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叹了一口气,心想搞了半天不就是想去阻止薛二娘子和谢玉卿见面吗?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殿下不嫌不累吗?
“是,殿下说的都对,属下也看那谢玉卿今日一身竹叶白袍,貌若仙人,他分明就是蓄意勾引。不过他这身打扮,确实是小娘子们都喜欢的模样。”
经辛荣一提醒,霍钰这才今日发现春莱阁来了不少的女客,她们一进门都去了二楼,还对这谢玉卿和薛雁所在的雅间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谢玉卿一身书卷气,看人时眼神温柔,桃花眸显得深情。而宁王却【看小说公众号:这本小说也太好看了】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威压,莫说是靠近,便是将人吓也吓死了。
霍钰却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可又想起了曾在苏州时,薛雁夸过他俊美如玉,美誉名满京城。
辛荣仍在观察霍钰的深情举止,却见霍钰三步并做两步,匆匆上了二楼的雅间,心想这观察了半天,也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突然,他想到自己忘了一件事要对主子回禀,便赶紧跟了上去,“属下已经查到谢玉卿为何会出现在扬州城。”
可他话音未落,便在门外听谢玉卿说道:“一个月前,叛军攻城,攻入了公主府,三公主死在了那些叛军的手里。”
真是令人唏嘘感叹,没想到谢玉卿成婚才仅仅三个月,他便成了鳏夫,堂堂大燕的公主竟然死在了那些叛军之手。
传言叛军攻打京城,城中不少官宦之家都被判军所杀,薛雁也没想到连自己身边的人也深受其害,堂堂一国公主竟然也死在那场劫难之中。
“二表哥请节哀。”
谢玉卿苦涩笑道:“当初我与三公主的婚事并非我所愿。二表妹知道我当初真正想娶的人其实是你。我知你到了扬州,便盼着能见你一面,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到了扬州之后,便寻人打听了你的下落,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他急切地握着薛雁的手,“不知宁王殿下使了什么手段,三公主这才选中了我,这门亲事,我是身不由己,表妹可明白?”
薛雁看着门外的那片雪白的衣摆,薛雁赶紧将手从谢玉卿的手中抽离出来,她也没想到短短三个月京城竟然发生了如此变化,传言谢玉卿在成婚后和三公主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可没想到他仍然未放下当初的事。
见薛雁如此抗拒他的接近,谢玉卿垂眸遮住眸底的暗色,“雁儿是嫌弃我曾娶过丧过妻,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一阵冷笑声传来,霍钰冷笑道:“看来谢公子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
见到霍钰,谢玉卿更是气愤不已,“若非宁王殿下当初使了手段,让我不得已娶了三公主,如今我也不会成了鳏夫!”
“看来这门亲事是有人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着你去娶了霍朝朝吗?”
谢玉卿身体一震,脸色苍白,“虽然没人拿刀相逼,但…”
霍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谢玉卿的话,“还是你舍不得功名利禄,舍不得高官俸禄?听说三公主和状元郎成婚后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敢问这传言可是假的?”
霍钰虽然说话咄咄逼人,但他说的话也是实情,
谢玉卿虽然娶三公主并非本意,三公主从小养尊处优,性子也娇纵了些,但她对自己却是一片真心,渐渐地谢玉卿也死了心,接受了三公主,可三公主死了,他也重燃希望,决定再为自己争取一回。
“不是这样的。我始终想娶的只有雁儿一个,我喜欢她!这一次宁王殿下休想再阻拦!”
见谢玉卿如此笃定,霍钰大笑不止,他从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能和自己争。
霍钰冷笑道:“你这深情戏码,还是留着演给你自己看吧!”
他懒得再同谢玉卿废话,他一把握住薛雁的手腕,拉着她出了酒楼。
出了春莱阁,薛雁挣脱霍钰的束缚,“之前王爷不是不认我吗?不是要和华裳成婚吗?还试穿了嫁衣。那我便恭祝王爷和华裳娘子夫妻和睦……”
她话还未说话,便被霍钰发狠吻住了唇,堵住她后面想说的话,“本王根本不喜欢她,那嫁衣也不是为她准备的。本王是气你!”
