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本宫极不喜欢。让你父亲改了吧。”
皇后:……
好好好,你是来找茬的吧。
锦园
小院摆着各种招待客人的吃食。
沈河母子是和媒婆一道上门的。
庚贴八字一早就对过了,走的是邬县那边的风俗,这次双方长辈见面,聘礼以大雁为彩头,还有商谈婚事。
婚期定在三年后,毕竟柳莺莺得守丧。
沈母也是个敞亮人:“沈河父亲走得早,留我们母子相依为命,我一个妇人没什么本事,好在这孩子争气,早些年在边境也多亏慕将军照拂,不然哪有他今日,如今我只盼着他成家立业,我也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
“我只是个寻常妇人,若是说错了什么诸位莫见怪。莺莺这孩子我很是喜欢,今儿我也不讲虚的,日后定不会薄待她去,恶婆婆我可不当,就盼着他们两个能和和美美。”
“宅院我们也买好了,离锦园很近,过几日就搬家,届时请诸位过去喝杯酒,大家凑在一起吃顿饭。两家可得多多往来。”
柳老太见她这样说,不免又满意几分。
“能拉扯孩子长大,可见你也不易,如今他有出息了,也是亲家享福的时候到了。”
慕衍温声道:“日后两家便是亲戚,喊我名字就是。”
后面就是要商讨婚期了,王氏看柳莺莺和沈河杵在边上,有心让她们私下相处,就打发道:“你们两人快去将喜饼和糖分给街坊。”
柳莺莺应一声,沈河便提起准备好的喜饼。两人便往外走。
院门口坐着晒太阳的是周璟和慕梓寒。
为什么坐门口?
因为柳家人和沈母看到周璟就下意识忐忑,周璟往他们中间一坐,喜事还谈不谈了?
第364章 你怎么也好意思提啊?
春光明媚。
再过些时日,就要入夏了。
慕梓寒看着账册,身侧的周璟躺在摇椅上闭眼假寐。他脚下趴了只阿黄。
小姑娘放下手里的活儿,看他一眼,又没忍住看他一眼。
周璟的唇动了动:“想看就看,又不让你花钱。”
换成别人,疯批早就把对方眼睛抠下来了。
慕梓寒:“你今儿不出门?”
周璟语气懒洋洋的:“等人上门呢。”
不等她再问,周璟补充:“那个蠢货。”
哪个?
你好像看谁都是蠢货。
慕梓寒抿唇深思。
很快,她试探的问:“周煜?”
周璟掀开眼皮,嘴角含笑:“是他。”
慕梓寒:……
“昨儿有人去拜访他,只怕阿煜一宿难眠。”
周煜还有个毛病。可以说是周璟培养的。一遇着事,六神无主时总会来找他,这些年周璟也不知帮着解决了多少烂摊子了。
这回,周煜势必试探周承,或者说试探端漠皇。
毕竟,他可是受宠的二皇子啊。
周璟:“不超过七日,他必来。”
慕梓寒若有所思,就听周璟扑哧一笑。
“昨儿寨子里吃的烫肉,切好的牛肉手工不如我,可放汤锅里烫上片刻,再沾上厨子调的酱汁也算勉强凑合。”
“周承找我谈生意,孤总要留他吃顿饭。”
周璟很遗憾:“可他好像不爱吃呢。连夜就下了山。”
慕梓寒:……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你啊。
隔得远,柳莺莺没听到他们说什么,远远看去,就是一对璧人。
等她走近了,周璟就没不说话了。
柳莺莺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沈河出了门。迎面撞上了打闹的顽童,她身子不由往后踉跄,沈河手疾眼快把她护着。
顽童见惹了祸,吓得一哄而散。可落在她腰间的手紧绷有力。
柳莺莺结结巴巴:“你……你可以放开我了。”
两人没走远,慕梓寒听到动静探头看过去,就听到她的表妹问:“对了,你会干活吗?
“干活?”
沈河心想这是柳莺莺对他的考验:“我会种地,养花,扫地什么的也能干,之前朝廷征兵我去炊事营待过几月,寻常饭食我也能做。我最会包馄饨了,新鲜的猪肉剁碎,放入调料抓匀……”
柳莺莺很惊讶,她软软笑开:“那你很厉害。”
沈河身子都要被她笑酥了。
两人走远,慕梓寒听旁传来周璟的声音。
“孤会杀人,放火,抛尸,九岁那年就能剔骨了。”
沈河刚才说的那些算什么?
什么副将,什么做饭,什么猪肉剁碎,他能面不改色将人的肉体捣成泥吗?
疯批说这些话的时候,眉宇间都是得意。就像是讨要糖果的孩子。
风吹起他的衣角,周璟黑发披散,骨节分明的手正挡着太阳,妥妥的病美人姿态。
他真的很会现学现用。
慕梓寒扭头看过去。
小姑娘板着脸,她语气和柳莺莺一样软软的,说的却是:“你怎么也好意思提啊?”
————
第一日,蠢货没来,不过他开始调查周承行踪了。
第二日,没来。他着手让手底下调查冷宫和年纪大的嬷嬷,他不敢相信,父皇疼爱母妃,只是因为母妃是替代品?
第三日,没来。他去了熹府,和熹老太爷密谋。
第四日,没来,他带着伤去皇宫见了端漠皇,直言定是有人害我,这件事父皇您要为我做主追究。
他一天天很忙。
总算,第七日。周煜失魂落魄地来到了澄园。
通过他的调查,还有慕衍的暗中操控,他准确的知道了,周承早些年的确离开过京城,去了哪里,行踪不定。
一个行踪不定简直比去丹国还让他愤恨!
替代品的事还没结果,毕竟皇宫缄默不语的事,哪有这么好查。
可那他被砸破脑袋那日真如楚哲成所言,周承在!
“皇兄。”
他面色惶惶然,对着坐在轮椅上的周璟道:“你觉得周承是什么人?”
周璟笑容如初:“怎么还和他攀比?在皇兄心里,自然是你比他更重要了。”
周煜关上房门。
“皇兄,你怕是小瞧他了。”
“我近些时日竟听说你中的毒和他有关!我不知真假可实在怒极!他怎么敢!怎么敢如此对你!”
他想过了,他要拉周璟下水。
周承是端漠皇要扶持的人,这些年也不知多少官员私下投奔。我在明敌在暗,这段时日他吃了不少暗亏。
周璟这样有声望的皇子,若是他去对付周承,那他岂不是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周璟这些年的储君不是白当的。
他是善良过头,可手段和能力绝不能轻视。周璟若要去查,不可能查不出什么!
之前一出事,都是周璟解决的。
然,周璟让他失望了。
周璟怔怔许久。最后他释然地笑。
“你既然听到这些,那孤也不瞒你了。”
周璟:“这些时日孤常受黑衣人所害,反反复复查了又查,最后的线索却齐齐中断。而这次淮褚逃狱,可见刑部坏了根儿,能让刑部尚书卖命的,普天之下,又有几人?”
周璟:“我当时就猜出,对我下手的是三弟了。”
周煜:??你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还一声不吭的?
他刚刚的感情不都白酝酿了!
周璟:“毕竟父皇若要除我,当初也无需立我为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