了。”
第179章 疯批把自己的姿态摆的多低啊
他的话,说的实在是直接……又坦荡。
夫妻间说这些,大抵也不算流氓。
慕梓寒的脸顿时烧的滚烫。好在周璟意味深长的看她许久,好心情的用指尖戳了戳她红扑扑的脸蛋。
“殿下饿了么?”
周璟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小姑娘推了推他:“那快起来用早膳。”
周璟却把头埋在她肩处,懒洋洋的阖眼:“再眯会儿。”
“我们何时出宫?”
周璟有些意外:“不想在东宫住着?”
毕竟小姑娘方才笑吟吟的模样,可见她是极喜欢这里的布置的。
东宫为了迎接新的女主人,光是布料不可多见缝制的衣服和昂贵稀缺的首饰都堆了不少,还有各种各样女子会喜欢的小玩物。
当初内务府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慕梓寒摇摇头:“昨儿淮南侯在御书房外跪了一下午,最后愣是连父皇的面都没见着,今儿早朝,父皇大发雷霆,怒斥其管教无方。”
淮南侯爵府的人自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和东宫的人对着干。
只是……
“二皇子要退婚的消息也不知是谁放了出去。熹贵妃应当是不愿意二皇子胡作为非,今早母子两人不欢而散。”
周璟听的并不专心。
他的视线转暗,就看着小姑娘的唇一张一合。
始作俑者周璟丝毫没有心理负担,他懒懒散散起身,背对着慕梓寒穿衣,神色有过轻蔑,语气却惊愕不已:“怎会如此?”
“他怎么好端端的要退亲了?那淮家少爷不行,可那淮郡主是无辜的啊。”
说完这句话,周璟去洗漱。
合着,二皇子那样的人,你当好弟弟,淮萱那种白莲花,你说她无辜?
怎么眼睛瞎了呢。
可慕梓寒已经很聪明了。
她丝毫没有去反驳的意思。而是顺着周璟的话温声道:“是啊,虽说之前街上我和郡主发生冲突,可这是两码事,她和二皇子郎才女貌的,昨日两人站在一处,可登对了。”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就锁死吧。
慕梓寒说:“今儿一早,熹贵妃请我去喝茶,我给拒了。”
她不傻。
可不往上凑。
“熹贵妃的为人,我也见识过了,可不敢招惹,平白添晦气。”
周璟想说熹贵妃算个屁啊。就听小姑娘闷闷道:“这不过是次要的事,最主要的是若长久安顿在东宫,你我隔三差五就得去给皇祖母请安。”
她说到这里蹙了蹙眉,毕竟前不久才从喜公公嘴里得知,太后身上的恶臭未除,但好在蒙时和张太医研制出了一种熏香,能掩盖味道,可又出了新毛病,近些时日总爱流泪,眼睛都要哭干了。
也是厉害,这些太医治不了太后,都开始研制熏香了,看把人给逼的。
说到这里,她就觉得诡异。
寻思着这太后可别是中了邪,如今要经过慈宁宫的人,都恨不得换条路走。
这时候,周璟洗漱妥当,又重新走过来。
慕梓寒要从床上起来,他低头吻却落下,从她的唇到脖颈。
脖子是她的敏感地带,她痒的一个哆嗦。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周璟气音哼笑了一下,重新碾上她的唇,难得温柔的,没有先前夜里恨不得将她吞之入骨的蹭着。
她受不了。
粉唇忍不住的轻张,他的舌尖就闯了进来。屋内传来轻吻的暧昧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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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前,两人去了趟椒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