虽然薛雁早就知道,但听到他亲口说出,薛雁还是不可抑制地扬起了唇角。却还是压着嘴角的笑,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起伏,故意气他,他不说,那她便逼他承认,“就算不是为华裳娘子准备的,那也是为旁人准备的。”
“是…”霍钰将想说的话咽了进去,若说他方才被谢玉卿气得失去了理智,如今也冷静了下来,察觉她是在激他,知她一惯狡猾,惯会骗人,坚决不上当。
“你想知道?想知道的话就跟本王来。”
薛雁不想顺着他的话,让他觉得自己被轻易拿捏,笑道:“王爷方才说春莱阁的饭菜不好吃,是要带我去吃好吃的饭菜吗?”
她知道霍钰的意图,偏不说自己想知道,再说她从未见过宁王的身边出现什么女子,既然不是华裳,他短时间内要从哪里找来个女子骗她。
她便是不问,他自己会憋不住说出来。
霍钰已经翻身上马,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薛二娘子,上来吧!”
薛雁则毫不客气地对他伸出手臂,“抱我。我上不去。”
她知道自己的这一招对宁王很管用,霍钰揽住她的腰,将抱她上马,他们共骑一匹马,一路策马一路出城。
今日风大,初春的风冰凉刺骨,昨夜又下了一场雪,空气中更是弥漫着冰冷的气息。
骑马可就更冷了,疾风吹刮着脸上的肌肤,薛雁的脸颊和鼻尖都冻得通红,她缩着脖子,想挨得霍钰再近一些,只因他的胸膛如火般炙热温暖,可霍钰哪里受得住那柔软的身体往怀里钻去,他一手拎住她的颈后,将她裹进自己的大氅之中,紧紧地将她圈在怀中。
“再动的话,本王便不保证自己会对你做什么。难道薛娘子又想在马背上?”
那暖和的毛绒绒的触感很舒服,温热的呼吸轻拂过脖颈,她觉得又酥又麻,想躲也躲不开,又听到霍钰如此说,更是一声也不敢吭,低头装鹌鹑。
见那红透的耳朵,霍钰缓缓勾起了唇角。
终于到了一处荒山,霍钰见山中树木茂盛,时有鸟鸣声传来,想必林中藏了不少猎物,便将打猎的地点远在此处,勒马停下,“到了。”
薛雁困惑地看向霍钰,“这是荒郊野外,积雪还未融化,只怕是连吃食也找不到。哪里有什么好吃的?”
霍钰却只是笑了笑,拿出弓箭,瞄准天空中的飞鸟,只听嗖的一声,一箭命中目标,那只飞鸟便直直地往下坠落。
“想找吃食,这不就找到了吗?再等本王猎只山鸡来为你补补身子。”
虽然这荒山上的雪并未完全融化,哈气成冰,薛雁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原来他心里一直记得华裳的话,那日她因为义父的事担心,一日未进食,后来因他要的太狠,终于还是晕倒了。
今日,他果然带她猎山鸡。
于是霍钰一手牵着马,握着薛雁的手,往深山里走去。
不一会儿功夫,他们便已经收获了几只飞鸟和山鸡,又来到一处溪水旁,霍钰用石块砸开结冰的水面,抓了几条鱼,将鱼和打来的猎物都处理了,寻到一处避风的山洞,霍钰用火石生了火,将山鸡和鱼用树枝串上,架在火上烤。
薛雁一手撑着脸颊,望着他,笑道:“没想到王爷还会这个?”
霍钰将一面烤得金黄的山鸡翻了过来,“行军打仗便是这般,每到一处,就地扎营造饭,这些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再说这些本就简单,还需要学吗?”
薛雁从小随义父做生意,她的一双眼睛练就了鉴别珍宝的能力,学了识人的本领,唯独不会厨艺,她总是想做一些新的尝试,义父吃过几次,便吃坏了肚子,有一次还吃了有毒的菌子,义父出现了幻觉,说看到许多小人跳舞,把薛雁给吓坏了,若非救治及时,义父只怕已经英年早逝了。从那以后,义父便再也没许她再进厨房。
闻到那山鸡散发的阵阵香味,薛雁是真的饿了,方才净听谢玉卿说话了,那些菜,她是一口没吃,她睁大眼睛,满是期待地望着霍钰,“熟了吗?可以吃了吗?”
霍钰快速转动着手里的山鸡,洒上佐料,递给薛雁,缓缓勾唇。
薛雁迫不及待咬着手中的山鸡,却被辣得满脸通红,呛得眼泪都掉出来,“啊!好吃…好辣啊!”
