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怎么解释?
她又没醉酒,又没生病,连个能替她开脱的理由都没有。
局面一时僵持。
......说点什么吧?
不然......给他道个歉?
“裴熠,我......”
该怎么说?!
戚玦心里简直要疯了!
却见裴熠的眼神终于一点点恢复,重新聚焦在了她脸上。
那双眼睛清清亮亮的,却又似带了几分湿漉漉的醉意,以及,难掩的雀跃。
戚玦还想解释什么:“我......”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便觉自己的腰被揽住,随即,他伏身,燥热的气息伴随柔软的触感,在唇齿间蔓延开......
依偎的唇齿不时碰撞,在这样生涩的探索间,这个吻逐渐绵长。
裴熠的亲吻很轻,连呼吸都是那么小心翼翼,揽着她的手,发着温热的颤抖。
她像是他手里的一片羽毛,轻轻捧着,生怕飘走。
更像是一场一惊就醒的美梦。
但那呼吸间的雀跃,又似美梦里的天光,盛夏雨夜的惊雷,花苞上骤落的露水,红烛噼里啪啦的灯花……
扰人却也让人心驰神往……
……
第182章 名分
似乎是过了很久。
午后斜漏的光影倾撒在两人身上,戚玦身子发软,被他轻拥着。
尝罢彼此的气息,仍眷眷不舍般,额头轻抵,呼吸氤氲交织。
忽地,他抬手,拇指的指腹划过她的嘴角,又有意无意地蹭着她的下唇。
“口脂花了。”
他的声音有些发哑,与气息搅在一起,撩得她心头发痒。
“你嘴上都是。”她道。
他又抹了把自己的,果然,一片殷红。
许是因为心满意足后的愉悦,心中的烦闷一时纾解,戚玦心情大好,此刻竟莫名想笑。
裴熠把视线从手背移回到她脸上,就这么对视一眼,戚玦没忍住嗤笑了声。
像是碰到什么机关,二人莫名其妙抱着蠢笑了一通,停不下来一般。
笑够了,裴熠才平复了气息:“阿玦。”
“嗯?”
“我有话想同你说。”
“你说。”
“阿玦。”他深吸口气,眼中热切而认真:“其实从很早开始,我对阿玦就已经……”
敲门声又不合时宜响起。
戚玦煞如惊弓之鸟,飞快从裴熠怀里挣脱出来。
本就已经掉了半架子的书,又簌簌掉下来几本。
“何……何事?”裴熠含了些不耐,也跟着她快速收拾着仪容。
门外人道:“回禀郡王,是昨日那位绿尘姑娘,说是来寻县主的。”
“绿尘……”戚玦低低叹了声,而后对裴熠道:“我让她把阿冬找来,只怕是不大顺利。”
果不其然,在他们见到绿尘后,绿尘愁闷不已:“姑娘,庄子那边说,昨天阿冬出门采买后,便再没有回来,怕是跑了。”
方汲刚死,阿冬就不见了,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有人在暗地里动手了。
“阿玦,我会让人封锁城门,便是将盛京翻个遍,也会把人找出来。”
戚玦点头。
却见绿尘不解:“不就是丢了个小仆役吗?报官后官府自会按逃奴罪把人抓回来……姑娘,阿冬很重要吗?”
“他身份要紧,不能让他落入旁人之手。”
解释罢,她道:“裴熠,既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阿冬的事情,拜托你。”
……
只是,事情并不如他们所愿。
城门司的人搜寻多日,还是找不到阿冬的下落。
如此一来,要么阿冬已经被人带着出了城,要么就是被什么人藏起来了。
可阿冬又不是什么钦犯,总不能挨家挨户搜查,他的身份更不能公之于众。
在搜寻阿冬的这些天里,裴熠为着接手宁州军的事情,被裴臻日日召进宫中,只能差遣底下的人秘密进行,根本无暇分身。
期间,戚玉珩的案子也终于昭雪,姜家至少不能明着找他们的麻烦了。
只是可惜,那个作伪证的举子并未说出幕后主使,他的回答和宁婉娴一样:主使是个蒙着面的男子,他也不知晓是谁,只是承诺了他一笔不菲的金银,而他本就嫉妒戚玉珩,才下决心行此事。
不知不觉,就到了裴熠动身前往宁州的前夜。
戚玦坐在床上,看着摇晃的灯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还不睡吗?”小塘说着,又熄了两盏灯:“都快亥时了。”
“你睡去吧,我一会儿自己歇下。”她恹恹道。
望着后窗,她懒着身子伏在膝头,似在等什么。
突然。
“阿玦?”
她闻声,坐直了身子,却见后窗并未有响动。
正疑惑之际,却见床帏后钻出个人影来。
戚玦抬手就打他:“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跳!”
裴熠轻轻笑了声,由着她动手:“有一会儿了。”
他的动作带着烛火轻轻摇了摇,见状,戚玦道:“坐过来些,别让影子映到窗上了。”
裴熠依言,在床沿坐下:“阿玦这般小心,倒像是我们偷偷摸摸一般。”
他说得极小声,但在这样的静夜里,还是被戚玦清晰听见了。
她道:“没名没分的,我们本来就是偷。”
“阿玦。”
“怎么了?”
“给你个东西。”
只见裴熠小心翼翼从怀间掏出个锦盒,打开后,里头竟是一只玉镯。
这还不是普通的玉镯,而是用一块玉,经过精细雕琢,而形成三个交叠相扣的绞丝镯。
玉质是清润的冰种翡翠,昏暗的烛火下透着光,三个环相互碰撞,其声泠泠。
只一眼戚玦就断定,此物价值连城,绝非凡品。
他捻着手镯,坐直了身子,郑重其事道:“阿玦,这是我娘留下的,是她专门为我未来的妻子准备的,我想……把这个给你。”
戚玦愣神,却撇开脸去:“……我又不是在向你讨名分。”
“是我。”裴熠见状,又探着脑袋闯进她的视线:“是我要名分,我在此求阿玦,给我个正经名分。”
戚玦不禁一笑:“你说什么?”
他嗔笑着,满脸委屈,道:“那天可是你先动手的,你亲了我,难道要始乱终弃不成?”
见他无赖起来,戚玦也较真道:“我哪有这样?”
“我不管,反正是你先亲的我,若是你不要我了,将来我再娶妻,会被人嫌弃的,你……”
“你闭嘴。”
越说越离谱了。
默了默,戚玦也认真打量起他。
不知不觉,他们竟认识那么多年了……在眉郡初见那天,她会想到有今时今日的光景吗?
她的确很喜欢裴熠,不知喜欢哪处,可就是哪处都喜欢。
细想想,她运气还真好啊,怎么就遇到他了?怎么这么巧就遇到了呢?
可即便沉浸在此刻无边的甜蜜中,她心底总有些不安作祟,隐隐告诫她:戚玦啊,你真的配有这样的运气吗?
“你真的想娶我?”
他以手指天:“天地可鉴。”
顿了顿,她还是问道:“你应该知道,我有很多事情并未向你坦诚,而这些秘密,可能会让你发现,我并不是你认识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