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母对这句话深信不疑,她狗腿的给卢氏捶腿:“娘说的是,就是不知这聘礼该拿多少。”
“结亲家是天大的喜事,谈什么钱,俗不俗气?”
卢氏是打算空手套白狼的。
外面赶车的卢父也不觉得羞愧,反倒得意的笑了。
他好像也不冷了。
抽动缰绳,希望马儿跑快些。
城门大开,马车很快开了进去。直直朝慕家而去。
而慕家。
慕梓寒出府前特地绕了原路,没往丧堂那边凑。
刚跨出慕家门槛,她一眼就看见了寂七,慕梓寒正要走过去,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
慕梓寒心里有了数。
卢父停好马车,恭恭敬敬的请卢氏下来。也许女儿嫁得好,卢氏的谱儿摆的很大,学着那些名门望族的老祖宗的做派,举止却是东施效颦,惹人笑话。
卢氏也不嫌头上的簪子重,反倒很嘚瑟。
“呦,这不是梓寒那丫头吗?这打算出门?”
她高傲的抬着下巴,等着慕梓寒过来给她请安。
慕梓寒没理她。
长辈给她说话呢,有没有规矩,看来是卢艳太纵容了!
卢母正要上前去拦,可下一瞬,刀光闪过,一把匕首抵上她脖子。
“滚。”寂七冷冷道。
他虽然不觉得慕梓寒真能做太子妃。可现在在别人眼里她是太子的人,还能被一个老婆子欺负了?
窝里横的卢氏当下后退几步。
而这时,慕家的奴才出来,将白灯笼挂起。
卢氏看见了。
卢母卢父也看见了。
他们都皱了皱眉。
卢氏眼珠子一转。
“家里这是出事了?”
慕梓寒上了马车,听到这句话,转头似笑非笑:“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第20章 孤闻着难受
卢艳得知娘家人过来的消息时,大吃一惊,冷汗涔涔。
她火急火燎让人去请出门任职的慕政,又调整情绪亲自过去接。
这时,卢氏已经领着儿子儿媳大摇大摆进门。
卢氏为慕梓寒轻视她而皱着眉,嘴里说的话更是难听。
“往前慕梓寒看见我就回避,今天是了不得了,那黑衣提剑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姘头!凶的让老婆子怵的慌。”
卢母的关注点却在别的身上,她一路看着高挂的白绫,捂嘴嫌弃:“也不知死的是谁。早不死晚不死,让我们给撞上了。实在晦气。”
他们可是过来谈婚事的!
“还能是谁,你个蠢东西。”
卢氏斩钉截铁:“别忘了,这府里可有一个病秧子。”
除了慕衍还会是谁?
“慕梓寒就是死了哥哥,这才对我不敬的。”
她嘴里说着可惜:“那大少爷还没娶妻,连个后都没。惨哦。不过原配的儿子死了,这样也好。”
她女儿卢艳至今可没为慕家诞下儿子!这是卢氏的心病。
毕竟,她的算盘打的叮当响。有了儿子就能继承家业,慕衍一走,卢艳再生一个。这以后慕家的可不就是卢家的。
卢家的就是他乖孙的。
“娘。你们怎么就来了。”
卢艳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他们的对话,她神情憔悴,一闭眼就是卢慎从水里捞出来的样子,他喊着:姑姑,水里好冷,你不是最疼我了吗?
“不是你早早写了信,催我们来的。”
卢艳:???
她什么时候给娘家人写信了。
卢氏笑着拉着她的手:“好艳儿,娘最近看上一家铺面,就是手头有点紧。你给我一百两,我盘下来,等赚到钱了,再还给你。”
一张嘴又是要钱。
前前后后,卢艳都不知道给了多少钱。
可每次,都是打水漂。
见她不说话,卢氏只以为她不愿意。马上又开始哭穷。
“家里苦啊,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不找个营生只能坐等山空,不像你当个官太太,是不得了的体面。”
“你得帮衬帮衬你兄弟,慎儿才会把你当半个娘啊。”
一听她谈到卢慎,卢艳就一个咯噔。
“娘,有件事我得同你说。”
“慎儿他……”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
“啊,鬼。”
身后的卢母突然一声刺耳尖叫。
做贼心虚的卢艳吓得一个哆嗦。
朝卢母看的方向看过去。
是慕衍。
他坐在轮椅上,阿无在身后推着。
卢氏本来要骂卢母的,可看到慕衍,她有过片刻的错愕。
死的不是慕衍?
那是谁?
心里这么想,这话她也问出了口。
卢艳嘴哆嗦着,就听到慕衍出声。
“这么大的事,怎么卢婶子还不知情?”
“你们过来,难道不是送卢家表弟下葬的?”
“可惜了,他正值大好年华,不曾娶妻,不曾留子,卢家的香火是彻底断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望诸位节哀。”
卢艳痛苦的闭上眼睛。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哪里敢透露慕政半个字。
雪下的更大了。飘飘扬扬的撒下来。
周围一片静谧,听不到别的声响。
那三个人傻愣愣的消化这句话。没有半点反应。
还是卢母最先反应过来,她痛哭悲啼。
“老天爷啊。我的儿子。”
她冲上去,一把扯住卢艳的头发。
“卢艳!我好好的儿子,怎么没了,这事你不给我一个交代,咱俩没完!”
慕衍垂下眼帘,他看了阿无一眼,阿无会意,推着他回去。
一路上没人。身后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好像和他无关。
只听慕衍问:“慕如月那边有什么动静?”
“老爷瞒着那边,只怕不打算让她现身。”
慕衍低头去看手里的鬼工球。
他清楚一点,慕政骨子里是险恶的人。这种人,手里要是没点他的把柄,以后小妹的路,不会通畅。
他在尽自己所能,为她清除障碍。
“传个信让她知道。”
慕梓寒惦记家里,抄写经文也心不在焉的。
周璟是不想搭理她的。可见她心不在焉。转头让人把案桌移过来。就这么盯着她写。
都这样了,她倒好,写了几个字眼神游移又开始开小差。
视线里多了只骨节分明的手,周璟点了点她抄到一半的经书。
“这句经文,重复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