怎会这样辣,快要辣死了!
薛雁正要去找水喝,却被霍钰一把扣住手腕,不许她去。
见她的唇都辣红了,他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按在她柔软的唇上,“辣吗?”
薛雁辣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可怜兮兮地望着霍钰,“辣,王爷给我水。”
“今日只是薛娘子一点小小的惩罚,好让你知道算计本王,背着本王去见别的男人的后果。”
薛雁辣的说不出话,“我要喝水。”
见她辣的唇红肿不堪,霍钰拿起水壶猛地灌了一口,指着自己的唇。
薛雁拼命摇头,去夺霍钰手中的水壶。
霍钰却将那水壶举高到,她怎么也够不到,便只能屈服,主动去吻他的唇。
霍钰一把按住她的脑后,将水一点点地渡入她的唇中。
又将大氅铺在地上的草堆上,倾身压下,要去解她的衣带,“在这里,同本王试试吗?”
荒郊野外,在这处山洞中,同他做那种事,霍钰不会是疯了吧!
“我肚子饿了,让我吃点东西。”薛雁借口想吃东西,想找机会赶紧开溜。
“急什么,待会等你真正饿了再吃也不迟!再说这些山鸡都太辣,根本就吃不了了,只有埋在火堆里的叫花鸡能吃。”
薛雁怒道:“全都是辣的?若是方才我不答应,你是想辣死我吗?”
霍钰勾唇,熟练宽衣解带,“莫急,你死了,本王为你殉葬!”
真是疯了。
*
陆枭的船终于抵达了卢州,此番非但没能拿下扬州,还吃了败仗,损兵折将,陆枭苦恼不堪,六神无主,赶紧寻谢玄拿主意。
谢玄用袖袍卷了琴,笑道:“急什么,谢某自有主意应对,此番只需除去宁王,一举拿下京城,中山王大业可成!”
陆枭躬身行礼,“请先生指点。”
谢玄将一封信交给陆枭,嘱咐道:“将这封信拿给你安插在扬州的那颗棋子,他一定会知道该如何做。事到如今,那颗棋子也该起作用了。”
只见有人焦急地等在码头,眼巴巴望着那些靠岸的船只,谢玄道:“谢某要见一位,相信京城中应该有消息传来了。”
他下了船,对那人道:“萧世子,好久不见!”
第80章
薛雁终于知道了霍钰说的后半夜会饿是什么意思。
她捧着红得发烫的脸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被霍钰痴缠,在山洞中过夜。
而霍钰却丧心病狂地折腾了大半夜,她的嗓子哑了,腿酸得颤个不停,体力消耗殆尽,饥肠辘辘,果然,后半夜她便饿了。
饿的两眼发黑,她红着眼求饶,霍钰才终于肯放过她。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胃口大开,她竟然吃了一整只山鸡,也是因为霍钰的厨艺当真是极好的。
山鸡味道鲜嫩带着树叶的清香,而鱼汤鲜美,回味无穷。
薛雁摸着肚皮,心满意足的躺下,心想方才的那只叫花鸡都被她吃了,连根骨头都没留下,瓦瓮中只剩下一点鱼汤。
“王爷也饿了吧?”
“嗯,都是你的。”声音是迷迷糊糊间发出的,带着困意和疲惫。
薛雁看向身侧之人,他应是累极了,传来了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闭着眼睛便能感觉到她就在身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下。
又顺手抓起大氅将她紧紧裹住,下巴抵住她的额头,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王爷?”
“嗯。”声音暗哑,他根本就没醒。
原来这只是他的本能反应,薛雁觉得心中暖暖的,没想到他在睡梦中也在乎她有没有受冻,也要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她抱住他劲瘦的腰,往他怀中蹭了蹭。
次日,薛雁是被一阵香味馋醒的,只见柴堆上架着一个瓦瓮,瓦瓮中已经熬好了新鲜的鱼片粥,霍钰将两个烤山鸡蛋递给薛雁,“尝尝,比鸡蛋好吃。”
薛雁将山鸡蛋放在手里滚了一圈,等到鸡蛋没有那般烫了,她才将鸡蛋剥开,轻轻咬了一口,“嗯,真香。”
她连喝了两碗鱼片粥,吃了两个山鸡蛋,满意地摸着肚子。