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喝起茶来了!
“不急。”
周璟微笑,顺势给慕梓寒倒了一杯。
话音刚落,就听屏风外有瓷器落地的声响。杂乱的尖叫声好似能磨破耳膜。
“不行,老子肚子不舒服,得去茅房!”
“小二!你们的菜有问题!”
“菜是酸的,保不齐是隔夜菜。什么京城第一酒楼,原来赚的都是黑心钱!我要是有个好歹,绝对会和你们算账!”
小二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连忙道:“你可别污蔑,这是酸菜,当然是酸的,我们的菜都是厨子刚做的,新鲜的很。”
掌柜听到动静,顿觉不安,一边悄悄让人给幕后东家熹洄捎信,一边快步上前。
沉着脸道。“你们是哪家酒楼派来的?故意毁我们名声?我以人格担保我们的菜绝对不会有问题。”
他说:“别人吃了都没事,怎么唯独你们这些吃了闹肚子?”
话音刚落,边上一桌的小孩子哇哇啼哭:“娘,我肚子疼。”
与此同时。
周边的客人纷纷捂着肚子。
“我有些想吐。”
“我肚子也疼啊。”
“丧尽天良的东西,菜有问题,竟然还要粉饰太平,我要报官!”
“报官报官!”
一片混乱。
慕梓寒目瞪口呆,她又看了眼面前吃的仅剩一半的饭菜。蓦然抬头。
“你还好么?”
她眼里充斥着明显的担忧。因为这顿饭周璟吃的并不少。
别人吃了没准只是闹肚子,周璟没准是是闹命啊。
这可不是小事!
慕梓寒不安。
“我们快些回去,让蒙太医看看。”
“孤无碍。”
周璟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个为他焦急的女子。
是真心?还是假意?
耳边一阵哭闹声,周璟的身子微微往前倾。
“孤听闻,你的肠胃不算好。”
慕梓寒一愣,也没觉得丢脸:“是,早些年挨过饿。”
所以,在烈日,她很少吃冰,西瓜这种寒性的水果也不敢多吃。
“他们都闹肚子,你可有不适?”
他黑眸沉静,里面夹杂着对慕梓寒的关怀。
数条凳子擦过地面的刺耳声响,周围尽数一半的人跑去了茅厕。
慕梓寒被他这么看着。
她突然觉得,这个情况自己应该也得疼一疼。
酒楼内彻底闹成一团乱麻。
有喊着要赔钱的,有嚷着说酒楼谋财害命下毒的,掌柜被愤怒的百姓搬起板凳揍了两拳,惨的捂着脸道。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已让人去请东家了,不是酒楼的毛病我们不背,要真是酒楼的错,我们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那一扇小小的屏风,将周璟和慕梓寒隔绝在外。
慕梓寒听着外面的动静,心惊肉跳的。
被酒楼的人找上时,熹洄正在附近办事,一听消息就匆匆赶了过来。
他一入内,掌柜的眼睛一亮。连忙过去。
“您可算来了。”
熹洄没看他一眼,忍着怒气给身后的大夫使了个眼色。
大夫怀里抱着医箱:“老夫是慈春堂的大夫,先给大家把个脉。”
熹洄将掌柜的提到角落:“怎么回事?”
“这……”
掌柜:“咱们的食材都是一早采买的,厨房也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可……
他都要自我怀疑了。
“可这么多人都闹起了肚子,小的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二楼三楼包间的客人呢?”
“这倒没有,东家您忘了,咱们一楼厨房做一楼的饭食,二楼做二楼的。”
熹洄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想了起来。
他烦得很。
“行了,回头拿钱把这些人的嘴堵上,酒楼名声要是差了,我还做不做生意!”
掌柜心里有数了,连忙点头哈腰:“是。”
熹洄的到来,让在场的人安静下来,人群开始窸窸窣窣的说话。
“熹家?这酒楼竟然是熹公子名下的?”
“掌柜方才喊他东家,那还有假?”
“熹家那般了不得,只怕青天大老爷都会包庇,别说我们只是肚子疼,只怕是死了人,官府都不会细究,那我们岂不是白遭这种罪了?”
“那大夫是熹公子请的人,肯定帮他说话!”
果不其然,大夫给所有人把了脉后,朝熹洄拱手作揖。
“熹公子,大伙的身体并无大碍。”
“哦,那他们怎会一个个急着去茅厕?”
大夫怀里揣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是熹洄不久前给的,于是睁眼说瞎话。
“定然是这几日冷,吹了风。伤了身子。”
大夫又道:“要么……”
“说。”
“要么就是一群不长眼的,故意闹事。来找熹公子您的麻烦。这市井小人地痞流氓京城里头多如牛毛。”
掌柜这时候站出来。对着一群愤怒的人道。
“我们东家仁慈,不愿与你们计较,还不快过来,每人拿十两银子滚!”
十两银子……
在一楼用饭的都是寻常百姓。可能来酒楼消费的,手里并不缺钱。
他们气的够呛,可民又不能与官斗。
只能认栽。
就在这时,周璟总算将手里的茶喝完。
他放下。
“走。”
慕梓寒:“回澄园吗?”
周璟藏下眼底的恶劣,嗓音温柔似水:“遇见熟人,总要打个招呼。”
第66章 殿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长长的队伍在领钱。
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可又不敢和熹家杠上。
熹贵妃可是皇上的心尖尖!这熹洄又是二皇子的表兄弟。
谁敢惹?
“咳咳。”
孱弱的咳嗽声在寂静的一楼显得格外清晰。
周璟虚弱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一见是他,熹洄浑身汗毛竖起。
“殿下,您怎么在此?”
片刻功夫,他脑子里闪过上百种阴谋诡计。
他甚至认为,今日的事和周璟有关!
周璟这是在报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