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阳眯了眯眼,嘴角掀起:“喜饼?你家有喜事了?”
她语气很不经意:“是你定亲还是慕将军定亲?”
“也是,似你表哥这般年纪的人,都当爹了,他耽搁了数年,也该娶妻了,总不能日后入了土,逢年过节给他烧纸钱的都没几个,怪冷清的。”
柳莺莺红着一张脸:“是我。”
邵阳意外。
“那恭喜柳小姐了。无需有负担,权当本宫送你的定亲礼了。”
定亲礼是民间的规矩,他们这边有这个说法很久了,毕竟定亲是喜事,可邀相识的手帕交一道过来沾沾喜气。
手帕交过来,就会备上定亲礼。
柳莺莺听到这里受宠若惊,不觉得口脂烫手了。
邵阳走出胭脂铺的台阶:“喜饼就算了,无需来回折腾,你也不必特地送,心意本宫收到了。”
柳莺莺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温声问:“那公主明日是要来给我道喜吗?”
邵阳:??
你听不懂人话吗?
你什么身份,本宫什么身份!
还要跑去给你做脸面是吗?
要知道,皇宫妃子生的那些公主,定亲时,邵阳都没露面,就是送了礼。
邵阳都想说她痴人说梦了。
可看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和慕梓寒一个模样。
她如果骂了,别会哭吧。
两个人站在门口,是死寂。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下。
慕梓寒下了马车,眼里有困惑:“皇姐怎么和莺莺在一块儿?”
“碰上了。”
柳莺莺眼儿一亮:“表姐,你这是去哪儿?”
慕梓寒朝她点头:“回锦园。”
“那我和表姐一道回去。”
柳莺莺说完,她环顾四周:“怎么不见公主马车?”
邵阳身边的宫女道:“公主是从皇宫出来的,经过二皇子府时,正巧撞见了楚小王爷摔得厉害,便将马车让给他用了。”
楚哲成感动死了。
他甚至感觉,今天邵阳马车让他用,明天就要让他当驸马了。
胭脂铺离二皇子府就隔了半条街,所以邵阳这才过来坐坐,等马车送完楚哲成后回来接她。
此刻,有人抬手撩开布帘一角:“楚王府远,一来一回也不知要多久。公主若是不嫌弃,不如我们送你回去?”
邵阳平静的抬眸。
在看到驾车的是阿无后,她就知道慕衍在里面。
也是,柳莺莺定亲,他当表哥都自然不会缺席。
邵阳淡淡:“不劳驾,公主府与锦园不顺路。”
慕梓寒都觉得慕衍这几日吃了太多闭门羹了,她小声道:“那我也愿意送皇姐的。”
邵阳看向她。
“楚哲成和本宫也算是自幼相识了,他摔成那样,在地上爬不起来,还是本宫的车夫亲自抱上马车的,你可知本宫为何不亲自送他回去?”
柳莺莺不知。
可慕梓寒知道。
她有些泄气:“避嫌。”
“是啊。”
柳莺莺:“可……可我们这么多人。”
又不是公主和表哥单独坐马车。
邵阳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她身上的气场却格外的强。
“若是只有你和梓寒,本宫自然不会客气,可慕将军到底是男的,本宫和他。”
她笑了笑:“并无过多交情。实在不便。”
撩开车帘的那只手骨节分明,在光线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
慕衍垂着眼眸,听着她带刺的话,谁也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
“方才远远就瞧见公主同莺莺,她可有给您添麻烦?”
邵阳蹙眉未语。
柳莺莺不明所以,她也不懂慕梓寒怎么欲言又止的,当下老实巴交道:“表哥,我方才和公主相谈甚欢。”
邵阳:??
随后是听到男子低笑。车帘又被往上掀开一角,露出慕衍没有血色的脸。
他舒眉浅笑,如春日旭阳。
慕衍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邵阳知道,那双眼睛每次沾染笑意和深情时,她总会沉迷其中,甚至能从中窥的几分只对她才有的风流。
慕衍:“都聊了些什么?”
柳莺莺:“我请公主明日来家里。”
慕梓寒一点点靠近拒人千里之外的邵阳,她鼓足勇气尝试着将手挽住邵阳的胳膊。
邵阳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慕梓寒瑟缩一下,顶着又白又嫩无害的小脸:“那皇姐来吗?”
“不。”
慕梓寒遗憾收手。可下一秒,又重新缠了上去,小姑娘有些无赖。
“我觉得……”
邵阳将空着的那只手给小姑娘发髻上的簪子扶正:“闭嘴。”
慕梓寒眨眨眼:“哦。”
她发现,邵阳好像软硬不吃。
完了,哥哥完了。
柳莺莺:“公主问问表哥有没有定亲。”
邵阳觉得这话好像有些不对。
下一瞬。
柳莺莺心想气氛很古怪,可貌似她不说话,可能更怪,她看看慕衍,又看看慕梓寒,索性继续道:“公主还说表哥耽误了几年,这个年纪本应该当爹了。”
邵阳狠狠蹙眉。
“本宫——”
慕衍低笑。
他看向邵阳,嗓音缱绻:“听到了。”
第359章 你不在家等死,出来做什么
莫名其妙。
邵阳实在窥不透他了。
慕衍这种人,唯恐耽搁人,如何会有娶妻的打算?
换成以前,邵阳定然心绪波荡如海浪,可如今她仍旧嘴角勾着淡笑,好似眼前人再也无法让她生半点起伏。
两人对视。
隔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后,她疏离又漠然,而他压抑又深沉。
“慕将军既有成亲之意,本宫便提前道一声喜了,你的婚事父皇耿耿于怀至今,他要是知道,定大喜。”
邵阳眸色沉沉:“早些年怕耽搁别人,如今慕将军竟想开了,想开了也好。好过一个人孤孤零零。”
“邵阳!”
只听一声高喝!
慕梓寒眼皮跳了跳。
就见公主府的马车此刻朝这边而来,楚哲成以诡异的姿势从车厢探出一个头来。也不知他如何摔了,脸怪苍白的。
邵阳见是他,有些意外。
“你怎么回来了?”
说着,她看向公主府的车夫:“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
楚哲成不久前嘴里喊着疼,只好去了最近的医馆请了大夫医治。等重新包扎上了药后,车夫就准备送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